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心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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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光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班长他们逛了一圈回来，看见邵光的脸苍白得厉害，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
邵光侧身，顺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他神色，“我们回去吧，学校可能关门了。”
二中为了加强校园安全管理,保障师生人身安全，实行门禁制度，18:00之前所有学生必须回校。
班长一看手表，发现他们已经出来一个小时了，还有15分钟就关门，“啊”一声带着邵光冲过去结账。
见人走远，秦硕眉头微皱。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儿，梁儿？”
梁于浩转过头：“没事。”
“走吧，先回去。”
他向门口走去。
温家……
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指腹了摩挲一下。
还有……徐家。
*
自从书店回来后，大家接着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众去，日复一日。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邵光更加避着徐濯华了，从来不会往那边看，上厕所宁愿绕一大圈从前门走，也不会从后门过。
即使不小心碰到，也默不作声自觉避开。
邵光站在门口，低垂着头往旁边站了站，缩小了自身的存在感。
徐濯华目不斜视而过，男生们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不同于邵光在班上谨小慎微，仅只敢和熟悉的人碰触，认识的人只有梁于浩秦硕和班长几人。
徐濯华在仅仅几周内，便和众人熟悉起来，打成一片。
他好像天生的领导者，众人交谈时，他只在一旁淡淡听着，漫不经心的支着头，遇上感兴趣的话题偶尔插上一两句，便引得众人侧耳倾听。
寥寥数语，从容自然，一针见血，深谙洞悉人性之道。
邵光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纽扣。
不着痕迹、不容拒绝地牢牢掌控走向。
众人却甘之如饴。
短短一段时间，他身边便聚拢了一批人，进进出出，经常看到一群男生簇拥在他身边。
等人走远了，邵光仿佛还能听到众人的不加掩饰的崇拜声，以及徐濯华清冷的回应声。
邵光轻轻吐了口气，抬起头默默回到位置，只要他小心一点躲着，毕业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
“啊，光儿，你终于回来了。”
邵光刚一坐下，班长就高兴的走过去，关心问到：“邵奶奶身体还好？”
“已经好很多了，血压降下来了。”
邵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除了前几年患上高血压，倒也没有其他大病，用药控制着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老人家模糊了经常忘记吃药，或者以为自己吃过了，其实没吃，这次就忘记吃降压药了。
邵奶奶还不知情，只觉得最近头有点晕，照常外出种菜，幸好路过邻居发现老人家手止不住地抽搐，一扶住就开始往下倒，才发现问题，急忙送医。
一测血压，185毫米汞柱！
要知道正常人的血压一般收缩压小于120mmHg，舒张压舒张压低于80mmHg，假如患者是高血压病患，正常的收缩压应该在120~139mmHg；舒张压在80~89mmHg之间。
而邵奶奶的收缩压比正常的高血压患者高了整整40mmHg！
邵光手指发凉，想到赶到医院时邵奶奶神志不清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有点抑制不住的恐慌。
幸好后边稳住了，邵奶奶的血压很快降下来，没过几天就出院了。
但邵光还是不放心，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照顾邵奶奶，现在才返校。
听到邵奶奶没事，班长放心了，过了一会儿，又有点替他担忧，“哎，你刚才不在的时候，刘老师过来宣布，学校组织后天进行一次摸底考试。”
邵光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班长有些同情他，“一个月后是联考。”
联考前一般都有两次模拟考，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临时改期提前了。
“听说这次范围是全考，光儿，你复习到哪里了？”
邵光抓着课本，有些羞愧道。
“高、高二。”
因知识体系不同，邵光几乎零基础开始学习。
前段时间他刚翻出原主的初中、高一和高二的课本，才复习到高二。
后来在家照顾邵奶奶，又停了一段时间，高三的知识还没来得及看。
虽然上辈子他在学校也经历过各类考试，但侧重点完全不同，大多倾向于综合能力的考察，如机械、理学、等课程的知识。
有点类似米国的教育体系，注重发掘学生的潜力和创造力，鼓励学生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新能力，培养有独立思考意识和实际操作能力的人才。
华国因国情不同，教育体系强调的是传授知识和技能，对应试能力要求较高。
每迈上一台阶，进入不同教育阶段，需要通过层层选拔，数不胜数的“考试时间到”。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人独骑进双鸭山。
十年寒窗风伴雨，一朝落地枉凝眉。
这，便是高考的真是写照。
激烈而残酷。
而邵光要面对的便是这样的现实，虽然他还未到走独木桥的时刻，但邵光还是紧张起来。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大型考试，更何况是高考这种涉及语数英生物化多个科目的大型考试。
知识点多且杂。
数理这类理科还好，邵光上辈子的知识储备还能发挥点用处，可以很快上手。
但化学、生物就惨了，邵光上辈子很少接触到这方面的领域，特别是化学。
刚回来时看着黑板上的C17H35COONa，如听天书，眼神茫然。
别人在复习第三轮时，邵光在学初中的知识，别人在刷高考题时，邵光在背元素周期表。
那段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邵光经常偷偷躲在被子里难过，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又鼓起勇气起来埋头啃书，一点一点补，尽他最大的努力赶上来。
到现在，他已经勉强能跟得上老师的思路了。
但也是仅仅能跟得上。
因为时间太短，即使邵光记忆惊人，也没能完全看完高三所有的课本。
看见邵光神情黯然，梁于浩摸摸他的头。
“还有两天吗，我可以帮补生物和化学。”
“我也可以，我语文还是不错的。”兼任语文课代表，班长也伸出援手。
“我帮你打水。”
迎上邵光期盼的眼神，秦硕若无其事拿起邵光的水杯。
*
两天后，年级摸底考试如期而至。
这是高三开学以后的第一次大考，为了了解同学们的学习情况和进度，学校领导和老师们都很在意。
因此特地打乱班级，模仿高考，采用混合交叉的方式安排座位。
邵光和徐濯华恰好分到同一个考场，前后桌。
邵光看了眼安静坐在后边的男生，脚步顿了下，垂下眼拉开椅子。
葱白的手指不经意间闯入视线，指尖染着淡淡的粉，很健康的颜色。
徐濯华垂眸，微微摩挲笔杆的手轻顿。
几秒后又继续。
手背不小心碰到后桌的桌檐后，邵光犹豫了下，尽量将椅子稍微往前挪了点，不碰到后边。
但空间实在有限，他仅能挪开不到一指的距离，再挪他就进不去了。
邵光抿了一下唇，注意监考老师锐利的眼神看向他，最后只能轻轻坐上去，尽量把自己往前靠。
努力忽视身后的视线，邵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耳边，摸了个空，有些愣怔。
才意识到为遵守考场规则，他把烛照放在教室了。
邵光缩手放下大腿上，盯着桌面上的笔袋。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前方的挂钟。
还有15分钟开考。
1,2，3，4……
邵光垂眸默念着。
后面，徐濯华支着头睁开眼睛，看向桌面。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闭上，手指在笔袋上微不可查在轻点着。
周围还是静悄悄的，邵光甚至能听到后边传来的轻点声，一轻一缓，不徐不疾。
邵光慢慢听着。
潮红从少年耳垂缓缓消退，从上往下，逐渐向下，再到白皙的后颈，最后消失在衣领。
等急促的呼吸完全平静下来后，邵光抿了抿唇，低不可闻道：“谢谢。”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
邵光轻轻吐一口气，摒弃杂念，静静等待开考。
没多久，监考老师就开始分发试卷，铃声一响。
考试开始。
拿到试卷，邵光深呼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又迅速挣开，动笔，争分夺秒写起来。
一会儿后，考场上只剩下沙沙的做题声。
……
“叮咚叮咚--”
结束考试铃声响起，持续了两天的考试终于考完了。
邵光迈出考场，梁于浩和秦硕已经在走廊尽头等着他，看见他后向他招了招手。
邵光抬头看眼还在收拾的徐濯华，脚步一转，向他们走去。
“光儿，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班长问他。
经过两天的煎熬，她看起来格外疲惫，仿佛被榨干了水分，焉了吧唧。
邵光回想了一下，有些低落：“语文我没有写完。”
他头一回经历这种连环夺命的考试，有点手忙脚乱。
开考前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差点呼吸不过来。
邵光神色灰暗，虽然尽量调整，但最终还是影响了他考试的状态。
语文本来是邵光最薄弱的科目，写到最后，他的阅读理解和部分文言文仍空着。
他第一次在考场上写不完试题。
邵光看起来难过极了，连班长给他的糖果也没有注意到。
“啊，没事没事，你已经很厉害了。这只是一次摸底考，这次考差了也没关系，还有一个月，相信你一定能进100名的。”
班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秦硕手忙脚乱围过来，“哎，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一个破语文而已……”
他看着手背上的水痕，浑身僵硬，转头慌乱看向梁于浩。
邵光还在低头，梁于浩甚至还能看见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水珠。
他愣了愣。
揉了揉邵光的头顶，梁于浩轻叹，最后像是无可奈何，像小时候一样，给爱哭鼻子的小邵光一个拥抱。
“不哭了。”
还是这么爱哭。
梁于浩擦拭过他的眼角，将挂在眼角的水珠拭去。
“你数学应该考得不错。”
梁于浩数学提前交卷，路过时邵光考场往里看了眼，后边颇有难度的大题邵光做出来了。
“真的吗？”
邵光微微恢复了点信心。
梁于浩又摸了摸他的头，嗯了一声。
邵光的心情好了些。
“哎呀哎呀，考完了我们就不想它了，过一两天成绩就出来了。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
班长开导道。
邵光醒了醒鼻子，重重嗯了声，抬起头的时候眼尾还是有点红。
梁于浩移开视线，没有继续看着他，让邵光自己调整。
“你一直很不错。”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的弟弟一直很出色。
见邵光肉眼可见振作起来，秦硕终于松了口气，笑起来的邵光还是更顺眼一些。
他捞过班长的糖果，塞到邵光嘴巴，“喏，吃糖心情就好了。”
“嗯嗯，”艰难合上嘴巴，邵光失落的心情瞬间没了。
等周一出结果吧，希望不要太差。
他忐忑的抓了抓手心糖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心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