《临安食肆》司篁

4、第 4 章

　　大娘先喝了一口热汤，汤底果然是咸香的肉味，香料和肉香融合也的恰到好处。这里面的粉也不知是怎么做的，软乎乎的还稍微有点嚼劲，吃着很是得宜。
　　大娘低头吃完了粉，没多费口舌利落的掏出八个铜板。“后生，你这汤粉确实不错。就是这板凳坐的人难受，要是有个铺子大娘我天天去吃！”
　　“成您吉言嘞，我还真有个铺子，就是地段偏了点，在那边巷子后头不好开买卖。”张汾笑着应那大娘的话。
　　旁边的人见着汤粉经过了大娘的考验，也纷纷上前要了一份尝鲜。张汾准备的五十份汤粉一会儿功夫就卖个精光。
　　张汾带着新赚来的沉甸甸的铜板，慢慢往家走，心情甚是愉悦。有了个开门红，往后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往后两个月，张汾都推着汤粉车走街串巷的叫卖。不光收回了本钱，还挣了五两银子。但每天天刚亮就起来蒸米皮，卖完货回来还要准备第二天的米浆和汤底，也着实累人。
　　而且连月来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难道是张万源后悔给自己这些“遣散费”了要来害他？应该不至于吧……
　　最近张汾在出摊的时候额外注意周围的人群，终于让他发现了人群外围的一个小乞丐。一开始还以为乞丐是要来讨口吃的，可没想到二人一对视，乞丐就溜走了。连续几天都如此，张汾不得不生了戒心。
　　这天收摊回家的时候，张汾明显感觉有人尾随他，特意在胡同拐角多留了一会，固然有一条人影渐渐逼近。张汾趁其不备，一下把他按到在地，正如张汾所想，是那个小乞丐。
　　张汾怒睁着眼睛疾声问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那个乞丐虽居被人压在身下，却毫不慌乱。透出一股不卑不亢的神情，若不是身上穿的实在邋遢，不像个乞丐到像个世家公子。
　　“我是张汾。”
　　“！”张汾看着小乞丐平静的神情，内心惊骇不已。联想“小乞丐”今日来的行为，明白了这八成是自己这副身子的原主。
　　张汾不敢和他在街上多做纠缠，半劝半拉的把人带回了铺子。
　　“额，那个，我吧，”张汾像个偷窃财物被当场抓获的小偷，看着面前境况凄惨的苦主不知如何是好，关键也不是他想当这个贼的啊，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好在对方也没打算追究，“你比我强，能活着从那个家里出来。”说着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损失也够惨重的，就留下这么一间铺子？”
　　张汾看着“小乞丐”四处打量着这间铺子，心里的感觉很奇妙。他曾经在脑海里看过这位苦主的生平，就像看电影那样，如今电影主演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来点评他这个“后辈”的抉择。自从不用考试之后，张汾从没再如此紧张过。
　　“张万源的为人你也清楚，我想脱离那个地方，自然要有所取舍。”
　　“嗯，那是自然。”苦主突然转回身，盯着张汾看，“原来别人看我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
　　“完了完了完了，”张汾心里慌得不得了，“失主来查看脏物了。”
　　苦主到没真的追究这副身体的所有权问题：“啧，还怪好看的。”
　　“呃，哈哈哈是挺好看哈。”张汾也不知道这哥怎么突然就自恋起来了，自己怎么只好跟着应声。
　　“那你跟我一样都是鬼吗？你是哪里的鬼？”
　　“我，也是鬼吧。我是一千年后的鬼。”张汾想到，自己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心绪难免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