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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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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没骨气的,才只是这么被一吓唬,就全招了。
真没想到,苏娘子竟然看人如此之准,一眼瞧出此人意志不坚定,属于风吹两边倒的类型。
用这种一乍的法子,果然是百试不爽。
眼瞅着这大半晌都已经过去了,前去偷偷报信的人还没回来,能过来搅局撑腰的也不在。
倘若真的被查出了什么,仅凭他们两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可是吃不下这么大的罪的!
不行,他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必然要杀出一条活路来!
“眼瞅着这天色都已经晚了,我们每日要算的账目可是有规定的,若是耽搁了,可是没法交代,那两个库房被带去,还不知晓何时会招供,倘若审个三天三夜,难道还要让我们所有人在此处干等不成?”
吕老最先发难,故意煽动起众人的情绪。
原本众人便被苏想容的查账行为给弄得人心惶惶,两个库房都被抓下去审讯了,还不知道待会儿会牵扯出什么来。
而这其中,也不乏与吕老他们一样做贼心虚的。
有了吕老带头,也有不少人开始闹了起来。
“就是,我们都还有不少活计,若是耽搁了,被扣工钱的可是我们,大娘子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我们却耽搁不起,快放我们出去!”
“审问库房与我们有何关系,若是有罪,也是库房看守不当,把我们都困在此处算什么,我们要出去!”
“放我们出去!”
苏想容并未带仆人过来,倒是萧鹤眠带了几个仆人。
但两个押着库房去了审讯室,剩下守在门口的两个仆人,哪儿挡得住闹起来,一窝蜂想要往外冲的账房先生们。
“才这么一会儿便怂恿着闹事了,看来吕老与何老这是做贼心虚,想趁着混乱,逃出账房,好向你们上头的人传递消息是吧?”
正当他们要闯出去之时,却有一道冷冽如寒霜,刹那覆雪三尺的嗓音随之传来。
萧鹤眠身姿款款如松,单手负于背后,与苏想容一道并肩而来。
乍一眼瞧去,郎君俊美无暇,女郎窈窕婀娜,当是郎才女貌,格外的登对。
吕老与何老对视一眼,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面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五公子这是何意,我等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萧鹤眠也懒得与他们周全,直接一抬手,楚北便将已经吓得尿裤子了的老王给拎了上来。
“说说吧,是何人指使你调换账本,瞒天过海做假账贪墨的?”
老王颤抖着手,指向了吕老和何老。
“是他们,都是吕老与何老逼小的这么做的,小的只是库房,便算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在没有人授意的情况下,做违背主家的事情呀,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求五公子便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吧!”
吕老与何老脸色一变,这个蠢货,真是个遭不住事儿的,这么快便招供了!
“五公子冤枉啊,定然是此人利益熏心,独自一人背着主家换账簿做假账,如今见事情败露了,为了想要活命,便随意攀咬无辜之人,我等实在是冤枉呀!”
“是啊五公子,此人空口白牙诬陷我们与他勾结,他可有什么证据吗?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是诬陷,我们是死也不会平白扣上这顶帽子的!”
这两个老东西,便是仗着觉得老王是一人,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所以在这儿假惺惺的喊冤。
但可惜,恐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前脚刚说完,老王便迫不及待的道:“我有!公子,小的有证据!小的知晓,做假账这种事情,牵涉到的金额巨大,总有一日纸是包不住火的。”
“小的也不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傻子,也是知晓要有保全自身的退路,所以便在他们每回将假账本换出来,让小的拿去销毁的时候,小的以假的来代替,成功瞒过了他们,而那些本该被烧毁的假账,便在小的家中!”
这下,吕老与何老就没法再如此淡定了。
什么,这家伙竟然瞒着他们,将原本该毁尸灭迹的假账,都给留了下来?
那假账上,可是都有他们两人的签字,一旦被翻出来,他们可是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萧鹤眠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两人面上控制不住的惊慌表情,嗤笑一声。
“难得这厮还有这个头脑,既然吕老与何老说自己是冤枉,而这老王又说自己并未说谎,那么只需要将他家中所藏的证据找出来,那么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
吕老与何老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但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眼下嘴上还硬撑着。
萧鹤眠并不理会他们,只叫楚南带着老王前去拿证据。
取证也不过是一个来回的事儿,但这一小段时间对于吕老他们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慌得浑身都是汗,跟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一般了。
“公子,东西拿到了。”
很快,楚南便拎着一堆的账簿回来了,呈到了萧鹤眠的面前。
但萧鹤眠却转手先交给了苏想容,“嫂嫂且瞧瞧。”
苏想容便也不再推脱,接过后翻看了起来。
“这便是替换的假账簿,上面的真印章所烙印下的封蜡还在,看来便是一开始用这假的贴在后面,等封库了之后,再趁着四下无人,替换上真的,如此便能瞒天过海了。”
假账簿上只有吕老与何老的名字,这已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
“看来你们二人的胃口真的是不小呀,从年份来推断,你们做假账足足有将近十年了,从中所牵涉到的金额,足够让你们被判抄家,斩首示众了。”
何老的胆子显然要小许多,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
而吕老还死撑着:“我没做过这些事情,更何况,我与何老都是为萧家做事的老人了,便算是要给我们定罪,也须经由族中长辈来做决断,五公子你可还没有这个资格!”
萧鹤眠却一眼看穿了他的真正用意,“怎么,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救兵,所以想着借这个机会,将你们暴露的消息透露出去,让你们背后的幕后黑手来搭救你们?”
吕老的额前不断地冒出冷汗。
这个不过十七的年轻郎君,实在是眼神毒辣,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
“我不知道五公子你在说什么……”
“你们定然很好奇,为何派出去通信的人,到眼下都没能回来,又为何,账房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甚至你们都已经暴露了,为何幕后之人还没有过来搭救你们吧?”
在吕老他们一脸见了鬼,怎么什么心思都被萧鹤眠给看透的表情下,萧鹤眠只动了动两根修长的手指。
便见楚北将一人给丢了出去,那人在地面摔了个狗吃屎,甚至都没喘过一口气,便只跪在地上直磕头。
“五公子饶命!五公子饶命!小的是无辜的,是吕老他们命小的去传信,其他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以看到地上求饶的竟然是他们先前派去传信的,这前路后路,都被萧鹤眠给堵得死死的,吕老他们终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今晚,他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让你去给何人传信?”
账房颤颤巍巍的回道:“去……去二房,给马娘子传话……”
果然是二房搞的鬼,难怪这些年来,二房的日子过得甚是滋润,马氏整日里穿金戴银的。
但因为二房也有管一些生意,且假账的事儿又做的隐蔽,所以长房一直没有察觉。
加之萧家本就富庶,其他两房过得滋润些倒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但实际上,二房恐怕比平日里看到的,要更加奢靡,毕竟这些年来,从做假账中,可真是贪了不少。
难怪长房一出事,二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夺掌家权,他们可真是好谋划呀!
“原来是我那二叔与二婶做的好事,看来是该跟他们好好的算一下这些账了。”
萧远他们哪儿能知晓,此刻他们的计谋败露,即将要大祸临头了。
马氏还是像往常一样,乘着马车去了金满堂。
金满堂的掌柜一见大客户来了,立时便亲自迎了出来。
这东街上下都知晓,萧家的几房中,便数二房最为挥霍。
尤其是马氏,素日里最喜欢在这些金银首饰铺子里逛,每回都要花上几百两。
而马氏唯一的儿子萧应天,更是锦州城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赌坊、花楼里的常客。
这些地方,可都是销金库,进去了不花个百两往上,可都是出不来的。
“马大娘子您来了,快请进,近来咱们铺子刚好来了一批新货,可都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皇家的娘娘公主们才有资格佩戴的。”
“小的特意给您留了,放眼咱们整个锦州,也便只有马大娘子您才有资格佩戴!”
掌柜的嘴巴极甜,将马氏哄得直乐。
别看马氏在被扣月钱上抠抠搜搜,但花在自个儿穿戴上,却是极为大手大脚。
“掌柜你眼光,我自然是最相信的,不必看了,都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眉开眼笑:“好咧您稍等!”
如此阔绰,不由引起了铺子中人的瞩目。
“这萧家可真是有钱呀。”
“那是自然的,锦州第一富商自也不是白叫的,没想到只是区区的二房,也能过得如此滋润,若是能有幸嫁到萧家,一辈子荣华富贵都是享之不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