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支烟[娱乐圈]》晓月津

8、第 8 章

　　许南山没动，等关门声消失一会，才把目光转向地铁口。

　　楚白身形太过出众，混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认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许南山抓了一把头发往后靠，突然急切地想要抽烟。
　　还没拿到烟盒，卫骁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来汇报张寒生的情况，“许总，查到了，张寒生于两年前离异，没有孩子，这些年找的所有情人都是男的，有网红也有艺人，但是最近把人全赶走了。”

　　他同时传了资料过来，许南山直接在手机上打开。

　　张寒生和楚白出道的公司天菏娱乐的老板林海阳相熟，两人几乎是一起发家，曾经合作紧密。

　　他曾经包养过的人有详细名单，里面没有楚白。

　　“把人全赶走了什么意思？”许南山问。

　　卫骁：“不清楚，我们询问过他最后打发走的网红，他说张寒生在上府花园买了房子，是给一个明星准备的，但人还没搞到手。”

　　许南山头抵在座椅上，心头压着的石头挪走了一半，死寂很久的情绪突触像枯木逢春一样活跃起来，他继续翻看资料，到某一页停下。

　　询问：“承基项目？张寒生还有资格投这个项目？”

　　“是，这是玖天娱乐的重点项目。”卫骁回答，“玖天娱乐有影视特效资质，曾经和承基合作过，有同等条件优先考虑特权，玖天的影视特效制作处于行业前列，几乎算是内定了。”

　　“几乎内定？”许南山低声重复，若有所思，“我们上半年不是才收购一家国外影视特效公司吗？这么好的项目为什么不去竞标？”

　　他冷笑，“让他们准备一下，这个项目我要定了！”

　　卫骁在电话那头听着许南山的语气，恍惚以为他说的是‘我抢定了！’。

　　“好，我马上通知。”他回神，赶紧应下。

　　-
　　楚白在地铁站里的休息椅上坐了一会，等手机恢复开机之后才赶车回去。

　　他提前一个站下车，熟练地从C口出去，出口对面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老式医院外墙没有粉刷过，水泥墙面上还有几条裂痕。
　　楚白走进接待大厅，对接待台护士道：“有预约，看望034病房张轻月。”

　　“好的，稍等一下。”护士在电脑上点了点，对楚白道：“病人已经在等着了，请去3号会客室。”

　　会客室做过特殊处理，很空旷，桌椅都是塑料的，角落里放着几盆假花，桌上有一盘橘子。

　　张轻月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向外望。
　　楚白走进来时，她也没有回头，张望的动作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更像天真无邪的小孩。

　　“妈。”楚白喊了一声。

　　张轻月循着声音转头，脸上新奇的表情还没收回。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脸上没施粉黛，眉毛浓密，眼睛盈亮，眼角有几条细纹，也并不影响她绰约的气质。

　　“小星！”女人反应了一会，认出了人，眼睛发光，小跑过来拥住楚白。

　　小星是楚白的小名，上高中之后再也没有听见家人叫过这个昵称，张轻月生病后却只记得这个名字。

　　她抱着楚白，楚白却没有回拥过去。
　　等了十几秒，刚才还笑容满脸的女人突然阴沉下脸，用力推开楚白。

　　“钱呢？”她用狠厉的眼神看着楚白，“你爸是个没用的！你也是！这辈子就跟着你们父子吃苦！”

　　“钱呢？！钱呢？”张轻月翻他的包，“没钱怎么办！没钱能干什么事！不如去死！”

　　楚白站着，全程一言不发，任由张轻月疯疯癫癫地撕扯他的衣服。

　　过了一会，张轻月对他失去兴趣，甩开他的衣袖，转身去把桌子板凳搬开，腾出中央的空地。
　　橘子倾倒出来，滚了一地。

　　张轻月站到中间，抚了抚头发，向无人的某处微笑，“观众朋友们好，欢迎大家来到香金剧院观看我的新剧目《罗密欧与朱丽叶》，今天很开心，我的先生和儿子小星也在台下，我会用最好的状态给大家呈现这出经典剧目，谢谢大家！”

　　张轻月做出一个优雅的鞠躬姿势，正要起身时，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时间到了，请家属先行离开。”护士握着笔敲响木板门，对楚白道。

　　楚白朝她点点头。

　　“嘘！你是不是新来的，要开始表演了，保持安静。”张轻月瞪了一眼护士，低头整理衣服。

　　护士朝楚白看了一眼，楚白走到张轻月身边，给她理了理头发，“妈，我走了。”

　　张轻月拍开他的手，伸出食指朝他比了个嘘。

　　楚白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楚白刚打开门，就接到了宋允的电话。

　　“你下班了？”他把钥匙扔到桌上，取下帽子，走进浴室，往脸上浇凉水。

　　宋允还在办公室，有怨气但不多，“加班呢，你不让我陪着，我就接了一个大案子，每天累死累活。”

　　“今天试镜怎么样？”宋允白天没敢打扰楚白，估摸着再久也该结束了，才打电话来问。

　　楚白抽了张面巾纸擦脸，“不知道，等消息吧。”

　　“这么保守？我看你肯定没问题，要是没选上，那是他们没眼光。”宋允永远盲目相信楚白，他是发自内心觉得楚白非常优秀。

　　楚白打开冰箱拿了个西红柿，边冲边说，“还行吧，主演和我对戏了，感觉不错，能不能选上不确定，剧组会多方面考量，我以前黑料挺多的，这部分算风险吧。”

　　宋允听见他说这个，一下语塞，想起当年那些铺天盖地的黑热搜有些心疼，他沉默一会，转动脑子换了个话题。

　　“诶，我今天看新闻，说那个大IP电影《宿见：云堤》要开拍了，你知道吗？”宋允很喜欢原著，兴奋地描述，“名导，名编剧，大制片人，名监制，绝对大制作啊！每个角色都竞争激烈，但听说主角还没定。”

　　楚白之前没听说过，今天试镜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部电影。

　　影帝尤洛冰推迟两天进组，就是去面试了这部电影，听说面的还是个只有五句台词的角色。

　　选没选上就没人知道了。

　　“竞争是挺激烈。”楚白赞同，咬了一口西红柿，清甜的口感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宋允听见他在吃东西，也有些饿了，“我去吃饭了，不忙的时候一起玩，静候你的好消息。”

　　楚白和他说了拜拜，站在水池前面，一边啃西红柿，一边随手打开了朋友圈。

　　最新动态发于两分钟前，楚白看头像才认出来是于立轩。

　　于立轩的头像很朴实，是他站在一辆黄色玛莎拉蒂旁张开手的照片。

　　[我最爱的作品《宿见：云堤》，终于等到你！虽然还没到生日，但我想提前许个愿：希望能够出演《宿见：云堤》，哪怕只是得到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色，我也会感到非常非常幸福！]

　　底下附了两张图，一张是《宿》的原著to签图书，一张是他和《宿》的导演庆强的合影。

　　楚白捧场地点了个赞，于立轩背景不凡，如此热情地求角色，看来这个《宿见：云堤》确实是块很大的饼。

　　不管这个饼多大多香，他也只能做个吃瓜路人。
　　楚白把最后一口西红柿扔进嘴里，如今只希望能顺利转职成演员，有口饭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