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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宁挽 ...

  •   十三年前,洛仙门有一位万年难遇的天才。
      斩龙城上一人一剑,万妖中斩杀妖族白帝,挡住妖族南下的步伐。
      一时之间,风光无限。人人都想成为宁挽,争相效仿她的青衣竹剑。临安城里处处是同样的装扮,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幼童,满城青衫剑客。
      又三年。
      修真界传出宁挽仗着实力强横,欺老凌弱,喜怒无常,动辄灭人满门,凶名在外。
      直到宁挽这个魔头,杀了她的师兄鱼入海。修真界群情激愤,誓要手刃此人。正阳山围剿时,折了五千余人,最终宁挽被打落万鬼窟,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此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哗然。
      特别是从前效仿过她的人,脸上火辣,恼恨更甚。扒下那身青皮,脚踩,火烧都难以泄愤。时不时就拉出来口诛笔伐一番,时间长了,宁挽这个名字反而成了骂人的话。
      骂人时,只要一方说对方是宁挽,那战火直接升级,双方定要打个头破血流。只因宁挽这么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按在头上,是在是侮辱人,谁能忍。
      十三年了,宁挽这个名字在修真界,威力不减当年。没人想和宁挽这个名字粘边,仿佛说说也能粘染上邪气。
      不过。
      桐叶村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乞丐,非说自己是宁挽。
      宁挽认真道:“我是宁挽。”
      阿喜听得噗呲一笑道:“快别说了,你这一身伤是不是说‘我是宁挽’,让人给打的吧。你要说你是宁挽,那行,把药钱付了,诚惠三十文。”
      宁挽心道:“那倒不是,伤是被黑水潭的怪鱼打出来的。”
      宁挽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刚从黑水潭爬出来,银钱她一文没有,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阿喜姑娘,能先欠着吗?”
      阿喜双手叉腰,侧头玩笑道:“你说你不是宁挽,药钱姐姐给你免了,就当日行一善。”
      宁挽摇了摇头,道:“谢谢你,可是我的名字确实叫宁挽。”
      阿喜叹气,道:“我可提醒你,出门了别说自己是宁挽。还有注意不要吹风,多休息。”
      收拾好药箱,没提诊金。阿喜甩大黑辫子到身后,与宁挽道别就离开了。
      宁挽把欠的钱记在心上。平整好干枯的稻草,和衣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未亮。宁挽住的小破屋的门被人踹飞,来人语气阴冷道:“听说你叫宁挽。哟,还是个病秧子,还握得住剑吗?来,舞一个。宁挽在正阳山那一式‘长河落日’最是精彩了。剑势一出收割了五千大好头颅,当真是威风。”
      一把铁剑丢在宁挽面前。
      昏暗的光线下宁挽还是看清了来人。
      是曹淳朗,群翠山曹拙安的长子。曹拙安死于正阳山。传说他们父子二人关系不睦,爹和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闹出的笑话,够修真界闲散人员拿出来磨一年的嘴皮子了。
      宁挽张口想说,门外冷风灌入,吃了满口风。咳嗽声不断,话是没说出来,眼泪咳出不少。还没等宁挽咳嗽停,门外传来脚步声,又有人来了。
      来人是女子,嗓音听不出喜怒:“曹淳朗,出息了嘛。病弱的姑娘也不放过。”
      曹淳朗拧眉道:“鱼淼,你说话注意点。难道你不是为你那师叔宁挽来的?”
      啪!
      鞭影晃过,房中唯一的桌子碎了一地。
      鱼淼冷冷问道:“师叔?你是宁挽?”
      宁挽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酸涩,“小鱼都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又一鞭子抽在宁挽脚边,拉出条长长的鞭痕。差一寸就打在她脚上,这气势要是她敢说一个是,这鞭子铁定是要抽在她身上。
      这条鞭子,宁挽很熟悉,是洛仙门门主的戒鞭‘得理’。抽在她身上的时候很少。但是没少打得师兄上蹿下跳,嗷嗷的叫。
      鱼淼道:“是与不是。”
      宁挽想说是,她就是宁挽,但咳嗽是怎么也压不住。咳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鱼淼道:“曹淳朗,你眼瞎吗?她这样的,蚂蚁抬抬腿都能踹死,能是宁挽?或许不用踹,咳都要咳死了。”
      临出门前,鱼淼又转身道:“宁挽不是个好名字,改一个吧。晦气。”
      不知道是说宁挽这个名字晦气,还是说这件事晦气。
      鱼淼走了,曹淳朗一言不发的也离开了。
      宁挽又咳了半晌才渐渐平复,看着满屋狼藉,轻声道:“真是霸道啊。”
      大抵是咳得太狠,有些喘不过气。宁挽听见的呼吸声,就像濒死之人,急促粗重。心道:“阿喜姑娘不是说没事吗?伤寒而已,不能真咳死了吧。”转念又想到小鱼,她抬手摸上脸,思索着:“我变化很大吗?”
      想着想着,宁挽思绪飘远了。她已经不能说她是宁挽了啊,好不容易从万鬼窟出来,她可不想真成为鬼进去。不知是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直到。
      “宁姑娘,你没事吧。这里发生了什么?遭贼了吗。”
      宁挽听见声音就醒了,只是没什么力气说话,还是打起精神回道:“我没事。哪会有贼想不开惦记我这里。”
      “也是,你的米缸里连米渣都没有,贼看了都想留下点东西。”阿喜拿着银针,表情不善道:“那这些是谁干了。”
      宁挽干笑两声安抚下阿喜,才说了两句话,晕眩感更强烈了。并不是不相信阿喜的诊断,事关己身,还是开口问道:“阿喜姑娘,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现在头很晕。”
      阿喜上前手指按在宁挽手腕,半晌不语。宁挽看她越来越沉的脸色,心也跟着提起。
      宁挽问道:“那什么……我是要死了吗?”
      只见阿喜点点头。接着道:“是的,快饿死了。你多久没吃饭了。”
      提起的心猛然落地,宁挽呆呆看着肚子,心道:“大概八百年没吃了吧,八岁辟谷后,再没有吃过凡物。”
      阿喜看着满地狼藉,也不像是有吃的,道:“你看什么,和你的肚子不熟吗?饿了就要吃饭,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出去没一会儿,阿喜一手端着碗,一手提着三个馒头回来了。接过食物,宁挽道了谢,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算着又欠下阿喜姑娘多少钱。
      阿喜突然道:“宁姑娘,你和他们一样吧。是仙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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