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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读命(带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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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幻觉
我总觉得最近有个模糊的人影跟在我背后,我怀疑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于是我按照医生的指导加倍服下了那瓶药
没有效果,似乎真的有一个人存在,他跟在我背后,一声不吭,我回头时看不见他,但我从后视镜向后看的时候,那个模糊人影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镜子里
“你有什么目的”
“明明是我需要问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意识里”
直到他清晰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幻觉,用他们那边的话来说,这是幻术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月读命吗?”
“神经病…”
“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总是戴着面具,那张面具似乎可以摘下,但是我碰不到他,只有他自己情愿的时候,我才能看见他的脸,唯一漏出的两只眼睛有着不同的颜色,一只如溺于深红古夜的手里剑,一只如绚烂紫嫣的幻之镜
他身上的衣服很奇怪,只在小时候的漫画书上见过
“你是谁”
“宇智波斑”
“我不信”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
“?”
他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属于另一个充满战争的世界,我半信半疑地听着他讲着许多我听不懂的东西
“你是宇智波带土,其实你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这又不是天堂”
他并没有理解我话里的天堂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那个世界死了,在那个世界我痛苦地活着,像现在的你一样,那个世界的我经历了许多苦难,也造成了许多苦难,像一个反派”
“我倒觉得你像个神”
“你只是没有被我害过”
“那些被害的人与我无关,哪怕你现在亲手了解了我,我也只会觉得你干得好”
“我只是想要赎罪”
“为什么要赎罪呢,你可以一直这么坏下去,反正你都要死,还不如一直贯彻着你的理想”
“沉浸在幻术有什么不好”
这句话似乎像是在肯定他的理想,又想在安抚我自己
幻术有什么不好,痛苦的现实对现在的我而言没有接受的必要,每个人都只想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画面何尝不是件好事
“关于那个月读世界,你能在这个世界里完成吗”
“我没这个本事”
我像一条被冰封的金鱼,我无法挣脱这如襁褓犹如牢笼一般的生活,我窒息,我死去,我重铸我的身躯和我的意识,但我始终无法逃离这个“鱼缸”
我觉得好冷,我觉得好痛苦,但是他们只觉得我很坚强,在冰中依然努力生活
医生说我要吃药,我要吃很多很多药,我才能变好,才能不那么消极,才能坦然面对眼前的灾难和痛苦
“你不是应该避开那些痛苦么,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应该逃避而不是一味接受”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我看着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伸出手想触碰他,但只能扑空,眼前的景象是幻术,但我觉得这幻术能拯救我
身旁多了个人突然很不习惯,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即使我触碰不到他,但在接触他那冰冷的视线时我总觉得脊背发凉
“你以前一定是一个很吓人的监控”
“你又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监控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不要像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吗,只有监控和白痴才会一直盯着别人看,你是哪个”
“…”
他明显的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我的房间
很简单的装潢,床,桌,椅,柜,很简单,简单得有些诡异,用他的话来说
“你房间里怎么这个样子,像没有什么个人喜好一样”
他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很强,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应该…有什么特殊喜好吗…”
喜好对于我而言是不被允许的东西,我要做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活着,像金鱼一样活着,除了生理上的饮食起居需求,其他的行为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一眼就能看透,不是吗?”
我总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转瞬而逝的怜悯,我不清楚那是不是怜悯,对我而言喜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那我就不该拥有
“你有自己的喜好吗?”
“没有…”
“那不就对啦,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的吧”
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低下头看他,他不同于常人的眼睛让我很难看清
“在想什么,曾经的那个人吗?”
“你现在依旧喜欢着她吗?”
“与你无关…”
也许他是唯一一个能勾起我好奇心的人,我刚才…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刚才起风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真的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那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他的虚影感受不到风雨与冷热,落下的雨与凌冽的风交汇着穿过他的身体,雨滴答滴答地落在那把黑伞上,连着雨一起被风吹的有些变形——或许只有看着我被风吹动的发丝,他才能知晓风的来临
“你这样又没有感觉又没有体积的,等哪天你真的消失了,我也只会当做这是一场梦吧”
“哈哈”
我试图去拨动他的发梢,却只摸到了被淋湿的空气
“笑的很难看,别笑了,太假了”
“别拆穿我嘛…”
黑伞被风吹落,脸上的泪水混着雨水缓缓流动,衣服上细细密密地出现深色的水痕,我只是依旧笑着,看着他不解的表情,说:“那你呢,你会想离开我吗?你很久之前就想了吧,从你成为我的幻术的那一刻”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缓缓摘下那张他戴了很久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复杂的脸,一半俊朗,一半像是植物根系一般蜿蜒曲折
“想离开的不应该是你吗?”
“我这张脸,很难看吧”
他像是在等我恐惧的眼神和我的逃离,而我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的那半边脸,原来他不只是眼睛不一样,连脸都是不一样的
“你另一半脸变成这样之前,你肯定也很好看”
“我怎么会觉得难看呢,像六月雪的根一样”
我怎么会想离开他,我恨不得我从未知晓他会消失的事实,他一点一点变透明的身影在告诉我离别终会来临
他只是一个仅我可见的幻术,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一直都不想醒,我似乎明白了那些明知骗局是虚假却仍沉溺于骗局的人,我们都不想醒,我们都不相信
“你是一个属于我的骗局吗?”
“我只是一个幻术,不是什么狗屁骗局,要不是碰不到你我真的想揍你一顿”
“哎呦~让你这个习惯打架的大少爷没有任何体积和感觉可真是为难你了~”
“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他低下头,看着像是浮在他手心的喷泉水
“虽然你是幻术,但是站在喷泉里也很奇怪哦”
“别人也看不见,就算看得见这里也看不见别人”
“小时候的我会看见的哦”
我坐在公园最常见的石桌前,捧着脸笑盈盈
这是一个在我童年时期就存在的公园,现在人流量惨淡到来过的人屈指可数,只是在无人维修的情况下喷泉竟然完好无损,我被封存的童年普通堆积在喷泉一旁的枯叶一般潮湿,沉积的潮湿土壤拥堵在那片缺口,却无法真正填补空虚
我童年时读过有关月读命的童话,童话书里说他掌管黑夜,他曾在神威岳误杀了五谷之神保食神,从此永世生活在无尽黑夜
只是,我此刻觉得我身边的人像是日本童话中的月读命,他像真的永世生活在夜中,直至真正的死亡来临前,才窥见一丝天光
我们像不同世界同根的六月雪,淋着同样冰凉的雨,忍受着同样刺骨的风,干枯委靡,在不见光的枝桠上长存,无法盛开,风雨教导我们需要面对苦难,我们逃避,我们不愿屈服,两朵死花望着盛开得灿烂而明亮的生花,看着他们因岁月凋零,虽从来未享受过生花那般被注视,却只看得见生花的短暂,我们似乎不需要那样的阳光也能苟延残喘地生存,但我们又渴望被阳光照射
他在喷泉中的身影开始像往常一样又变淡了一点,晚霞落在依旧喷洒着的水柱中,他的倒影模糊地映在水面,我很好奇这样的倒影何时会消失,他从未主动提过离开,也许这是他的意愿,又或者是幻术制造者本身的意愿
总之没有我的意愿
“你想离开我吗?月读命”
“叫我的名字”
“你想离开我吗?带土”
他一直不想回答类似的问题,我不清楚他是不想面对,还是从来都不在乎
“如果我感觉到了我即将要离开你,我会用我的方式告诉你”
“你不想,你舍不得我”
“你想多了”
你真的想离开我吗?你舍不得我对吧,带土
于是我开始日复一日地问这个对他或许无趣的问题,他虽然看不出任何厌烦情绪,答案却始终是一句淡淡的“并没有”
究竟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对于他而言,过去的那些只是我对一个幻术的一厢情愿,并不能改变什么,即使他真的不想离开我,他也会消失,一句舍不得不影响这个既定的结果,或许我对于他而言就如同这世界,他能触碰这个世界的一切,而这个世界的雨却无法附在他身上,他能走进我的心,但我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拥有与离别将是他留给我最残忍的遗物,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拥有与最深刻的离别会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烙着困住我的牢笼,那时我可能挣脱,但我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意义了
他离开的那天,原本只有风,呼呼作响,只是突然下起雨,我却忘了带伞
“完蛋了…”
雨拍打在地的声响越来越密集,我向天空望去,却察觉头顶多出了一片深灰,转过头却差点撞上他的身体
“你怎么…你怎么能撑伞了,你哪来的伞”
“躲进来,别感冒了”
他的嗓音多了一丝沙哑,这是他摘下面具以后的声音,这次我抬起手,真真切切地摸到了他的脸
他特殊的那半边脸凹凸不平,他没有躲开,只是由着我少见的好奇心发作
“我能…碰到你了…”
“你不是幻术吗…为什么…”
“我要离开了”
周遭突然暗了下来,方才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了动静,我像是被吸入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是哪里…”
“我的神威空间”
“只有这里你才能碰到我,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用这个”
他摘下手套,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温度
“其实…你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好了,毕竟你说过的你一点都不会舍不得…”
“为什么要让我碰到你”
“……”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看见他的身影在一点一点变淡
“等我想到办法,我会回来的”
我怔愣在原地,当我反应过来时,却像以往一样扑了个空
周遭的世界回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眼前再看不见原先的那个幻术,只有一把留在原地深灰色的伞,像是告诉我他曾经存在过一般,伞柄依旧留有一丝温热
我没有流泪,只是撑起拿把伞,走往不属于家的路,愈行愈远,不知是神威的影响还是原本就是如此,我总觉得天空又暗了几分
我再也没见过他
月读命,或者说是宇智波带土,你的那句话也是你说过的众多谎言中的一句吗?
彩蛋:
面前有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人,我看见所有路过的人都让着他走,他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橙色漩涡面具,身上的黑袍印着红云
我也想像那些人一样绕过他,却被他一把拉住,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带进了一条巷子
“你…”
在我怀疑这是什么拐卖人口的罪犯时,一种熟悉的感觉遍布全身
“抓住啦”
我猛地一颤,抬头看见那只猩红的眼
随后我身边的墙体逐渐消失,四周变得漆黑
那人得逞般笑出了声
“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呀~前辈~”
“前辈?”
“你现在的年龄应该比我大了几岁了,我应该叫你前辈不是吗?”
尖细的嗓音从那张面具下传出
我似乎到过这个奇怪的地方,是十年前?亦或是,二十年前…
“前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可是遵守约定来找你了呢,找的好幸苦好幸苦”
“你是……带土”
“我现在是阿飞哦~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