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啦，因果》泽上风

12、刹那即永恒

　　11刹那即永恒
　　“小妹，过了红灯就到了。”
　　朝天女出声提醒，小妹缓了几个呼吸睁开眼睛。
　　当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得清晰，她突然有一种另类的感受，无论内心乱如麻还是疯如草，就像师父说的，都是一种宝贵的体验。一种由沼泽到平原，再从平原到高原，仿佛前行的路很宽，只要一路向前就好。
　　“师傅，我改天再找你聊天。”下车前小妹和顾老师打招呼。
　　顾佳习以为常，“明天妈回来，别忘了回家吃饭。”
　　她答应着“知道了”，下车往苏楠的住院楼走去。
　　出了电梯，小妹远远地看见护士站围得水泄不通，这似乎比早晨的人还多了一倍，发生什么了？
　　她远远地停下给苏楠打电话，这次倒是马上接了。
　　“您好——顾姐，我是周康。”
　　小妹微一迟疑，“哦，怎么你接电话？”
　　“楠哥在直播，您到了吗？他交代我，您到了让我出去接你。”
　　“哦，我到了。”
　　“那您等我下啊。”
　　小妹站在保镖的旁边等着周康，没想到保镖竟主动开口说话：“哎，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我记得你呢，今早晨就要进去呢吧。”
　　小妹突然想插一嘴，说一会苏楠的助理会接她，可是没等她开口，保镖又说：“上午苏楠见粉丝了，你怎么不在？你现在等也是白等，等了你也进不去。你看着没？这么多粉丝呢，现在不仅是苏楠的粉丝，还有田欣的，还有他们的cp粉……要我说你也是不诚心，一会来一会走的，你看他们，一等就是两天，那才叫真爱粉呢……”
　　小妹突然有点想笑，心想现在明星的保镖都这么有优越感吗？她趁着他喘口气的时间打断他，“大哥，你有人换班吗？午饭吃了吗？”
　　保镖一愣，“唉你个小丫头心肠挺好啊，可是你这么说我也不能让你进。”
　　小妹一笑，“我知道，我就是单纯地问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我同伴先去吃了……”
　　他还没说完，周康就走过来，点头示意，“老赵，这是顾姐。”
　　小妹看着保镖又惊呆又羞愧的大红脸，笑着说：“我带了包子，要不先吃一个。”
　　保镖点头哈腰，“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的，您认识苏总，您早说啊。”
　　小妹笑笑，“没关系的，你让我进就好。”
　　“那一定的一定的。”
　　小妹笑着扬起嘴角，觉得探个病也探得超级有趣。
　　周康领着小妹穿过走廊，给小妹一张电梯卡，“顾姐，你以后可以不从护士站那边走，这边有一个医护人员的电梯，是琳姐给我们几个申请的，这样出入方便一些。”
　　小妹突然有点脸红，迟疑着到底接还是不接。周康像是看懂了小妹的迟疑，立马塞到她的手上，“这是楠哥说给你的，你赶紧拿着。”
　　小妹只好接过，放在口袋里。
　　病房里似乎有些热闹，小妹还没踏进病房，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女声。
　　“对呀，你们不用担心，他有我照顾，好得很快的。”
　　“这位粉丝朋友，你好讨厌，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是吗？我在他身边，他脸色当然好啦。不过他带着口罩你都能看出来脸色？你眼神真好啊！”
　　“哎呀，他感冒了嘛，怕传染给我，等他好了，他一定开直播和你们说啊！”
　　……
　　小妹在门外有点听不下去了，这是谁啊？说话这么嗲。她看了眼事不关己的周康，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和她早晨走的时候变化很大，原来半个屋子各种颜色的鲜花都换成了清一色粉玫瑰，乌泱泱地粉，有些刺眼睛。
　　窗帘也换成了粉色，上面点缀着粉色的爱心，竟和满屋子的花搭配得相得益彰。至于床上的两个人就更是相配，男人虽戴个口罩看不出表情，女人却紧挨着他笑靥如花。
　　女人很美，有着一头浅棕色的大波浪，微薄的齐刘海尽显活泼，尤其是说起话来，微嘟的嘴巴，简直是可爱的代名词。
　　她是田欣，和网上的图片差别不大。
　　俊男靓女的搭配，和该是一副美妙缱绻的图画，却生生地蛰得小妹眼睛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却卡在一处动弹不得。
　　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苏楠看见小妹进来，突然开口说话，“我午饭还没吃，今天先到这吧。”
　　田欣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又瞬间突兀的出现，像是在表演变脸特技，“啊——外卖送来了啊，你们听到楠楠的声音了吧，哑的不成样子了，今天先到这了啊。是啊，我家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亲爱的们，再见啦——”
　　田欣关了直播，马上收起笑容，有些拘谨地站起身，“你还没吃饭啊。”
　　苏楠摘下口罩，没理她，看向小妹笑笑，“你怎么站那么远，我饭呢？”
　　“哦——”小妹突然反应过来，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是送饭。她走向前，有些机械地挪动小桌板，把包子和汤放上面。
　　田欣帮忙拿碗筷放在苏楠面前，顺势挤小妹到一边，一副主人的架势，“放这可以了。”
　　小妹隔着田欣，有点蔫蔫地开口，“那个，你忙吧，我先走了。”
　　苏楠一挑眉，“往哪走？”
　　小妹咬了咬嘴唇，看向旁边的田欣，不发一语。她有点搞不懂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好奇、生气、发怒、焦灼？都不是，好像是有点懵懵的不知所措。她本以为苏楠独自在空着肚子等她，但他却和另一个人在光明正大的亲亲我我。
　　这和她的预期不一样！
　　对，正是因为她有了期待心，所以预期不同才会有些懵。
　　可是心里的那丝异样的疼是怎么回事？
　　她把这个抛到脑后，先不管，瞬间变得坦然了些，看向同样在观察她的田欣，温柔一笑，“你就是田欣吧，你好，我叫顾小妹。”
　　田欣眼眉微跳，也没听说苏楠身边有这号美女啊，估计是哪个亲戚过来送饭？她拿出一贯的可爱表情，摆摆手试探，“你好呀，你是楠楠新认识的朋友？我之前没听他提起过啊。”
　　“是啊，我们才认——”
　　苏楠一皱眉，不明白小妹是真傻还是真呆？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时候，还要告诉对方认识几天吗？他打断他们：“田欣，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你要配合的我也配合了，别在我这磨蹭了，我这不欢迎你。”
　　苏楠压着怒气说完，田欣果然神色一黯。她倾身趴在病床的栏杆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楠，前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误会我了，我那天真的只是和他开玩笑，不然你问他。”
　　小妹暗叹口气，刚刚抛到脑后的那一丝疼又瞬间钻到心里，带了点说不出的憋闷。原来两天前他和田欣真是男女朋友关系，而昨天她还开玩笑似地问他们的关系，想想还真魔幻。
　　“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你也看到了，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
　　她？”
　　田欣惊呆得瞪着小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他女朋友？”
　　此刻不仅是田欣听着惊呆，就连小妹也是一脸惊呆。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她仔细回想昨天的经历。是他牵她手的时候？还是她对他说的那句喜欢？
　　也对，如果按照世间价值观，这些足够亲密了，但——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几世因果，这一世终归要发生点什么，从男女朋友开始体验，也好。
　　苏楠咬了口包子，“不然呢？”
　　“怎么可能？”田欣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吵架不到两天你就有女朋友了？你是随便找个人气我吧？”
　　“信不信——”
　　小妹暗自深吸口气，眼神幽幽地看向田欣，缓缓打断苏楠的话，“田小姐，您听过一句话吗？”
　　田欣原本和苏楠对峙，这会儿听到小妹出声才转头看向她。她在小妹一张一合的口中听到：“心中充满爱时，刹那即是永恒。”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搞不懂这个才认识苏楠两天的女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深情的话来，随即冷笑，心想该不是又是哪个脑残粉中毒太深了吧。
　　直到听到：“何况在我的生命中，苏楠并不只是那刹那间的情谊。”
　　田欣一阵怔忪，大脑断线了几秒，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噎住，说不出一句话。
　　小妹本想说，苏楠并不只是刹那间的情谊，而是几世的纠缠，但是又生生地咽下后面的话。
　　这些，又有谁会信呢？
　　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隐藏下眼里的雾气，就像一个几世的老灵魂吐露心扉，有苦有甜，五味杂陈。
　　苏楠停住咬包子的动作，望着小妹那绝美的侧颜。
　　她的眼清澈透光，承载着许多故事般的深沉。她的表情既有对世事的笃定，又有着无能为力的悲哀。
　　他从没想过，从一个人的嘴里可以听到这么动听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带给他的不全是欣喜，还有着穿透心底的感动。
　　田欣走了，好像说了挺多话，但苏楠并没在意。
　　周康也被苏楠打发走了，此刻房间只剩下小妹和苏楠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