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离开我》一口鲫鱼饼

26、不择手段

　　隔壁市。

　　温时屿找了家青旅入住，节目组则住在酒店。

　　她当天晚上就给兼职的店打了电话，沟通好后，倒头就睡，连饭都没吃。接下来的日子，温时屿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饭店的老板正好要去北城办事，捎了她一程。

　　费时六天，终于到达月亮岛。

　　大巴停下，温时屿下车，去拿行李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穿着一身亮黄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工牌，很难让人不注意。

　　“温时屿老师好，你是第三个到的，请抽一个乒乓球，上面有数字，对应住的地方。”

　　温时屿闻言，随便选了一只球。

　　上面的数字写的是5。

　　“恭喜你入住5号房。”工作人员对她笑。

　　温时屿放回乒乓球，“不是说有奖励吗？”

　　导演讪讪：“前三的奖励是可以获得节目组免费提供的住房，后面来的人自己解决。”

　　这么狠。

　　目前看来，这个综艺没剧本，真实无比。

　　温时屿辗转去了5号房。

　　民宿只有一层，外面围着篱笆，顺着台阶走上去，里面干净整洁。

　　又等了几天，八位嘉宾到齐，在月亮岛的录制正式开始。温时屿快半个月没见到沈籽青了，以为她们演完上场戏不会再有过多交集，却还是相见了。沈籽青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细长手指捏紧又松开，缓解冬日带来的寒冷。

　　她往这边走来，及腰长发拂过肩头。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眼尾红红的。

　　“姐姐。”沈籽青眼眸清亮，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温时屿身侧。

　　温时屿忽然有些好奇，“沈籽青，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抽到了一百块钱。”沈籽青吸了吸鼻子，顿了一下，“我在江城，这点钱不太够，于是找路人借了钱。”

　　温时屿不可思议：“她借给你了？”

　　沈籽青：“嗯，我们加了联系方式，给她打了欠条。”

　　现在的路人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要是她是那个路人，肯定不会借钱，看来沈籽青运气蛮好的。
　　温时屿想。

　　沈籽青确实向路人借的钱，在大街上走着，偶然碰到一个认识的人。不过她们在镜头面前假装不认识，反正节目组不知道，没必要这么老实。为了达到目的，沈籽青向来不择手段。

　　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个扎麻花辫的女孩子，扶了下像素墨镜，大大方方的：“大家好，我是第一名宋余穗。”她走过来，温时屿看清镜片上的两个字：不屑。

　　“你好，我叫沈籽青。”

　　“温时屿。”

　　她们握握手，随即站成一排。

　　后面两位是屈竞霜和曲京秋。

　　屈竞霜是在娱乐圈混了六年的综艺咖。

　　曲京秋今年二十九岁，北城戏剧学院出身，出演过多部舞台剧。二十岁参演爱情电影《埋藏在冬天》，在荧屏上初次亮相，从而进入演艺圈。后来凭借一部青春悬疑电影《智齿》和历史正剧《长乐传》获得金兰奖最佳女主角。曾经和孔音竹合作过电影《智齿》，孔音竹饰演女二，曲京秋饰演女一。两人因此相识。

　　回忆再次翻涌而来。

　　之前，温时屿和孔音竹参加了一个室内访谈综艺，在电视台。拍摄完毕，孔音竹说想去趟洗手间，于是，温时屿在一楼大厅等。半个小时后，还是没能把人等来。

　　温时屿给孔音竹发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她上楼去找孔音竹。

　　经过一间休息室，争吵的声音将她攫住。

　　她鬼使神差停下脚步，屏息凝神。

　　“曲老师，你真的不能爱我吗？为什么啊？”

　　音色像极了孔音竹，只是沙哑着嗓音，压得很低很低，带着巨大的无望感。

　　“为什么曲老师？你说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敢抱抱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呜呜呜......”

　　孔音竹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要这样，会被看到的。”另一个女人反而沉静许多。

　　“曲老师，你好狠的心！我说过......我对你不是朋友的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你不接受我也不会强迫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又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你说最好不要再见，今天却偷偷来送红糖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时屿几乎看不到孔音竹情绪激动的样子，可对面的女人让她撕心裂肺。

　　她的心也跟着抽痛。

　　她感觉奇怪，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时屿姐？”女孩的呼唤拽回了温时屿的思绪。

　　面前，曲京秋的手臂悬在半空中。

　　温时屿本想勉强笑笑，扯了扯唇角显得有些怪异，与她的手交握，“你好。”

　　这个表情很容易令人误会，旁边的沈籽青早已将她所有的面部变化纳入眼底，暗暗思忖着什么，绽开笑颜：“我上学的时候看过您的戏，那句‘韩冬石，雪花落进我的眼里，而你就是我的雪花’让我哭了好久呢。”

　　宋余穗附和：“对！是《埋藏在冬天》，我妈妈那会儿特别爱看，我跟着她刷了好几遍。”

　　屈竞霜用手戳她，“你暴露年龄了穗穗，这电影上映你才多大啊，八九岁？”

　　曲京秋：“毕竟快十年的片子了。”

　　转移了众人注意力。

　　之后是三个男明星。

　　众人聚齐，导演的嘴对准大喇叭，说：“现在大家都互相认识了，第二阶段，选一个队友。大家写下想成为队友的人，如果对方也写的是你，那么组成一队。”

　　屈竞霜问：“如果没互选呢？”

　　“没互选的话喝下一杯苦瓜汁，重新写。当然，不能作弊，不可以眼神交流。”

　　话落，工作人员递来了纸和笔。

　　屈竞霜咳嗽一声，语气正经，“穗穗，你去拉屎的话跟我去还是曲老师？”

　　导演：“......”
　　“竞霜老师，文明一点，警告一次，再作弊直接你一个人一队哦。”

　　屈竞霜不服，做着节综艺效果，“诶，我怎么作弊了？我就问个问题，没眼神交流啊。”

　　宋余穗：“我闭着眼睛，竞霜老师想跟我交流都没办法。”

　　屈竞霜笑笑：“而且我一个人一队肯定有人落单。”

　　男常驻嘉宾接：“不不不，竞霜老师还是很善良的，不忍心让人落单。”

　　屈竞霜：“别道德绑架我啊，不凡。”

　　互选结束，屈竞霜一直在作弊边缘疯狂试探，最后一秒才飞速落笔。工作人员回收纸和笔。

　　另一个导演宣布：“时屿和籽青互选成功。”

　　“就她俩？”李不凡表示质疑。

　　导演：“只有她俩。”

　　众人爆发出笑声，敖宇推了把李不凡：“你怎么搞的？没选我？”

　　李不凡：“跟你在一起了两期了，腻了。”

　　敖宇无语。

　　屈竞霜为了让宋余穗和曲京秋组队，选择的是另一个飞行男爱豆。因为李不凡和敖宇组队是没跑的，宋余穗年纪小，跟同样年轻的男爱豆组队的话，很大可能会被对方的部分粉丝辱骂。

　　至于温时屿和沈籽青，一看她们就很熟。

　　剩下的六个人喝了节目组提供的苦瓜汁，面容扭曲。作为偶像，但宋余穗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眉毛皱成八字，微微张唇，露出的舌尖都变成了绿色。

　　第二次组队开始。

　　导演拿到结果，“曲老师和宋余穗组队成功。”

　　敖宇回头看李不凡：“不是，你又没选我？”

　　李不凡悻悻地笑。

　　第三次组队开始。

　　这会轮到李不凡崩溃了，掐住敖宇的肩膀摇晃：“我选你了，你又选谁了啊哥。”

　　敖宇：“当然是美丽大方善良的竞霜老师了。”

　　屈竞霜：“别，可别提我。”

　　第四次组队开始。
　　这次屈竞霜和男爱豆组队成功，李不凡丢了魂，有气无力道：“导演，这回我跟他自动组队了吧。”

　　导演：“必须互选才行。”
　　“互选”两个字咬得很重。

　　李不凡摊手：“那敖宇他能玩一天，他一直不选我怎么办？”

　　导演无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经过将近十轮组队，李不凡成功被逼疯，仰天哀嚎。敖宇不玩了，认真写下他的名字。节目组又给每队发了一百块钱作为到月亮岛的奖励，让他们自由活动。

　　“总感觉导演不安好心。”宋余穗嘀咕。

　　曲京秋望了眼乌云笼罩的天空，视线回落，薄唇轻启：“怎么说？”

　　“曲老师你第一天来这个节目不知道......”宋余穗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述。

　　看来这天气不太好。沈籽青叹气，去瞧温时屿：“我有点饿了。”

　　温时屿问：“自己做饭还是在外面吃？”

　　沈籽青提议：“去看看这里的物价？”

　　温时屿颔首。

　　两人在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饭店。最热闹的地方在岛中心，现下天黑了，周围静悄悄的，流水的声音入耳。弯月如钩，挂在树梢，月光昏晕，整个月亮岛仿佛沉睡了。周围的树丛时不时发出不知名动静，很像某种小动物的叫声。

　　她们慢步来到岛中心。

　　路边店铺灯火通明，没店的就打地摊，叫卖声连续不断。

　　“姐姐。”
　　沈籽青猝然间叫住温时屿。

　　温时屿感受到衣袖被轻轻拉了拉，顺着沈籽青示意的方向看去。

　　新开的馄饨店拉了个“开业大吉”的横幅，店门口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写：在开业两天内情侣可以免费领取花束和素馄饨。

　　温时屿困惑，低声道：“我和你是情侣？”

　　“现在不是。”沈籽青扬唇。

　　既可以做综艺效果，还可以得到免费馄饨。

　　还可以......

　　“姐，你看我们可以领礼物嘛？”想着，沈籽青勾住温时屿的胳膊，迈开脚步。温时屿身子一僵，还没说话，沈籽青开口了。

　　老板娘的目光仔细在她们脸上流连，“你俩是情侣？”

　　“是啊。”

　　老板娘见惯了白嫖礼物的，早有防备：“你俩亲一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