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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城下激战 ...
拓拔昊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他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命令。
“前军从左侧分流包抄,切断敌军退路。注意防备延州城内守军。”
“中军分两队,前队列偃月阵,后队右侧绕过,觑机冲出,将两百南朝兵围杀瓠中。”
“后军听令!”
他咬字很重,唇齿间泄出一段戾气:“后军给我死死围住粮帐!不许漏放一人。”
“老子今儿要把那奸细逮出来祭旗!”
拓拔昊在军中威望很高,兼之他手段残酷血腥。
军中乱象很快被厘平。
他本人则携刀跃马,率先往粮帐处冲!
他一面走,一面捏着呼哨。
一匹雪白的骏马闻讯从中军帐后窜出。
他摸了摸爱马柔顺的鬃毛,提身而上,打算先解决了阴沟里的臭老鼠。
再亲自去吃了这一撮南朝骑兵。
眉眼间浮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还没舒心片刻,拓拔昊笑容忽然凝滞。
他僵硬地转着头颅,僵硬地看向不远处。
僵硬地感觉到,自己瞳孔间灼了一场大火。
半边天空染成浓烈的橘红色。
烈火舔舐着粮草,发出哔啵的怪响。
热浪蒸开寒风,浓浓的烟雾混着焦味刺来。
拓拔昊怔怔地僵着,直至。
勒绳嵌入皮肉,勒出温热的鲜血,才蓦然回神。
该死!该死!
他勃然大怒,不顾前方是他自己的兵,直接纵马从他们头顶飙过。
袭至粮帐前,一把抓过粮秣官的脖子,目眦欲裂地问:“他呢?”
谁?刚才的传令官?
他手持国君的金鈚箭,难道不是他的人么!?
粮秣官脸色蓦然一白。
联想到国君种种血腥手段,他委实害怕极了。
鼻翼不断开阖,话语絮在喉间,竟然发不出半点。
感觉到将军指尖一寸寸扼紧。
他几乎拼尽浑身力气,才咬紧牙关,喘息着,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
“他,他,拿着您的金箭,说是您下了死令,立刻烧了粮库。”
他的命令,他的命令!!
哈哈,这帮子只知道吃干饭的蠢货!
拓拔昊手臂筋络突出,青白交杂的颜色烙出无边的怒火:“然后呢?”
“然后,咳咳,他进了中军帐……”
“呀啊!”
拓拔昊眸中登时浮出浓厚的猩色。
将手中废物甩到一旁。
大刀一挥,粮秣官便被斩成两截。
霎时间。
肢体横飞,鲜血四溅,却无人敢躲。
鲜血同样也溅了拓拔昊满脸。
他抬指抹开,又享受般地嗅了嗅,才觉暴戾的胸口安稳了些。
罢了,只要雪未化,天未暖,粮草再抢抢也就有了。
眼下要紧的是,抓住这该死的老鼠,和这一小撮南军,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心中有了计较。
他回头,对随在一旁的将领们,不咸不淡地说道:“今后记得长些脑子。”
又令道:“后军都有,给我牢牢围住中军帐,任何人都不许放过!”
“记住,任何人都不能。”
说着,拓拔昊打马前行。
马蹄哒哒,马尾轻扬,在自己帐前,停住。
.
季峋霜藏在中军帐中,听着外头拨来的骚动。
拓拔昊的美人们惊恐地瞧着他,撕心裂肺地叫着。
“闭嘴。”
尖声刺耳,他不耐地蹙了眉,随手抓了方砚台,在她们面前掰断:“可以,安静了么?”
那群美人忙捂住唇,点头,眼底惊恐愈甚。
既然她们不生事,季峋霜也不欲与她们为难。
飞速在案台、床榻等处,翻找片刻。
季峋霜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反是案台上的油灯芯子里,发现堆了许多灰色絮状物。
他垂眸捻起一点灰絮,冷笑着想——
这拓拔昊当真阴滑谨慎。
想必他每次收到的战报,都是阅后即焚,不留半点存档。
如此,他需尽快脱离此地了。
帐前。
拓拔昊重兵将中军帐围得水泄不通。
四周大火冲天,热浪滚着尘土,为此间肃杀的氛围,更添一层焦灼。
拓拔昊打马立于帐外,眸中猩色涟涟。
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法,他兴味的提起唇角。
将长刀戳在地面上,难耐地旋了旋。
粉灰簌簌扬起,遮住他眉间的暴戾之色。
他勒马高喝:“帐中人听着,投降不死。说出是谁指使的,前事抹消,本君还赏你个官儿当当。”
喊罢,他侧耳一听。
无人应答,仅有几声低低的抽噎,荡在空荡的营帐里。
这时,一名宿将打马上前。
他附在他耳边建议道:“将军,何必罗唣这许多?
不如直接放一把火,将贼子烧死罢了。”
“滚,你懂什么?”
拓拔昊马鞭抬起,见是他的亲信,没有立刻往下抽。
只冷声道:“老子的美人还在里头。”
“……将军,您富有一国,今后要什么美人没有?这两百骑兵来的突兀,应是环庆路所属的先头骑兵——
鬼面阎罗所领之部。
这鬼面阎罗镇在西北防线,单骑杀我兵将无数。眼下恰逢他孤军深入,若不抓住此等良机,将他斩灭。
待后头南朝的精锐部队赶上,咱们悔之无及啊!”
说的很是。
这积贫积弱的南朝,边关那些个厮杀汉,倒是些难啃的骨头。
拓拔昊一点即透。
他回过头,看前中军厮杀的战况。
眉头折紧,低骂道:“没用的废物。两百人厮杀,也要拖这么久?”
罢了。天赐不取,反受其咎。
他命令道:“泼油放火,”
下一刻,异变陡生!
只见帘帐蓦然被撩起,一截玄甲飞斜而出。
拓拔昊定睛一瞧。
竟然是那满嘴谎话的臭小子!
真好,他自己选择出来送死,倒是不用他的金贵美人儿,去填他一条贱命了!
拓拔昊眼下才泛起一丝喜意,在触到他身上的盔甲后,几乎咬碎了齿关!
好个奸邪狡诈的中原人!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换下了平平无奇的兵士甲胄。
改穿上他的麒麟甲,手中还捏着他的亢龙锏,朝他耀武扬威地挥了挥。
原本暴躁的脾气再次撩燃,无边的火焰堵塞了拓拔昊的理智。
他瞪着那鸠占鹊巢的家伙,喝令守备此处的后军:“给老子砍,把他给老子剁成肉酱!”
话落,那人却率先动了!
他一手持着一支亢龙锏,仗着浑身蛮力,横空乱扫。
帐外第一包围圈。
他的大兵们不知为何还愣在原地。
那小贼挑锏随手一挥,他们一下子便被扫倒。
帐外第二圈见状随即压上。
他们可是他精心选拔的党项精英!
拓拔昊满心以为可以收获一具热腾腾的尸体。
没想到。
那人身躯微折,一锏飞出,一锏作防。
也不知使了个什么花里花哨的把式,银光铁朔缠斗间,数十人再次倒下。
娘的。还是个会武功的贼!
拓拔昊怒气勃发,额角抽疼。
眼球像是被大火鏖煮过,开始烈烈发胀。
他抬指按了按,再次一挥袖。
第三队蜂拥而上。
这是他的贴身护卫队。
前后共十八人,无一不是在暗部锤炼过的英雄好汉。
拓拔昊拖了拖通红的眼尾,眼角夹出无边恶意。
他想起上次对战中,南朝也出了个名叫郭遵的猛将。
他手持铁鞭,一人孤身深入他的核心阵地,直斩杀了他数百兵丁。
最后,这人的脑袋,还是被他的暗卫锤烂。(1)
内脏掏出,烹与他吃了。
啧啧,那甘美鲜甜的滋味,他永远也忘不了。
勇将的内脏与皮肉啊。
对他们来说,是大补的东西。
一时间,拓拔昊心中愤怒与兴奋交杂。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指愉快地抹了抹下颌。
他甚至拍马走近了些。
想亲眼欣赏这小贼最后头浆崩裂的模样。
那应该,很美吧?
而战场当中。
季峋霜拂开散乱的鬓发,低低喘了口气。
本是想利用拓拔昊冲动易怒的脾性,激他亲自对阵。
自己顺势将他逮住,直接一劳永逸地做掉。
不想,这拓拔昊的脑子,于大事之上并不糊涂。
他似乎开始谨慎起来,袖子一抬一挥。
每当他撕开一道裂口,便有源源不断的兵甲补上,持枪往他身上戳。
呵。想用人海战术把他耗死呢?
他脑子又不蠢,还能站着这里和他们空打?
他且战,且退,且察。
锚定拓拔昊的白马后,旋身卖了个假动作。
寻了个最薄弱的间隙,他震锏挥开密密麻麻的党项大兵。
直接往拓拔昊方向冲。
拓拔昊见状大惊,下意识挥刀护住自己矜贵的脑袋。
季峋霜淡淡一笑。
其实,拓拔昊多虑了。
他距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焉能立刻取他狗命?
且他身边有重兵拱卫,观其呼吸绵密悠长,想必不俗。
其实,他只是想靠近他。
然后——
噗嗤!
亢龙锏没入马身,白马扬起长脖,发出一阵惨厉的嘶鸣。
它癫狂地抖动身体,试图把背上之人扭动下去。
“喝!”
拓拔昊怒身腾起,一手勒紧笼头,一手挥甩马鞭,疯狂地鞭笞着。
在他不断地喝骂下,马似乎平静下来,
忽的,马身往前一跄。
它终于承受不住主人的鞭打喝骂,前蹄一屈,跪倒在地。
惨烈的嘶鸣响彻云霄,混杂着痛骂。
拓拔昊被他的宝马一屁股甩在地上。差点被马蹄子撅死。
他滚了一圈,灰头土脸地被亲信救起。
又生怕被那贼人逮住,不断往军队里缩。
不想,前方全部乱了。
疯了,都疯了!
南朝上百匹马,像是被人下了颠药似的,同时疯狂地往他军队里冲。
外沿的包围圈被野蛮地冲散,人流被哄赶地粘成一团,往战线后急速滚去。
一旦先头部队乱了,后方也难以维继。
哗——
一时间,兵戈声、痛呼声、马鸣声,种种乱响混杂着漫天烟雾,浩浩汤汤地冲上云霄。
拓拔昊被喷了满脸尘土,厉声高喊:
“架起盾牌!退者定斩无赦!”
“艹你娘的,老子让你们别退!”
可惜。
此刻,他的命令早如一叶扁舟,没入浩然烟海里。
昏昏冥暗的天际下,人流堪比一场摧枯拉朽的海啸。
大地震颤、狂风呼啸,热火腾飞。
人浪激荡着,翻滚着、狂飙着,争相恐后地金明砦方向扑去。
拓拔昊一人哪里抵得住,他被迫裹着潮流往后退。
眼眸猩红似血。
十万大军没有死在战场,反而在这小小的延州城下,被自己人踩踏致死。
而且,眼下连粮草都告急。
怎一个憋屈了得?
娘的。他娘的!
愤怒灼红他的面孔,他猩红着眼,急急地在人潮中逡巡。
终于,在一片人群稍微稀疏的地界,找到了那个嚣张的小贼!
这人守在他的宝驹旁,手持他的亢龙锏。
玄黑麒麟甲衬出他极盛的眉眼。
他信步游走在无边无际的人潮中,每有人往他身边挤,便挑锏狠扫。
动作优雅从容,一推一回间,倒真为他和白马腾出空间。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他忽然朝他的方向看来,薄唇动了动。
好像是说——
“多谢。”
谢你大爷的烂羊头!
怒火轰地腾起,烧穿了他的恐惧、他的惊骇,烧穿了他堪堪稳住理智。
他拧起大刀,直往回冲,“狗贼,贱人!老子要把你细细剁了喂狗!”
还没逆上半步,手臂便被人架起,许多股力道拦住他身体各处,将他往后托。
“吾祖,万万不可!”
“那贼子刻意在激怒你!”
拓拔昊眼角都熬红了,粗气从鼻腔中喷出。
胸前睚眦捱不住地上下起伏。
终于,怒吼从胸腔中撕开。
“啊啊啊——”
“去,给我把他杀了!”
“亲卫队,亲卫队呢?去,去。去。”
“他要是没死,你们也别回来了!”
君主一连下了三道死令,焉能不从?
亲卫队互相对视一眼,分出一半人马,逆着人流回军。
季峋霜远远见了,心中略微遗憾。
这拓拔昊到最后,还是没有过来啊。
不过呢。
他眼眸一紧,忽然侧头。
只听满天风声收紧,无尽硝烟中,数支铁枪朝他刺来。
他飞身踩住枪身,又甩袖向上一格!
铮——
兵器发出尖锐的暴鸣。
横锏抵住迅猛的攻势,于他头顶脚下架开一罩锋利的杀阵。
九名西夏精兵,呈犄角而战。
他们皆是着重甲,握精钢打制的兵器,手臂肌肉贲张间,紧紧地将他锁住。
纯粹是力与力的角逐。
嗤!
只听一声脆响,季峋霜眉心一跳。
果然,喀拉。
两支交叉相抵的亢龙锏于中断开。
季峋霜眼眸一冷,手臂微微卸力。
那些西夏兵们像是觑到了绝佳的良机似的,将高悬在他头顶的铁器猛然砸下。
季峋霜冷冷一笑。
手中剩下的残锏顺势投出去,他朝左边偏去,抓住当中两人长戟,狠狠一抽。
变化就在这一瞬!
烽烟突变,有人持着流星铁锤赶来。
铁锤刺破昏暗的天光,令漫天白烟蓦然涌移。
持锤之人猿臂铁腰,重锤携在臂间,肆意地扫弄。
一抡,便倒下一片!
“哥哥!俺来了!”
伴随着倒灌的人潮,那人的高喝声随之清晰——
“你们这撮下作的鸟人,竟敢围攻俺哥哥,且吃俺一记铁锤!”
话落,锤出。
仿若四海倾倒。
西夏精兵的犄角之形被扰乱,不得不变换阵型,以御来敌。
季峋霜见状微微一笑。
他重新掼过一把铁枪,手腕飞速旋动。
漫天清光从他手中流泻而出,像是飞仙剑舞,飘逸清举。
再配上杨策玉强横的蛮扫,二人很快撕开一条破口!
“哥哥!”
杨策玉挥锤接应。
他刺开一个挡路的西夏兵,唤道:“哥哥,你吩咐俺找的人,他就在后头!”
话落,马蹄声疾。
一匹乌云似的骏马,风驰电掣纵来,踏破黄沙与粗雪,扬起一片蒙蒙血雾。
有人旋身其上,一手衔绳,一手持枪。
他着玄甲红袍,墨发高束,鬼面狰狞。
过处,像是一盏劈开天地的闪电,党项大兵们无不惊恐奔逃。
季峋霜提枪,听着四处一片‘阎罗来了’的惨叫。
又感觉身侧攻势减弱。
心想,这人一定在西北边陲杀敌无数,才享得这样的盛名。
还没等他多想,鬼面男子已然策马逼近。
他勒马而停,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
有风漫漫滚来,硝烟挑动间,二人匆匆对视一眼。
旋即,一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抵至他眼下。
马上那人躬下身子,下颌微抬,示意他上马。
季峋霜点头,随即翻身而上。
又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长枪扔下,从后拦过他的腰,坐稳。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那人手臂忽然一动。
忽的,风声加紧,骏马飞速窜出,朝拓拔昊的方向急追而去!
好狂!好嚣张!
虽然心知绝不可能追上,但季峋霜也安然地坐在马上,任他一路疾奔。
眼前天地青黑,人浪与混乱的黄沙连成一线。
破不开的天光里,有飞鸟在沉沉烟气中盘旋不停。
此刻,天气浑然阴沉下来。
小片小片的雪花降下,似为天地间蒙上一层昏然死寂。
最后一排、逃散得最快的阵线中,拓拔昊正狼狈地哈着粗气。
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贼彪悍地挺过他数十名暗卫攻击。
甚至还抽了长枪,杀了两人。
奶奶的,真是天佑南朝。
除了活阎罗以外,南军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人物?
嘶。越想,愈骇。
拓拔昊郁郁怒气全部转为胆怯。
若是…这人想在千军中,取他首级,岂不也很简单?
思及此,他回头看了一眼,便见着——
打旋飞舞的风雪中,一匹骏马破风斩浪而来。
乌云似的马身凌厉瘦削,双耳如尖竹般竖起,像是一道流矢楔入己方长阵!
拓拔昊眼瞳猛然一缩。
不止是因为这匹不世出的良驹。
更是因为!
两大杀器竟同乘在这匹快马上,披风压雪朝他所在的位置猛攻!
见此,他逃得更快了,一叠声吩咐人垫在后头,务必要挡住来人。
有亲卫给他牵了马来,他手脚并用地翻身上去。
刚想扬辔而走。
不想,却有个不长眼的东西一把拎住马笼头,挡在他前头。
是他的军师之一——严和。
他是从南朝投奔而来的落魄举人。
前番为他几次设计,还算得用,暂时杀不得。
于是,他捺下躁动的心思,磨了磨牙齿,拧眉看他。
“吾祖!”
严老头满目激动,胡须颤颤地说,“天赐良机,真是天赐良机啊!”
“吾祖且慢行。试想,目下军队虽乱,但胜在人数众多。俺们只要稍微整合军队,强攻回去,必定能将鬼面阎罗斩杀于此。”
“届时延州岂不唾手可得?”
啊呸,整合,整合个屁。
那马上两个凶神恶煞的狗贼,肯给他时间么?
这不,马蹄踏雪,弓刀凛凛。
拓拔昊瞳孔中,那粒鬼魅般的倒映越来越近。
他惊骇地甩了马绳,拨开严老头,飞马逃蹿而去。
徒留下严老头愣在原地,最终捋着花白胡须,长长叹息。
其实,严和分析的没错。
鬼面男子座下仅两百余骑,虽勇武难当,面对如蚁群般的西夏大兵,也是沧海一粟。
他见拓拔昊连同着西夏大军逃到延河边上,便驻马不前,冷眼观望着前方。
这时,有冰凉的气息凑在他耳畔。
他不适地动了动,身后的人忽然开口:“将军,暂借你宝弓一用。”
旋即,背上一轻,马旁的箭囊处,一支红翎箭被迅速挑出!
又听‘哔咔’一响,类似牛筋拉动的裂声。
他侧了头,但见自己的轩辕长弓被拉至满月。
咻——
弦破惊风,翎箭飞射而出。
在雪花漫卷的空中,拖出一道残影。
好妙的弓法!
他眼眸一动。
视线随着它射落的轨迹游走!
箭影萧萧蔟蔟,最后的方向,是拓拔昊的心口!
远处的拓拔昊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他随手拖过一名兵丁,挡在面前。
待箭贯入体,他扔下挡箭之人。
立时拨马突撞,最后往延河方向逃去。
.
延河之上,湖水尚结着一层薄冰,人马不能从容通过。
因此来时,拓拔昊令党项大兵们,在上头架了座浮桥。
分明是一条早就准备好的退路。
目下,却因十万大军的溃逃,变成压倒党项大兵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拓拔昊等将帅率先窜过浮桥。
接下来,几乎所有兵丁控制不住,争相恐后地冲上浮桥。
踩踏、挤压。
小部分人幸运地逃过对岸,更多人跌在冰冷刺骨的延河水,永远的沉眠在河底。
见此,鬼面男收回视线。
扬马回鞭,带着所余残部,往延州城门方向行去。
及至城门下。
他微微偏头,便有一名面容刚毅的副将跃马而出。
他奉命叫门,即便心头憋火,也好声好气道:
“俺们是环庆路刘副都部署手下的前锋军。”
“俺们奉命前来支援,请开城门。”
一片空寂。
漆黑的城头像是被泼了层浓墨,隐入昏昏沉沉的天空中。
良久后,城头终于探出颗脑袋。
他作儒生打扮:“俺们范知州奉今上令,死守延州,不许放任何一人过境。因此无论是谁来唤门,都不能开城。”
娘的。不是你范志勇以西北主帅最高军令,号令西北路众军前来支援延州?
俺们都部署接令便星夜来救。
适才激战不应便罢,他们明明退了敌军,为何连延州都不能入?
越想越窝火。
副将撸了袖子,想和城墙上人理论理论。
不想,被头领横朔一拦。
他咬牙忍了,又道:“如此,便与俺等人粮草。俺们一路没停,着实没什么补给了。”
城墙上默了会儿,旋即几只篮子吊下。
里面装了少许米面,看起来寒碜极了。
这么点,哪里够这么多人吃?
副将心里一片冰凉,面色霎时阴沉下来。
因着头领的缘故,他努力地,努力地压下怒火:“后头还有数万援军,这点粮食,恐是不够?”
“嘿,自古皆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偏你们这些武将不长脑子,没准备好供给,赶过来做甚?”
“就这么些了。”他扶正头冠,啐了口,“爱拿不拿吧”
“……”
注:
(1)历史上郭遵确有其人,也是宋夏战争中的一员猛将。
当时延州城外,三川口之战中,宋军一万兵力对阵十万,最后溃败。
郭遵却不愿撤退,他单枪匹马冲向西夏大军,深入敌阵杀敌数百人。
西夏军见他神勇,便不敢靠近,就乱箭齐发。他战马中箭倒地,最后被党项人困杀。
当然,我是架空的,出于私心写一写(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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