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超跑去探案》瘦布溜

55、反转一

　　众人看向会议室大门，谁这么胆肥，竟然踩着点到？

　　陆羽缓步走进会议室，发现自己受到万众瞩目时也没有丝毫窘迫。

　　他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子往上臂一推，看了一眼露出的手表，对局长高战说：“高局，我没来晚吧？刚才去案管查了一下于淼的案卷，正好听说咱们要开案情总结会议，就想来向大家取取经。毕竟连环杀人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更不用说破案如此神速。您可要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不晚。如果我们办案中存在问题，也欢迎你指正。”高战虽然不太高兴，但他说话还是很客气。

　　“不敢，互相学习。”

　　其他刑警议论纷纷。

　　“这是来挑刺来了！”

　　“装模做样。”

　　“哎呦，理解理解吧。人家也挺可怜的，两个案子都被抢了，白忙一通，心里肯定不舒服。”

　　“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嘛。”

　　坐在前排的一名警员让出位置，但陆羽拒绝了，转而坐在了石磊旁边。

　　石磊自陆羽进入会议室就皱着眉，神色不是太好。

　　潘正道看了眼陆羽，脸色沉凝。

　　赵起奇怪地打量三人。

　　看着有些嘈杂的会议室，潘正道握拳掩嘴假意咳嗽两声，“开会。”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潘正道先讲述案情，随后进行分析。他对案子讲述非常详细，力争让每一个警员都能对案件有一个细致且全面的了解。因为讲述详细，所以会议时间要长很多。

　　于大洋在下边坐得不耐烦，不时嘟囔两句：“板上钉钉的事，至于这么磨蹭吗？”

　　旁边人捅咕他一下，“注意点，有外人在呢。”

　　“切。”于大洋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显出疲态，这会已经开了三个小时了，就连坐在上边的高局都看了两次手表。

　　整个会议室也就零星几个人精神头还不错，其中一个就是陆羽，他一直沉着脸，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投影仪，显然注意力高度集中，力争从侦破过程中挑出错来。

　　石磊也很精神，却面色严肃地在陆羽和潘正道之间来回打量。

　　看着他时松时紧的拳头，赵起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分析总结案情后，潘正道说：“在本次案件侦破中，我要着重表扬一位年轻的警员。虽然他才来警队一个多月，但已经连续破获两起案件。他对案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有一个优秀警员应具备的敏锐度。据说，他很早就发现了几起案件可能是一个连环凶杀案，只是信心不足没敢找我汇报。”

　　赵起精神一震，什么情况，难道要遭到表扬了？

　　“想来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潘正道笑着一指赵起，“赵起，来，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潘正道突然的表扬，让赵起有点无所适从。他站起来向大家敬了个礼又坐了下来。

　　潘正道接着说：“以后如果同事们对案子有什么想法，希望大家都来找我畅所欲言。”他点点胸口，“我潘正道的大门永远向大家敞开。我们要有劲往一处使，形成捍卫法律、惩戒罪恶的铁拳。”

　　重重落在会议桌上的两拳，将会场上所有昏昏欲睡的人都敲得精神一震。

　　“当然，这次案件的侦破离不开高局、李副局等领导的指导，离不开各位干警的辛苦付出。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我的话说完了。”

　　高局长看了眼陆羽。

　　对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局长笑着说：“刚才潘队已经总结得很全面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上级领导对此次案件的快速侦破非常满意，决定对参与破案的干警们给予奖励。但是奖励还在路上，希望大家不要松劲，再接再厉，快速高效侦破案件。好了，大家散会吧。”

　　“轰~”会议结束，大家陆续往外走。

　　石磊也起身就走，还顺带拽上赵起：“可算结案了，我这还是头一次侦破连环杀人案。哎，咱俩去喝一杯怎么样？”

　　石磊手劲很大，赵起不由自主被他拉起来，“等一下，我有事要找……”

　　“哎呀，还等什么，快走吧，快走吧。”

　　“不行，我还……”赵起感觉胳膊像被钳子箍住了似的，被石磊往门口拽。眼看着要被拉出会议室，赵起眼角余光看到坐在石磊另一侧的陆羽仍未起身。

　　赵起勉强站住刚要说话，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阻止了众人的脚步。

　　“很抱歉，高局，我想这次的会议还不能结束。”陆羽神色郑重，“案子还不能结。”

　　高战显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陆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潘正道也站住脚，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羽。

　　警员们小声议论。

　　“这陆羽是真敢啊。”

　　“案子都报上去了，马上要论功行赏了，他竟然真‘指正’上了。”

　　于大洋一脸看好戏地说道：“果然来者不善啊。”他恨不得陆羽和潘正道现在就上演全武行。

　　陆羽环视全场，最后盯住潘正道，缓慢却又坚定地说道：“因为真正的凶手还没有缉拿归案。”

　　此话一出，会议室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突然沸腾起来。

　　“他什么意思？凶手不是吴杰？”

　　“证据确凿的事，他在这儿大放厥词！”

　　“他以为他是谁！”

　　于大洋也惊诧地张大嘴，这可是打全警局的脸啊！

　　赵起看了眼陆羽，又看向潘正道。

　　对于陆羽的质疑，潘正道竟然奇怪地未置一词。

　　陆羽也不在意众人的反应，自顾走到主持台，调整投影仪：“本案四个被害者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一一复述了。”

　　投影仪里快速投放一张张被害者尸体的照片，显示出凶手对被害人的极度不尊重。

　　“潘队长总结案情时说过，四位被害人被凶手视为社会的蛀虫，垃圾。他坚信这些人没有存活在世间的必要，他们活着只是浪费社会资源，他们死了才更好。所以他采用溺毙这一手段杀害了他们，借用水来洗刷他们的污秽。可是矛盾的地方出现了。”

　　陆羽直视潘正道，“这样道德感、社会责任感极强的人与整日醉生梦死、吸毒迷/女/干、道德品质低下的吴杰有共同点吗？而且一个连杀3人的凶手，会被高崇伟的水源性过敏综合征的样子吓得惊慌失措，留下指向性明显的线索吗？”

　　“你什么意思？案发现场的痕迹与物证都与吴杰对上了？人确实是吴杰杀的，抓捕中他也亲口承认了。”石磊沉声道，“你可不要公报私仇，歪曲事实。”

　　他的话引起其他警员的附和，陆羽可是引起众怒了。

　　陆羽瞥了眼石磊，沉声道：“我并没有说吴杰没杀人。事实上，他确实到了案发现场，也确实杀了人。但他只杀了一个人——高崇伟。正因为头一次杀人，所以吴杰才会被高崇伟的过敏反应吓得仓惶逃走。”

　　“按照你的说法，其他三个被害者都不是吴杰杀的？那他房间里的杀人计划和被害者遗物又怎么解释？”石磊追问，“吴杰家里可是有被害者遗物的，且上面都是他的指纹与DNA。这总不能伪造吧？还有墙上的字条也经过笔迹鉴定，是吴杰的笔迹。人证、物证确凿，凶手怎么可能不是吴杰！”

　　“很简单，同谋！至少从杜子豪的案子开始。”陆羽分析，“我推测，吴杰应该认识凶手。6月26日，他碰巧看到凶手行凶杀死钱盼盼。当时钱盼盼的包落在了现场，被吴杰拿走了。随后他跟踪凶手，并在其杀害杜子豪时，胁迫对方妥协。所以吴杰才会有被害者的照片，才能详细写下被害者的死亡日期和死亡地点。”

　　“这也太巧了，正好看到谋杀。”

　　“两个连环杀手！”

　　“不可能吧。”

　　石磊：“……”

　　潘正道：“……”

　　赵起：“……”

　　陆羽按动投影仪播放器，画面随之改变，上面陆续出现几张照片。

　　第一张，6月26日，吴杰从利源酒吧旁的KTV出来。

　　“吴杰当时就在案发现场附近，虽然不是他下药，但他的证词说看到钱盼盼在胡同里呕吐。视频里也有显示，钱盼盼拒绝了他的帮助，他走后竟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很可能是在跟踪钱盼盼，进而看到凶手行凶。”

　　第二张，7月7日，路口监控拍摄到吴杰驾车离开金钻修车行。

　　“吴杰跟踪凶手时，确定凶手下一个目标是杜子豪，所以才会试探着与杜子豪接触。杜子豪的行踪很好掌握，修车行、KTV、被害人妻子家。于是吴杰在凶手杀死杜子豪时，才有机会拿走他的匕首或者索要匕首威胁凶手。”

　　第三张，7月27日，吴杰出现在于淼居住小区外辉煌KTV的照片截图。

　　“吴杰与陈束有过节，甚至在辉煌KTV外大打出手。他很可能跟踪陈束的行踪，发现了于淼所在。为了报复陈束抓捕他，胁迫凶手杀死了于淼，也因此凶手才会对于淼心怀愧疚，为其整理遗容，又拿走了被害者的头花。而这朵头花后来又被凶手用于嫁祸吴杰，因此警方在现场找到的被害者的遗物中，只有头花没有吴杰的指纹。”

　　赵起皱眉：“……”

　　“于淼案发生后，吴杰的思想出现了转变。”陆羽说，“他想要成为一个猎杀者。恰好游戏之争让他锁定了高崇伟，他也正好符合凶手的目标。于是他自信满满地出手了，却没想到出了意外。这个意外让警方锁定了他，也让同谋决定除掉他。”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同谋是谁呢？”

　　“我靠，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

　　“嘘，别说话，注意听！”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还有什么能比警察更容易在案发现场消除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陆羽盯着潘正道缓慢却有力地说：“一个指定接听人的匿名电话，一场轰轰烈烈地抓捕行动，一次光天化日下的谋杀，自然能自证清白、永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