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与巧克力》苹果很甜

9、春雨

　　这些天春雷阵阵，隆隆雷声总把人吓得不敢靠墙坐。
　　“夏愈，我们把桌子拖出来点，不然会被雷劈死的！”
　　于晚催着李子诚把桌子拖来好让自己不挨着恐怖的墙。
　　李子诚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面想些什么，打雷能靠近墙，不能靠近窗户，不然雷会追过来劈你，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她信了好久。
　　“真的会被雷追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看外面，乌黑！吓死人了。”
　　夏愈和祁一安把桌子拖出和后桌同样的距离。
　　空出一段距离以后，两人发现这样方便了聊天。
　　于晚总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吃些东西，“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夏愈看了眼这边。
　　“你吃吗？”于晚从抽屉里面掏出几颗糖，“话梅糖，方便吃。”
　　夏愈有些不安慌张，总感觉讲台上的老师在看着自己，心里打着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偷瞄他。
　　伸手接过，用气音说话。
　　“谢谢。”
　　夏愈撕开包装，先观望一下上面，趁转身就把它吃掉，伺机等待中发现旁边有道目光。
　　撕开的糖果没有到嘴里就飞走了。
　　夏愈递过去，耳边是讲课声。
　　“你也想吃？”女生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然后实行贿赂的样子。
　　不过他想要接受贿赂。
　　祁一安直接从包装袋里拿出话梅糖，吃掉了。
　　夏愈疑惑：？？？
　　看着另一只手上没有剥开的糖。
　　“很好吃。”祁一安笑。
　　夏愈：谢谢评价。
　　“我觉得现在老师肯定忙死了。”于晚评价这种天气，“我们班好多人感冒，流感又不是什么大病，但一个传染两。”
　　叹气，吃了一口薯片。
　　“夏愈，其实我没想到你上课也会吃东西诶。”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乖好吧。”
　　“嘻嘻。”
　　“你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都说过你吗，我之前就听别人讲过你。”
　　“说我什么？”
　　“…就乖巧认真啦，有好多人喜欢你的，没有人跟你表过白吗？”
　　祁一安其实一直都能听见她们讲话，听到这话就觉得心脏快速跳了一下，神色认真。
　　夏愈细数一下，自己也不记得了，唯一几次印象深刻的还是在初中。
　　中二期的男生总是奇奇怪怪，觉得表白就是要大势宣扬，搞得要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知道一样。
　　那天下午放学，到处都是学生回家，就在门口，校霸在那条所有人出校门的必经之路，他堵在那里。
　　捧了一束红色玫瑰花，穿了一身皮衣，外面停的是他的摩托，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一群小弟。
　　这一场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不是李远吗？”有人认出来了，大声说道。
　　李远是一位远近闻名的人物，夏愈的班主任总说不要和他们去打交道，不能跟他们玩，他在这片区域早就出了名，隔壁初中有一个校霸，叫做李远，喜欢打架。
　　这个坏孩子现在就站在门口，有保安在骂人，这些人堵在这里干什么！
　　老师在旁边看着，让学生们别管，但人们看热闹的心怎么拦得住呢！
　　“我靠！他拿着玫瑰花要干什么？”
　　“废话！表白呗！”
　　“这么猛！还有老师在看呢！”
　　“很浪漫好吧，一位穿得不错，开着帅气的摩托，长得也帅……”
　　“肤浅！好看有什么用！”
　　“很倒霉吧，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表白，这恐怖死了！”
　　“是啊，边上说不定还有她爸妈！”
　　夏愈一走出去，李远就迈着自信的步伐，撩了一下头发，扬起45°微笑朝她走过来。
　　“是和夏愈表白诶。”
　　“怪不得，夏愈很漂亮，肯定会拒绝他。”
　　夏愈懵了，此时的她只想拥有孙悟空翻筋斗云的能力，一跃飞往十万八千里外。
　　丢人啊！
　　“夏愈，我喜欢你！”李远企图以一种温柔的声音说出，但他的嗓音比较适合嘶吼。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李远，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一个女生冲出来，哭得很伤心，“你怎么说喜欢她，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指着的夏愈觉得，这一生应该过得很快吧……
　　林枫好拍来那女生的手，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现在眼里充满怒气：“别指着人！”
　　“他是你的，你也是他的，没错！”林枫好现在就希望这俩锁在一起，“你们俩很配，不要分手！”
　　出来祸害别人！
　　“我们走！”
　　“我们已经分手了，小玉。”李远觉得痛苦死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纠缠？你居然说我在纠缠你！当初是你……”
　　……
　　夏愈憋笑，都要疯掉了！
　　现在林枫好提起这件事都要笑好半天，这是什么表白啊！
　　是一辈子的黑历史！是笑话！
　　还有一个男生喜欢在厕所表白，多次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他，他就开始表白，夏愈拒绝，他就下次来。
　　林枫好犀利评价：“门口哥，厕所哥。”
　　绝了！
　　夏愈舌头一动，话梅糖在嘴里滚动一下，咬牙切齿！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夏愈眼睛一闭，希望自己曾经没有发生这些事情。
　　夏愈含糊回答：“有吧，我不记得了。”
　　“也是，要是记得的话那就是前男友了。”
　　“我们年级就要举行五月会了，你参加吗？”
　　五月会算是江城中学的传统了，五月好天气，为同学们提供机会表演节目，每个班表演1≤节目。
　　“不知道，要等节目出来。”
　　夏愈不大想参加，但觉得如果需要就可以。
　　夏愈问她：“你有想要表演的节目？”
　　“没有，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才艺吗？”于晚眨眨眼。
　　“不过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古筝，后来弃了。”
　　夏愈看了一眼她的手指。
　　“现在要是再去学，肯定会把我痛死的。”于晚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来，白嫩光滑。
　　_._._._._._
　　“最近几天大家都记得带伞，还有注意多穿一些，以防感冒。”
　　吴悦开班会的时候再次强调。
　　她有些忧心，看着这些小萝卜一个个都有些生病的症状。
　　看向窗外，春雨绵绵不断，“噼里啪啦”打在樟树叶上，叶子一起一落不平静，伴随着教室内翻书的声音，还有带着口罩的咳嗽声。
　　换季的时候学校就是这样忙碌，天气乍暖还寒，孩子们还没有适应过来就已经生病。
　　“班主任都让学生们多穿一些，校医院多备着些药。”
　　开会的时候领导讨论到了这个问题，每年开春都会有大批学生请假，毕竟这天气确实让人难受得紧。
　　天气变冷都知道穿厚衣服，但温度升高时反而受不了了。
　　这天气更让教室里值日的人头疼，每天地上都是湿的，从外面踩进来的人把刚拖过的地又踩脏了！
　　本来每天上课就烦！
　　“哎呀！你们别走来走去，地上都脏死了！”
　　“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下雨，谁不是脚底湿的就踩进来。”
　　“那你们就不要经常出去呀！”
　　“我就要出去，你管我！”
　　“那你来拖地！”王海一下子就把拖把推到那人的身上。
　　杨涛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地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搞脏的，凭什么一直怪自己啊！
　　一把就把拖把扔地上了，发出重重的“当”的一声。
　　王海就觉得他不尊重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自己杠，直接推他：“你丫什么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有病吧！”
　　“想打架是吧！来啊！”
　　“我靠！谁怕你啊！”
　　两人互相推着肩膀，由轻轻一推，变成要多大力就用多大力推。
　　“干嘛呀！撞到我的书了！”
　　“啪”桌子上书像瀑布一样落在地上，乱七八糟，桌子也被推开。
　　他们哪管这些，推搡得越来越厉害，不管不顾就要抓起对方的肩膀。
　　“我靠！你们俩干嘛呢！”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好讲！”
　　边上的几个男生连忙拉开他们俩，但这时两个人已经到了气头上，脑中的思路只剩下打他！！！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想斗牛一样用头，用手，用力朝着对方砸去，像旋风一样挤着桌子，谁也不想退让。
　　桌子从第一排向后挤，每个人都被挤得往后退了，夏愈本来还在好好算题，没想到那边就开始吵起来了，还打起来了。
　　那两人一下子就打到这边来了，桌子突然朝里面压过来，夏愈整个人都往旁边倒，往墙上撞。
　　“额…”猛然受力撞到墙上，“怎么了？”
　　夏愈有些烦躁，思路又没了！
　　祁一安趔趄了一下，被桌子撞了一下用脚撑住。
　　“我靠有病吧！在教室里打什么架啊！”
　　祁一安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起身用力拉开他们俩，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谁，这是董大力也急匆匆跑过来。
　　祁一安用力把人拖开之后甩在一边，说道：“要打出去打。”
　　旁边的人都有些被吓到了，他们都感觉男生冷静的脸下的怒火。
　　两人终于是停下来了，但看对方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
　　互相瞪着对方，心里鼓着气。
　　“祁一安，你生气了。”夏愈笃定说道。
　　坐在旁边的男生顿了一下，说：“没有。”
　　“你有。”
　　而且很生气。
　　“他们太吵了，而且在教室打架不对。”
　　“你很热心嘛。”夏愈掏出一颗草莓糖出来，“奖励你的。”
　　别生气了。
　　生气的祁一安。
　　祁一安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当智障奖励了，但还是接过。
　　又问她：“我去接水，你要吗？”
　　男生盯着夏愈桌上的蓝色杯子，和林枫好的红色是一对。
　　“要，谢谢。”女生笑盈盈把杯子给他，“帮我把里面的水倒掉，已经冷掉了。”
　　“你要热的还是温的？”
　　“嗯…八分热！”
　　“…好。”
　　等祁一安走了之后，于晚终于忍不住说话。
　　“夏愈，夏愈。”
　　“你不觉得刚才祁一安很帅吗！”于晚激动地讲这个事情，“那一天，两人如猛兽一般打得激烈，在有几个人拉架的情况下还是造成很多破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有一个帅气强大的男生出现！他！以一种英雄的姿态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顺利解决了问题。”
　　于晚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对吧？对吧！
　　“还有班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祁一安主动帮忙啊。”
　　“有好多人在这次打架的时候都在帮忙，他也是热心人员之一。”
　　“呵。”于晚瞥了一眼李子诚，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学习。
　　“哇！敬佩！”
　　夏愈觉得这种雷打不动、坚持自我的精神值得自己学习！
　　“我也要像这位同学学习，不为任何事情所干扰，一心只为作业累！”
　　于晚：“大可不必！”
　　“像谁学习？”
　　祁一安已经接了两杯水过来，夏愈拿过自己的杯子。
　　“八分热！”拿在手里温手，又给于晚，“你热一下手。”
　　于晚用神奇的眼神看向祁一安。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吧！不是吧！
　　“李子诚啊。”夏愈夸赞，“他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要学习的榜样！”
　　祁一安“嗯”了一声。
　　转而又不想她太关注李子诚，说道：“你每天学习效率已经很高了，这样就是对你最好的。”
　　“可是我刚才思路断了，因为我很容易受影响。”
　　夏愈憧憬：“如果我像他一样，我就能不受任何影响。”
　　祁一安咬牙：“刚才我虽然放下了笔，有了其他动作，但我还是把思路接上了。”
　　又强调一遍：“完全没有断，”
　　我不仅出去拉了个驾，学习也没有忘！
　　“你记性这么好。”夏愈感叹，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就好了！
　　“我得赶紧复习，艾宾浩斯记忆法牢记于心！”
　　祁一安：“……”
　　于晚再次神奇地看着他们俩。
　　办公室，吴悦有些无奈，听完他们讲事情的经过后，其他老师也笑了。
　　看着这两人低着头，已经从那场打架中清醒过来了，可两人还是不看对方。
　　“你们俩各写一千字检讨，找出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来。”
　　“干嘛呢，都这幅表情，握个手！”
　　都不情愿地伸出手。
　　这之后好些天两人都没有说过话，见到对方避着走。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见杨涛在帮王海拖地，还一起去小卖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还好这件事并没有闹大，不然江城中学可能要添一条校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