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九月》爇之

14、雨水

　　宴席结束，孩子仍旧不惧寒冷在门外玩过家家，走近一看，几块砖头，一个瓦片，便成了她们玩乐的道具。
　　孩子很不喜欢我们靠近，但由于白天听了太多关于熊啊狼啊的事，总觉得她们在门口玩不安全，尽管，院墙右边靠近大山入口的地方拴着一头狮子般的黑藏獒，我还是担忧，就劝孩子把道具搬到院子里玩。
　　在院子里，孩子开心地玩着。我们站在院子里，感受不一样的夜晚。这里的天明显更靠近我们，今天不是大晴天，所以夜晚的星空没有那种耀眼的星光，阿姨说，在大夏天的时候，山上可凉快了，他们就在门口的桌子椅子上，喝啤酒吃羊肉。
　　好向往。
　　抬眼望来时路的方向，漆黑一片。黑得叫人心里紧张回去的路要怎么走。
　　“你们看，天上有好多星星！”妹妹先喊了一句，我们定睛一看，隐隐的，那种藏不住的星光就攒射出来！
　　“我去！马斯克的星链！”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们随着我手指的方向便发现一排大约四个像星星一样的光，但是，这一排的星光是有序地往前移动的，而且速度很快！
　　“什么星链？星链？”大姐诧异了！
　　“只是在视频里看过，就是地球通讯用的卫星之类的吧。”我仰着头解释；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老宅，是祖辈的老宅。叔叔的爷爷是裕固族的皇族一脉，这也怪不得，为何此地有居高俯仰之态。只是，载入历史的过去，连一块木头也没留下，连瓦当都碎在了岁月里。
　　返程，不需绕道，直接走大路，且路也好。
　　我们没有瞌睡，聊着草原的一些趣事，最终，话题落到了“雨水”这个话题。
　　“如果这边有充足的雨水，植被就会长得更好。可惜啊，这边吃水就靠雪山融化的水和地下水。不像你们那边，水多。”阿姨慨叹；
　　“哎呀，要是雨水多，我们这个地方也会很发达。但是么办法，你们那边就是下得涝了，我们这边还是么有雨水嘛。”伯伯感叹；
　　“就是呢，水源不充足发展什么都受限制，气候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扬州今年一次下雨的降雨量就是全国之首，下水道都被淹得往外喷水，像喷泉一样。这个雨要是能下到这个地方就好了。”我幻想地说道；
　　“哎呀，也不能太大，太大就有泥石流灾害。”伯伯慨叹，“我们见到雨点点么都是心疼的，年轻人都说外面好，我还是觉得在家里安心。那年我送孩子去江西上大学嘛，正好赶上大雨天气，我住在宾馆的一楼，听那雨声，哎呀，害怕极了，睡不着么，害怕被水淹了，我就去找服务员，能不能调高一点的楼层，后来就调到三楼了，才睡得安稳些么，那个雨啊，竟然能下一天一夜不停，从来没遇到过嘛！”
　　伯伯回忆这些，眼神里仍旧带着惊悸，而我们听着这个故事，只觉得可爱好玩。那种感觉，我们是永远难以获得的。
　　“哎哟，这个雨要是放我我们张掖，分几回，慢慢下，就好了。偏偏雨水都下到了他们不缺水的地方，真是着急人呢~”阿姨半认真半开玩笑；
　　......
　　夜晚似在车轮的碾磨下愈加黑暗紧密。带着一点白酒的醉意，大家都没晕车。
　　孩子们呢，最实在，上车便系上安全带呼呼大睡。
　　驶出大山，远离大山，回望大山，不知何时，才能再来做客。“下次再来”，成了最安慰自己的客套话，有些地方，若不是一些事情，这辈子肯定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来。
　　我脑子里一直回顾伯伯的话，把伯伯送到他家小区门前，他依依不舍地与我们告别，那种眼神，疲惫劳累但充满快乐，那种不舍，是发自内心，把我们当孩子亲人一样看待的分别不舍。
　　最近常说“这泼天的富贵”轮到谁谁谁了。后来思考后才明白，人生本就是对所缺的东西抱有渴望，渴望便是常态，是生活一种寻常之心，而当“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你时，打破常态，代替喜悦排在首位的却常是紧张担忧。
　　这，便是真实、实在的生活吧。
　　回到酒店，我们跟叔叔阿姨说，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大家明天上午还是休息好睡到自然醒。我们奔驰的心也需要减速进服务区歇息了。
　　梦一般，草原、原始森林、牧区之游。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要离别了，下回不知何种理由乘着何向的风来与你会面，你就把景住到我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