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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风满楼 ...

  •   倒也算不得太惊讶。

      只是。关于董辰武力值那一栏的描述,未免太过促狭。
      季峋霜眼底笑意几乎压不住——

      【擅长武器:无
      (备注:该名将武力值极低。具体量化:他对宿主的好感度。)

      好感度?那不是代表着董辰的武力值,直接跌破负数?

      合着眼前这位看似威严赫赫,凛然不可侵犯;实则是弱柳扶风,一戳就倒的纸灯笼?

      啧,委实是,很难想象啊。
      季峋霜淡淡扬眉,正琢磨着哪天拿江策试一试武力值。

      不想,播报声在耳畔滴滴催促。

      他收回心神,飞速往下浏览——

      【名将特殊技能:亲和力max
      (批云:上兵伐谋,不战而战。儒者风骨,唇舌亦杀人。)

      弱点:???(忠诚度极低,暂不支持查看。)
      其他:???】

      【叮!恭喜宿主解锁地级名将,声望值:+300,当前声望:605】

      【叮!恭喜宿主成功开启商城~】

      【叮叮叮!检测到宿主正在搞事(划掉),正在忙碌中,商城延迟开启。】

      一连刺耳的‘叮’声后,系统识趣地收了面板。

      雪青色从眼底飞速消散,阳光涌入,照彻前方那张端方严肃的脸。

      董辰还撑着笑容,面上没一丝不耐。

      这心性儿不错啊。季峋霜拱手还他一礼,便听董辰开门见山道:
      “眼下情形,不知天师有何见教?”

      啧,好感度为负的人,果真不好对付啊。

      只用一句话,就把最棘手的问题抛他。

      一则他省了决断之祸;二则,众目睽睽底下,这事儿他万万不能含糊。

      若他能完美解决理所应当,董辰没什么损失;若是他解决不好…

      啧,便失了声望民心,他董辰也好就势处理了他。

      上兵伐谋,软刀子最是杀人。
      不愧是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四品承宣使啊。

      不过,他可不是有问必答、任人捏圆搓扁的人。
      同样,他也只需一法,便可应对自如呢。

      思及此,季峋霜挑了唇,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荡在眼底。

      “本道自有妙计。不过,愿听官人先言。”
      一面说,他一面懒懒地撩起眼。董辰也恰好正在打量他。

      二人视线于半空中激撞。
      董辰顿了顿,凤目濯过一道利芒,又飞速掩了下去。

      季峋霜低嗤了一声,打算出言将局面推进下去。
      可……嗯。

      他视线往侧边一转,立时被李信方吸引住。

      无他,那几欲噬人的目光,委实可怖。

      只见他面色沉冷,桃花瞳底墨色翻涌。
      眼尾那颗胭脂小痣低低颤着,似也被主人的满身煞气吓得不轻。

      季峋霜无声凝视着李信方。心底忽然产生了个疑问——
      名将谱,究竟是如何判定的?

      论理,好感度负一百、如此厌恶他的董辰,都能录入谱中。

      而端看李信方个人能力,最次也应该位列地级。

      却为何,他不被系统收录?

      啧,想来这被改造后的系统,藏着的秘密真不少呢。

      季峋霜垂下眼睫,遮下眸中思绪。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左手腕儿,忽的,腕间打过一片浓郁的寒气。

      他陡然抬眼,心知眼下不是寻根溯源的时候。
      因为——

      周瑞那一直骂不足兴的胖小子,在作死路上马不停蹄地狂奔。

      只见,他嘿呦嘿哟地弯下腰,捡起地上一根最粗最大的柴火。
      咬了牙,使出吃奶的劲头,往桅杆方向拖。

      天上日头烈烈,仅仅走几步路,周瑞便细汗不住。

      汗珠堆在鼻尖,他拿袖子粗鲁擦了下,狠狠地喘了口热气,才叉手道:“李德,小爷我今儿要亲自教训你!”
      高声喊罢,他感受到一道专注的视线裹着他。

      目光压着阳光,仿佛包含期待。

      周瑞像是大夏天饮了冰水一般,浑身都通泰起来。
      嗷呜,天师,正看着他呢。

      瞧他那眼神,像是在对他传递什么消息。

      嗐,不用说,不用多说。
      他都明白的——
      他身为朝廷勋贵,确实应该对李德这贼子进行正义的审判!

      于是,他腆了腆肚子,吸气蓄力,木柴猛地掀起,才挥了一半。

      手腕便被人死死掐住。

      噶?是谁吃了狗胆,敢阻挡小爷?

      周瑞差点闪了腰,怒气冲冲地回过头!

      见是天师的小跟班,再大的怒气也偃旗息鼓。

      他皱了皱眉,只是问道:“李家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那李家少爷并未答话,薄唇紧紧抿成一线。煞气从唇侧泄出。

      周瑞觉得古怪,他眯着小眼看他半晌。
      终于,恍然大悟喊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小爷累着了吧?”

      “没关系,我先打着出出气。等实在动不了了,换你来。”

      说到此,他脑袋里灵光忽闪,一个绝佳的主意从心头浮现。

      啊,还要多谢李少爷的提醒了。

      他朝李信方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声道:
      “来来来,在场的大家都有份儿啊。

      无论是谁,只要是平日受过李德欺负的,都来小爷这里排队。大家一起打大虫啦!”

      话音未落,腕间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巨疼沿着胳膊蔓延至胸口。

      泪水从眼底疯狂飙出,周瑞扭唇惨叫道:“嗷,疼疼疼。”
      “你,给,小爷,小爷,放,放手!”

      不想,那人反手一折。
      修长凌厉的指骨像钢叉一样,扭插着他手腕。

      “嗷啊!”
      周瑞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下。

      他干嚎着喷着泪花,肩膀拼命上下耸动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掐断时——
      忽的,眼前朦胧的水雾划开!

      咔嚓。
      青虹越鞘而出,一道弘光潋滟泛开。

      天师捏着青虹宝剑,冷冷抵在李信方脖间。
      一道血线濡湿剑身。

      啊。好,好他妈帅啊。
      英雄救美,不不,英雄救英雄!

      不过,这该死的李信方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天师的跟班吗?他们春风楼不是花神的休憩之所的吗?

      周瑞满脑袋细汗化作一圈圈问号。随着手腕的胀疼,鼓在脑海里。

      他正混乱着呢,寻而听到一声清淡的吩咐。

      “到我身后。”

      嗷,他怂怂地缩回天师身头。
      想了想,又不安地伸手抓住天师的袍子,上下左右各自摇晃一遍。

      “天师,他,他是不是被李德魇着了?”

      季峋霜:啊?
      他捏剑的手颤了颤,向来稳定的情绪都差点没绷住。

      周瑞七拐八折的脑回路……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冲人傻乐呢。

      看得他都不太忍心,利用他了。

      季峋霜心底叹息,抿唇道:“李信方,姓什么?”
      “‘李’呀。”

      “李德,姓什么?”
      周瑞觉得这问题好生古怪,还是脆生生答道:“也姓李呀。”

      “哈哈,这样看来,真的好巧哦。”
      噶?声音戛然而止。

      季峋霜压了眼睫,轻笑道:“嗯?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啥?
      啥啥啥?

      周瑞惊地出声:“天师,等等,先让我捋捋昂。”

      他掰着拇指数道:
      “李德姓李,李信方也姓李。所以所以,他们之间有关系?”

      “还不止呢。”
      一直沉默着陆渊在旁补刀,他讽笑道:“他们两个,可是血脉相连的嫡亲兄弟。说起来……”

      陆渊狐狸眼深了深:“小侯爷您刚才让人亲弟弟,去抽打亲哥哥呢。”

      不,不对啊。这故事的展开也太玄幻了。
      他,他他一定听岔了。

      周瑞拿手阖了阖撑落的下巴,又揉了揉耳尖,最后求证似地瞅向天师。

      天师同样也落眼看他,眼底似划过一丝无奈的浅笑。
      然后,他朝他,轻轻颔首。

      天师,天师竟然点头了!

      他嗷地一嗓窜起:“李信方的哥哥,不是开春楼的李员外吗?
      这直娘贼咋摇身一变,成了西河县令?”

      话落,李信方冰冷的视线粘黏过来。

      像是冬月朔风片片,刮得他肌肤泛寒,骨髓生凉。

      怪不得刚才他感觉很冷很冷,原来是这厮作怪啊!

      周瑞从天师身后探出头来,不满地斥道:“嘿,你这鸟人瞅什么瞅?
      小爷我身旁甲卫众多,还有天师护体,焉能怕你?”

      李信方却并不搭话,漆黑的眼眸一直追锁着他。
      看得他寒毛倒竖,手臂上小疙瘩起了平,平了起。
      当真是瘆得慌。

      于是,他贴紧天师,选择闭嘴不言。

      可方才他嗷的几嗓,像是油锅里浇入沸水,一下子裹着空气翻沸起来。

      周围原本宁静安然的氛围,被湮灭得一干二净。

      西河百姓们两三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然。

      有人恍然大悟,双手阖十,屈腿跪下:“怪不得花神会停栖在春风楼;怪不得春风楼日前反常地散出大把银子,给俺们这些穷人家过活;怪不得花神骤然忿怒,降下天罚,令神石破碎!”
      “原来,花神早就算好了一切。她为俺们示警,为俺们伸冤!花神大人万岁万万岁!”

      有人神色激愤,磊落高斥:“好一个西河父母官。一面当着青天大老爷,一面藏在暗处开花楼敛财。呸,怪道那李家员外不常出门应酬!哈,小侯爷说的没错,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腌臜的烂羊头!俺这就上京敲登闻鼓,告御状!”

      有人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伏下身,朝南面不住磕头。
      嘴里喃喃反复:“郭县令,郭县令……”

      这人年近花甲,屈身的动作迟缓又蹒跚。很多西河乡民见了,却并不上前搀扶。
      反而随之跪倒在地,嘴里也同样,呼唤着那人的名字,如泣如诉。

      一时间,哭声、骂声、祷念声,声声不绝。

      青空底下,四处嗡嗡杂杂,嘈乱嘲哳。
      比大货行街的菜市还要轰乱万分。

      许多声音织成一张密网,铺天盖地冲撞而来,李信方几乎站立不住。

      他眼前阵阵发黑,雾沉沉光斑遮住视线。
      太黑了,他看不清前路。

      只觉一种呕吐感涌上心头。
      太阳穴突突地鼓了几下。终于,他扯开黏合在一起的唇:“闭嘴,都给我闭嘴。”

      “听到没有?都给我闭嘴!”

      空气滞了一瞬,议论声稍停。
      那张逼向他的密网,寻而急速扭曲起来。

      似乎,所有言语,化成了一只只巨大的眼睛。
      从四面八方而来,审视着他,观照着他。

      那种嫌弃的、阴暗的、诡异的、冰冷的,仿佛他是某中秽物的眼神。

      积毁销骨,令他难以遁逃。呵,那便不逃了吧。

      李信方忽然折下腰,哈哈大笑起来。

      他眼尾狭长飞翘,眼底笑出薄薄的泪光。
      眼下那颗朱砂小痣,在浮荡的阳光下,竟显得糜艳异常。

      修长的指尖探出,随意在青空中点动起来。
      “哈,你们,又是怎么个好东西么?”

      “你,县尉赵山。承天三年,收受山匪白银两箱,与山匪相互勾通。自此清风山下,匪祸连年不断。”

      “你,主簿钱远志。承天五年,强占本县城西土地。令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卖身为奴。”

      “至于你。县丞孙壮,强提赋税,欺上瞒下。自己中饱私囊,赚得倒是盆满钵满呢。”

      “……”

      “哈。”李信方轻摇指尖,挑唇笑着,“你们以为自己站在阳光底下,披上道貌岸然的伪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审判我哥哥了?”

      “啧,脏不脏啊?”

      他故意将语调拖得旖旎又缓慢。一字一句从唇中溢出,总牵着点无谓的笑意。

      被点到名字的县衙官员们脸色煞白。

      县尉赵山率先出言反驳:“烂了舌头的,你在胡沁些什么?”

      主簿立刻随上:“巧言令色,耍弄唇舌。这样污蔑俺们,莫不成想为你哥脱罪?”

      “哦?是么?”
      李信方笑,“原来几位,在状元西街、德颂内街置办的几所宅院,是假的呐?”

      “哦,差点忘了。还有城东的土地、城南的铺子……”

      言语锋利,说得那些个官吏们,无不咬牙切齿,怒气冲冠。

      待要发怒,李信方低低一笑。
      忽的牵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和我辩驳,你们确定么?”

      “你!”赵山吭哧半天,也没敢辩出什么。
      只拂袖怒道,“胡说八道,无耻之尤!”

      他们当然不敢反唇相讥。
      那可是李信方。那个才绝惊世,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李信方。

      那些个阴私事,他全都知道,也没少参与,不是吗?
      既然他抖露出来,要死要活,大家都一起好了。

      赵山眼中挤过一丝阴狠,待要说话,便见李信方移开指尖。

      他不疾不徐地牵着指,点至高船底下,那群县民身上——

      他要作甚?
      赵山微微怔住,心底瞬间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李信方那厮弯起唇,笑道:“你们这些庶民们,同样也恨错人了啊。”

      他恶劣道:“你们所经历的脏污事,都是这些个烂人做的。我哥哥可半点也没沾染分毫哦。”

      这话说的荒谬。
      不止底下民众们哗然嘲笑,就连赵山几人也连连冷笑出声。

      啊呸,什么东西!
      他李德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呸呸呸。他也配?如此愚蠢的说法,是个人都不会信吧?

      李信方却毫不在意众人讥讽的视线。

      他指尖依旧往前指着,身体却斜斜地懒靠另一根桅杆上。

      湖风荡过,额前碎发被吹得散乱。
      袍袖间大片血迹洇开,他竟不显狼狈。反是漫身风流,又颓然的模样。

      “试问诸位,既然我哥已受贿。又何必冒着风险,何必费劲心力,开一座春楼呢?”

      赵山道:“是他贪得无厌!李信方,你何必狡辩?春楼,向来是一县最赚钱的所在。”

      “诚然,春楼是我家产业。”
      李信方声线轻扬,散漫笑着。而后,话锋陡转,“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哥的布局罢了。”

      “八年间,我哥忍辱负重,对一切恶行视而不见,便是为的今日,将你们这些蠹虫一网打尽。”

      “呵,你们还记得当年,是怎么合起伙来,对郭县令下手的么?”

      此言一出,人潮霎时涌动起来。
      这些西河乡民们,像是潮水一般,往巨船的方向扑打着。

      若不是银甲卫士们再三阻拦,他们就要冲上船来,将在场的一干人等撕碎。

      真是好骗啊,李信方无趣地垂下眼,心底讽笑。

      他抬高嗓音,继续道:“诸位也应知,当地势力盘根错节,勾连起来的能量,岂是我哥一介主簿能够阻挡的?
      所以,他不得不先暗自忍耐下来,全盘算计,步步为营。”

      “当然了。我们布下此局,也不只是为郭县令报仇,其他目的呢…”
      李信方故意只说了一半,然后拿视线故意撞向董辰。

      这位四品承宣使,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暗示。
      他捻着胡须,朝他微微颔首。一双凛然威严的凤目底下,携着若有所思的情绪。

      很好。显然,他也正按照计划的方向脑补着呢。

      李信方微微一笑。
      松散的身体直起,目光环顾一圈——

      先是和几欲生啖他的陆渊厮杀片刻。

      再看看脸上涂着滑稽彩绘、不知所措的杨策玉;最后,视线落到了他,最最最忌惮的季峋霜身上。

      季峋霜却依旧没什么表示,也不出言阻拦。

      像是谪仙人般,随意踩在阳光底下。一手拎着青虹剑,一手护着那该死周瑞。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从那石头残骸上收回视线,瞭眼看他。
      浅褐色的瞳中,不带任何温度。

      什么意思?李信方扯唇,刚想说些什么——

      赵山忽然嘶声:“你,你别颠倒黑白!郭崖,啊不,郭县令,是揭发李德买官,被李德反杀折磨至死的。”

      “大家听我一言,听我一言啊。以上全是李信方瞎编的!花神降临在春风楼,难道不是在给大家示警么?”

      李信方桃花眼危险地眯起,低低嗤了声:“啧,蠢货,花神当然是青睐春风。否则,花神为何只降临在我家?”

      “否则,楼中为何肯拿出银子赈济河工?”

      “否则,今日我兄弟两个,为何在今日此地,得遇董大人,得知花神降罚?”

      他将季峋霜的计划全盘转为自己的,顺带利用一番:
      “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没长脑子呢?”

      “我且告诉你,你随便去查。若是查出我家除了春风楼外,若还有其他产业——
      我李信方自请凌迟。”

      说得风骨凛然,掷地有声。
      董辰凤眼划过一丝赞赏,而赵山瞳孔却是狠狠一颤。

      什么?他怎敢如此保证?
      除非……

      他陡然想起了他们每次出门做事时,这位小少爷总会不咸不淡地跟在身后。
      说是想见见世面。

      哈,哪里什么见世面?
      恐怕是藏在后头,悄悄为他哥哥扫清首尾罢?

      哈哈哈,小小年纪,好深的心机。
      冠绝淮州第一人,果然是,名副其实。

      几人颓然失力,跌坐在地上,他们罪行板上钉钉,实在也不必多言。

      而李信方。
      修长的指尖,终于点到了季峋霜身上。

      他眼中含着潮湿的笑意,旖旎的嗓音变得沙哑:
      “而你呢。季峋霜,季明澈。”

      “啧。妄称天师,不过是个,四处招摇撞骗妖道罢了。”

      话落,人潮再次翻涌喧哗。
      不满的视线千万道压向他。

      李信方眼中笑意更甚。

      啪。
      他随意敲了个响指。

      指尖最后一移,往远方青天碧水中遥遥一指——
      “不信呢,你们瞧。”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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