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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代架空 ...

  •   永平三年,朗州罗德县五里村。

      接近傍晚的天色昏暗阴沉,山上灰蒙蒙的,远远望去,五里村坐落着五六十户人家,袅袅升起的炊烟像是苟延残喘的老人吐出的气息。
      村口的大榕树下三三两两坐着收工回家闲聊的老老少少,他们基本上身着布衣短打,腿上都是淤泥。

      只见一男子佝偻着背,伸直一只手抓住木瓢从大榕树下的井里打水出来冲洗脚上的淤泥,一只手顺着水流戳着黢黑皲裂的脚掌。耳朵微微竖起听大家伙儿聊天:

      “你们猜,俺今早在田里看见谁了?那气质真是没的说,啧啧”

      “别卖关子了,李老三!”

      “好吧,俺今早干活的时候一抬头刚好看到他从村子外面回来,领着一个包袱,还是穿着他那身清布长衫,见俺看他,还抬手向俺作揖呢,不愧是秀才公!”说话之人嘴角都裂到了耳后。

      “呦,俺今早也看到了,秀才公确实人怪好嘞”
      接着村民七嘴八舌的接起话来,纷纷称赞秀才公的人才,一时间大榕树下像是养了七八百只鸭子。

      这时,不知是谁接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次秀才公考上了没?”

      鸭子们仿佛是被扼住命运的咽喉,无力发出一点声响,人群里静悄悄的。好半晌才有人说:

      “难说,要是这次考上了俺就把俺家大囡嫁给她”。听闻此言,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狗蛋,你真不要脸,那要是李秀才没考上呢,还把女儿嫁个他吗?”有人起哄道。

      “没考上......没考上就不嫁,他一个穷秀才既没有田也没有地,屋子也没有一间,俺把女儿嫁过去喝西北风啊?啊!”李狗蛋前面还有些心虚,说着说着说服了自己声音渐渐大起来,最后大榕树上方回荡着一片声响,久久不息。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纷纷看着情绪激动的李狗蛋,李狗蛋见大家都看着他,大概觉得不好意思,慢慢把头低下来,好一会儿,可能也只有一个呼吸,他才咬紧牙关说到;

      “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吃饭了”

      大家仿佛也看够了笑话,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大榕树下的鸭子们又一哄而散,树下渐渐又恢复了宁静。

      在五里村村尾稀疏散落的几户人家后边有一个破旧的小土地庙,小土地庙约莫只有村民家的灶房大小。

      墙面是用泥土夯筑的,外面的墙上布满了裂缝,让人怀疑风雨大些就能把它摧毁,从空空的供桌上来看这个小土地庙平时很少有村民来祭拜。

      破旧的小土地庙里寄住着一个落第秀才。只知道他姓李,在五里村这个李姓大家族里才不那么被人排斥,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

      也许他自己是说过的,刚开始大家看他是个读书人,都颇为尊敬他,不好称呼其名于是只叫他“李秀才”,但三五年过去了,“李秀才”还没变成“李举人”。

      大家渐渐只当他是个没出息的读书人,又见他一股穷相,大约也就忘记了,也许是压根儿没说,人家也懒得问他。

      这个秀才二十上下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身材纤细,身上那件青布长袍早已洗的发白泛灰。
      头上长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用一块清布包起来,或许是屡试不中,面上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失意,但他一笑起来这失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秀才,自然是有名字的。他本叫李煜,字明光。

      是启蒙先生起得名字,小时候,先生见他聪明伶俐,读书悟性高,把科举的希望放在了小李煜的身上,并取字“明光”,希望李煜前途一片光明。

      李煜回到庙里时已经是午时三刻了,来不及洗漱,倒头就到草席上和衣而眠。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微微亮了,在考场蜷缩了几天的身子酸酸麻麻的,李煜按了按肩膀,略微整理下衣衫和头发,肚子就发出来一阵抗议,他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

      从包袱里取出之前买的大饼从起来,一连吃下三个大饼,李煜才觉得没那么饿了,现在他的大脑才从饥饿中缓过来,有余力思考这次考试听说的消息。

      这次乡试李煜只有七成把握,经义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只有几道偏僻的没有答上,中举的关键还要看这届考官喜欢什么类型的文章。

      李煜在大脑里自省着这几天出门的经历,看看自己有哪些不足之处,以免下次再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了。

      这次李煜之所以有七成把握是出贡院时,听到有学子议论,这届主考官是当朝太傅温言。据闻这位温大人喜欢务实类的文章,而李煜平日练习文章时都以务实为主,不以辞赋见长,要是这样考中的把握就更大了。

      虽说心里有了些许把握,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神色轻松些许,深吸一口气,拿上书稿走出门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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