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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尘篇一 ...

  •   天空蓝的一碧如洗,像西藏布达拉宫的上空那样湛蓝深邃。
      明媚的阳光洒在青草地上,照亮了男女老少喜悦的面容。
      风灵忆愉悦的在曲径通幽的小土路上晃着,突然心里响起了一个不愉悦的声音:“明明我们都被灵木选中了,为什么是你当疆主?”
      风灵忆望着前方手拉着手在草地上欢快跑着的两个女孩,心道:“那要不你来当?反正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人们也看不出来。”
      风灵忆心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满含厌恶道:“我才不要呢!这破烂疆主实在太恶心人了,真是,哪个煞笔规定疆主的责任是为南疆人民服务的?要我说,疆主就该把人类重塑,让他们迎来新生。”
      不时有男男女女从风灵忆身边笑语嘻嘻地跑过走过,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美好。
      风灵忆听着耳边飘来的含着激动喜悦的民歌,夹杂着话语的闲聊声,嘈嘈杂杂的又热闹又温暖:“得了吧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要真让你来当,我怕人类就不存在了。”
      “嘻嘻,还是哥哥懂我~”
      风灵忆向左右的人群中望去,女人们今天穿的都很漂亮,花红柳绿的,就是有点暴露,很像玄幻小说里魔族的穿衣风格。
      找了一圈不见那只傲娇兔的影子,风灵忆问道:“对了,你又跑哪去了?”
      傲娇兔:“你猜~,马上你就看见了。”
      日月星三使在风灵忆后面当跟屁虫,幸亏风灵忆的衣袍没有拖的像伊丽莎白女王那样,否则三位使者大人估计要捧着。
      风灵忆终于走到了距离怪宫两万五千里的神坛,开个玩笑,是两千五百米。
      但那也是四个操场那么长了。
      就在风灵忆终于走到神坛前时,他望着高达三米的神坛前的二十节楼梯,内心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他往后伸头:“三位使者大人,我腿废了,能飞上去吗?”
      日使摆着一张万年冰山脸:“不能,这是仪式。”
      月使是个女人,比较体贴帅哥,她满脸地笑嘻嘻地甜声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怕被南疆人民的唾沫星子淹死的话。”
      风灵忆:“…………”他认命还不行吗。
      他仰望着在阳光普照之下一片灿烂的神坛,以及和纯白神坛同样灿烂的人们亲切的看不见眼睛的笑脸,风灵忆顿时十分紧张。
      还好那个便宜弟弟这时候缓解了他的些许紧张:“多么虚伪的笑脸,哥哥你别吐在神坛上啊。”
      风灵忆差点一脚踩空,他连忙稳稳踩住一节楼梯:“闭嘴吧你,我怕被你气死在神坛上,这么温馨美好的一副场景,怎么还能被你挑来挑去呢?”
      “温馨?美好?!我亲爱的脑残哥哥你又来了,非得被这群人面蛇心之物种伤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才后悔吗?”
      “离儿,他们就像我们一样,有正有邪,并不是绝对之恶,亦不是天生之善,你不要只看到他们的恶。”
      这座神坛是三层同心圆叠起来的,面积差不多有一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神坛上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南疆的权贵,只留下一个三米宽的走道。
      风灵忆走在铺着红地毯的走道上,走向中央:“你也不要只看见他们的伪装。你干嘛要来当这破玩意儿啊,累死累活不说,他们还不会记得你的好,我们以前在灵山日出而作、采露饮花不好吗?”
      他心里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就我们两个。”
      风灵忆站在神坛中央,被南疆国师亲手带上代表着疆主权势的黄金丝坠,看着底下的泱泱民众——二十五万南疆人民。
      他知道风灵离肯定就在人堆里,但他被淹没了,风灵忆在心里沉声道:“你知道我的。”
      心里传来了风灵离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我心怀天下的好哥哥,你迟早要被你的天性坑死。”
      这时,国师终于念完了一堆叽里呱啦的咒语,风灵忆心里顿时非常庆幸:还好有“到处咬人”的弟弟陪他说话,要不然他也许真能睡在神坛上。
      这效果就和大家高二时听物理老师上课一个样。大家课间趴成一片补充精力,刚上课时个个精神抖擞,三分钟后,左眼皮就开始和右眼皮打架了。
      晚上失眠的人听一听物理,保证睡的昏天黑地、死去活来。
      接下来就是奏国歌了,熙熙攘攘嘈嘈杂杂的人声顿时毫无预兆地一齐停了下来,空气中安静的似乎只有亘古不变的风声。
      神坛上下一片庄严肃谬,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想起了什么沉重的事情一样,严肃正经,丝毫没有笑意。
      这时,国师率先跪了下来,沉声道:“参见疆主!”
      神坛上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好像一片广阔无垠的倒伏小麦田:“参见疆主!疆主万岁!”
      人群中只有一个人笔直的站着,在所有弯腰着之中,显得挺拔孤孑,恍若神灵。
      这时,风灵忆心中忽然传来一个轻声的、含着冰凉悲意的声音:“哥哥,我觉得,我们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风灵忆一身白衣素纱,漂亮的金丝坠戴在他头上,如谪仙一般,优雅高贵,艳丽无双。
      风灵忆感觉额头和发丝上的紫宝石凉到了心脏,他忽然觉得金丝坠有些沉。
      三年后……
      风灵忆和风灵离站在屋内,两人一时无话。
      昏黄的灯光把屋内映的一片光亮,屋内古色古香,华丽绚烂,很像古装剧里的皇帝寝殿。
      风灵忆一袭白衣,满脸担忧地望着风灵离:“离儿,你怎么了?”
      风灵离笑着望向他,清脆酥嫩的声音带了一丝阴沉:“嗯?没什么呀。”
      风灵忆沉着脸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们两个一眼就能看透对方,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风灵离走向床边,打破了他周身僵硬凝滞的气氛,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风灵忆:“如果我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了你怎么办?”
      风灵忆垂下眼捷看着虚空,沉默着,末了他抬起头看着风灵离,轻笑道:“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嗯?”风灵离脸上有了讶异,他像是不信邪一般,浅笑着走向风灵忆身前,手指勾起风灵忆的下颔:“要不你让我上一次,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风灵离凑过去,立刻抹掉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他们的距离很近,不过方寸。
      风灵忆没躲,直勾勾地看着他:“行啊。”
      风灵离一把撤回手,有些赌气的揪着嘴:“不要,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点亏,不干。”
      临近傍晚,外面一片阴沉,乌云蔽日,似乎冥冥之中预兆着什么。
      风灵离陡然一转身,凑过去抓住了风灵忆的手腕,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悲伤:“哥哥——”对不起,我还是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事,这是我最痛苦最后悔的事了。
      风灵忆直觉风灵离做了什么,他太了解他了,倏然间,一个想法生出脑海,让他自顶至踵仿佛被冰锥贯穿了一样,巨大的恐惧萦绕心头。
      这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来:“疆主,不好了!士兵们像是中了巫蛊邪术,满眼通红的厮杀开来了!”
      风灵忆颤抖道:“什么?!”
      阴沉的天空下,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清晰,真实也是异常的残忍。
      集结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像大地上的蚂蚁一样,所有人都在拼命厮杀,尸骸遍野,血染场地,仿佛连天地都是红的。
      风灵忆在空中俯视,他怔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几十秒后,他大喊:“停下!住手!”
      可没人听他的话,一个士兵听见了他的话停了下来,立刻就被他前面的人乘机而入,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他的肚子,刀从肚子开始一直划到下颔,喷出血色喷泉把另一个人洒成了血人。
      战场上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那声音简直能让人的灵魂颤栗。
      风灵离赶到,他一把抓住风灵忆的胳膊,焦急的看着他:“哥哥——”
      风灵忆语无伦次地抓着风灵离的手臂,颤声道:“离儿,你有办法的对不对?让他们停下来!”
      风灵离静静地看着满脸惊惶的风灵忆,沉静的近乎恐怖,他冰冷道:“是。”
      风灵离用风系幻术无声一卷,混在风中的解脱粉融在了空气中,钻进了人们的呼吸道。
      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是所有人都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在空中倒一半的人都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往下落。
      所有人都仿佛枯萎的植物一般,一瞬间僵硬枯朽了。
      风灵忆痛的瘫软在地,心脏停跳了几秒,大脑一片空白,他生理性地颤抖着,止都止不住,他感觉冷,好冷,是把人冻死的温度。
      风灵离看到这一幕,像是尝到了什么美食佳酿,眼睛里迸射出一种美到极致的神采,雪白的脸上多了些红润。
      他低头看着狼狈的风灵忆,单方面切断了两人之间与生俱来的共感:哥哥,这世上让我挑不出毛病的,只有你啊。你是人么?
      太阳光透过层层白云暗淡地照在大地上的人群中,所有人都变成了干尸,被一动不动的钉在了空中。
      人数多的一眼望不到头。
      场面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滑稽,含着嗜血的残忍将大地染上了悲剧的颜色。
      沉重,可怕,还很恶心。
      这间旅馆一片阳光明媚,几乎坐满了客人,但奇怪的是,人们都老实本分的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好像这不是什么旅馆,而是高考考场。
      离远看好像旅馆内一片沉默,近距离听才能听到些许窃窃私语声。
      按理说,‘血色之变’发生后的第三天,人们都应该闭口不谈政治,毕竟这又不是三年后,但总有些人浑身是胆的。
      一个穿着粗衣的汉子:“哎你听说了吗,‘血色之变’那件事,听说当时集结场上的人都死了,一个不剩。”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吗?”坐在他身前的那个满脸胡子的人紧张道:“嗯,听说死去的人死法还很诡异,双目都碎成了渣,哎真可怜啊。”
      粗衣汉子满脸疑问:“听说凶手是疆主的亲弟弟,你觉得疆主会大义灭亲吗?”
      旅馆内的空气死沉死沉的,僵硬凝滞,是阳光驱散不出的冰冷。
      满脸胡子:“不知道,还好我儿子没去当兵。”
      又是一声“咣当”“啪”,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把桌上的铁锅碗筷往地上砸,摔得“咣当”作响。
      女人抱着自己的头,颤抖着:“都怪你,让儿子去当兵,他今年才二十四岁啊,”
      她哭的涕泪齐下、肝肠寸断,使劲地捶打着丈夫的肩膀:“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
      她丈夫在旁边一脸悲愤自责,他抱住妻子好声抚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女人突然发疯般推开了他,尖声吼叫:“不,是,是风灵离!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
      她丈夫神色突然惊惶了起来,他上去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嘘!这话不能乱说!你在外面千万不能发疯知道吗?!否则,我们一家人都要被杀死!”
      女人疯疯癫癫的,一脸阴笑:“死就死!暴君!昏庸无能!”
      今天天空一片湛蓝,是个不可多得的艳阳天,庭院里的银杏树在阳光的抚摸下高兴地舒展着枝丫,在风中来回晃动。
      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寡妇在庭院里哭声凄厉,那声音简直能刺破人的鼓膜,让院外的风灵忆险些窒息。
      哭累了,她顿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教他保家卫国,与人和善,难道都教错了吗?”
      一个六十多岁的汉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拿着纸巾帮这个老寡妇擦鼻涕:“您别这样,您哭吧!”
      老寡妇瞬间破防,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都在抖:“建国啊,我的建国啊!我只有他了!我也不活了!”
      汉子也急哭了:“嫂子,您别想不开啊,建国是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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