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旧爱新欢》巧可丽

6、“你……不对我负责吗？”

　　“是蔚蓝。”
　　他说：“你想闻一下吗？”

　　他俯下身，乔雀凑了过去，“好像，不是很明显了……”

　　她退回去的动作让发丝从男生的脸颊划过，两人俱是一怔。

　　对视一眼过后，纷纷挪开视线。

　　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她的肩膀撞到他的手臂，两只手不知不觉靠近。
　　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稍作停顿，随即便被抓在手心。

　　压抑着的心跳在这一刻突然加速，乔雀抬起眼，恰好与许司撞到一起。
　　脑袋里一片空白。

　　男生却忽然俯身吻了上来，刚开始只在唇瓣停留，像是蜻蜓落在荷叶上一般，轻轻淡淡地吻着。
　　直到两人的呼吸全都变得急促，口腔的空气稀薄到喘不过气，这才仿佛惊醒一般分开。

　　落地窗外朦胧的夜景，倒映着两人此刻的局促。
　　端着酒杯的侍者面不改色地从一旁经过，托盘里冒着白雾的深棕色液体在走动中微微摇晃，微不可闻的冰块撞击声仿佛幻听。

　　男生抓了抓额前散落的碎发，“我、我好像喝醉了……”

　　他乐得用此作为借口，乔雀也不会拆穿。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唔，”男生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并没有反应过来就报上了地址，“我打车吧。”

　　两人在等车的时间里全都沉默，直到司机打来电话，乔雀才扶着他坐上出租车。
　　许司虽然脸颊发红，但看起来不是很醉，只是整个人仿佛在躲些什么。

　　出租车拐进一条分外熟悉的街道，乔雀眉头慢慢皱紧。

　　这里……这里她似乎来过。
　　那个聊了半年的长发男就住在这里！

　　她后背一凉，原本就没怎么醉，现在更清醒了。

　　好在出租飞快地穿过长发男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在小区另一侧停下。

　　从车上下来，许司扶着头，眼神还有些迷茫。
　　“我住在这一栋，你……你要上来吗？”

　　乔雀轻轻勾了勾他身侧下垂的手指，“……我都已经到这了，你让我回去？”

　　男生的脸彻底红了，原本就带着水意的眼睛，此刻更像是要哭的样子。

　　他抓了抓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手指顺势捂住脸，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靠……”

　　乔雀看着他，唇角向上的弧度越发明显。
　　“走吧。”

　　电梯在这时打开，两个拎着垃圾的男生，从他们身后经过。
　　即便已经走远，乔雀依然听到他们被风传来的低语。

　　“靠，看见了吗？那男的长得真牛，跟网红一样。”
　　“我看到了，不就住在咱们楼下……”

　　审美虽然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但如果得到大众的肯定，被赞同的那个人自己也会感到兴奋。
　　例如她现在。

　　电梯密闭的空间让两人的呼吸声近若咫尺，纠缠又刻意回避的视线将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变得焦灼。
　　身体在升温。

　　激烈的心跳声快要冲出胸膛。

　　他的手指勾了过来。

　　“叮铃铃——”

　　一只手从床上伸出，摸索着找到手机后果断关掉。

　　昨天晚上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乔雀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昨天那是她吗？
　　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她转过头正想看一下男生有没有醒，却恰好对上一双眼睛。
　　——真帅啊，早晨起来脑袋跟个鸟巢一样，还这么帅。

　　乔雀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里那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
　　她拿起手机，装模作样地惊呼，“八点了——我今天上班要晚了！”

　　说完，也不管身旁人什么反应，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内衣还都穿戴整齐，穿上昨天来的那身衣服就可以直接出门。

　　她慌不择路地戴上昨天用过的口罩，右手刚握到门把手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疑问。
　　“你、你就这么走了？”

　　男生裹着被子，一脸震惊。
　　“你……不对我负责吗？”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乔雀真想抓着他的肩膀晃一晃。

　　你演琼瑶剧吗？！
　　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她负哪门子的责？！

　　但她这时候只能尴尬地一咳嗽，“我现在上班也来不及了，等我下班跟你说。”

　　抛下这句话，她也不管男生什么表情，转身就开门离去。
　　……幸好今天不用上班。

　　乔雀坐上出租车，脑袋贴到玻璃上，妄想用冰凉的温度，让自己恢复冷静。
　　睡确实是没睡，但是亲了。

　　她头疼地抓抓头发，“嘶——”
　　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过火？

　　但她转念一想，说明她不适合和这个男生维持长久的关系。

　　他长得确实让她心情很好，但她昨天瞥见过这人的微信，满满一整页全都是女生头像。
　　乔雀毫不意外，一般这种长相的男生从出生那天就开始拥有女人缘了。

　　就算许司只是短择她，但只要不提钱，她完全可以接受。

　　回到出租屋，隔壁舍友还没有起，乔雀飞快地换下身上的衣服，在舍友起床前卸了妆又快速洗了个澡。

　　她从浴室出来，舍友才迷迷糊糊开门。
　　“……乔雀，今天没上班？”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应，“我调休了，今天和明天都不上班。”
　　舍友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哦”了一声。

　　不打电话时的室友还是挺好相处的——只要不再用她的卫生纸和垃圾袋。

　　乔雀把头发吹干，又拿出自己新买的玫瑰味身体乳，混合着精油，全身涂了一遍。
　　小小的200毫升，花了她600大洋。

　　她每次用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金钱的味道。
　　挤一泵就是10块钱。

　　做女人可真麻烦。

　　不过贵有贵的好处，刚抹上去没一会儿就吸收了，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聊天记录。

　　林医生昨晚上给她发了条消息，又是分享的日常。

　　搞说唱的那个男的依旧锲而不舍地给她发着早安晚安。
　　乔雀已经无力吐槽了，这是拿她当打卡机？

　　至于前些日子见过一次的长发男，则是在见面后再也没发过消息。

　　前几天上号的时候还看见他了，乔雀立刻想起那天干脆利落的关门声，心里顿时来气。
　　便直接忽视了他发来的组队邀请，随便在世界上拉了个野王打了两把双排。

　　她原本消遣用的游戏只有两个，现在一个有前男友，一个有看不顺眼的长发男，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排解无聊的方式了。
　　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总感觉这些App毫无吸引力。

　　乔雀干脆点进自己经常访问的某个小说网站，看看最近有没有感兴趣的小说。

　　唔，《失忆后我有了五个前男友》。
　　这个书名挺有意思。

　　她手指飞快地点进去，却发现作者在简介第一行就标注了一行大字——NP文，男女主都是纯爱，女主和前男友们没有性行为，Ps清水剧情流。

　　乔雀又退出去重新进去，确定自己进的是某个粉泡泡网站，而不是绿jj。
　　……NP写清水，和用飞机杯喝茶叶水有什么区别？

　　喝茶还能降火，看这种文只会让她上火。

　　但现在实在无聊，她只好翻出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重温第不知道多少遍。
　　这个作者写的小说剧情她都快背下来了，可今年就是没有找到一部合胃口的新文。

　　唉。

　　乔雀把脚搭到床边的暖气片上，不一会就觉得热了。
　　干脆睡个觉吧。

　　她打了个哈欠，昨天虽然睡了一个整觉，但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三个小时。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手机电量已经到了个位数，乔雀插上数据线，随着充电提示，一起亮起的还有锁屏上几条微信消息。

　　她拿起一看，好几条都是长发男的，正当她想把手机扔到一旁时，电话却突然响起。
　　……又是这个人。

　　她不情愿地接通，“……怎么了？”
　　“今天晚上要不要来我这里？”

　　“你这语气可真随便。”
　　电话那一头笑了一声，“那我诚挚地邀请你，赏个脸行不行？”

　　乔雀想要拒绝，可她每当遇到突发的状况都会习惯性遵循别人的意见。
　　但要是这样去了，她心里又有些莫名的不甘。

　　她看着窗台上的固体香薰，突然计上心头，手指伸进去抠了一块果冻状的物体，抹到手腕和耳后。
　　带着幼稚的报复心理，半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

　　她从小区的另一个门进去，特意躲开许司所在的2号楼，进了
　　她按了按门铃，门忽地被打开。

　　一阵风卷来，她被搂进一个泛着凉意的怀抱。
　　男生将头靠在她脖颈，深吸了一口，“你换香水了？比之前那个好闻。”

　　乔雀忍住自己已经到嘴边的笑声，她用牙咬着嘴唇，努力遏制住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嗯……是换香水了。”

　　“我不是说了吗，来见我完全不用化妆。”
　　呵，只带个浦西来就行是吧。

　　男生已经去了书房，门口的走廊灯还在亮着。
　　她关上门，走了过去。

　　尽管上次见面两人已经坦诚相待，但乔雀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过分精致的五官。

　　他注意到了，“怎么了？”
　　她如实说：“你长得还挺好看。”

　　“嘁。”
　　话虽这么说，但他显然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