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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居高者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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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木质的天花板,瞬间警惕,“蹭”的坐起来,观察周围的一切,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已经被用心处理好,用白布缠绕好了。
柳慷君轻轻的摸了摸伤口,喃喃道:“阿稷,又让你受罪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正沉睡的少女,少女着极淡玉蓝色长裙,头发像男子般高高束起,两个应在不同人上的装饰,被她这么一搭配,竟无违和,少女跪坐在蒲团之上,自然的依靠在后面的墙壁上,眼睛紧闭。
“谢氏抹额?”柳慷君拉开被子,他与她只一步距离,柳慷君自然坐在床上,双脚触地,看着少女额上绑着的抹额,左看看右看看:“与阿稷和王叔的抹额一模一样,难道她是臣宫的人?”。
他注意到谢良臣手上的书,离开床,蹲坐在她面前,刚要触碰书时拿着书的手动了一下,柳慷君僵在原地,眼神有些慌乱,缓慢抬起头,对上谢良臣冰的发出寒光的眼睛,不之为何,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居然有些胆怯了,反而是谢良臣无一丝畏惧。
“咳咳”柳慷君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顺势坐到床上去,刚要开口解释,却见谢良臣放下书本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不慌不忙的走到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提起裙摆跪了下去,左掌在下右掌在上交叉与胸齐平,停顿一瞬,而后手掌触地,额头缓缓低下触碰手背,这是圣朝女子的大礼。
“罪臣,谢氏良臣,今日冒犯太子殿下,叩请殿下恕罪,罪不及家人,望殿下只责罚与臣一人”少女跪直身子,手仍保持与胸齐平的姿势,一字一句的请罪。
柳慷君赶忙抬手示意起身,刚要打个哈哈了事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储君乃国之本也,不可太温和,不可太和蔼,要喜怒不形于色,需持绝对威严”。
是的,他无数次因为对小太监小宫女太过仁慈而导致无数人丧命,导致阿稷为他受罚,渐渐的他在外人面前便不再和蔼,敛了本性,守了规矩,当了储君。
储君抬眸:“孤沦落荒野,卿救孤与为难,又何罪之有,且起身罢”。
“臣之贱躯触碰殿下之玉体此为罪一”说罢磕头
“无太医凭证,无高超手法却用尖锐物品为殿下取箭,危险至极,此为罪二”再次磕头。
“照顾殿下时却疏忽睡觉,若有意外无法察觉,此为罪三,罪罪皆是重罪”三磕头。
柳慷君看着无比尊敬浑身透露着大家闺秀仪态的谢良臣一边诉说罪责,一边磕头,甚是无奈,扶额闭眼,无有回应。屋内跪着的女子挺直腰背,抬起头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坐着的男子扶额闭眼,像极了杀伐决断的王,居高临下。
局高着君
伏低着臣。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婈婈,你怎么样,你坚持住婈婈”一女子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看到这个场景愣在原地,秦亦带着刘琰姗姗来迟:“三娘子无需担心,慢些”秦亦有些漫不经心的叮嘱。
两人进屋后也是傻眼,秦亦率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来行礼道:“奴才臣宫秦卫少统领秦亦,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两兄妹见状也齐齐下跪,高呼万安。
柳慷君摆摆手:“都起来”。
“谢殿下”。
“禀殿下,此人是礼部尚书长子,太医属奉医,望殿下能让他为您瞧瞧伤口,臣手脚粗笨,恐处理的不好,伤了殿下”谢良臣指向秦亦旁边的刘琰而后对着柳慷君微躬身行礼道。
柳慷君微微点头表示刘琰上前,刘琰咽了咽口水上前在柳慷君前面跪下后,打开木箱,平日里他只是为位份不高的后妃看病,见过最高贵的也只是三岁的皇孙,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未来的国君,身份尊贵的储君,他不免紧张了起来。
“臣等回避”。
三人后退着退出了。
屋外刘慈后怕似的拍了拍胸:“婈婈你吓死我了,太子殿下怎么那么吓人,我一进门就看见你跪着,知道他就是太子殿下后,我差点以为你要被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