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GOES BY》南宫一枝花

17、第 16 章

　　第十六章
　　盛大举办的官方圣诞晚会获得了比以往更多的瞩目和关注。受邀的各路社会名流和无孔不入的媒体争相拥挤到魔法部长身边，有表达敬意的，有推销自己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是想要问问能不能要到部长父亲生日宴会邀请函的。
　　Draco在觥筹交错中应付自如，Malfoy夫妇似乎天生就属于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Astoria不时和几位贵妇轻谈，晚礼服闪耀着华丽宝石反光，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在又一次敷衍了一个可能是东欧某个国家的伦敦外交领事后，魔法部长看了眼自己的助理，知道部长已经有些不耐烦的Weasley助理立刻开始打发起周边依旧汹涌的人群。
　　因为上议院议长只出席露了一面，在第一支舞后就借口告辞，不太敢跟Lucius·Malfoy照面的同样受邀的霍利黑德哈比队教练Harry得以在一边看着众星拱月的Draco。自从Hermione那天带给他那封让他期盼了很多年以为再也没有希望的邀请后，Harry激动得每天都在数日子。他失眠了好几天，想着应该在见到教授的时候如何表达，也在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认真请教Dorea奶奶的画像斯莱特林认为适当的礼仪。Harry还专门去了一次古灵阁的金库，翻出了被老James·Potter扔在角落里的Potter家家谱。经过这么多年，Harry觉得，自己这个心结的确是看到了解除的那一丝天边的银线。
　　看着作势已经要离场的魔法部长，Harry深吸一口气举着酒杯走上去打招呼，“Dra……Malfoy部长，圣诞快乐。”
　　原本已经准备提前离场的Draco，挑眉看着学生时代的死对头，学生时代几本不存在的社交礼仪至今仍能看出违和的痕迹，Harry·Potter和三十年前几乎没有变化，这让今天喝了两瓶提神剂和荣光药剂才能撑到现在的魔法部长不由得小小的嫉妒了一下。Astoria挽着丈夫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提醒Draco回应，周边已经有小报记者在好奇地探头探脑。
　　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笑容，Draco同样打起了官腔，“圣诞快乐，Potter先生。”
　　看着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礼仪还算过得去的Harry·Potter，Draco眼中多了一些认真，他打量了一下尽量“合群”符合社交礼仪的救世主，这些年公众场合他们不是没有交集，大都是简单的问候，魔法部长就会被其他重要人士拉走。Harry·Potter从一开始的别扭紧张，手足无措，到后来越来越像个能正常交流的路人。该说在狮子屋里生活的格兰芬多终于被现实生活给规训好，当然Black家的Dorea画像和Hermione这个更像拉文克劳的格兰芬多也贡献良多。
　　在分配Black家遗产的时候，因为对Sirius·Black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Black们在条款里特地留了几个漏洞。在得知自己有可能被Orion·Black和Cygnus·Black的画像——他狗教父的父亲和舅舅，他奶奶Dorea的远房侄子——收养，从而免去在麻瓜姨妈家的不幸童年，成为一个入学前就了解巫师界的孩子后，Draco能清楚地看到坐在Goldstein律师办公室里的Harry·Potter对Dumbledore的信仰出现了一丝崩塌。想想，一个被斯莱特林养大的救世主，还会头脑发热在多姿多彩的求学生涯里毫无顾忌地一次又一次跳进黑白魔王的陷阱里，被Dumbledore塑造成对抗黑魔王的最大武器，也是最大牺牲品么？Lucius又恰到好处地提了一句Potter家老宅的处理问题，救世主的傻瓜父亲为了凤凰社连家都不要了，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给Potter家唯一的继承人留个进祖宅的信物，Dumbledore又不是纯血，对绵延千年的贵族们如何传承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当听到格里莫广场12号居然在做凤凰社总部的时候同时对Narcissa·Malfoy nee Black和Draco·Malfoy不设防，Dumbledore的画像那个震惊的样子极大的娱乐了Malfoy父子，也对Malfoy们的两面下注行为有了更深的认识。Dorea的画像直接把Dumbledore骂的狗血淋头，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Harry·Potter才发现自己十七年来都没想过去看看父母的坟墓去寻找家族的祖宅，而自己古灵阁堆着的金币，他也没有给 Petunia姨妈支付这17年来的抚养费——Dumbledore是直接把他扔在姨妈家门口的，只留了一封信，什么都没给！Harry·Potter想到这个的时候对Dursley家没有把他扔进孤儿院而是抚养了他的决定全然几乎就是感激的。Dumbledore还给 Petunia姨妈寄吼叫信——家里只有Vernon姨夫一个人工作养家， Petunia姨妈是家庭主妇，一个普通家庭要养两个孩子，在八十年代麻瓜英国动荡的社会里何其艰难。怪不得当时要让他去石墙中学——住宿制包吃包住，除了实在是想摆脱他，未尝没有节省开支的想法。Harry从那天开始之后定期给 Petunia姨妈家寄钱，还把在古灵阁找到的一些Lily的旧物给 Petunia姨妈送了过去。两家人这些年走动虽然不亲密，但是逢年过节的问候一直没有断。
　　至今仍然是优秀找球手的Harry·Potter没有错过魔法部长笑起来时眼角闪现的皱纹，Harry心里的那些忐忑纠结团成的结似乎就一下子消失了，他举起晃动出不少气泡的香槟，“我很感谢，Malfoy先生，真的很感谢。”
　　Draco点点头，现在的他和Harry·Potter之间的差距远比学院纷争要大得多，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没有用他和Lucius如出一辙的咏叹调，而是用正常的语调回复，“Potter先生。很抱歉，我要先离开，失陪了。”
　　看着优雅立场的魔法部长夫妇，Harry感到自己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果然是Hermione，“嘿！圣诞快乐，Hermione。”
　　强势的格兰芬多母狮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友，“你没乱说话吧，Harry！”
　　Harry挫败得挠头，“对我有点信心，Hermione，我总共就说了两句话！我不会乱来的！”
　　“还有不到一周，你记得把那本《生而高贵——巫师家谱》给背出来。”
　　“会的会的，Hermione。你说……”Harry看看周围的人群，把Hermione拉到角落，“你说Snape教授，会同意见我吗？”救世主翠绿的眼睛看着最聪明的女巫。
　　“是Prince校长！或者Prince大师！”Hermione紧紧咬着牙齿发出嘶嘶的声音，“你如果还改不了，Draco绝对不可能让你接近他父亲一步！”Hermione谨慎地给周围下了个静音咒后补充，“我司里的同事在茶水间得到一个消息，几个月前，Prince校长曾经来过专利司亲自提交过专利申请，那个经办巫师说校长他看上去身体好多了。”
　　Hermione仔细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Harry，魔药大师在Stone先生的讲述里，除了行动需要扶持外，几乎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好消息让格兰芬多女巫差点按捺不住要让可怜的专利司经办巫师抽取记忆的冲动。看着好友眼里瞬间闪亮的惊喜，Hermione感到自己鼻子发酸，Harry背着这个沉重的枷锁太久了，如果最终能让他放下那就真的太好了。最近因为世界杯的即将举办，Harry在国家队的工作也受到了很多关注，Ginny在预言家日报体育版的工作也让她忙了很多，以工作受关注而不是因为救世主的身份，Hermione明显能感到Harry轻松得多。

　　圣诞节热闹的气氛如同美味的黄油啤酒在空气中发酵，虽然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刚到巫师界的时候会惊讶于巫师们也过圣诞节，这时候原住民巫师就会推荐他们去看霍格沃茨图书馆里新添加的畅销书——《麻瓜历史与巫师被偷窃的神明综述》。麻瓜们在抛弃了德鲁伊转而迎奉基督教新神的时候，将古罗马古凯尔特的巫师们和神明们改头换面加到自己的典籍里。上过霍格沃茨战后新开设的《巫师与麻瓜社会通识》这门课程的新一代学生们，对于巫师和麻瓜交织融合又血腥残杀的历史都有了一定的新的认识，无论是什么出身，新生代的毕业生们都有一个基本的共识——麻瓜在过去的一百年里飞速发展，但是巫师最擅长的就是时间，在未来的一百年里巫师会利用麻瓜的优势，迎头赶上。
　　不列颠的巫师们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已经开始品尝到了接触麻瓜——学习麻瓜——借鉴麻瓜——超过麻瓜的甜头。忧心忡忡地认为巫师界在复制麻瓜英国殖民历史的某些学院派的声音，在轰轰烈烈的历史进程大变革中被遗忘在角落。经济优先，科技优先，发展优先——没看最著名的纯血优越论持有者Malfoy家族，在这场变革中名利双收，隐然成为不列颠第一家族。现在谁不佩服Lucius·Malfoy的远见卓识，谁不认可Draco·Malfoy的雄心壮志，最古板最种族歧视的纯血家族，要么被历史淘汰，至今在阿兹卡班做炼金法阵研究赚工分，要么就（捏着鼻子装作）尽量融合，被绑在Malfoy的战车上驶向字面意义上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