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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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月色，月千颜一口气掠出老远，找了个既能隐匿身形又避风的房顶打了一夜瞌睡，第二天清晨才出了晋州城。
出了晋州，她只觉天高云阔，风朗气清，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只是……肚子咕噜噜连着叫了几声，她才想起距离上次吃饭已经半日又一夜了。
在白无那儿虽然经常被气到无话可说，但吃的着实不错，厨房一天三顿变着法地做，尤其整座宅子都认为她怀了白无的骨肉之后，更是顿顿好吃好喝伺候着，以至于她某天照镜子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脸都圆了。
不过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这会她正坐在一根大腿粗的树枝上吃着早上在晋州买的饼。饼虽然香，但和前几日大吃大喝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穷困潦倒。不过她并不因此沮丧，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她，以及她想要的生活。什么高墙深宅，什么闺房内院，通通见鬼去吧。
这种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后，本打算直接回承阳的月千颜准备改道千蛇谷，去看看她那位艰难长大的二师兄如今活得如何了。
千蛇谷位于启国西南的一片崇山峻岭之中。之所以叫千蛇谷，是因为那个山谷丛林密布，毒草盛行，毒蛇遍地，其他不知名的毒物更是数不胜数。
然而，这样一个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竟得到了她那二师兄的青睐。用月玄凌的话来说，此地虽凶险至极，却胜在安全，因为就算给任何人十个胆子，不会敢往这种走进无出的地方闯，否则就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不过，这任何人里自然不包括月千颜。她的轻功已登峰造极，加之自己有些防毒妙招儿，虽不敢说来这里犹如无人之境，至少能活着进活着出。
一路打听下来，十日后，月千颜便站在了千蛇谷的入口处。
入目是一片齐腰高的杂草，以及高低错落毫无规律可言的各类树木，任何小路也无，明显是此地着实没人光顾的原因。
月千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巾戴上，吃了颗解毒药，又往自己身上撒了些特制的驱虫药粉，这才敢踏入这个凶险之地。
她不敢在杂草丛生的地面前行，只能在茂密的树枝间穿梭。即便这样，她身上仍是沾上了许多毒虫。不过比起地面体型大毒性又烈的毒蛇和虫子，树上虫子的毒性已经要友好很多了。
千蛇谷着实大，又没有可确认方位的标志物，而且这里参天大树比比皆是，有时难以辨别日头的方向，所以来到这里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容易迷路。
月千颜虽然来过这里两次，但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找对方向。不过此时日头正好，强烈的光线透过茂密的树枝洒入林间，让她多少能辨认一些方向。她朝着确认好的方向一路深入，路上又经过多次纠正，才将将在天黑之前看到了月玄凌那座院子的轮廓。
别说院外天上飞的树上落的地上爬的如何热闹，院子里倒是干净得很。如果不看周遭，很难想象这院子真的是建在这千蛇谷中的。想是她那师兄颇费了些功夫，才能在这片凶险之地中弄出这么个院子。
月千颜飞身落到院门前，月千颜直接抬手大力敲门，声音惊走周围一片飞鸟飞虫和毒蛇。然而，门内却静悄悄一片，老半天才听到有人打开房门走出来的声响。
“谁？”少年稚气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声音中饱含警惕。
“是明仁吗？”听这声音应该是月玄凌的大徒弟明仁。
“可是师叔？”明仁又问。
“不是我还有谁会来这鬼地方？”月千颜吐槽。
听到久违又熟悉的调调，明仁这才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看到月千颜时，颤巍巍地叫了声：“师叔。”
明仁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是月玄凌外出游历时在路边捡到的孩子。那时他还只有两三岁，被人扔在路边的杂草中，全身青紫，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若不是那个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路过，静悄悄的，月玄凌也很难发现草里还有个孩子。
这会看他已长成少年模样，月千颜还是挺欣慰的，于是她感慨道：“哟，小明仁已经长这么高了！”
明仁抬手挠挠后脑，害羞一笑：“师叔，您可许久没来了，想必师父看到您会很高兴的！”
是么？月千颜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但面上还是笑呵呵地问：“你师父呢？”
明仁边引她往屋内走边说：“师父最近新发现了一种蛇毒，这会正和师弟在药间琢磨呢。”
月千颜闻言起了兴趣，就问：“哦？是什么样的蛇毒？”
明仁皱眉想了想：“师父说小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蛇王，它的毒更不是普通毒蛇能相提并论的。师父还说，小绿的毒只需一个小指甲盖大小，就能毒倒一头熊。”
月千颜大惊：“竟如此厉害？”
明仁得意地点点头：“当然，小绿可是蛇王。”
月千颜记下，一会打算同月玄凌要上一点拿回去研究研究。
两人很快来到药间门口，明仁边敲着门边说道：“师父师父，师叔来啦！”
门内静了一瞬，随后就是一阵劈哩叭啦凳子倒地药罐子倒地的声音。
月千颜笑道：“看来你们师父的确很高兴啊！”
很快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露出了一大一小顶着鸡窝头眼圈青黑的两张脸。
“二师兄，别来无恙啊！”月千颜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月玄凌给两个徒弟使了个眼色，明仁便带着明言进了药间，并关上了门。月玄凌则一只手揽着月千颜的肩头，把她往前厅引，以免她又提什么可怕又贪婪的要求。
月千颜笑着看他那副怕自己觊觎他家产的样子，跟着他往前厅走。
“听说你又得了种新的蛇毒？”
月玄凌心里一咯噔，心想明仁那家伙真是坏事，回头免不了要让他吃吃教训。
“额……哪有什么新的蛇毒？不过把之前蛇毒的毒性又增强些许罢了。”某人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不过月千颜不吃他这套，只斜眼看他，笑眯眯地问：“是么？”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
月玄凌知道今天这劫是躲不过去了，方才还镇定自若的表情立马变得苦哈哈：“师妹，求放过！师兄努力数日，也才得来那么一点，实在、实在是……”
月千颜依旧笑眯眯地看他编瞎话。
“真的，”月玄凌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如果我撒谎，就让我的药间被大火烧干净！”
好吧，这个誓够分量，月千颜就没再难为他。月玄凌笑眯眯地凑近她：“等师兄用此毒做出毒药，定会分你一颗！”
月千颜知道此毒着实难得，就算他炼成毒药也不过三五颗，便点点头，伸手从桌上的果盘中挑出一个外表看上去还过得去的果子放在嘴里吃起来。
刚咬一口，她的五官就皱到了一起：“嘶，这果子够酸的！”
月玄凌也从里面拿了个果子，只是他拿的这个果子奇丑无比，他一脸轻松地咬了口果子：“嗯……汁液浓郁，清甜爽口。”
月千颜无语地把果子往院子里一丢，正好砸在正巡视领地的小绿身上。祸从天降的小绿吓了一跳，蛇身猛地一缩，呲溜一下蹿得老远，瞬间没了踪影。
月玄凌摇了摇头，叹气道：“师妹，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顽皮。”
“这就是那条百年一遇的蛇王？”
“小绿可是通人性的，以后再见到你，怕是要绕着你走咯。”
“不会吧？”月千颜诧异。
“怎么不会？你看着吧，只要你在这里，它这几日便不会再出现的。”
“这么神奇？”
月玄凌面露不屑：“你以为小绿是你那些痴傻的小宠物？说吧，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也没什么事，恰巧路过。”
“路过？”月玄凌脸上是一万个不信，“你去哪里能路过我这里？”
“嗐，师兄，看破别说破嘛。”月千颜笑眯眯地说：“我在戎桑山救了个人，他被人刺穿了胸口，还中了阴阳断魂散。我把他送回晋州又给他解了毒，这才顺路过来看看你。”
月玄凌正想着你这路真是顺到天涯海角去了，才猛地一惊：“你说什么？你说他中了阴阳断魂散？”
月千颜怔愣着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月玄凌皱眉：“这阴阳断魂散都消失了几十年了，怎地会又出现了？谁给他下的毒？”
“应该是宏图帮的人下的。”
“宏图帮？”
“是啊，”月千颜以为他不知道，便解释道：“宏图帮是这几年北边兴起的大帮派，据说势力已经扩展到半个启国，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
“宏图帮有善毒之人？”
“应该没有。”
月玄凌盯着房顶的横梁，自言自语道：“一个不善毒的帮派，是从哪里得到的阴阳断魂散呢？”
月千颜看他神情变得严肃，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据我所知，江湖上能炼制此毒的门派少之又少。”
“师兄，你想说什么？”
月玄凌叹了口气，说道：“此毒现世，怕不是什么好现象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