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体]食死徒读书会》Vagrantkid

4、第 4 章

　　正对着那扇门的西弗勒斯极力想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有什么——那是如浓雾一样的黑色，虫尾巴几乎是被扔进那房间的，哭喊声戛然而止，门消失了。它像黑夜悠忽咧开的一张嘴，露出邪恶的狞笑，瞬间将人吞入腹中，然后那面墙恢复如初，让人以为刚才只是眼花，此时那里哪还有什么门。西弗勒斯觉得有一股冷风不知从哪儿直接钻进他的袍子顺着脊背爬上来，衣服潮湿一片。

　　食死徒们盯着那门消失的地方，噤若寒蝉。一时没人敢开口问那里面是不是真的关着黑魔王，他们转回头互相小心的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我真的对你们这群人能聚在一起感到有趣，”塔纳忽然响起的清脆声音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那个是因为怯懦胆小而背信弃义，”她指了指虫尾巴消失的那面墙，然后又对其他人说，“有的人因为对强大的黑魔法心生向往，有的因为傲慢的纯血观念，有的为了利益和生存，有的为了实现别处没得到的认同感，有的单纯因为残忍嗜杀，”她看看贝拉，“还有的为了莫名其妙的扭曲的感情。”她看见贝拉抽动着嘴角像要张口说点什么，塔纳倾身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贝拉嘴唇上，“别害羞，贝拉。”她抽回手重新坐好，“这不奇怪，作为仆人你们当然会被你们主人身上的某个特点所吸引，他善于把他想展示给你们的东西露给你们看，让你们相信在他那终有所得，当然，他最大的武器还是给你们制造恐惧。”

　　已经有几个人显露出不忿，他们想大声驳斥她，但是那把名为恐惧的剑就明晃晃的摆在桌上闪着森森寒光，谁也说不清这感觉到底是源于那个小女孩还是那个如今可能就身在另一个房间里的黑魔王。

　　“放轻松，你们不会想见识他现在的样子，你们的主子现在无暇顾及你们。他听不见也看不见这一切。等时间对的时候我会让他现身，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她用唱歌一样的调子继续说，“喝点酒，平复一下情绪。”

　　原本的高脚杯瞬间被换成了新的马天尼杯，澄澈的酒液在灯光下漾着金色的光。很多人没有像上次一样抗拒，甚至有些人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直接端起杯仰头灌了下去，紧接着会议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脆笑声，这场面诡异无比。

　　“咯咯烈酒。”塔纳嘿嘿笑起来，她注意到贝拉和小巴蒂仍然盯着虫尾巴消失的那面墙，而奥赖恩·布莱克则一直看着塔纳没有动，“有什么问题吗，老布莱克先生？”她问。

　　老头咳了一声，像是小心斟酌着用词，然后他缓慢的问道，“我想知道我的儿子是死于什么时候，死在哪里。”

　　雷古勒斯神色复杂的看着老人，他相信在某个瞬间父亲对儿子的在意终究会压倒所谓的家族荣耀，能让他在午夜梦回时也尝到一丝锥心的痛，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在此时问出口，这不像他的父亲。

　　一张羊皮纸出现在老布莱克面前，那上面写着：

　　“1996年，6月18日，死因被击中后跌入阴阳之隔的帷幔，地点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死亡厅。”

　　塔纳没有让他读出来，那张纸在奥赖恩看完后飘起来消失在了半空。沃尔布加的手无意识的向前伸了伸，又放下了。

　　“他死的时候不止贝拉——在座的很多人都在场，其中几个当场被捕——安东宁、奥古斯特、沃尔顿、卢修斯。”塔纳看向左手边的几个人。

　　被点到名字的四个人都是一惊，他们可没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在如今这么紧张的局势下他们也没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

　　“凤凰社和魔法部联手了？”沃尔顿·麦克尼尔不满的看了奥古斯特一眼，好像没搞定魔法部全是他的错一样，奥古斯特回了他一记白眼。

　　安东宁揉着眉心，哪怕他已经对未来的战局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狼狈至此。

　　“那倒没有，事实上你们是栽在了凤凰社和一帮童子军手里。”塔纳耸耸肩。

　　“童子军？然后我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这太可笑了！”卢修斯脸上混杂着怀疑和震惊，双眼突出。

　　塔纳笑出了声，“谁说不是呢？犯了错还被捕，辜负了你亲爱的主人的信任。”然后她敲了敲桌子，书本又一次出现了，正放在卢修斯面前。

　　卢修斯撑着一脸傲慢不肯低头看一眼那书，直到她看见小女孩的陀螺尖接触到了桌面，他飞快的低下头读了起来，安东宁瞥见这一幕没憋住笑出了声，卢修斯不满的挪了下肩膀。

　　【长桌旁的人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伏地魔（卢修斯读到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塔纳，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继续读了下去。），从他们的表情看，似乎每个人都担心自己会因为哈利?波特仍然活着而受到责难。不过，伏地魔不像是针对他们某一个人，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目光仍然对着上方那具昏迷的人体。

　　“我太大意了，所以被运气和偶然因素挫败，只有最周密的计划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破坏。现在我明白多了。我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东西。杀死哈利?波特的必须是我，也必定是我。”】

　　“这就是那个预言的最终指向吗？”小巴蒂忽然插话打断了阅读。

　　塔纳啧了一声，“不死心呀。”话音刚落小巴蒂就感觉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他挑眉看着塔纳，好像在说你也就这点能耐了，然后他就看见小姑娘对他吐了吐舌头。

　　卢修斯识相的继续读了起来。

　　【“我刚才说了，”伏地魔又看着自己的追随者们紧张的面孔，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白多了。比如，我需要从你们某个人手里借一根魔杖，再去干掉波特。”

　　周围的人脸上满是惊愕，就好像他刚才宣布说要借他们一条胳膊似的。】

　　此时房间里的其他人与他们书中被描述的神情别无二致，都觉得自己要是被夺走了魔杖那还真是如失一臂——虽然他们现在手上也没有魔杖。

　　而那个在书中真的要被借走胳膊的人此时满脸菜色，他毫不犹豫抓起已经再次满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突兀的笑声不受控制的从卢修斯嘴里冒出来。他看向塔纳，想从她的眼神里确认些什么，小女孩却只是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纳西莎先是不解的看着丈夫失态的样子，然后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卢修斯认命的锤了一下桌子，阅读声又响了起来。

　　【没有人自愿？”伏地魔说，“让我想想……卢修斯，我看你没有理由再拿着魔杖了。”】

　　房间内很安静，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这种耻辱感不亚于有人当街给了自己一巴掌。“看什么看，这一切还没发生。”他色厉内荏的说。

　　“别……别难过。”高尔突然答了一句，众人愣了一瞬，然后就像有个人按了什么开关一样，一阵又一阵的窃笑声钻进了卢修斯的耳朵，他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对面那个克劳奇家的小子都说不了话了为什么还一副狂笑的样子捶桌子。

　　他把书重重的合上，瞪视着塔纳。

　　“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要羞辱你的，那给你朋友读吧。”塔纳坏笑着看着卢修斯，书从他面前换到了克拉布面前又摊开了。

　　克拉布傻愣愣的看了一眼卢修斯，然后低头找到那一行。

　　【“卢修斯，我看你没有理由再拿着魔杖了。”】

　　卢修斯听着他把读过的一句又读了一遍，拳头攥得死紧，“下一行！蠢货！”他怒吼了一声。周围的窃笑已经变成了哄笑，克拉布涨红了脸不满的瞥了一眼卢修斯，低头继续读了起来。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肤显得蜡黄蜡黄的，一双眼睛深陷下去，神色忧郁，说话声音沙哑。

　　“主人？”

　　“你的魔杖，卢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我……”

　　马尔福侧眼望了望妻子。她呆呆地目视着前方，脸色和他的一样苍白，长长的金黄色头发披散在背后，可是在桌子底下，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握了握马尔福的手腕。马尔福感觉到了她的触摸，便把手伸进长袍，抽出一根魔杖，递给了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举到他的红眼睛前面，仔细端详着。

　　“是什么做的？

　　“榆木的，主人。”马尔福小声说。

　　“杖芯呢？”

　　“火龙——火龙的心脏神经。”

　　“很好。”伏地魔说。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比较着长短。

　　卢修斯?马尔福不由自主地动弹了一下，刹那间，他似乎指望伏地魔能拿自己的魔杖换他的那根。伏地魔注意到了他的表现，恶毒地睁大了眼睛。

　　“把我的魔杖给你，卢修斯？我的魔杖？”

　　有几个人发出了窃笑。】

　　克拉布不自觉的笑了两声，卢修斯和纳西莎都瞪视着他，高尔也不满的撞了他一下，而房间里刚才充斥的笑声不见了，他们好像刚刚才意识到书里的“卢修斯”可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种联想让他们脊背生寒。

　　克拉布见没人说话，读书声又响了起来。

　　【“我给了你自由，卢修斯，这对你来说还不够吗？但我注意到，你和你的家人最近好像不太高兴……我待在你家里，有什么让你们不愉快的吗，卢修斯？”

　　“没有——没有，主人！”

　　“全是撒谎，卢修斯……”

　　他冷酷的嘴已经不动了，但低低的咝咝声似乎还在响着。这声音越来越大，一两个巫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听见桌子底下的地板上有个笨重的东西在爬。

　　巨蛇探出身，慢慢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越攀越高，似乎永无止境，然后把身子搭在伏地魔的肩膀上。它的身体和人的大腿一样粗，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垂直着。伏地魔用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巨蛇，眼睛仍然望着卢修斯?马尔福。】

　　“干嘛？”克拉布停止了读书，转头冲着一直扯他胳膊的高尔吼了一句，然后他看见朋友的脸上都是惊惧，细软的发丝贴着他大大的脑袋，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顺着高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坐在斜对面的克劳奇椅子背上真的有一条巨大的绿色蟒蛇正缓缓的游上来，那巨大的蛇头已经升到跟克劳奇的头一样高的位置。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沃尔布加和多尔芬往反方向挪动着椅子，纳西莎惊呼了一声。小巴蒂后知后觉回头正对上一双红色的蛇眼，那蛇吐出的信子拍打在他脸上，他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完美！”主位上的小姑娘感叹了一句，仿佛对自己营造出的景象相当满意，她勾了勾手指，大蛇越过小巴蒂的肩头游到了桌子上，然后在正对着小巴蒂的桌面盘成了一团，蛇尾巴抬起几公分，啪的一下把小巴蒂的杯子扫落在地，巨大的蛇头搁在盘起的身体上与对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小巴蒂在这对视中粗重的喘着气。

　　“让它陪你一会儿，说不定你能悟出什么道理呢。”小女孩开心的说，“克拉布，继续。”

　　克拉布看看桌子上的蛇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马尔福一家对他们的境况表现得这么不高兴呢？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是一直口口声声地宣称希望我复出，希望我东山再起吗？”

　　“那是当然，主人，”卢修斯?马尔福说。他用颤抖的手擦去嘴唇上边的汗，“我们确实是这样——现在也是。”

　　在马尔福的左边，他的妻子纳西莎古怪而僵硬地点点头，眼睛躲避着伏地魔和那条蛇。他的右边是他儿子德拉科，刚才一直盯着长桌上方那具毫无生气的人体，此刻迅速扫了一眼伏地魔，又赶紧移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

　　书消失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巨蛇打断的思绪又重新回拢——黑魔王在他们家，不同于此时他只是把仆人的家当成开会的场所，而是实实在在的常驻——带着那条蛇，纳西莎不安的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巨蛇。他们还听到了他们的儿子——德拉科，那是纳西莎会给孩子起的名字，秉承着布莱克家给男孩命名的一贯风格。

　　“这是什么时候？”纳西莎急切的问，“德拉科，我是说我儿子，他多大？”

　　塔纳歪歪头，“刚成年，不过——”她指指左臂内侧，“他有那个标记是在成年之前。”

　　纳西莎哽住了，卢修斯的脸色也更白了，这从来不是他们想要的未来。

　　“请给我一杯烈点的酒，谢谢。”纳西莎干巴巴的说。然后她和卢修斯面前的杯子被换成了两杯火焰威士忌，纳西莎一饮而尽，她放下自己那杯没等它重新被注满，而是直接就端起了卢修斯的那杯。

　　“西茜……”卢修斯想阻拦她，却被纳西莎一个严厉拒绝的眼神惊的放下了手。他看着妻子连喝了两杯酒之后扫都不扫自己一眼，有些心慌。

　　“西茜，你这是什么意思？”贝拉不满的双手盘了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

　　“我什么都没说，你总不会连酒都不允许我喝吧。”纳西莎高傲的抬起头回视着贝拉。

　　“你还需要说什么吗？不想自己的儿子加入食死徒？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机会，别忘了你嫁给了一个食死徒，你姐姐也是食死徒，做一个食死徒有什么不好？让黑魔王住在自己家有什么不好？”贝拉越说声音越大。

　　纳西莎感觉一股火气直蹿脑门，“你当然巴不得他住进你家。”她吼了出来。

　　罗道夫斯恶狠狠的瞪着纳西莎，女人注意到他的眼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半天没出声的雷古勒斯冷哼了一声，“可不是吗，有人的确巴不得。”他已经管不了什么斯莱特林的矜持了，他现在只知道贝拉杀了他哥哥，既然这地方动不了手，讽刺一下也是好的。

　　拉巴斯坦阴鸷的眼神扫过雷古勒斯没有说话。

　　安东宁看不下去了，因为那点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吵来吵去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示意坐在一旁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赶紧转移话题。

　　奥古斯特叹了口气，“黑魔王为什么要其他人的魔杖？”他从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你们的主人跟他命定的宿敌各自拥有的魔杖是孪生杖芯，他认为依靠着孪生魔杖哈利才能逃过追杀。”塔纳很大方的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奥古斯特无言以对，这俩人的命运就像滕蔓一样彼此缠绕的死紧，黑魔王每次想出个什么招数就被破解，照这么下去卢修斯的魔杖真的能管用吗？那下一个他要抢他们谁的？其他人陆续也想到了这一点，都不禁缩了缩脖子，躲得过初一难保十五。

　　小巴蒂看众人那副人人自危的德行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句废物，起初他是真的被那条蛇吓了一跳，适应之后发现那玩意儿根本没什么伤害性，开玩笑，跟一条蛇对视能让自己少块肉吗？幼稚的小丫头。他狠命的拍了拍桌子，在大家都看过来时，他对塔纳指了指自己的嘴，极不情愿的露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笑。

　　塔纳满意的点点头，蛇消失了的一瞬小巴蒂觉得自己又可以说话了。

　　他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惊吓后得到解救的感激神情，语调也放轻柔了，“既然那个——哈利·波特，”他顿了一下，“他这么难以对付，黑魔王也不可能同意让其他人动手杀了他，能打败他的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他在赌，这小姑娘凭空出现在这儿肯定不是毫无缘由的，到目前为止哪怕她对黑魔王和食死徒再怎么嫌弃也没有真的弄死任何一个人，以她的实力不是办不到，跑来大费周章的给他们开什么狗屁读书会，又透露了各种未来的信息，甚至很多即将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根据那些信息推演的八九不离十，那是不是有可能把她拉进来，虽然他觉得可能黑魔王亲自上阵拉拢效果会更好，但是不妨碍他先代替他示好，如果能接触到她的主人就再好不过了。

　　西弗勒斯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巴蒂，这人脑子是怎么长得？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睁大眼睛看看那小姑娘像是会受激将法的人吗？你是忘了读……莉莉死的那段后她是怎么说的吗？居然还在动那些无谓的心思？

　　“不是的，我就能啊。”塔纳一脸骄傲，“他拿我没什么办法。”

　　西弗勒斯看到那孩子眼里不怀好意的光，闭了闭眼睛，呵，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