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年笙》之小时候》姜小包

3、姐姐是哑巴

　　“姐，你又不说话，活像个哑巴，我去玩了。”小风迅速消失在沈小笙的视野里，眼前的景物抖了三抖。
　　“笙儿，过来帮妈妈剥黄豆。”母亲温暖的声音传过来，音调舒缓。沈小笙似乎都能想象到母亲系着围裙，头发随意挽着，额前两缕长发垂下来又被捋到耳后的情景。母亲身形微胖，个子中等，体态丰盈，五官长得很美，大眼睛和酒窝尤为出彩。
　　沈小笙也会偶有抱怨，若是多像母亲几分该多好，可惜最重要的眼睛却没随母亲，她的眼睛不大却黑得炯炯有神，幸亏脸盘小，倒也觉得和谐齐整，颇为清秀。
　　沈小笙坐在餐桌前，娴熟地剥起黄豆来，指甲往一弯豆荚中间掐去，顺势剥开，黄豆蓄满了一手掌就放到瓷碗里。母亲把洗尽的水泠泠的菜，甩了甩，“哒哒哒”切成段，迅速翻炒的声音响起来。
　　剥完豆，豆荚被沈小笙平铺在田里沃肥用，自己则又转回去。帮着洗菜洗碗摆盘，她很会摆虾，按次摆成圆花状，颇美观。一不小心
　　被扎到，只吮吮手指，也不喊疼。
　　“汤盆太大，太烫，你别端，端其他的。”沈小笙不说话，顺手拿着一块抹布隔着，还是把汤盆端了过去。
　　“你这孩子……”
　　沈小笙盛米饭时很注意，大人们的总是盛得多，还要把松软的米往碗底压一压，自己就浅浅的半碗，吃饭也只吃自己面前的两三道，绝不轻易往远的地方夹菜。总是早早吃完退席，收拾其他或者帮忙添菜加饭。
　　“这是你姑妈买的排骨，好吃吧！”沈小笙瞥了瞥奶奶，她对着盘子里所有的菜挑三拣四，眼梢子吊起来，皱纹却挂下来，满脸的笑怪累人的。
　　她向来把红烧肉里的肥肉掐掉，把那瘦肉吞进喉咙。桌上的所有人都看着不说什么，自顾自地吃饭聊天。爸和弟就是埋头死吃，也没有空闲说话。
　　而姑妈有个喜好，非爱往孩子碗里夹菜，指点江山似的。沈小笙吃的少，常拒绝，吃得也勉强。弟弟能吃，来者不拒。她们常说，“会吃的孩子才聪明……”
　　沈小笙不笑也不生气，还是默默扒她的饭。
　　“沈小笙一向吃得少，乖，多吃点。”妈妈特地去夹离她远但是她却爱吃的菜。
　　“会说的孩子才聪明，不会说的……”
　　小风吃的多，说得厉害，虽然学习一塌糊涂，但是他们都说男孩子好玩，脑瓜子聪明。沈小笙乖巧成绩好，说是死用功。偏巧表姐成绩也不行，姑妈说，“我家女儿还不是当年因为家事耽误了，其实可聪明了……”
　　沈小笙点头，全家就她一个女儿不被宝贝，就她一个最笨。还好妈妈疼爱她，一切亲戚关系都可以显得足够温和。
　　“没意思，没意思”沈小笙光脚坐在河岸边。妈妈把锅碗筷拿到井边来预备洗去。沈小笙一听是妈妈的脚步声，套上拖鞋就到了井边。
　　“怎么坐在那儿，以后不能靠近河边太危险，井边也是。”
　　“我不怕……”沈小笙嘀咕着，趁着妈妈拿其他东西时，把水桶按绳节沿着井边探下去，“叮咚”一声，铁皮桶接触水面，绳子一晃，井水幽幽地涌进桶里，估摸着差不多，沈小笙一鼓作气地拎上来。
　　“小祖宗，快去玩儿，妈妈洗。”
　　沈小笙不答应，拿着抹布熟练地洗碗刷锅，“妈，你去歇一会儿，睡个午觉。”
　　妈妈摸摸沈小笙的头，“那你过会儿挪到屋子里用自来水洗，打水太吃力。”
　　沈小笙点头。手却没停下，依旧兀自打着井水。她有点小倔，心里打小鼓，嘴皮子却不动，常被嗔怪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