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长生》于此间梦

4、第四章 窒息

　　余大夫在镇上比较有名，听说以前还是澜京城是名医，不知道是为什么前些年来跑到了这里，这里的医者都只能治治头疼脑热的病，后来在他来了要不就去了更远的地方要不就是医术不精不再行医了，按照余大夫所说就是误人，所以在附近十里八村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断手断脚的都会送到他这来。
　　晚上的风很大，走在山野小路更是感觉阴沉沉的，陈大在前面背着陈秉竹走着，陈氏没有跟过来在家看家，毕竟这个时候怕有贼人，李昌棵在后面打包了一点吃的用食盒提着跟着陈大，不过脚步没有陈大快，落了很远。
　　突然在李昌棵的眼前十里外突然冒光，光不是很大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暗下去了，没仔细看的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是幻觉，李昌棵暗暗记下了是在哪个方位，那边是一片山林也没有人家，应该、
　　还没仔细多想走了几步发现脚步越来越沉重了，呼吸也越来越快好像心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风吹过的树梢好像都往刚刚光亮的方向摆，李昌棵松开了食盒蹲在了地上，十来个呼吸过后空气好像没那么压抑了，才站起来提着食盒飞快的走了。
　　李昌棵走到镇上才松下心来，刚那里绝对有危险，不能去。
　　镇上偶尔有几家点着灯，其中就包含了余大夫的医馆，余大夫的医馆相对来说还算大，前屋进去就是二三十尺的房间柜台后面是药材柜，左边是一排小床隔着一张帘子，右边是一排靠墙的凳子和一张小桌子，东西都很旧，但是都没有什么灰尘。
　　陈秉竹已经送到帘子后半坐到了小塌上，陈大扶着他，一位年老的大夫在给他探脉，想必这就是那个于大夫了。
　　“重风寒，麻黄三钱，桂枝荆芥各七钱，穿心莲蒲公英五钱，阿丁去煎一副药。”余大夫在镇上这么久了也是认识陈大的，也不怕他不给钱，把完脉开完方子就拿出了针对着陈秉竹的身上扎了过去，李昌棵也不知道扎到哪了，陈秉竹就真的清醒了过来。
　　一般发热的人脑子都有点懵，现在的陈秉竹看是个正常清醒的人，李昌棵看着余大夫的针眼睛有点发亮。
　　这个时候的医馆就还有六七个人在，除了陈大他们三，就是余大夫和那个叫阿丁的，还有就是一个腿上一直在流血的男人，好像是被蛇咬了，随着李昌棵后面进来的，跟他一起的还有个男人长得有点凶悍很高，一直扶着那个被蛇咬伤的男人。
　　余大夫给陈秉竹施针后就回到了柜台那叫陈大结账，李昌棵随着陈大过去就接了陈大的位置，把陈秉竹放在了小塌上，转过头的他也就没看到余大夫看向被蛇咬过的两人，是一种漠视和敌视的感觉，陈大结完账后看了下儿子才打开李昌棵带过来的吃的。
　　“嘣”的一声敲在了桌子上，是被蛇咬的那两人，没有被咬的那一个拿着一个被布包着的长东西敲在了桌子上，吓了李昌棵一跳。
　　余大夫听到声才沉着脸拿着东西走了过去，拿着东西的男的让开了一边让余大夫过去，然后回过身看着背对着的余大夫，一个余光都没有给外面。
　　李昌棵仔细看了看，然后待他们清完蛇毒后走了才扯着陈大的衣袖问道：“叔叔认识刚才的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诶不对啊，这十里八乡的我谁不认识，刚才那两人应该不是我们这的人。”
　　“那他不是我们这的人，干旱到这个情况了，跑我们这来干什么？”李昌棵不敢细说，余大夫也是听到了李昌棵的话，冷笑一声：“还有哪里的人。”
　　说完也没有说后面的话转身就走了，刚才那两个人看病没有给钱，余大夫也没有找他们要，余大夫应该知道点什么。
　　陈大也没说话，在想刚才李昌棵说的话，苍国怕是不太平了。
　　没多久阿丁煎药端了过来，陈秉竹喝下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好了很多，人也还是有点虚 ，走不了多远的路，还是陈大背着他回去的，李昌棵在后面拿着装了四副药的食盒跟在了后面，这次回去的路上李昌棵走的要快很多，紧紧地跟在陈大的后面。
　　第二天陈秉竹请了假没有去学堂，在家里修养，陈大去请的假，昨夜回来后陈氏怕陈秉竹晚上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李昌棵睡在了他房间的小塌上，直到早上帮着陈氏做好了早餐，吃完早餐后两夫妻就出去了，家里只有李昌棵和陈秉竹在。
　　“正好提不起兴趣学习我教你识字吧。”
　　“好”
　　随后李昌棵就拿了两根棍子过来跟着李秉竹在地上学者写写画画。
　　一天下来也学会了二十来个字，第二天的早上陈秉竹去学堂了，中午送完饭后李昌棵没有呆呆的在学堂外等陈秉竹，而是转去了医馆，中午的医馆没什么人，余大夫和阿丁坐在了右边的小桌子旁桌子底下有一盆火，两人在烤火。
　　李昌棵走了过去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了余大夫的旁边，余大夫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娃有什么事，但是昨天晚上她说的话印象还是有点深。
　　“做什么？”
　　“余大夫您收徒吗？我想跟你学本事。”
　　“不收。”
　　“我很聪明的，不用你花很多时间教，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后会孝敬你的。”
　　“我以前也有徒弟，后来他死了，你怕死吗？”
　　“还是怕的，以前饿的时候生怕自己被饿死，不敢睡的，怕闭上眼睛睡了就和爷爷奶奶一样就醒不过来了，但是我还是想拜你为师。”
　　余大夫轻笑：“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完就站了起来去柜台上翻了半天才拿了两本书过来，递给了李昌棵。
　　李昌棵接过看了下只认识其中一本的一个草和一个大字。
　　“你如果在半年内认识并能背出来这两本书上的东西我就收你做徒弟，如果你不认识字可以找你家的陈秉竹，他应该不会拒绝你，要是你没有背出来那这件事我就当你没有说过。”
　　“好，我一定会背出来的。”李昌棵拿到了书之后，听到了余大夫给她的承诺，拜了一礼就出去了。
　　阿丁等李昌棵走了后才望向余大夫。
　　“先生还收徒？”
　　“葛玉已经被牵连死去了，而我逃到了这荒山辟野的地方总要有个人为我养老送终不是。”
　　“先生我也可以。”
　　“你过段时间还是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好的，回去之后你带着你爹娘往西去，不要待在苍国了，这几年恐怕会出事。”
　　阿丁闻言面色一紧“那先生和我一起。”
　　“这边没什么人烟，打也打不起来，应该会没事。”
　　“先生为什么会给这样一个小女娃承诺之前来拜师的也不乏一些天资出众的。”
　　“其他人天资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这个女娃娃有心，也不是这里的人，也很聪慧。”
　　李昌棵把两本书藏在了胸前，刚到书院就被义庄的那个小子拉住。
　　“你总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你怀里藏的什么给我看看？”韩长清看李昌棵胸前鼓鼓的就想去拿。
　　李昌棵躲开了他的手，一巴掌打了下去，韩长清手上清脆的一声响。
　　“我跟你也不是特别熟吧，我还是女孩子，你这样子像什么？”
　　“行，不熟那我不看了，但是你答应我的教我识字呢？书都给你了，你应该看了吧，可以练的，我天天坐在这里听也没听太懂说了什么，你快点教我。”
　　韩长清也是烦恼，自从家里被抄家后被人送到了这里来，想起以前不愿意读书的自己真的是该死。
　　“行，我教你可以，但是我一天只教几个字，并且只教一遍听到没？”李昌棵响了自己还有几本书要学顿时觉得自己没什么时间了，在陈家还要帮陈氏做很多的事就更感觉没时间了，还好陈秉竹上学自己可以趁着送东西过来下午可以坐这里等他。
　　其实之前是打算坐在学堂外面听夫子教学，顺便自己学一下，但是想到学院的学子在聊天的时候说的，女子是不可以科举的就打消了念头。
　　女子不可以科举，女子念书没用，女子裸露脚踝都会被骂，但是男子干什么都可以，想起娘和陈氏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但是这是她现在改变不了的。
　　李昌棵跟着韩长清左转右绕的，走到了一个灌木丛围着的沙地，递了一根小棍。
　　“来，拿着，用这个教，我现在没有纸，以后等我有纸了，再送小夫子一大沓”
　　李昌棵白了他一眼接过了枝条然后在地上写写画画，从右至左写了一到十和百千万。
　　写完了就学着陈秉竹和她说的解释了一遍，说完就走开来，留韩长清在那里念念叨叨写写画画。
　　李昌棵见韩长青没有看这边就坐到了草地上拿出来了那两本书，一本书上是人体画，上面全是点点和新旧不一的释义标注，还有一本全是图画，要不是草要不是树，李昌棵认识的字少，但是看图还是看的挺准，有好些的图都是她以前在地里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