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旧爱新欢》巧可丽

7、半年也没让她看清这小子的真面目

　　“抽烟吗？我买了细烟，在电脑后面，打火机在桌子上。”

　　打火机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但上面的logo依旧清晰。
　　乔雀抚摸着打火机金属外壳，手指微微用力。

　　咔——

　　他叼着烟凑过来，含糊不清道：“给我点一下。”

　　两根烟凑在一起，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薄荷味在口腔弥漫。

　　“别把烟灰掉地上，我不好扫。”

　　乔雀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知道了——”
　　他学着她说话的语气，烟雾弥漫中把肩头散落的长发拢到脑后，露出耳朵上几点小痣和格外行为艺术的耳骨钉。

　　一团烟吹了过来。
　　乔雀皱眉，向后躲了一下。

　　“别冲着我吐烟。”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紧张？”

　　她茫然地回望，“……我？”

　　“对了，你前男友是不是不行？”
　　“……你觉得咱们的关系适合问这么亲密的话题吗？”

　　他却反问，“我们什么关系？”

　　乔雀“哈？”了一声，“你说呢？

　　他轻轻吐出那两个字，“……？”

　　“对啊，不然呢？”

　　“哈——但是我看你不是很想找个只解决生理要求的人。”

　　他那态度立刻让乔雀来了气，可他却毫无察觉地继续道：“因为……你，很干。”
　　乔雀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说这个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吸了一口烟，话语随着烟雾一并吐落，“在这种软件上找不到正经谈恋爱的男人，你不懂？”
　　“你在教育我吗？就……你？”

　　“我怎么了？我只是怕你上当受骗。”
　　“嘁。”

　　“怎么，你寂寞啊？”
　　“对啊。”

　　乔雀干脆承认，她确实是寂寞，不然为什么会闲着没事和这些脑子里只有上床的男人在一起？
　　不就是为了短暂的温存吗？

　　“寂寞就别约，约来约去你就毁了。”
　　“你觉得安市大不大？我是不说，要是你找了个嘴上没把门的，给你偷录像的那种，你就完了。”

　　乔雀攥紧手下的床单，笑了一声。
　　“关你屁事？”

　　她不在乎。
　　她只要短暂的爱就好，哪怕是假的。

　　他突然问：“你缺爱吧？家庭有问题？”
　　乔雀的脸顿时沉下来，“你能别瞎猜吗？”

　　“你就说是不是？”

　　她不说话，他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没办法，谁叫你生在这个社会。”

　　他把烟蒂丢到一旁的玻璃杯里，毫不在意清水被染上黄色。

　　“我妈为了生我打了两个孩子，都提前找人看过了，肚子里是女孩才打的，结果其中一个是个成型的男胎，要是生下来那可是我们家的太子。”
　　他笑出声，“你说好笑吧？不过我得感谢那个告诉我妈性别的医生，要不是他我也生不出来。”

　　“你是独生子？”
　　“是啊，我家就我一个男孩。”

　　“你没有兄弟姐妹？”
　　“有，两个姐姐，都送人了，还有一个丢孤儿院了，我小时候还去看过她呢，她穿的是我妈捐的我的旧衣服，哈……”

　　他这笑让她毛骨悚然，“你干嘛啊？这幅表情……吓我一跳。”

　　“那你真不经吓。”

　　他恢复了正常，她这才翻了个白眼，裹着被子靠在床头，一只脚踢了踢他的大腿。
　　“有水吗？给我拿瓶水来。”

　　他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你这口气可真……行，我给你拿。”

　　矿泉水递过来，瓶盖是拧开的。

　　她喝了一口，有点凉。
　　但刚好让她脑子清醒一下。

　　乔雀想问他现在还和那几个姐姐联系吗，可又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上问出这句话，只好闭嘴不提。

　　她想起刚才的话题，“你有姐姐为什么说自己独生子？”

　　他蹲在床边拿卫生纸擦地上掉落的烟灰，从乔雀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背上一节节凸起的骨骼。

　　这人瘦得离谱。
　　像只成形的竹节虫。

　　他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卫生纸投入垃圾桶的碰撞声。
　　“她们都被送出去了，算什么姐姐？”
　　“我家现在就我一个孩子。”

　　她一愣，没来得及继续反应，又听这人道：“对了，我妈明天来收拾屋子，你得在八点之前走。”

　　这么大人了还要妈妈打扫卫生。
　　……这是个废物吧？

　　乔雀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表现出来了。

　　他也不在意，反而说起了别的，“我本来想把我妈做的红豆包给你留几个的，结果都被我朋友吃了。”
　　吃就吃了，她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东西。

　　“我妈手艺很好，等下次你要是来，我让她做点宵夜送过来，她就住在后面的别墅区，开车过来不到10分钟。”
　　“……你这样说话好奇怪，我每次都晚上十点多来，你让你妈这个时候来送饭？”

　　“只要我说她肯定来，她除了会做饭以外没别的本事。”

　　这话听的真的很刺耳。
　　乔雀慢慢从床头坐直，“你怎么……这么说你妈？她对你不好吗？”

　　“很好啊，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看着她的眼神，他恍然大悟，“你是说她为了生我打了好几个孩子，还把三个女儿都送出去？”

　　“对啊……她确实为了生你把你那三个姐姐都送走了，你竟然还这么说她。”
　　“她生这么多孩子不是因为我，而且要怪也只能怪我爸，谁叫我爸精子没用呢，根本生不出儿子，是他让我妈受这么多次苦的，关我什么事？”

　　听起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乔雀心里还是有根刺横在心间，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待下去了。

　　“你冷吗？”
　　他摸了摸屋里的暖气片，“屋里开了暖气，也有地暖，你要是冷的话我把空调开开。”

　　她又不好意思说现在离开的话了。

　　“困死了，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刚才一直说话的人又不是我。”

　　乔雀早已累得不行，上了一天课，晚上又和他折腾一顿。
　　要不是他突然提及自己家人，她这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了。

　　她缩进被子里，抛下一句“你关灯”。

　　他站在门口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我关……”

　　下一刻，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月光透过落地窗的窗帘照进来，只能依稀瞧见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年轻人。

　　“你睡了吗？”
　　他趴在她肩头，说话间下巴会磕到她的锁骨。

　　“跟我在一起……舒服吗？什么感觉？”

　　他的声音很轻，要不是仔细听，乔雀险些都没听到。
　　“什么感觉，没感觉。”

　　“啊？我明明那么努力——你竟然，你是骗人的吧？”

　　乔雀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
　　呵，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做女生是什么感觉？”
　　她已经困得有些烦了，语气也不是很好，“没感觉。”

　　“怎么可能……”
　　他嘟囔了一声，胳膊又搂了上来。

　　“你觉得做男人好还是做女人好？”

　　他说着又自己给出了答案，“还是做男人好，做女人说不定就死在我妈肚子里了。”

　　这都是什么问题……跟她来讨论社会学吗？
　　乔雀翻了个身，和他鼻尖相碰。

　　她盯着男生上挑的眼睛，认真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睡觉？”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笑出声。
　　“什么啊……竟然是这个反应。”

　　乔雀嫌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痒，但又觉得他今天格外奇怪。

　　虽然她只和这个男生见过一次面吧，但之前在网上聊了挺久，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感觉有点神经病。

　　但看着他仿佛毫无毛孔的脸颊，她觉得自己还是能继续忍受下去的。

　　可脑子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抓不住的思绪。
　　她拧起眉头。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突然开口，“你多大了？”

　　男生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问这么干嘛？”

　　他是不当回事，还是故意隐藏年龄？

　　“我们上次见面那天我刚过完18岁生日，不是未成年。”

　　乔雀的脸顿时垮了。
　　刚过完18岁生日？
　　她上个月已经满23周岁了！

　　她竟然……竟然和未成年聊了这么久！

　　“骗你的，我身份证上已经19周岁了……你干嘛露出那种表情？我年轻一点不好吗？”

　　乔雀的心情如同过山车，忽地往上又忽地落下来。

　　她这下一点睡意全无了，“怪不得你胡茬不扎人……”
　　原来年纪这么小。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不是年龄的事，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找人约呢。”

　　“你能换个形容词吗？我这不叫约。”

　　“那该怎么说……寻找真爱？”
　　他反倒自己先吭哧吭哧地笑了，“什么年代了，你竟然想找真爱……还是在社交软件上找。”

　　乔雀被他说的有些羞恼，“那你呢？这么小年纪就玩这个。”

　　“我？我也是找真爱啊，只不过我的爱比较泛滥而已。”

　　她听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突然想起那天他拍的两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你把那天的照片删了。”

　　“什么照片？你是说那天晚上……我才不。”
　　乔雀去抓他放在枕边的手机，“……你神经病啊，拍这个有意思吗？”

　　“又没有照到身上……而且我也入镜了，我又不发出去。”

　　她沉默地看着他，抿了抿唇，强装不在意的冷笑了一声。
　　“随便你吧。”

　　“……我删了。”
　　他把手机递过来，“你自己翻，我从来没有发出去过，我们都认识半年了，你还不相信我。”

　　乔雀结果他手机把相册翻了一个遍，把回收站的照片也被销毁了，心里的烦躁这才少了一点。

　　但她不能确定照片有没有外传。

　　不过那天晚上关着灯，她匆忙间看到一点屏幕，上面只有她的锁骨和被遮住的脸。
　　确定照片流出去对她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之后，乔雀这才掀起眼皮，“是认识半年。”

　　半年也没让她看清这小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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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很纠结，写隐晦一点就没那个意思了，干脆就这样写吧。
如果觉得膈应或者觉得女主和这个人有问题的话随便骂，我也知道这种剧情作为言情小说很不正常，也已经做好了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