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新的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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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们谁也没想到艾斯梅和弗雷德会闹得这么僵。不仅是上课，吃饭、魁地奇训练，甚至是在公共休息室，这两个人都像隔着一条银河，完全零交流。
“你这几天怎么不去图书馆了，艾斯梅？”赫敏放下手里毛线织成的袜子，主动询问。
自从星期三之后，艾斯梅就再没去过图书馆，每个晚上都和赫敏一起待在休息室里给小精灵做衣服。“因为我没什么想查的东西了。”她把手边堆成山坡的小帽子、小围巾整理好，若无其事地说：“我不能总麻烦塞德里克，让别人误会对他也不好……”
“哦。”赫敏点点头，扯起另一团毛线球，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在等弗雷德关禁闭回来。”
艾斯梅立刻垂下嘴角，表情变得十分僵硬。倒不是介意谈及这个话题，而是她觉得赫敏的剖析太过犀利，有点心虚。
“赫敏！你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金妮埋怨道，抱着靠枕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艾斯梅身边，关切地问：“弗雷德那天晚上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们怎么会闹成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不应该替他向乌姆里奇求情。”艾斯梅摊开双手，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她已经完全能理解弗雷德是不希望她受委屈，只是那天晚上的情绪和冲突恰好暴露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真不知好歹！”金妮皱起眉头，怒气冲冲，“他道歉了吗？”
艾斯梅摇摇头。看来弗雷德也意识到有些分歧并不是撒娇卖乖哄她开心就能解决的。
“昨天下午魁地奇训练的时候也没主动找你说话？”金妮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从艾斯梅的眼神中确认过答案后惊呼一声，“这个傻瓜，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下午倒是一直在休息室测试吐吐糖，到晚餐时间才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过看样子已经完全成功了，说是接下来要测试昏迷花糖……”赫敏说，听语气相当不满。
“你没阻止他们吗？”金妮眨眨眼，似乎觉得这不符合赫敏的性格。
“我不能，他们技术上没有犯任何错误，”赫敏咬着牙说，“吃脏东西是他们自己的权利，我也找不到一条规定说别的傻瓜不能买它，除非能证明它有危险。可看上去并没有。”
艾斯梅想起他们朝垃圾桶喷射呕吐物的样子，毫无征兆地笑了笑。
“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我绝不会对昏迷花糖袖手旁观！谁知道吃下去还能不能醒过来？”赫敏皱了皱鼻子，表情严厉。
这时候，哈利和罗恩翻过门洞朝他们走来。罗恩兴致勃勃地宣布道：“所以他们决定去庭院做测试了！”
“这个时间弗雷德不是应该在关禁闭吗？”金妮疑惑地问，朝旁边趔了趔，给他们腾出空子来。
“噢，弗雷德太厉害了！”哈利坏笑起来，高兴得眉飞色舞，“他把吐吐糖橘黄色那头塞进乌姆里奇的樱桃奶油蛋糕里，眼睁睁看着她吐得脸色发绿，被送去了校医室！哈哈！”
罗恩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好在庞弗雷也不喜欢乌姆里奇，说这种情况必须去圣芒戈才行。所以邓布利多就让斯内普把乌姆里奇送走了，还特别叮嘱她可以安心在那里多休息几天。”
“他总算做了件好事。”金妮撇撇嘴，再说不出批评的话。
他们不约而同，都把期待的目光移向艾斯梅，希望她能开心点。但艾斯梅早有预感，提前一步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顾自摆弄着那些小巧的配饰。
哈利和罗恩无奈地对视一眼，似乎在为一个失败的计划暗暗惋惜。该试的都已经试过了，现在谁也无法劝艾斯梅回心转意。
快到十月，天黑得越来越早，气温也渐渐凉下来。更多人愿意待在休息室，因为这里的壁炉总能让室内保持舒适的温度。他们也是一样，借着星期天大好的时光，都在沙发边悠闲地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八点左右，科林·克里维从外面回来，急匆匆赶来提醒艾斯梅说：“罗齐尔，我刚从温室回来，斯普劳特教授说你和弗雷德的泡泡豆荚好像这周末还没浇水？”
艾斯梅立刻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紧张地问：“真的？！这周末应该轮到……”
她突然顿住，眼里生出许多愤怒来。没记错的话，这周末确实是轮到弗雷德浇水了。
这个背信弃义、小肚鸡肠、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男人！不再需要和她说话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还是新产品的试验让他忘乎所以，一瞬间就把那些承诺全都抛在脑后了？
艾斯梅谢过克里维，咬牙切齿地冲出休息室，朝城堡外急匆匆跑去，没要一会就从门厅钻进通往庭院的长廊。
夜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遮挡住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辉。到处都黑漆漆一片，只能依靠城堡里的点点灯光勉强照明。
风从艾斯梅脸颊边呼呼扫过，看来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庭院里的灌木丛后面有什么动静，下意识朝那边看去。
弗雷德和乔治应该正在那里组织试验者尝试新鲜出炉的昏迷花糖吧？艾斯梅想起她和幽灵弗雷德第一个真正的吻，在有求必应屋里——那时候他就是为了骗她吃下昏迷花糖。
想到这时，艾斯梅不自觉放慢了步子，心里萌生出一个令她不齿的念头：要不要去看看弗雷德到底在忙什么呢？能忙到忘记给他们的泡泡豆荚浇水。
可弗雷德还没向她道歉呢！凭什么要她主动！
艾斯梅咬紧嘴唇，停住脚步在旁边纠结了好几分钟才决定用幻身咒做掩护。只是好奇看看罢了，又不是在关心他……
她踏上草坪，轻手轻脚朝发出响动的那片灌木丛走去。即使在夜晚，也很容易透过重叠交错的黑影，辨识出弗雷德垂肩的长发和格外挺拔的背影。但走近两步，看清他对面站着的人之后，艾斯梅猛然顿住，不再上前。
她看见莉蒂亚·库珀满眼笑意，被弗雷德搂进怀里。他们就那样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动作，慢慢俯身，直到身体完全隐蔽在树丛后面。
好哇，这就是他忘记给泡泡豆荚浇水的原因。艾斯梅大脑一片空白，失措地朝后退了几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她转头跑回长廊，在解除幻身咒的瞬间撞上了正守在旁边的乔治。
乔治显然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她，惊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确实不该出现。”艾斯梅呼吸紊乱，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眼眶已经有些发红。她用余光瞥向弗雷德的方向，突然觉得这场面相当熟悉。
是啊，双胞胎兄弟总是乐意给彼此望风。奎德和罗南当时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你……”乔治从她的表情里意识到不对劲，慌忙拉住她，“你在这别动，我去叫弗雷德。”
“还是别去打扰他了吧。”艾斯梅冷冷地说，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朝走廊通往魁地奇球场的另一侧跑去。
这是她自找的，根本怨不得任何人。是她不肯和弗雷德确定关系，是她告诉库珀韦斯莱双子在招募试验者，库珀也是真心喜欢弗雷德。所以即使现在弗雷德想明白了，决定和更契合的女孩在一起，也完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可她为什么还会这么激动？难道真像赫敏说的那样，她还在等弗雷德说出那些话，还在期待弗雷德像过去那样哄她？
还是说她潜意识里其实是在用库珀考验弗雷德的忠诚？还美其名曰想让弗雷德获得幸福，只是结果出乎意料，就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梅林的胡子！艾斯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念头，不敢相信自己在利用另一个女孩真挚的感情。
看来她不仅怯懦，而且相当卑鄙。
艾斯梅一口气跑进温室，关上门躲在花草之间大哭起来。好想扑进亚历克斯怀里，好想见到莉达……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也受够了忍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停克制对亲人朋友的思念。
还能回到他们身边吗？从所有人记忆里抹除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比死亡更痛苦？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尽管艾斯梅不愿承认，但自从弗雷德在波特老宅的客厅里撞见她独自哭泣之后，她那些孤独和恐惧的情绪才稍微有所缓解——是弗雷德的陪伴，给了她战胜痛苦的勇气。
那么现在呢？放手让弗雷德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就等同于失去了一直默默支持她走下去的力量。所以她才会无法轻易割舍？
最后，艾斯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确实太依赖弗雷德了。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温室外传来哗哗的雨声。艾斯梅抹去泪水，站起身关小了向外敞开的玻璃窗，免得雨水飘进来淋坏了靠窗的植物。
温室内的空气逐渐变得不太流通，又闷又湿。她呆呆望向窗外，心情惆怅起来。雨越下越大，而她匆忙跑出来连斗篷都没穿，要怎么回去呢？
艾斯梅四处张望，确认这里没有备用斗篷后无奈地长出一口气，转身来到摆满泡泡豆荚的木桌边，用魔杖给他们的那两盆浇水。
只能祈祷雨会慢慢变小。
她低头看向还在幼苗阶段的豆荚，想到等明年它们进入成熟期时说不定她已经不在了……
还有机会看见萤火虫的点点荧光吗？温暖的绿色，像她的眼睛。可惜她再也无法迎来下一个夏天了——真是戏谑，她和弗雷德·韦斯莱的爱情终于和这个漫长的夏天一起迎来终结。
如果是幽灵弗雷德，这时候应该能感应到她在想他吧？
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响，门从外面推开。雨声短暂清晰了一瞬，艾斯梅疑惑地朝门口看去时，弗雷德已经摘下斗篷兜帽，朝她冲了过来。
“艾茜！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梅林的胡子！我简直快要急疯了！”
距离越来越近，艾斯梅也逐渐看清他那张毫无血色、惊恐万分的脸。她还没来及反应，脸颊就被一双被雨淋湿的大手捧住了——弗雷德弯下腰就要吻她。
啪！弗雷德错愕地愣在原地，脸上慢慢红起几道手指印。
“我当然在这里，我的豆荚需要浇水！”她厉声质问道，“你着什么急啊？不是在为昏迷花糖的试验忘乎所以呢吗？”
弗雷德看见木桌上的泡泡豆荚，这才想起浇水的事，慌忙道歉说：“对不起，我忙忘了。我想赶紧把速效逃课糖做出来，然后腾出所有时间向你赔罪……”
“向我赔罪？还有这个必要吗？”艾斯梅瞪着眼睛，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完全不经大脑，“恕我直言，你之前亲我、抱我、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你想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就表现得有担当一点！没必要遮遮掩掩，三心二意！”
这是在说什么呢？弗雷德完全摸不清头脑，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新的感情？”
“我都看见了，你在庭院里和别的女生搂搂抱抱！非要我把名字说出来吗？我认识那个女生！”艾斯梅内心翻涌着委屈，说话时甚至带着哭腔。
“女生？你说库珀？她是试验者哇，我们在试验昏迷花糖。”弗雷德急切地解释道。
“试验昏迷花糖还要抱在一起？还要躲在灌木丛后面，让乔治帮你们望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弗雷德，捂着脸，转身就想跑走。
但弗雷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你误会了，艾茜。她吃下糖果之后立刻就失去意识了。我只是扶着她，把她放倒在地上。每个试验者都是这么做的……”他轻轻拿开挡在艾斯梅面前的一双小手，小心翼翼试探她的情绪，“你是在吃醋吗，艾茜？我向你道歉，我应该和别的女生保持距离。但我从来都没有移情别恋，我只喜欢你……”
这就是吃醋吗？所以弗雷德每次看见塞德里克和她一起时也是这种心情。
“别叫我‘艾茜’！不许你这么叫我！”可艾斯梅还是不肯放软态度，不肯承认自私的欲望在她心里再次占据上风，“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看到乌姆里奇把你带走，担心你暴露身份，遇到危险。所以没控制住情绪，说了那么多牢骚话……对不起！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爱发脾气、冲动急躁、做事不顾后果……”弗雷德眼眶里沁满自责的泪水，悔恨不已，“你并没有不勇敢，我们只是……只是处事方法不同……无论过去怎么样，现在你已经做出行动，来到这里，来到我身边……”
能够再次相遇，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
“我爱你，艾斯梅。我想明白了，我爱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不顾一切地把艾斯梅楼进怀里，发誓再也不会松开，“求你原谅我。”
似乎没什么好埋怨的了，这个傻瓜终于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可是我……”艾斯梅攥紧拳头，哽咽着哭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自私……我明明知道你离开我才会更幸福，但我离不开你……所以我嫉妒、无理取闹、利用别人的感情……”
一如既往的坦率，即使是面对令她不安的那部分自我，也毫不掩饰。这就是艾斯梅最宝贵的品质。
“那是因为你爱我呀，亲爱的。没有人规定爱一定是无私的。”弗雷德温柔地安慰道，“而且你弄错了一件事，离开你我不可能会更幸福。”
“真的吗？”艾斯梅吸了吸鼻子，嗡声问。
弗雷德郑重地点点头。
“我也爱你，弗雷德。我想和你在一起，本来那天晚上就想告诉你的。”艾斯梅搂紧他，把脸埋进他胸膛里，“我想变得更坚强，变得像你一样勇敢。”
好多个日夜，他心爱的女孩终于接受了他的告白。
欣慰与感动和幸福融化在一起，弗雷德咧开笑脸，心疼地亲吻起她的脸颊，“艾斯梅……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了。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我希望你依赖我……”
但艾斯梅态度坚决，“把头发剪短吧，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更多地了解你，直到能完全分清你和乔治。”
“好吧，听你的。虽然我还挺喜欢长头发的。”弗雷德勾起嘴角痴痴地笑着，心已经完全沸腾。他弯下腰，在艾斯梅耳边低声询问：“那么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对不对？”
艾斯梅点点头，踮脚吻上弗雷德，趁他还没来及反应，就闭上眼睛大着胆子用舌尖舔了舔他湿润的嘴唇。
弗雷德心潮澎湃，几乎只用一秒钟就反客为主，主动顶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最开始，他们吻得毫无章法，一不留神就会刮到对方的牙齿，带来一阵刺痛。但舌尖滑过上颚时，触电般的酥麻让艾斯梅顿感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越来越沉重。
好在一切很快就渐入佳境。弗雷德引导着艾斯梅，找到那个她喜欢的节奏，轻柔地吮吸住她软软的唇瓣。唇舌纠缠之间，他们的津-液勾连在一起，交换着彼此口腔里的温度。
他扶住艾斯梅的后脑勺，带她慢慢挪向摆满泡泡豆荚的木桌，直到身体完全倚靠在木桌边，就双臂发力把她抱上桌子，好让她不用再艰难地昂着脑袋。
一瞬间的腾空，艾斯梅慌忙伸出一只手撑住桌面，维持平衡，另一手勾住弗雷德的脖子，和他上身紧贴在一起。
他们的心脏强有力地鼓动着，如获新生。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新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