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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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应该没人愿意拿命保毒寡妇了。”
突然的短句在哄堂大笑声里恰似惊雷，炸的人外焦里嫩。
织女：突然不嘻嘻。
“她弄死了一个公民候选人，无责。”
“那个残废妹妹连一个月都没熬过去就被人给吃了！”
“之前的情人为了救她跑去当实验体，连个全尸都没有。”
“谁叫人家有猎杀队的关系啊，上头有人。”
“何止啊，植物园也有人啊，坐着都有人送小菜过来。”
次次找植物园种菜大姐免费上门，提供护心布定制服务的织女咬碎了牙。
造谣造谣，通通都造谣，明明就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卖掉了她，他卖掉了自己的妹妹，凭什么黑锅要她背？
她下手怎么就轻了呢？
织女努力告诉自己冷静，一切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纸老虎，但是胸膛里的火气还是噌噌噌噌噌噌冒。
李脂听着眉头一皱，即厌恶因织女而死的局外人，又恨不得掐死Y谣的畜生。
“诸位不知全貌不表其态，今天只谈工作不谈其他，”苗宁努力忽略织女奇异的目光，高声宣告，“我实名举报并申请副队调离，有想法的都可以举报。”
苗宁说着，拉过李脂的手，只听到叮咚一声。
实名举报？
织女只觉得整个人头晕目眩。
不行了，扑通一声痛失积分的织女趴倒在地。
可这一场举报浪潮并没有随着织女地晕倒而消失。
“我不想对吃掉我积分的人感恩戴德！”
“前11号就是没有积分买阻断药才死的，要是，要是……”
“这人污蔑我们小队的清白，正常的小队谁会把上贡食物给其他小队作弊啊，这不是滋养敌人吗！”
被泼了脏水的22号副队顶着23号小队不善的眼神，傻乎乎地说着。
李脂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掌心的榕树根，居然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有种异样的悲哀感。
其实所谓的讨伐不过是在自己的立场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方才发生的一切啊织女直到晕倒都没有认错，或者在她的认知下——她无错。
真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坚韧，从一开始到结束她就没有想过放弃。
月见菘调整了姿势舒服地趴好，打着哈欠，【织女的性格里藏着你没有的狠毒，有毒挺好无毒蛇也能活。】
李脂挑眉不语，单手揉捏着榕树根，低声笑了，【我的专业课老师说，你要对自己出具的任何数据保持绝对的自信。对此我理解是，我坚信我无错我不会错我绝对正确。】
【她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或者说她不过是丢掉一个被玩弄的只剩下狼籍的采集队，然后继续改良第三代护心布，然后因为护心布而被所有人优待，你看她从头到尾都是冷静的、不承认的。】
李脂闭目不语，目送邻居们离开忽然觉得她的叫人可真真是太聪明了。
“咚咚咚——守城卫第四小队，谁是23号采集副队，你涉嫌偷盗月供食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苗宁满脸嘲讽看着地上的织女:“她昏了。”
哪怕是晕倒都不忘记软绵绵地倒下去，生怕伤害了自己。
奉命前来缉拿的守城卫冷着脸，“刚好直接扔禁闭室去冷静一下。”
岂料这句话刚落下还没一秒钟，织女就睁开了眼：自个站起来，“我醒了，不是去禁闭室吧？”
李脂看着眼前的闹剧，又看看眼红似血的苗宁，再看看冷若冰霜的守城卫、面色如常甚至嘴角带笑的织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里头有猫腻？
随着织女的离开，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吗？
苗宁目送织女离开，哑声丢下一句——“都冷静一下吧，我会和11号去找新的12号，明天会正常出队，好好休息。”
话语刚落甚至没有说完她就抬脚消失在了小小的宿舍里，李脂心生不妙连忙跟了上去，看着她脚步踉跄上了月城的台阶，一步步避开巡视的守城卫，走到内城墙头靠着金属质感的墙体缓慢滑下。
就像是顺着碗滑下去的鸡蛋，清水红心，眺望着远处灰的蒙蒙。
天是低低的，地是群魔乱舞的，天地之间是没有明显的界线划分的，都是看不到希望的。
李脂靠着苗宁坐着，侧身去看她——苗宁低着头也不说话，看不清楚脸色。
看着小小的她低着头，营养不良的发里是无力垂落的猫儿，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沮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很伤自尊的。
轻轻拍打着苗宁的后背，说不上什么安慰的话，毕竟那会儿她被织女扇巴掌的时候，自己要铁泪寒窗多少年都想好了。
苗宁红着眼睛，安静得像是旷野上孤独的风。
李脂掩下内心的复杂，织女反驳的时候说亏空队正应该是知情的才对，那么苗宁知道吗？
良久，似乎是知道李脂在想些什么。
苗宁问，“你是不是觉得我阿嫂也知道织女她偷日供的事情？”
李脂没有说话，她偏头看着苗宁头顶的黄耳，这个世界本就浑浊，对错没那么重要。
“其实我们小队的日供5 0 ％会记档移出。”
李脂瞳孔猛地一缩，这件事情应该是隐秘吧，那么织女是被冤枉的了？
“但有25%以上的日供被抹……她做得很隐秘，但还是阿嫂发现了。”
李脂一愣，也就是说织女确实偷了日供，而且还用日供不足欺骗其他的队员。
可是织女刚才的表现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哪怕她被大司农透过底都险些被织女带歪，误会之前的对阵也参与了偷日供——乃至于引出苗宁实名举报织女是因分赃不均导致的内讧！
“只有当月供不满要求的30%以上才会被黄牌，在凛冬的关键时刻，偷盗属于区长的过冬物资无异于硕鼠窃粮。”
苗宁仰着头，百无聊赖地说，“阿嫂去了植物园……23号采集队的主权，关乎上层斗争，我也好织女也罢都不过工具而已。”
工具？
李脂看着手里的榕树根，眼神平静藏着快要压不住的疯感：谁还不是个工具人咯。
十日解决宁市1%净化的前提是升D级，此刻6号，升E级甲等的必备条件绿品菜种合成公式—她没有。
之前突破F级时，奖励了325绿品菜种，而伍号随身农舍升级任务要求合成500颗绿品菜种，差175颗。
想要获得这175颗绿品菜种不难，13次抽奖大概率能满足种植500绿品条件。
她最担心的是剩下6号任务，即合成66666颗随机菜种。
而这个任务还差1.05 W白品菜种，即她需要花费11. 7 W污染度来拼可能。
并且三号随身农舍升级任务后跟紧跟着就是5000、5W绿品的种植任务，这可就不能靠抽奖解决了。
大量的天赋结晶和原液才是她的追求。
想要得到大量的天赋结晶，光靠采集森林是不行的，她唯一的出路只有去荒野走一遭，捕猎大量的食脑虫，随便展示她更大的价值，获取更高的回报。
而且，月见崧居然没有催她。
李脂试探一问，【明明升级需要各种各样的菜种合成公式，为什么要分开发布任务耽误时间？】
【有没有可能有些菜种公式长脚了，需要时间准备。】
李脂不满地嘟囔，【既然菜种需要时间10日计划任务就不应该只安排10天完成。】
30 天任务压缩成10天的月见菘：……猫猫心虚·GDP，拒绝对话。
哼。
李脂瞥了眼缩着脖子蹦蹦跳跳的月见菘，冷哼一声眼珠一转眉头一挑——瞧瞧，月见菘必定是隐瞒了任务截止日期。
“我们一起去荒野吧。”
“想去荒野的职位和什么挂钩？”
苗宁和李脂的话一前一后接龙而出，两人均止住话头，面对面相视一笑，各自的愿想皆在不言中。
“那我们——”
“现在去……”
“哈哈哈，我哥说，今年的凛冬采集涉及改制，采集队前排序列强制跟随猎杀队荒野采集。所以你现在？”
“所以这才是副队迫不及待离开采集队的原因吗？”李脂好奇地询问苗宁，压下对4号的猜测，毕竟随身农舍现在还放着来历不明的卵呢。
苗宁满头黑线，“你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3、4号上荒野，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当然是因为没有必要，”她眉目含笑，黑白分明的眼里惊人的生命力，“你们去荒野是为了采集，而我的目标是天赋结晶，奉命掘晶的小李，必须是荒野之行的一员。
“天赋结晶？”苗宁吞了吞唾沫，下意识抓住李脂的手臂，目光火热几乎噬人，“我有没有机会！”
她看起来就站在悬崖边上的小可怜。
好像自己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点亮一杀成就，李脂想。
“唔，”把玩着榕树根的人佯装沉思，眼波流转间俏皮卖乖，“可以试试看哦。”
苗宁嘟嘟嘴，甩着手不停跺脚，“哎呀*€*，你故意看我笑话，哼既然我们双方达成共识，要先把你的队序调整，不然程序不对。”
“程序什么程序？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李脂晃着手里的铭牌，怪不得明月夜今夜给铭牌，合着为了程序正义。
苗宁站起身拍拍屁股，耸耸肩，“你珠玉在前，谁敢和你抢队正的位置？”
“没办法，命好。对了，你打算怎么开局，我算空降来着？”李脂伸长手搭在苗宁手心，借力起身，“现在宿舍。”
苗宁微微仰头直勾勾地看着嘴角上扬，看不清双眼的女人展翅的灰色翅膀，原来翅膀是她身后的乌云密布。
这个破碎的世界总还是有人在缝缝补补。
——*^_^^_^*快乐划分线——
“ 关于三张黄牌，”苗宁认真而诚恳地解释，“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我们，只剩8个队友，身上背着三次警告，被泼上了亏空采集队物资的脏水，但大司农给我们指了一条全新的路。”
李脂依在宿舍门上嚼着镰刀麦饼，注意到5号的视线，掰了些递过去—“吃点？”
5号迟疑地接过镰刀麦饼时还有些惊讶，眼眶还红红的呢缀在尖锥一样的脸上，有些像青蛙。
“已经亏空的日供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整个采集队的污点，幸亏今天的日供破纪录，再多来几次三张黄牌总能撤销。”
纵然有证据表明织女偷盗了23号采集小队的上供食材，但23号小队被发3次警告也是既定事实。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她们凑齐9个人完成本月的月供，再另外填补之前的亏空，但只要李脂愿意拿出白菜种，三个月的亏空又怎么什么！
苗宁立刻抬高声音，“因为织女的原因，我们小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付出了努力却得到了三次警告，这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李脂咀嚼着镰刀麦饼，听着周围队友的窃窃私语，忽略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她要好好想想该画些包子才能成为新的队正。
“我们也是受害者，大司农就没有个说法吗？正副队的错，不应该让我们来承担！” 4号红着眼睛怒吼，“你家祸害完小队现在又要换亲近你们家的人上位吗？”
8号拉住4号，6号缩在角落红着眼睛意外地沉默：阿姐说没有人能够阻止11号地崛起，让她保持安静。
9号扒开身前的8号，一脸担忧地说，“ 我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应该一起去找大司农协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力量太小了，小到无法完美地解决这一件事情。”
“我觉得9号说得对，面对影响整个小队稳定的事，最不应该擅自做主，以谁能撤销三次黄牌的警告为标准，在队内挑选新的队正，这是对其他努力的队员的不公平。”
8号凛若冰霜地撕开苗宁设下的遮羞布，眼神锐利杀向李脂，“你觉得呢？11号？”
两句话，彻底撕破了采集队虚假的平和，矛头直接越过苗宁刺到李脂面前，甚至还勾起她的下巴调戏了一番。
她们小队确实是多余的，再努力地完成日供，也总是垫底，被人鄙视。
但业绩再怎么垫底，也不应该成为其他人玩弄权术人情的工具，上一个被这样内定的织女给她们带来了三张黄牌警告。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吗？” 8号咄咄逼人步步靠近，活脱脱被人夺走了心爱之物的孤寡。
李脂微微一笑，歪头疑惑地看向8号，“我应该怎么说才能不刺破你娇弱的自尊心？如果你是大司农会怎么选？”
“一个比其他努力人付出更多努力的普通人，一个是自带白菜且轻松提供1200斤日供的我，你会怎么选？告诉我。”
8号步步踉跄，跌进9号的怀里，双眼无神垂头丧气，“难道我的努力在内定面前一文不值吗？”
“其实我搞不清楚你的心态，”李脂单指来回抚弄下唇，眉目流转自信又不解，“我当队正和织女当队正，其实没什么大的差别，无非是我更容易以不流血的方式获得更多的日供而已。”
“你认为有多少人愿意当23号采集队的队正？”李脂娇笑着，眼底是积少成多的暴躁，“你们真的好烦哦，作为惩罚你们这周的每日积分只有5，温馨提示：日供外的积分。”
说到底，23号采集小队的月供本来就是被吞了一半，而织女的事情被爆出来，不过是替罪羊。
一只并不无辜的替罪羊，和一群被吸血的倒霉鬼，可小队就是给明月夜提供食物才能继续存在下去，换句话说，谁当正副队谁倒霉。
在这种情况下，搞不懂这些队员在迟疑什么东西，或者是她的弱势让这些人以为可以从她这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吗？
苗宁单手扶额，环视周围无奈叹气，撕开假面，“诸位可能搞错了一点，11号提至1号，排位下月重排明月日新召11号，补齐九人。”
李脂用力咬着嘴巴里的麦饼，吸着里面微微的甜，想要能埋人的天赋结晶。
“队正，十一月壑，” 7号大口咬着麦饼，笑脸盈盈，“序号7，期待你带领我们走向饱腹，请问你说的是宫外的五级分是…？或者我只要跟着你采集一天，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得到五积分的工资，对不？”
李脂闻言眼睛一亮，竖起大大的拇指，“当然你理解得非常透彻，按照我的计划，完成每月采集要求太简单了，我并不介意给辛苦的你们开固定工资。当然在你们努力工作的前提之下。”
7号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脂。
之前说每日固定工资是10积分／人，现在换成5积分，支出也不小毕竟不能掏空自己的家庭给其他人发工资，也不知道新队正到底怎么想的。
“队正，虽然我觉得每日固定积分能快速补充队友之前的损失，但也不能掏你的家底来填其他的队友啊，”苗宁满脸不认同，“本来小队的亏空想要弥补，就已经浪费了你大量的菜种又怎么好意思让你浪费更多呢？”
“这样的吗？”李脂沉思状，似有意动，“但要是按照之前的做法，队友们也能获得属于自己的积分，要是有天赋结晶的就和我换菜种…也不是不行。”
眼看李脂被苗宁说动，到手的固定工资就要飞了。
兔琉一把抓住荔枝的胳膊，急切地劝说其他同事，“我觉得1号当队正太好不过的事情了，现在不应该讨论已经确定的事情，而是应该去向大司农说明，我们想要填补日供，不要把我们的小队取消了才是大事！”
李脂双目含笑，轻轻扒下兔琉的手臂，“我不喜欢强迫的事情，我喜欢民主票选。”
兔琉红彤彤的眼睛一亮，大声喊道，“我发起投票：原11号李脂升任队正！同意举手，反对下蹲。”
齐刷刷，虽单手高低不同但7只手无一缺席。
没有一个傻子像李脂好蹭了，毕竟只要脑子正常就不会放过唾手可得的利益，
李脂但笑不语，啊啊，6号真是宝贝一个。
感受到李脂落到身上越发温柔的目光，兔琉抬头挺胸得意，“全票通过，进行下一个议题—— 黄牌三张。”
8号上前，阴着脸冷声说，“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外人只会觉得23号采集队没有完成上供被黄牌警告三次。我同意填补亏空，但我可不像队正，那么财大气粗放弃唾手可得的补偿。”
众人沉思。
李脂挑眉，谁财大气粗？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织女监守自盗导致她们连续三个月被警告，更甚至面临解散的风险。但在所有人看来织女就是23号的代表，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要是填补亏空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她们就有了争取保留小队的实质表现。
苗宁眼睛一亮，get 8号的意思，吐字如珠，“说句无赖的话，保留我们远比解散更合适。浪费各种资源、力气和时间重新组建23号采集队，新的也不一定做得比我们好。”
“我们愿意改过自新，甚至填补织女造成的亏空。最起码这样大司农就有给我们补偿的理由？”
“对对对，我们就这样做，只要能够保留小队，我愿意多上供！”
苗宁双眼发光，“要不是有队正带我们采集超千斤的日供，我们哪来证明自己寻求补偿的机会，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司农要补偿不？”
苗宁说看向李脂，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对她说的。
李脂看着周围的队友，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她红着脸高挥右手，斩钉截铁地说“那，我们就一起拼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众人连声高呼，“好好好！”
【你不会真的被气氛所迷惑吧？】
【当然没有，我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的这些推迟和不同意无非也只是想从我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李脂想着，眼底一片寒凉。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摊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