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薄暮》薄暮倾城

4、第四章

　　那个晚上他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虽然柳子暮有时语气还是会很刻薄，但是，叶晨曦竟也不觉得怎样。
　　不过，有个话题，柳子暮一反驳，叶晨曦马上回击。
　　那是个关于摄影的话题，她以前很喜欢一个摄影师，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的摄影风格，摄影角度，甚至藏在照片深处的灵魂，都是叶晨曦相当崇拜的，因此，她也喜欢四处看看，拍一些照片回去，柳子暮抨击她，说她不务正业，爱好摄影，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叶晨曦激动的坐起来，“柳子暮，无论干什么都是有灵魂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践踏艺术！”
　　“艺术？？让你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你还有心情去理会你的狗屁艺术吗？哼！！”柳子暮嘲讽的冷哼，
　　“那是另外一回事，即使现实受到局限，内心深处的灵魂是不会变的！”叶晨曦气哼哼的回嘴，
　　“灵魂？？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会信，傻子！！！”柳子暮背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
　　叶晨曦气的要冒烟了，他的嘴是刀子吗？这么刻薄~~~
　　过了很长时间，叶晨曦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呻吟，然后又寂无声息。
　　叶晨曦呼一下，坐起来，爬到炕的那头，屋里漆黑一片，被子下面的那个人肯定是蜷缩着身子，胃疼的不行。
　　叶晨曦轻轻拍拍被子，“喂，你怎么样了？难受的厉害么？”
　　柳子暮不说话，叶晨曦也懒得再问他，掀开被子，使劲拔出他按在胃部的手，“别按了，按出血了怎么办？”
　　叶晨曦不再说话，轻轻给他按揉着，他胃部冰凉，里面搅成一团，硬硬的，黑暗中剧烈的喘息。
　　叶晨曦揉了一会，却发现怎么都安抚不了那里的翻搅，柳子暮一个翻身，按着叶晨曦的手，一并压进胃里，叶晨曦的手快要被他按断了。
　　“柳子暮，你别用力！松开！！”叶晨曦一只手摸索着拉开灯，
　　柳子暮紧咬住下唇，下唇被他咬的血迹斑驳，额上冷汗密布，身上衣服也湿透了。

　　柳子暮只是深深的掐着胃，越来越用力的样子，“柳子暮！！我手要掉下来了！”
　　柳子暮还是没有反应，似乎一个人陷入了一场很深的纠结，眉头紧紧锁着，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胃壁要被他顶穿一样。
　　叶晨曦又要哭了，看着柳子暮这个样子，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的感觉真是很挫败，无奈，只是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因为疼痛使他身子轻微的颤抖，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吭一声，坚韧程度让叶晨曦眼泪纵横。
　　“柳子暮，你醒醒，你这个样子我害怕！”叶晨曦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晨曦感觉被按进他胃里的手，松了送，马上止住了泪，“柳子暮？你醒着吗？”手还在他的掌下，因为早已痛到麻木了，索性任由他握着。
　　睫毛轻轻颤了颤，可是却没有睁开，继续疲惫的合着眼睛，虚弱的松开叶晨曦的手，挥到一边。
　　叶晨曦下炕给他倒了杯热水，拿暖瓶的时候，手抖的几乎拿不住，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那样慌乱过，从来没有像今天害怕过，怕失去......
　　柳子暮苍白的脸上一片死寂，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那样的梦魇，深深纠结在心，牵动着浑身都在疼，脑子里一点思维都没有，恢复到了原始的空白。
　　有一道亮光似乎贯穿整个身体，甚至想这样沉睡下去，不再醒来，只是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耳边盘旋......
　　“柳子暮，起来喝点水！”叶晨曦坐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起来，揽在臂弯，喂他喝了点水，见他还是不清醒一样，从睫毛颤那几下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反应，即便喂他喝水，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
　　“柳子暮？？你醒着吗？”问完了，叶晨曦发现，其实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因为他虽然没睁眼，但是水是自己喝下去的。
　　“柳子暮？？你答应我一声吧！”叶晨曦有些耍赖似的要求，
　　“恩！”从鼻子里恩一声，算是回答，
　　叶晨曦喜上眉梢，“哦，你睡吧！没事！”说完，很温柔的把他放到枕头上，盖好被子，伸出手放在他的胃上，给他暖着，柳子暮倒也不拒绝，欣然接受。

　　叶晨曦一夜无眠，只是躺在他身边，即使闭着眼睛拼命数羊都睡不着。
　　那场大雨还是停了，天空放晴，只是叶晨曦还是不能走，下了雨，山路不好走。
　　之后几天的课，都是叶晨曦上的，带着孩子们看电脑，虽然网卡没有信号，可是电脑里的图片还是很丰富的，叶晨曦和孩子们合了影，柳子暮说什么都不肯照相，跟谁都不行。
　　叶晨曦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一起劳动，一起学习，柳子暮也乐得清闲，每天似乎过着猪般的生活，吃吃喝喝，虽然胃口还是不怎么好，气色明显好多了，闲着的时候，会拿着本速写本，找景画速写，他的钢笔线描画，让叶晨曦佩服的五体投地。
　　由于那几天阳光很是明媚，路面很快干了。
　　似乎又到了离别的日子，那天叶晨曦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自己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坐上火车，看着小站不断的后退，很直觉的拿出相机，定格了这个画面。
　　呆呆盯着刚拍下的照片，发呆，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感，是什么时候，对这里产生了感情？？还是，这里的人......

　　火车行进了一天一夜，走出火车站时，叶晨曦觉得阳光很刺眼，刺的人眼睛发酸。
　　打了个车回家，洗了澡，泡了杯奶茶，发着呆听电话留言，多亏那次上车站时，有信号给爸妈打了电话，否则，真会有人报失踪人口的。
　　换了衣服，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竟晒黑了一些。
　　拎着手袋出门逛超市，路遇药店，站在门口很长时间，还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