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魔尊和剑尊之间的修罗场》麦哥

18、第十八章

　　了解到其中因由的卫薇和申椒面面相觑，“怎么办？”两人异口同声地苦恼着。
　　此事说到底苦主是安娘子，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但人鬼殊途，放任安娘子和鬼子留在许家村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要不……我送你们去找他的爸爸?”卫薇手指着正在拿尖牙咬脖子上长命锁的鬼子，试探道。
　　嘎?
　　鬼子懵懂地歪头，看久了意外有点丑萌丑萌的。

　　卫薇见鬼母没反应，“没反对就是默认了?”
　　鬼母抱住鬼子，悬停在半空不动。
　　申椒小声嘀咕，“师姐，你会超度?”
　　卫薇否认，“不会”。
　　申椒苦着脸，“我也不会呀”。
　　卫薇大大咧咧地摆手，信心十足，“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卫薇屈指弹出一道灵力，灵力射入长命锁中，吓得鬼子向卫薇威胁地呲牙。
　　下一瞬，长命锁打开，显现出一扇大门。

　　“……鬼门”，申椒呢喃，敞开的门后阴气四逸，很容易联想到鬼门关的传说。
　　不出卫薇预料，安知给的长命锁不仅为卫薇指路，还是为了接引鬼子。
　　“走吧”，卫薇催促他们，“这里不是你们该久留的地方。”
　　鬼母不再犹豫，抱住鬼子头也不回地冲进鬼门中。

　　风卷残云，倦鸟归巢。
　　送走了鬼母鬼子，卫薇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申椒犹疑，“可是，师父还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卫薇倒不担心，“师父是九华剑仙，当世修为第一人，谁能伤害到他?我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怎么顺利赶到玄都观吧。”
　　“赶去玄都观?”申椒不解，“我们不先找到师父吗？”
　　卫薇抬头望天，一轮与她们刚到时的月相截然不同的下弦月昭示着一个明晃晃的事实。
　　“我们去许家村，验证一个猜想。”

　　“你们怎么还在村子里?都过去三个月了。”大娘对卫薇和申椒的再次到访表示惊讶。
　　“三个月?！”，申椒失声惊叫，卫薇一脸果然如此。
　　看来鬼界不是没有时间流逝啊。
　　“大娘可有再见到我们的师父?”申椒迫不及待问。
　　“没有”，大娘摇头，“不过三个月前村子上头划过一道光，不知道是哪位仙人路过。”
　　不管那道遁光是不是商言朔回来找她们，时间过去三个月，一切都晚了。
　　卫薇若有所思，“所以说，我们现在和师父失散了，唯一汇合的办法就是你我的目的地，玄都观了。”

　　很好，剧情一如既往地发挥出强大的惯性。
　　她们需要独自上路，横跨大半个渝朝疆域，跑去玄都观找师父。
　　卫薇想想就脑壳疼。
　　不说一路上可能遇见的危险麻烦，还有出行工具，光是认路一项就让卫薇和申椒两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女孩子为难。

　　所以卫薇决定，找家靠谱的商队。

　　“侵侵良民皆安堵，憧憧道路我行商。妖氛顿发卖刀剑，祥风初扇从耕桑。”
　　“申姑娘好文采”，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骑在高头大马上，护卫着中间的马车，殷勤地为申椒喝彩。
　　马车另一边同样骑马护卫着马车的另一位壮硕男子则调侃着少年，“小公子年纪轻轻就会追姑娘，真有乃父之风。”
　　少年脸皮薄，羞得脸红，“蒋叔叔快别打趣我了，和父亲比我还差得远。”
　　‘蒋叔叔’真心鼓励少年道，“哎，此言差矣。你爹十六岁就和夫人生下了你，小公子今年十三岁，现在努把力，十五岁就能生下小小公子，岂不胜过你爹一筹?”
　　此言一出，少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看天看地不敢看坐在马夫旁的申椒一眼。生怕申椒觉得自己用心不纯，图谋不轨。
　　自然也没看到申椒敷衍地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对话，坐立不安地时不时回头望向马车里面坐的人。
　　‘蒋叔叔’却看得一清二楚。

　　蒋前程装若不经意地问，“申姑娘是和令妹闹矛盾了吗？怎么坐到外头来了？”
　　申椒和卫薇在商队面前以表姐妹相称，自述是结伴去北疆投奔亲戚。
　　申椒的谎话张口就来，“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晕车，想坐到外面来透透气。”
　　少年一听申椒不舒服，顾不得害羞，紧张地关切道，“申姑娘不舒服?我有回春堂专治晕车的药丸，快服下试试。”
　　申椒礼貌地拒绝少年给出的不知名药丸，解释道，“我晕车是老毛病了，不严重。我自己准备了蜜饯，吃两颗缓一缓就没事了。”
　　申椒打开腰间的绣囊，里面一张油纸细致地包着七八颗盐渍的蜜饯，看起来口舌生津。
　　将纸包往前递了递，申椒邀请道，“卢公子可要尝尝?”
　　不待蒋前程阻止，卢照就捻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夸赞道，“又酸又甜，比七香斋的蜜饯还要可口，这蜜饯是申姑娘自己炮制的吗？”
　　“一点小爱好，让卢公子见笑了。”
　　“不会不会”，卢照生怕唐突佳人，“我觉得申姑娘很厉害。”
　　卢照如此单纯，倒让申椒生出一点欺骗老实人的愧疚感。她转移目标，问蒋前程，“蒋护卫可要试试?”
　　蒋前程拒绝来历不明的食物，“你们小孩子家家喜欢酸酸甜甜的，我没兴趣。”
　　申椒不勉强，自己吃了一颗。
　　原本和谐友好的气氛，变得尴尬，卢照不好指责自家护卫，只好转移话题，对着申椒继续滔滔不绝。

　　马车里的卫薇支着一只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另一半心神放在炼化业火红莲上。
　　只见斗大的业火红莲悬在半空，花蕊上方一柄巴掌大的三寸剑胎围着红莲逡巡，有种狐狸吃刺猬无处下口的为难。
　　《云霄心法》中只说，观想自己为高远辽阔的天空，包容万物。
　　卫薇心神与剑胎相合，绕着业火红莲耐心地观察，等待。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着，外头申椒与卢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卫薇渐渐入了神，一双蒙昧已久的眼睛陡然睁开，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在卫薇面前展开。

　　几乎360度全方位地将周遭一切纳入眼底，每一点细微之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卫薇看到了……红莲的破绽。
　　剑胎振奋地刺进业火红莲的一片花瓣，瞬间整朵花好像破碎的琉璃般粉碎。点点星火被剑胎一滴不剩地蚕食鲸吞，原本三寸长的剑胎拉长了一尺，通体呈现火焰燃烧般明亮剔透的火红色。
　　剑胎由纯粹的剑气所聚，现在暂时变为实体，躺在卫薇掌心。
　　这种情况需要待到卫薇彻底炼化业火红莲，才能重新化实为虚，收入剑府中。

　　炼化剑胎是个水磨功夫，不过以她的天灵根资质，大概最多三个月就能功成。
　　届时就要准备下一样培育剑胎的天材地宝了。

　　卫薇将剑胎暂时收进芥子空间内，打开马车车厢门，探头挤进卢照和申椒中间，“你们好吵”。
　　卢照像被嫌弃的狗狗一样无辜的下垂眼里充满委屈。
　　卫薇视而不见，调侃道，“卢公子年纪轻轻就开始操心起终生大事了？”
　　卢照被说中心事，不自觉勒紧缰绳，惹得座下马儿不耐烦地猛然甩头，“吁——吁——”，卢照顾不得回话，手忙脚乱地安抚马儿。
　　蒋前程满眼对卢照的恨铁不成钢，揽过话头，“小丫头你还小不懂，这年头优秀的女子和男子一样稀少，要靠抢的。看到好的，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卫薇，“……受教了。”

　　为了顺利到达北疆，她们最终决定跟随商队一起行动。这支大型商队人员组成复杂，本身其就是由三家商号联合而成，再加上和卫薇同样目的加入商队，想搭顺风车的百姓。
　　总之是浑水摸鱼的好场合。

　　卢照就是其中一家商号“荣盛”的少东家。
　　蒋前程是荣盛的护卫队长，据说随行的还有卢照的亲娘和一位管事的大掌柜。
　　只是两人一直躲在马车里避着人，卫薇无缘得见。

　　四个人唠嗑了一路，倒不觉得旅途无聊。
　　没等入夜，商队就准备扎营休息。
　　卫薇和申椒眼巴巴看着旁人生火做饭，不会做饭的人只能郁闷地啃干粮。
　　“给”，卢照小天使善解人意地捧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野菌山鸡汤，“山里夜晚很冷，你们快喝点热的。”
　　卫薇不客气地接过碗，乖巧地道谢，“谢谢卢哥哥”。

　　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热汤暖胃更暖心。
　　卫薇看卢照立时顺眼多了。
　　“我帮你们搭营吧”，卢照积极求表现。
　　申椒婉拒，“谢过卢公子好意，我们姐妹俩在马车上将就一夜就行。”
　　卢照词穷，搜肠刮肚道，“那……你们被褥可有带够？”
　　自然没有，申椒不能坦白讲，只好继续撒谎，“带够了”。
　　卢照再想不到其他，只得与她们作别，“我的营帐就在左近，夜里有什么需要或是麻烦，你们只管大声叫喊，我会立刻赶来。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营地周围有蒋护卫守夜，他是……”卢照顿了顿，接着说，“总之，你们尽管放心休息。”

　　卫薇好奇卢照吞下去的话是什么，听起来蒋护卫的来历很有问题欸。
　　呜——
　　三人说话间，林子里响起悠远嘹亮的兽叫，惊起群群飞鸟。
　　众人害怕地停下手上的活儿，向四周张望。
　　“无事，继续——”，商队外围的守卫高声叫喊。
　　卢照安慰两姐妹，“你们别怕，林子里晚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兽鸣，我们人多，一般野兽也不敢靠近火堆。你们全当听不见，要是实在害怕，就拿被褥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