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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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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里，人类特有的气息萦绕鼻端，女人刚洗澡后的香气与窗外飘来的雨水气息交织，弥漫出一股湿润甘甜的气味。
是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
鬼神之主岁合微眯了下眼，他明明上一秒还在处理一些杂碎，但下一秒就来到了这里。
一睁开眼，他的手就本能地扣住了女人的咽喉。
她的脖颈纤细白皙，在他的手中显得无比脆弱。他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由于恐惧而快速翻涌。
面前这个纯粹的人类女人，此时因为惊恐而微微发抖，如同待宰的小羊。
他的手稍稍收紧，感受着她皮肤下鲜活的生命力。只要他用点力，这具身体就会立刻毁灭。
不足为惧。
这是岁合对面前女人的评估结果。
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生物。
而作为被“评估”的那一方，楼晓此刻脸色惨白，神情恍惚，大脑一片空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的理智恢复，就感到脖颈处的压力一松，面前的男人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楼晓惊魂未定，脑海里乱作一团，千头万绪。她张了张嘴想要问话，却因为方才被掐得太紧，只能发出些微嘶哑的气音。
“人类，是你召唤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男人身着一袭墨黑色的华贵长衮，上面绣着金线，描绘出繁复的图案。衣襟处两颗血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深邃的眼眸却透着凛冽与漠然，丝毫不带温度。
虽然对方有一张妖艳的脸，但不妨碍楼晓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的蜷起了脚趾，想要扣地！
自己可以很确定这么小的空间不会藏有第二个人。也就是说对方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想法让楼晓感到浑身一凛，脑中警铃大作。
她想解释自己的无辜，却因为喉咙刺痛而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
岁合微眯起眼，目光扫过她脖子上青紫的指痕，冷笑一声，“哑巴？还是在撒谎?”
楼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大哥......”
“咱能说普通话吗？”
见他皱眉，她换用英语问，“can you speak English?”
楼晓看着对方依旧没有吭声，她又用德语试探道：“kannst du Deutsch sprechen?（你可以说德语吗？）”
对方用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愚蠢。”
楼晓：“......”
好的，这次骂她的话能听懂了，标准的普通话。
随后她松了口气，好歹能交流。
楼晓微微仰头，小心翼翼开口解释，“我真的没有召唤你。”
岁合一听再次蹙眉，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女人说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说实话。”
神经病啊这人，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等等，该不会是那个符纸就是召唤他的媒介吧？
楼晓赶紧四下环视，焦急地想找回那张黄色的符咒纸，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翻起沙发上的坐垫，掀开边上的抱枕，但符咒不见了。
她又俯下身子查看地板，在茶几下面搜寻，在电视柜旁边找找，但还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啊，我记得那张符咒明明就在这里的！” 楼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在屋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该死的黄纸。
岁合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并未多言。趁着楼晓还在翻箱倒柜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环境。
相比自己在神鬼界的居所来说，这里简直小的可怜。房间中央放着一个发出光亮的长方形物件，上面还在播放着奇怪的画面。
那是什么？
就在他出神间，门口突然传来“嗡嗡”的声响。是一个白色圆形的物件在四处乱逛，碰到桌椅还会自动绕路。
这又是什么？人类的宠物吗？
寻找无果的楼晓看向那陌生男人，此时对方正一脸迷茫地盯着自己的扫地机器人......
“嗯......”楼晓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
岁合移回视线看向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女人。
“说。”
真是惜字如金。
楼晓已经放弃找那张黄纸了，她现在只想送这尊大神回去。
犹豫片刻后，她小声问道：“你能回去自己的世界吗？”
虽然楼晓说这句话时候和蚊子一样，但不妨碍岁合听的清清楚楚。
“不能。”他斩断了楼晓心中的希望之光。
岁合没有给楼晓继续询问的机会，而是四处走动观察着这里。
神鬼界的鬼神都说人类贪婪，为了鬼神之力无所不用其极，这女人召唤自己，估计多半也是为了自己的鬼神之力。
哼，他倒要看看，这种如同蝼蚁一样的生物要如何谋取自己的鬼神之力。
当岁合走到阳台，想看看外面的人类世界时，却发现自己无法踏出下一步，身体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禁锢住了。
“你做了什么？”一道充满着暴戾杀气的眼神直直锁定了还在发愣的楼晓。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啊！”楼晓瑟瑟发抖，一脸懵逼。
岁合看了眼在自己杀意笼罩下脸色惨白的女人，原本的暴戾情绪又淡了下去。
原因无它，对方太弱了。
不可能做到下这种禁制。也就是说对方背后还有人？
真是令人厌烦的杂碎们。
楼晓只感到无形的压力骤然消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刚才那种可怕的杀气仿佛直接穿透了身体，她从未这样近距离地对上过死亡的恐怖。
岁合作为鬼神之主本就随性惯了，如今居然被限制了自由，这让他极为不悦，于是他走到楼晓身边。
楼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被对方捏住了下巴。
岁合用另一只手指轻轻划破自己的食指，右手食指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划出一个口子，血液滴落。
“唔！”还没等楼晓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流血的手指强行按在了她舌头上。
楼晓剧烈挣扎着，舌头本能地想把入侵的异物推出。
指尖传来柔软又湿润的触感让岁合一怔，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确定对方舔舐了自己的血液后，他才抽回手指，顺手在她衣服上抹去唾液。
狗东西啊！！！
楼晓猛地推开他，干呕不止。
“你这个变态！”楼晓愤怒地瞪着他。
岁合盯着她，开口问道：“你为何召唤我？”
楼晓脱口答道：“我没有召唤你，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完全不知道原因。”
楼晓瞪大了眼睛：？？？
我为什么自己回答他的问题了？
岁合一愣，居然不是装的，原来真的是无意召唤了他？
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再次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楼晓又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嘴巴。怎么回事，她明明不想回答的！
死变态！我知道你是个死变态！
这让岁合更感兴趣，所以对方真的是一无所知。
岁合饶有兴趣故意问她：“你不想要鬼神之力？”
楼晓：“鬼神之力是什么？”
鬼神之力？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对方一脸的疑惑，再加上自己的血液力量，面前的女人不可能说谎，也就是说她真的是在无意间召唤了自己。
有意思。
当岁合还准备问些什么时，突然听到楼晓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声。
楼晓一瞬间脸色爆红，自己从下午回来就没吃饭。
岁合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有被解除血液力量的楼晓面无表情说：“我！饿！了！”
*
“喂，这是什么？”岁合已经解除了真言的限制，他看着面前一碗奇怪的东西问楼晓。
楼晓其实还有点儿怕他，毕竟这家伙刚刚自曝了家门。
来自神鬼界的鬼神之主，听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楼晓因为长期吃饭不规律的原因，她的胃一饿就有点痉挛。这个点要外卖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她就自己下厨煮了碗小葱面。
她不知道这个什么鬼之主的家伙吃不吃人类的食物，但出于传统美德，她还是多做了两碗。
香气扑鼻的热面，上面浮着一层金黄色的葱花。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推到岁合面前。
香喷喷的葱油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岁合没有动，而是死死盯着楼晓。
楼晓拿筷子的手一顿，这家伙该不会觉得我下毒了吧......
真是有病。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假装若无其事埋头苦吃起来。
当楼晓吃了快一半时，她突然听到对面的人动了。
她悄咪咪瞄了一眼，只见大魔头居然学着她的样子拿起筷子胡乱戳着面条。
大魔头居然会用筷子？
哦，只是在模仿啊。
他的手法非常生疏，面条一个个从筷子缝间滑落，掉回碗里。
啧，看他那笨拙的动作，到底谁才是蠢货啊。
“你在心里骂我？”岁合低着头，语气平静。
楼晓一惊，不会吧......难道他有读心术？她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小葱面，不敢再抬头看他。
岁合瞥了眼对面一脸惊讶的女人，没有开口解释，她的那些小表情压根儿不需要读心术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岁合脸上云淡风轻，手上艰苦异常，当他终于将夹起的面送入口中后，他愣住了。
楼晓一直在滴溜溜偷瞄他，当她看到岁合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发愣时，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至于吧，楼晓心想，她虽然不太会烹饪，但也不至于把一碗简单的清汤面煮得无法下咽......吧。
就在这时，岁合忽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这是什么？”
楼晓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普通的清汤面啊，里面就加了点葱花、酱油和香油而已。”她的语气都不太确定了。
只见岁合低下头，用筷子快速卷起面条送入口中，没过几秒钟，一整碗面就被他消灭干净了。
吃完后，他仍维持着端正的坐姿，优雅地用纸巾轻轻擦去嘴边的面汤，然后面不改色地将空碗推到楼晓面前，平静地说道：“很不错，再来。”
楼晓：“......”
所以刚刚你那想要杀人的表情原来是觉得好吃是吗。
还好我多做了！
楼晓无奈起身给这位大爷将最后一碗面端了过来。
二十秒后，空碗再次被推到自己面前。面前的大爷理所当然说道：“再来。”
“没了......”楼晓看着那个干净如同被狗舔过的空碗，说道。
岁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视线移到楼晓还没吃完的半碗面上。
楼晓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她赶紧说道：“明天还有早餐。”
岁合微微皱眉，似乎是对没有食物供应有些不满。但他很快调整表情，继续悠闲地坐在原处，饶有兴致地盯着楼晓吃面，像在观察一种新奇的动物。
楼晓被他看得背脊发凉，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那碗面。她抹抹嘴，打算收拾碗筷溜之大吉。
其实一开始她是觉得这位自称鬼神之主的大爷不会吃人类的食物，毕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漠高傲、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没想到他好像很爱吃的样子。
“我要沐浴。”
楼晓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有点发愁，自己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啊。而且现在这个点商店也都关门了。
楼晓有点为难，她小声说：“你回自己所谓的神鬼界不行吗？”
这都是她第二次问了，能不能自觉点！
察觉到楼晓语气中的抱怨，岁合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微微俯下身子，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也许杀了你我就能回去了。”说罢，他还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楼晓那脆弱的白皙脖颈。
楼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僵硬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过了几秒，她努力调动身体，装出最轻松的语气说：“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一件特大号的短袖T恤，应该能勉强穿在你身上。你稍等，我这就去卧室找找看。”
说完，她机械式地移动着双腿，飞快地冲向卧室，生怕那位大爷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
岁合若有所思，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有找到和神鬼界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