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火影忍者乙女）》小鱼芋圆

1、升温（佩恩×你）

　　【太阳】

　　回忆里的雨隐村雨一直在下，年幼的我漫无目的地在泥泞的土地中行走，我看不见出口，昏沉的意识已经开始和死神牵手，雨水从头顶一点一点在身体上滑动，被另一滴推搡着，落到脚边，汇成一片片水洼，水洼倒映着的我像是一只丧家的野兔，浓密的长发混着雨裹在脸上，我看不清
　　是要死了吗，好痛苦，我心里这样想着
　　困意开始袭击我的身体，腿不由自主地变得生硬，我瘫软在地
　　是要死了吗，好痛苦
　　“诶？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我只能听见模糊的字眼，眼前出现一个橙色的人影，似乎在向我跑来
　　是死神来带我走了吗

　　是弥彦救了我
　　他把我从死神脚边捡了回来，带我去了自来也的居所，我觉得庆幸，明明我只是一个被迫离开木叶的叛忍，却真的如他们所说，我要是真的有那个运气，可以捡回一条命
　　我缩在被子里，感受着久违的温度，感受着从半具尸体重新变回一个人
　　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
　　下意识的权衡利弊让我觉得救一个叛忍对他们来说没任何好处，所以当我问他时，他只是笑嘻嘻地说：“因为我觉得，你挺像我的”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只是陌生人，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和他相似，外貌？性格？
　　“因为我曾经也这么淋着雨，像一只丧家的野兔，漫无目的”
　　所以当他遇到其他野兔时，会想帮助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家，他知道淋着雨走路有多痛苦，虽然他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但他知道我很痛苦，他一把抱住我，抚摸着我的额头
　　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温度的我此刻顾不上刻在骨子里的警戒心，泪水很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开心，但我笑不出来，一块将融化的冰依旧刺激着脆弱的心房，雨隐村似乎短暂的出现了阳光，所有人都没看到

　　但我还是走了，不论这个地方是否能容下我，这都不是属于我的容身之所，沉浸在温柔乡里只会牵扯到更多人
　　小南给我折了一朵纸花，很漂亮，只是它未必能适应雨隐村的天气，自来也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要量力而行
　　很温馨的送别，但总觉得少了什么，有一块空缺似乎还没被填补
　　“可以抱一下我吗”我有些羞怯地低下头，眼神飘忽，事实上我只需要一个人的拥抱就够了，而后者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一把抱住了我，回答道：“当然了，毕竟你也可以算是我们的一份子”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那块冰早已随着时间融化殆尽，此刻开始沸腾，蒸汽冲击着大脑，我渴求着这个拥抱，这个最后的温柔乡，我命令身体记住这个温度，我要永远记住他
　　“再见啦，自来也老师，再见啦，小南，再见啦，长门”
　　“再见，弥彦”
　　再见了，太阳

　　于是那成了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傀儡】

　　我杀死了毁了我整个家族的灭族者，我将他的尸体一片一片剖下，每一片都贴在那栋豪宅里，每一片都扎着一只一触即炸的苦无——这是一个不知名的爆破高手教我的，这样能惩罚每个看似无辜的罪人，每个想将他的肉片摘下帮他葬身的人，都是罪人

　　从那片被仇恨铺满的恶地回到雨隐村的时候，似乎不久前才结束了一场恶战
　　小南见到我时愣神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她挥舞着纸片将我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洁白的纸片将我身上的血污尽数擦去——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的人，她告诉我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自来也的离开，忍界大战，但我没听到我心中的那个名字
　　“弥彦呢，为什么我没看到他？”
　　“弥彦…”
　　她的眼神里有迟疑，也有怜悯，像是被迫面对沉重的回忆，但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加入晓吧，你会找到答案的”

　　很眼熟，不论是五官还是他的颜色，明媚开朗
　　陌生，那双轮回眼，沾满血液的手，每当我有贴近他的想法时，总有一股冷冽的风吹过我的脸颊，似警告，似驱逐
　　可见到他时，我有一种错觉，我们相识了很久很久
　　“他是佩恩，是晓组织的首领”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看向我，他只是伸出手，冷冷地开口
　　“欢迎你来到晓”
　　“弥彦…？”
　　“我是佩恩”

　　他像弥彦的只有外形
　　那块被融化的坚冰不久后在心里重铸，他告诉我成为晓的成员，不要带有太多的私人感情，晓的目标就是让世界和平，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所谓的和平要靠不断的杀戮与掠夺达成，不停地寻找尾兽让我身心疲惫，我终于不满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要让世界感受痛苦”
　　“你究竟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真的为了所谓的和平！”
　　他不在乎我的失态，只是背过身不与我争论，我试图触碰他，却被他躲过
　　过往那些与太阳相处的回忆似潮涌入我的脑海，回忆里的那抹鲜艳始终无法与面前的人重合
　　“你一点都不像弥彦”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他，他回过头掐住了我的喉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感到熟悉，我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那双紫色的轮回眼如一滩水洼，我只能望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什么都不想明白，我不想所谓的痛苦与和平，那些对我来说如泡影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像片不可触的逆鳞
　　“我不需要像他，我只需要完成他的遗愿”
　　不知是原身残存下来的意志还是背后的操纵者的心软，他没有杀死我，我像条归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开始回温
　　于是我很少再见到那位“佩恩”，直到他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真正的尸体
　　我尾随着带走他身体的阿飞回到雨隐村，在那里，我看见了最熟悉的人
　　小南，长门…以及佩恩
　　我自作主张地带走了他，哪怕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太阳，哪怕他只是一个套着太阳空壳的傀儡，那具身体里没有阳光，只有雨隐村不停歇的雨

　　【雨】

　　佩恩“复活”了
　　当他从棺材中坐起时，哪怕是见过秽土转生之术的我也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可能会醒？”
　　长门死了，他理应永远沉睡下去
　　“我不知道”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佩恩”
　　在我和他解释了先前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是没有关于这一切的印象之后，我勉强接受了他的意识既不是长门也不是弥彦的事实
　　“佩恩…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
　　“不是，不过现在开始，你就叫这个名字，没有为什么”

　　我有时觉得他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局外人，他没有体温，没有感情，只有最基本的能算的上人类的意识，以至于他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
　　他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他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询问我的想法，在我终于被他问的不耐烦，告诉他：“你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一直问我”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的意识告诉我，你是我的主人，我需要按照你说的去做”
　　主人，很荒谬的词，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主人，他的意识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与他在此之前甚至从未见过面，我所熟悉的永远只有这具身体，并非是这个懵懂无知的意识
　　“我不是你的主人”
　　“那你是我的什么”

　　“对于你来说，我是‘长门’，还是‘弥彦’？”
　　“你是佩恩天道，你曾经是我所仰慕之人与我所摒弃之信念的结合体”
　　“但现在，你只是佩恩天道”
　　我看着他那双轮回眼——那双眼里似乎寄居着一处黑洞，看不见波纹荡漾，看不见我，我不自觉地越凑越近，仿佛要被吸入其中，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我恍惚间听见那颗静止的心脏在跳动，下一秒，他闭上了双眼
　　“请不要靠我这么近”

　　他坐在那座石像上方，像曾经的佩恩一样，不同的是，几分钟前，他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些水滴一直在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他真的只是个初生的意识，我告诉他这是雨，这不是攻击，天空偶尔会下雨是很正常的事
　　“为什么这个地方一直在下雨”
　　“我也不知道”
　　向他解释雨的由来并没有什么意义
　　雨隐村的雨会一直望而无际地下着，似飘渺的情愫，诉说着思念与苦楚，我很好奇那具被懵懂无知意识所操控着的身体在淋雨时，会不会觉得冷，会不会觉得湿漉漉

　　“你有人的五感吗，你在淋雨的时候会觉得冷吗”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冷，我总觉得那像攻击，但你告诉我那只是没有危险的水”
　　我牵起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指尖，冰冷，坚硬，仿佛永远也不会升温
　　“我记得我给过你一把伞，为什么不撑伞”
　　“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这是陪你淋雨”
　　“为什么要陪我”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明明他不是弥彦，他与太阳相像的只有皮囊，他更像一颗木讷的树，喜欢淋雨，喜欢和我接触——是不是没有体温的人，都会更喜欢感受温度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

　　【梦】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雨，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战场，漫天的火光与剑影让我觉得那是一个比这个世界战争还多的地方，我挡在一个紫色身影跟前，望着前方挥来的刀，像是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刀落下的那刻，我猛然睁眼，眼前只剩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余下的部分思绪还未被拉回，我心头竟升起一丝担忧
　　身旁人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转过身来，梦里的身影与他重叠，我伸手想要触摸他，他算是温柔地与我十指相扣，他不解我浮在脸上的担忧，皱了皱眉
　　“你醒了，你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
　　“没有”我看着他的眼睛，像莫名地被安抚了一般，又莫名地平静下来，任他将我搂进怀里，趴在他耳边呢喃“我只是做了个梦”
　　他的□□依旧冰冷，身上的查克拉棒硌的我生疼，他的体温似乎无论何时都像窗外的瓢泼大雨一般，但即使他的□□再尖锐，我也没有想放开的欲望
　　我就这么在他怀里再次沉沉的睡去，迷迷糊糊间，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如蜻蜓点水一般碰了我的额头，像一个安定咒，又像一个晚安吻
　　“晚安”

　　他似乎已经有了人的感情，他的轮回眼里似乎多了复杂的情绪，我逐渐能看清他的担忧，他的失落，他的欣喜，以及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感情，我甚至能看清我的倒影
　　他开始习惯我的拥抱，牵手，习惯了与我的亲密接触，但他从来都不会主动，也许在他眼里这只是命令和正常人的需求，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已经能处理一些常见的问题，不像从前那般拘束
　　我偶尔会带他去别的地方，回来后会问东问西，这个世界有许多他没见过或是不理解的东西，我总是慢悠悠的跟他解释这个那个，凡是我所知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他——除了他本身，但他也不再好奇这具身体的曾经
　　一个凭空出现的意识真的会变得成熟吗？我不禁这样想，某天他会不会不再需要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到了那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放手，还他真正属于人的自由
　　差点忘了，他也是会离开的
　　我望着他的背影，那头橙发被夕阳照得格外鲜艳，他整个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浅色的纱，他察觉到身边人并没有跟上，回头看向我——他的脸上是纯色的面具，是他自己挑的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心虚地看向一旁，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我熟悉的脸
　　“你好像在害怕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清除掉”
　　“没有，走吧，把面具重新戴上，让人发现你就麻烦了”
　　我恢复往日平静的表情，只是牵着他的手格外用力
　　也许他会离开，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精神依靠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珍视过什么东西，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曾经的太阳也好，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只是切切实实地珍惜着他，像他切切实实地顺从着我

　　彩蛋：

　　其实他也会做梦
　　他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没有雨隐村终日攻击着他的雨，有让他觉得熟悉的那些刀光剑影，一个被长刀砍伤的女孩倒在他怀里，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奄奄一息的人笑着，还念叨着他曾经听不懂的话
　　“…佩恩，你要完成你的意志”
　　他紧紧抱着那具逐渐冰凉的身体，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流泪，所以他在杀了所有目标后，轻触了那具身体的额头
　　他慢慢苏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床上睡的安稳的人突然紧皱着眉头，抓着他的衣角，嘴边是断断续续的梦呓
　　“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