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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案中案(中上) ...

  •   “宋治?你干嘛拦我们的车,我们不认识你啊?”
      宝珠和陈晋北从外省驾车回来,傍晚时分途经国道,在临近村庄的一个岔路口,突然被眼前这位自称宋治的鬼魂给拦了下来。
      头一回儿被鬼魂自动找上,陈晋北预感不妙。
      宝珠还因为又一次无功而返而略觉沮丧,这会儿道:“陈晋北,原来我们在业界这么有名了吗?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陈晋北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将车停好后,自己下车跟宋治交涉。
      陈晋北打量着他在灯光下苍白浮肿的面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找我们又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是云崖观的俗世再传子弟。”
      陈晋北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惊:怎么又是云崖观?
      “我是从王师兄那里知道你们的。”
      “王道士?”看来王道士最后终是去了云崖观。
      “正是。”宋治看着陈晋北波澜不惊的面孔,这是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年轻人,却令他莫名慌乱,有点忐忑需要说到哪一步他才肯帮忙,“他告诉我,你能解开缚魂术。”他紧张得咽了咽唾沫,当陈晋北想要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他时,宋治习惯性抬手遮住额头,同时后退了几步。
      “救你吗?不过依我的观察,你身上并没有被束缚的痕迹,你是自由的。”
      “不不不,不是我,是我的妻子,杨翠翠。”
      陈晋北看他神情焦急不似做假,且自己与这云崖观总是有斩不断的渊源,思索再三,决定让他上了车,先说明白自己的情况。
      “我叫宋治,家住榆冲县宋家庄,庄里人都姓宋,我生下来自小就遗传了我父亲的体弱多病,又是三代单传,这一脉到我这里险些就要保不住了。”
      “你前头说你们宋家庄不是都姓宋吗?单保你这一脉是何道理,难不成就你们家有皇位等着继承?”宝珠转过来看向后座的宋治,好奇发问。
      “那倒不是。”宋治讪笑着搓搓手,“你是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你不懂,我们乡里人是比较注重传承的。我身体弱,小时候打针吃药是常事儿,我母亲性格要强,抗起了一家人的生计,但那时候没有门道也挣不了几个钱,家里我和我爸都是病人,所以逐渐就欠了债,我姐姐嫁得远嫁得早也是因为这个,多得了几千块钱当彩礼。”
      宝珠看他说得那么轻巧,心里为另外一个女人不值,但也知自己没有立场说他,就算说了又能怎样呢,除了呈一时口舌之快,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心底仍不是滋味,于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宋治又讪笑了一声:“我们又没有害了她,她嫁过去那边也挺好,生了两男一女,婆家对她不错的。我小的时候有一回病得特别严重,就快要死了,母亲听说附近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很灵,就凑了些钱去找吴真人,吴真人当场给我算了一卦,只说我的命途有些坎坷,眼下是最凶险的一关,须舍了我去,入他门下当弟子才能逢凶化吉,平安渡过。”
      “后来呢?”宝珠问。
      “我母亲本来不舍得,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当时医疗条件不好,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已经不可能再怀孕,她怕没有了我这个儿子,以后在庄里抬不起头来。吴真人听完就说,他们云崖观修的是正一道,本就是可以留在俗世结婚生子的,让我母亲不必担忧。所以吴真人变成了我的师傅,我跟着他游历了两年,身体渐渐强壮了些,加上我母亲思儿心切,吴真人便又让我回家了。”
      陈晋北问,“那你是何时知道的云崖观?吴真人可曾教过你画符念咒的本事?”
      “教过的,只不过我资质一般,学艺不精,并没有学会多少。”宋治的神色收敛了些,重新讲述起了往事:“师傅说他们师兄弟虽然都是出自云崖观的道士,但下山之后,大师伯就重新定了规矩,无生死,不往来,所以我们和其他子弟并不熟知,也一直没有去过云崖观。直到有一年,有一位师伯去世,师傅带着我去参加了丧礼,因为这位师伯还没有找到传承的弟子,在俗世也没有联络的亲人,所以出殡的道场是在云崖观办的。那是我第一见到赵桥,他是小师叔陈真人的弟子。”
      宝珠问道:“他和你妻子的死有关系?她的缚魂术到底是谁下的?”
      “是赵桥!是他杀了我老婆杨翠翠,也是他下的缚魂术。”
      “那你呢?你是怎么死的?”
      “……也是赵桥。”宋治搓了搓手,抬起头看向前方:“是他将我推下了河,当时河水很急,我不会游泳,淹死了。”他补充道:“我在水里挣扎,他就在岸上看着我,亲眼看着我被淹死了才逃跑的。”
      宝珠从车内的后视镜看着他的面孔,发现他在讲述这段话时眼神有些恍惚和闪躲,说完后又抬头急切地看向前方,像是要佐证自己所说皆实。
      宝珠和陈晋北心有灵犀了对视一眼,都明白宋治的这番说词肯定有所隐瞒,因为鲜有受害者对加害之人表现出如此复杂的情绪,他的眼睛里不仅仅是恐惧与愤恨,还有其他的情感。
      “赵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先后杀害你们夫妻二人,你愿意说说吗?”陈晋北继续开车,入夜了,他打算先找旅馆住下,同时听完宋治的故事,再决定明天是否去宋家庄一趟。
      “赵桥是一个孤儿,他四五岁的时候爹妈在地震中丧生了,他因为在外面玩没回家反而躲过了一劫。叔伯家里孩子也多,那年头大家手上也没有多少余粮,没人愿意收留他,他就靠吃百家饭混了几年,后来遇上云游的小师叔,才有了个安身的去处。可是小师叔为人有些乖戾,很醉心于法术的修炼,有时候练到走火入魔,不仅管不上他,还会对他拳打脚踢。我刚才说我们第一次相遇在云崖观,当时去世的师伯没子弟没后代,赵桥年纪最小长得最乖巧,所以小师叔就让赵桥当师伯的冥儿子,戴孝守灵。每当有师叔伯前来吊唁的时候,哭灵是重要的一个环节,刚开始赵桥哭不出来,小师叔就打他,打到他哭出来为止。因为有外人在,没打在脸上,但是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我看到过几次以后,就跟小师叔求情。小师叔当面答应我不打他了,但是却罚他不许吃饭,我看他实在可怜,晚上等大家睡着了,就偷偷给他送了两个馒头,那是我从一天的餐食里剩下来的。”
      “赵桥他的法术比你强不少吧?”
      “是的,他天资聪颖,又深得小师叔的真传,算是我们这一辈子弟中的佼佼者,大师伯也曾夸奖过他。也正是因为大师伯的夸奖,小师叔就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好了起来。反倒是我,什么也学不会,师傅无奈之下传授了一些卜卦算命的本事给我,看我还是学得一知半解,最后只能说,凡是来我这里求卦的人,就让我多说些好话,人都喜欢听好话,他们心情一开朗,或者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吴真人的道行真是高,这样一来,还真不好说他的法术灵不灵。”宝珠听完说道。
      陈晋北搭腔:“你若是没有公开传教,只是短暂地以怪力乱神的名义开解他们,原则上讲好像是没什么错处,只能说我们国家也有本土的心理咨询师,而且收费还不贵。”
      宝珠问道:“你收费贵吗?”
      宋治摆手:“不贵,不贵,都是乡里乡亲的,就是打发个饭钱菜钱,我不敢多收的。”
      宝珠点点头。
      宋治见他们没有接着提这一茬,才继续说:“我和赵桥相识以后,因为他年纪小,有时候小师叔要出远门不方便带他,就交给我师傅,师傅就带他来我们家暂住,因为我只有一个大姐姐,早早又出嫁了,所以我把他当兄弟一样,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后来有一回,我记得那年我22岁,他刚满20岁,我们本来想着一起出去闯荡闯荡,因为什么原因,我忘了,反正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小师叔这时候刚好接了一单大生意,给南方一个生意人起坛作法破煞,他一气之下就跟着小师叔一起走了。”
      宋治停了停,又接着讲:“我母亲那时候患了病,又不肯好好吃药,总找一些偏方偷偷吃,不过一年就发展到尿血的地步,我再不敢提离家的想法。在母亲的要求下,相亲和翠翠结了婚,婚后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美芳。家里开销大,我就去县城找点散活干补贴家用,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赵桥是过了三四年才回来的,当时我正好不在家,后来听翠翠说,赵桥来到我家里,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盯着她们母女两看了很久,被我妈说了两句,又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没有再回来找你?这样也看不出来他为啥要杀你们夫妇两个啊?”
      “他是错手杀的,额……我是想说,他是过失杀人,并不是故意的。我还是接着说我的事吧,或者说完你们就会明白了。由于美芳是个女孩子,我母亲不太满意,就劝我们抓紧时间再要一个,那时候我们还住在老房子里,翠翠觉得现在人多房子少,住着憋屈,就想再等等,两人因为这个就时常吵架,我在中间受夹板气,不太乐意回家,县城里又有活干,就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自己住,赵桥有时候也来看看我。后来我母亲病重,也是他拿了几万块钱出来给的医药费,虽然最终我母亲还是去了。但赵桥他一开始不是个坏人,他的心不坏。”
      “他都杀了两个人了,你还能为他辩解说他不算是个坏人,真有你的,庙宇里佛祖的位置都要让给你才是。”
      宋治被宝珠的话激得脸都红了,但他挣扎了一会儿,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叹了口气,又接着叙述他的的故事:“我母亲临终的时候,唯一的遗愿就是我得生个男孩,给宋家留个后,不然她说怕见到宋家的列祖列宗不好交代。后来文峰就出生了,为了早点盖上楼和给孩子创造好一点的生活条件,我们就把孩子分别托付给翠翠的二姐和娘家,留下我父亲看家,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打工。”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彼此间也有个照应啊。”
      “额,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孩子还太小,总得有个人时不时回家看看他们,所以最后我们商量,她就留在离家比较近的城市,我就跟赵桥去了南方,那时候南方的工厂多,活也好找,钱也好挣一些。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楼房盖好了,手上也存了些钱。”
      “那你们怎么又聚一起了,杨翠翠是在家里被杀的吧?”
      “是的,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直到翠翠的二姐给我们都打了电话,说是美芳跟一个校外的人谈恋爱,她发觉以后,劝也劝了,骂也骂了,都没用,就差上手打了,问我们该怎么办。翠翠就说先跟老师请假,把美芳留在家里,她立即赶回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当时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美芳才14岁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她还是一团奶娃娃,乖巧得很,唉,如今变成这样,也怪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所以我和赵桥也赶回去了,我们还没到家,又接到二姨的电话,说孩子敲碎了窗玻璃,从二楼跳下来,跑了。”
      宝珠看着掩面的宋治,心里揣测这一个问题,小声问道:“赵桥这些年一直没成家吗?”
      宋治突然愣住了,仿佛宝珠问到了一个他也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支支吾吾开口:“没有,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的,但是他一直没看上,他这个人长得好,手上也有些钱,是比较挑剔的。”
      “哦。”宝珠将信将疑得答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们回来当天晚上,去老房子看过我父亲后,就回到新房子准备住一晚。刚吃完晚饭,就下起了大暴雨,没过一会儿就停了电。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太苦闷了,就坐下来喝了点酒,我酒量一直不好,几杯下肚就晕乎乎的,赵桥力气大,扶了我回房。经过这些年的相处,翠翠已经没那么反感赵桥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还听到他们接着继续喝酒聊天的声音,赵桥认识的人多,劝翠翠不用担心,明天他打电话问一问周围的人,美芳很快就能找到的,翠翠还多谢了他。我就睡过去了。”
      他讲到关键处,眉头紧皱,双手握拳,似乎是在控制自己愤怒和悲伤的情绪:“没想到赵桥趁我夫妻二人酒醉,想侵犯翠翠!我是在翠翠的挣扎和脚尖叫声醒来的,但当时我的酒劲还没过,手脚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出房门看到赵桥拖着翠翠正往客房的床上去,他见事情败露,翠翠又一直尖叫,惊慌失措之下就用枕头捂住了翠翠的头,没一会儿她就没声音了。”
      陈晋北找好了旅馆,办理了入住手续,此时再次返回车内,“杨翠翠的鬼魂封印在哪?宋家庄?如果是警察已经查到这桩杀人案,我们也不能进入现场,缚魂术更是解不开了。”
      “不,不,你们得帮帮我,帮帮翠翠,她是无辜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缚魂术是让人死后永不超生,三年期限一到就灰飞烟灭的。当初翠翠死了以后,赵桥将我捆绑扔在家里,又把翠翠的尸体弄到对面的山上掩埋,他法术高超,当时就引了翠翠的魂魄跟着他一起走,后来我苦苦哀求他,他才松口告诉我,尸体他埋在了半山腰,魂魄却是困在了山脚下,这样见魂不见尸,见尸不见魂,就算是我道门中人一时之间也无法破解。”
      宝珠心想,这么歹毒的诡计,真的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会做出来的吗?再说赵桥如何会喜欢杨翠翠呢,除却她是兄弟的老婆这层人伦不说,宋治不是说赵桥的眼光挑剔吗?难道是因为当晚大家都喝醉了酒,酒后乱性?
      陈晋北思索了一会儿,内心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随口问宋治:“后来赵桥把你带到了云崖观?”不然又如何遇见了之后上山的王道士?
      宋治不防他重新问到这个问题,谨慎回答:“是的,其实……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我去到云崖观。我们在那里遇到了王道士和守观童子,因为我心里对缚魂术有些不放心,就趁赵桥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问了王道士,他一说我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逃跑?赵桥一直控制你的人身自由吗,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吗?”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这个人有点邪性,我觉得是跟小师叔有些像,我知道自己逃不了的,他这些年靠着法术帮人做事认识了很多人,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我,除非他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他,不然我逃不了的。”
      “最后他还是杀了你。”宝珠道。
      宋治一反常态没有纠缠宝珠的说法,反而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翠翠死了以后,我们在外面生活了一个多月,我每天心里都在受着煎熬,有一回我又苦苦哀求他,找个机会回去将翠翠的鬼魂放出来吧,她为我们宋家生儿育女,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一直不肯,说是只要回去,事情肯定败露,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我这个自私懦弱的人做蠢事。我就和他大吵了一架,刚好是在无人的河堤上,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脚下有松动,一个不察,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这么说,赵桥没杀你。”
      宋治红着眼眶道:“可他也没有救我,他眼睁睁看着我淹死的!”
      宝珠怕他一时情急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安抚道:“这倒也是。”
      他果然平静下来,“所以我死了以后,魂魄立即就跑来找你们,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办法救翠翠的,求求你们了,你们就当发善心再做一件好事。翠翠的死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结识了赵桥,就不会惹来祸事,或许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圆在一起过上好日子了。”
      自上回与王道士一别,他为了报答陈晋北,传授了他缚魂术的施法与解法之后,陈晋北还没有机会实践过,既然宋治找到了自己,不妨试一试,“你如今头七未过,今晚就先呆在车内,明天一早,我们在一起去那山脚下看看,如果可行,我会救出杨翠翠,到时候你们一起离去便是。”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
      陈晋北带着宝珠下了车,直到回了房间,她都默默想着宋治与赵桥之间的关系,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陈晋北给她垫好枕头盖好被子,又将她压着的长发整理好,“别担心,我会处理的,既来之则安之,快休息吧,明天我们要早点出发,最好是天未亮就到达,被人发现的话怕是要牵扯出很多麻烦。”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宝珠刚想说,在他的眼神安抚下,又改嘴道:“好吧,我确实没有卜卦算命的本事。”
      “别想他们了,放空思绪,晚安。”他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一夜无话,第二天五点多陈晋北和宝珠就在宋治的指引下来到了宋家庄,彼时天刚微微发亮,整个庄子还在沉睡中。
      “你确定是这里吗?”宝珠望向四周,雾气弥漫,想短时间找到杨翠翠困难重重。
      “我确定,确定。赵桥告诉我就在山脚下,他不会骗我的,他从来不对我说谎的。”
      “宝珠别急,我们再找找,离天亮还有一会儿。”陈晋北道。
      宋治立即附和:“对,再找找,能找到的,肯定能找到的。”
      “宋治,你叫一下她的名字吧。”宝珠突然想起郭莹,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法确定她的位置的。
      “不不,不能叫名字,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宋治抗拒道。
      宝珠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当时我没能救她,她还是恨我的,对,对,就是这个原因。”
      宝珠还是觉得他肯定隐瞒了什么,就在这时,陈晋北感应到前方的缚魂术的隐隐震动,“找到了!”
      杨翠翠的魂魄卷缩成一团被困在缚魂阵术之中,宋治远远看着陈晋北绕着圈审视了一番,确定无误后立即掐决念咒,然后对着杨翠翠大喊一声:“破!”
      没反应!
      宋治一颗心提了起来,为什么没反应?王道士明明说,陈晋北可以破此阵术,如果没用,他还能找谁?他要为了杨翠翠回去找赵桥吗?不不不,赵桥现在就是个疯子,如果不是他的魂魄跑得快,他相信赵桥同样会在自己身上施下缚魂术的,他不想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会没用?难道真的需要布阵术之人才能破阵术吗?”宝珠问道。
      “不一定,我再试试。”陈晋北从背包中拿出符纸,咬破食指,迅速画好破阵符,然后将其置于掌中,再度双手合十,念起破阵咒语,一时间竟狂风大作,欲卷土飞沙,脚下土地隐隐摇晃,随着他将符纸扔向阵中,再次大喊一声:“破!”,那符纸瞬间燃烧殆尽,下一秒,所有一切回归平静,仿佛方才是一场幻觉。
      “她醒了!”原来此时缚魂术已破,杨翠翠悠悠转醒,见这满目苍翠的山林似曾相识,以为自己大梦方觉。
      “我这是在哪?”她抬头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后生,想起自己不仅已死,而且被埋尸荒野,不禁悲从中来:“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她环视四周,突然眼尖看到藏在树后鬼鬼祟祟偷看的宋治,立即尖叫道:“宋治,你个天杀的狗才,你别跑,你为什么杀我?!”
      于此同时,宝珠也突然大喊:“陈晋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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