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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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双眼顿时冒起了精光。
两兄妹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人不是之前路上遇险时，救了咱们一家的恩公？”
柳青菱看了两眼，说道：“看情况，恩人似乎在同人道别。咱们要不要上去说两句话？”
柳大哥刚想说话，排在他们身后的车夫一脸不悦的开口，“走不走啊，挡着道了不知道？”
两兄妹连连抱歉，柳大哥原本想调转牛车，但身后好几辆车马显然不是那么顺利的，甚至刚才说话的车夫还很有心计的又往前赶了赶，彻底切断了他们想要掉头的回路。
柳大哥一看对方这幅架势，脸色难看的想出声，柳青菱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寻常老百姓家里可用不起什么马车，那车夫的口气明显是仗势欺人惯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事端还来不及，那有主动去挑起事端的？反正她有看清车队的商号，日后在寻个机会去感谢就是了。
两兄妹出了城门后并没有立马赶路，而是把牛车赶到不挡道的地方，一面吃着烧饼一面等刚才那辆马车走远后这才不急不缓的上路。
回程的路上，因为牛车上添了不少重物。行车的速度没有来时快，一路上都很安稳，牛车行至到利州边界的时候，道路两边的芦苇从里突然蹿出来两个人。
柳青菱见两人手里分别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顿时意识到他们这是被拦路打劫了。
柳青菱听到其中一个男人对同伴道：“还真让你给说对了，这两人真是去益州置办货物。”
那名同伴笑笑，唇角微微扬起，显得十分得意。
柳大哥见两人的体型有些瘦弱，转头对柳青菱道：“妹妹，待会儿我跳下去拦住两人，你赶着牛车往前走。切记，不要回头。”
柳青菱见大哥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的是保全自己，心里十分动容。穿越这段时间来，柳青菱已经彻底把柳家三人当做自己的亲人，在这种危机时刻，她岂会光顾着自己去逃命。
况且，对方人手并不多。拼一拼还是很有胜算的。
临行前，柳青菱从二哥的工具箱里拿了一把趁手的工具，她悄悄的塞在袖子里，打算找个时机下手。她没有杀人的嗜好，但若是危汲到自己人命的时候，只好搏一把了。
最先开口的男人见两兄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问同伴，“他们该不会是在想法子对付咱们吧！”
同伴朝着山上看了一眼，“你若是不放心，吹哨子叫帮手下来。”
柳青菱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神态，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山上看去，意识到山里可能还藏着同伙。
这种情况下，她即便是趁机重伤了两人，想来还没跑出多远，就会被藏在山里的同伙给抓住，到那个时候就不敢设想了。
不能硬拼，看来只能智取了。
柳青菱狠狠地揪了自己一把，一副可怜兮兮的开口，“两位大哥，我家里十多口人等着吃喝呢。若是丢了这些粮食，我和大哥会被活活打死的。”
柳青菱生得好，一番示弱很能激起两人心底的善念。
一人说：“要不，咱们让他们走。说不定后面还有大肥羊。”
另一人正要说话的时候，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道喊话，“瘦猴子，就你心善喜欢充好人。既然这样，今晚你别吃饭了。”
随着话音的落地，数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柳青菱的视野里。
看着众人手里都握着木根，她顿时心里一阵担忧。
柳大哥见状，直接把柳青菱给护在身后。领头的男人见他如此这般，笑着开口，“放心，你们只要把牛车上的东西留下，别的咱们一概不会动。”
柳青菱在暗暗的观察这个男人，她发现这行人对他都很敬重，看出他在这群人里很有威望。对方那番话说得好听，就怕只是搪塞他们的借口而已。
柳大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男人听了这话也不气，他道：“我们若真是穷凶恶徒，你们两兄妹早就身首异处了。实不相瞒，我们本也是普通百姓，若不是家乡遭了难，也不会流窜到这一带。”
柳青菱的目光在他身后那些人的身上一一略过，发现他们穿得比自己还要破烂，他和大哥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胜在干净整洁，而他身后的那群人面黄肌瘦不说，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顶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配上他们手里握着的那根木根，活像是丐帮的乞丐似的。
柳青菱无意识的笑出了声来，发现对面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后。
柳青菱斟酌着开口，她道：“既然你们是流民，朝廷肯定会安置你们的。何故要跑到山里来做这种拦路打劫的事情？”
她的话让男人另眼相看，想起他们一行人的遭遇，便也没有隐瞒，“姑娘，你有所不知。咱们本是石门镇的人，萧将军在北疆兵败后城池便被胡人给占领了。胡人无恶不作，一入城里便开始屠杀，男人被烹煮喂马，女人被贱·淫·糟·蹋，那群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直接活生生的给摔死。我们这群人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人间炼狱，战火连年下，朝廷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管我们这些难民？”
柳大哥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听闻后破口大骂起来，“畜生，杀害了咱们大荣这么的黎民百姓，迟早要下地狱。”
原主一个乡野村姑，柳家也没什么在朝当官的亲戚。根本了解不到什么政治信息，这可不是言论自由的时代，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家人，满门抄斩。
对于战事和朝廷的安排，柳青菱心里虽然有些微词，但也没有道出口，而是把话题给转回正轨。
“即便眼下朝廷顾忌不到你们，但你们拦路打劫的这种行为同那些山匪有何两样？”柳青菱道：“你们有手有脚的，完全可以去另谋出路，何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她的话落，有人出声辩解道：“咱们只抢些粮食，从未害过人命。”
柳青菱摇头，“说到底你们本质里还是恃强凌弱的，明明有那种乡绅富商不抢，翩翩盯上我们兄妹这种平头百姓，说到底和那些害得你们家园尽毁的胡人有什么两样？”
“我们也不想的，那些富商出行都带着护院，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柳青菱失笑，“所以，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就活该被你们给抢？”
柳青菱明明笑着，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深思。
领头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姑娘，我听你谈吐不似一般女子。你可否给我们一行人指条明路？”
柳青菱倒也不是多管闲事，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她道：“明路谈不上，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罢了！”
她问：“你们一路南下，见到最多的是什么？”
男人道：“自然是同我们一样，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乞丐。”
柳青菱点头，“众人拾柴火焰高，你有没有想过把这群人聚集在一起。或许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这番话引得最先拦路的两人哈哈大笑。
“咱们自己吃喝都成问题，还聚集这么多的乞丐。难不成当真去找个山头落草为寇？”
“小姑娘，你这算哪门子的路子。老大，我看别听她瞎说了，咱们抢了那车粮食为好。”
两人的话柳青菱听来没什么感觉，倒是领头的男人气愤不已，他语气不悦的说道：“你俩给我住嘴，你当人人都跟你们一样蠢货一个？”
男人叫何永，虽然没什么功名傍身，但幼时到底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的，他当即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自己会做成一件大事。
他对着柳青菱躬身施了一礼，端的是一脸的虚心求教，“姑娘，你心中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漕帮是靠着一群为生计奔波的水手，纤夫和舵手渐渐成形，镖局则靠着镖头镖师过硬的功夫在走镖时警示山匪。”柳青菱道：“说到底，除了自身实力硬，也离不开行业的团结。”
何永似懂非懂的道：“可这些乞丐，没有生存的手段，只能依靠乞讨谋生。即便是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也无用武之地。”
何永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昏了头才会向一个乡野姑娘请教谋生的手段。
柳青菱本以为这人是个聪明的，见他根本没领会到自己的用意，只好道：“乞丐各县各州都有，要是将这些本来如单兵散勇般的乞丐组织起来，利用得当的话恰是一张极好又机密的情报网！”
何永听闻她的话后当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当即有些失控的说道：“姑娘，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乞丐组织起来，成立一个专门贩卖消息的帮派？”
柳青菱见他也不算太笨，笑着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之后的路程异常顺利，牛车即将驶入清水镇的时候柳大哥将忍了一路的话给道了出来。
“妹妹，你方才为何不把咱们的名讳告诉他们。你帮了如此大忙，或许以后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
柳青菱不是什么圣人，当然是要挟恩相报的。
她道：“想要成立一个贩卖消息的情报帮会可不容易，况且他若是当真是个有本事的，我告知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且大哥你不要忘了咱们一家如今头顶还悬着一把尖刀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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