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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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短发青年反坐在椅子上，惬意的趴在窗沿边，望向远处逐渐从翠绿转变成金黄掉落地面的落叶。
搭在背靠上的手臂原本会被宽大的衣袖遮盖，但此刻青年全部将其卷起固定在手肘处。在温暖的阳光下，裸露的手臂内侧青紫色的淤痕星星点点，跟随着针孔分布在皮下血管周围。
柏里斯却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反而想起在那次和马丁神父闲谈关于那些所谓的宗教后，那些平日里的患者都对他友好起来。
就像是从“这小坏蛋是谁”到“噢，他原来也是我们一员是个好人”一样。
恐怕在他们认知奇葩的脑子中，已经认为柏里斯·柯里昂这个新人已从野兽的皮囊中蜕出人的身躯，在神父的洗礼，已经面目慈祥手握圣经，已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赞美主的圣名。
这让他又想起一则阿卡姆笑话：罪犯不一定会被蝙蝠侠揍，但被蝙蝠侠揍的一定是罪犯，直呼原来当罪犯也要“官方认证”。
此刻这种没品笑话居然又在巨山精神病院重现了，难道每个精神病院都这么心有灵犀吗？真离谱。
当然，在这场诡异又奇葩的会面结束后，确实得到了好处的柏里斯也真正看出这名“神父”在这所疯人院中的威望。
又过了几天，当加雷特·斯诺这位观察医师坐在办公室中另一侧沙发上轻敲着笔，询问他有什么“特殊”需求时，黑发青年就得到了一间位于三楼，向阳有窗且安静的房间；甚至因为形态良好端正，在注□□神药剂后平日发病率也比较低而被允许在参观日也能出现在庭院中。
柏里斯知道这种伪善的好意只是伪装，这座病院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试图伪装自己的异样。
在冰冷的摄像头下，它向外界展示的永远是属于柏里斯这类乖顺外貌无残缺的患者，而监狱大楼中关押着的那些已经被形体发生仪折磨得成异种一样的疯子，则成为次级材料，作为后续实验报告中的一串参数。
啊，说到疯子……柏里斯眨眨眼，下意识转动手中攥着的花。
白粗布构成的花瓣层层叠叠，粗糙的边缘被细心的叠缝在花瓣下方；对方大胆的使用了帆布等坚硬的布料制成同样素白的枝干，本该出现一对叶片地方被手工系上的蕾丝结替换，恍然间竟如艺术品般精美。
这东西是几天前他在门边发现的，蕴藏的寓意简直连傻瓜都看得出。
当时柏里斯站在门边盯着这支挂在门边的赠礼看了许久，最后才将它轻轻拾起带入房间。
他知道他很受欢迎，无论是这张脸，还是柏里斯就是个具有明显弱点的异能者这一点。
毒抗低到发指的他已经和隔壁城市的某位同样魔抗没点的人间之神一样，让蝙蝠侠每次看见这两位平日无事一旦有事就化身成拆迁专家的哥俩眉头一跳，将平日就垮起个嘴角再拉下几个像素点。
不过除去被毒藤女强吻和稻草人悄咪咪对着他释放恐怖毒素等一系列袭击导致失控外，自认是个良民的柏里斯其实没有带头制造过任何大事件，甚至还在遣送回去的路上帮助过这些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打击罪犯的义警。
不然像重力这种对地球威胁性超大的欧米伽级异能反派，怕不是直接就被扭送进外星监狱幻影地带去了。
咳，扯远了。
将飞向天际的思绪拉回，秋日窗外的阳光斜落在他身上，将本就白湛的肤色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他不再望向那些落叶和远方的群山，反而低下头晃了晃手中这只白玫瑰，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想起自己很受欢迎的缘故其实只是想说明一件事。
因为这间坐落郊区的巨山精神病院，目前只收男性。
……
氧是人所必须的东西，即使如此，它在空气中也仅占1/5。
真相也是如此，完全明晰的真相只会令人仿佛呼吸着纯氧，那会令人痛苦不堪。
异种。
帕克坐在办公室内死死盯着屏幕里这个古怪中透露着残忍真相的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帕克？你还在坐在这里干什么？下班时间到了，快来，我听弗雷他们说今天晚上的饭菜很不错。”一旁站在门口的同事没有发现帕克的异常，他晃了晃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热情的招呼着这位上任不久的伟伦·帕克同事。
“噢！好，我马上就来。”帕克连忙合上电脑，面色如常的站了起来。
两周前，在前顾问因事故被辞退从而得到这份高薪工作时，在邮箱收到信件的伟伦·帕克高兴坏了，但此刻这位毕业于伯克利的优秀毕业生还没认识到，这封邮件将改变他一生。
正式合同发来的第二天帕克就收拾好行囊，吻别挚爱和年幼的孩子，前往位于科罗拉多州的巨山精神病院，担任释梦计划的穆克夫精神研究组的软件顾问。
最初，帕克还能认真投入进这份高薪工作中，也和同在一个组的同事们相处良好，就像今天下午跟他打招呼的约翰一样，对这份工作轻松且惬意。
毕竟在他人的口中，他们所负责的释梦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患有PTSD的退伍军人摆脱噩梦的困扰，而穆克夫集团在网上声称正为此努力，得到一众的好评。
入职当天，帕克看着自豪的主管在向他诉说这一伟大壮举时，这位新人也相信了这番话语。直到他在一次意外窥见发狂的病人时，才真正窥探到了这座跨国集团冰山下隐藏的血腥一角。
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医疗药物如流水般送入病院、用餐时间同事们闲聊时蹦出漠然残忍的话语而不自知、工作期间每个实验志愿者眼神中对他们的憎恨和遍布四周的摄像头。
种种情况都让帕克感到不安，于是仅仅上任一周，他就向主管提出身体不适想要辞职，但身着西装的主管却对他这过于蹊跷的突发病症而十分不满。
这场辞职风波让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内爆发了一场激烈冲突，最后辞职被主管口中需要支付合同中高额的违约金强硬结束，帕克也被降为三级工程师。
“伟伦·帕克先生，我很欣赏你对穆克夫集团所做出的贡献，所以我替公司理解你因过于思念爱人所做出的异常冲动举措来，也希望再无下次。”他还记得当时杰瑞米·布莱尔坐在办公室中，若有深意的对着他说到。
该死！无数人在此饱受折磨，而穆克夫集团却还只想着赚钱！
此刻还没能真正理解这句话最深含义的帕克结束了一天黑暗工作，勉强打起精神告别同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愤恨的想着。
他受不住了，大不了就是那该死的违约金如暴雪般将他淹没，但若是丽萨要是知道他在究竟做着怎样的工作，也会支持他并与他一同承担起这沉重的债务。
未来或许会过得很艰苦，但至少不会像现今一样每个日夜都饱受良心的折磨。
他得让外界都知道穆克夫集团光鲜亮丽下的血腥。
帕克在这昏暗又寂静的环境中一个人再一次怀念起远在其他州的妻子，想起会对着他咯咯笑的孩子。却突然想到当初丽萨温柔是抱着孩子在客厅看电视，在逗弄孩子的同时跟他谈论各种热门新闻。
而其中，他记得有一名被官方称赞揭露了很多罪恶且不求回报的正义记者。
迈尔斯·阿普舍。
一个陌生的名字在此刻如碳中余烬般在他沉闷的脑袋中格外耀眼。
帕克猛的坐起来，拿起枕边只有稀薄公司信号的手机查找起对方信息来。
泛着白光的屏幕里，种种壮举缓慢却坚定地一一展现，让帕克对这位正义之士更加心生敬意。
同时，帕克紧张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浮现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他或许可以匿名向对方发一封邮件求助来揭露巨山精神病院的罪恶，让他离开这个恐怖之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