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惜月》漓湘

32、冷月·意外重逢

　　千钧一发之际，柜门竟然自己开了！
　　仙月雨瞳顾不得那么多，一钻进柜子就连忙去关门，那只布满鳞片的手也快速伸来，恰好被夹在门缝中。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狠狠用柜门撞它，直至将这手夹出血、四根手指开始痉挛，那怪物才不甘地抽回手。
　　终于关上了柜门。雨瞳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呼呼喘着气，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但柜子估计挡不了太久——毕竟，她耳边又传来了挠门的声音。
　　她往后挪了挪身子，想检查柜中是否存在玄机，却感觉手肘撞到了什么。
　　温热的……
　　那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刚摆脱追踪又陷入危险，她她她运气也太背了吧？？
　　其实，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会忘记惊叫的。仙月雨瞳嘴张得老大，却愣没发出半点声音。
　　“别出声。是我。”身后那人冷静地说。
　　很熟悉的声音。雨瞳怔了半晌，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恐惧顿时烟消云散，用气声问道：“韶玦祎！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先前一直找他，也没见着半个人影；意料之外的相逢竟是此情此景——在这个黑暗逼仄的柜子，她还如此狼狈。
　　“不然谁给你开柜子？”柜中但凡有人，外面就打不开。
　　“谢谢啊。”仙月雨瞳道了声谢，又问道，“现在咋办？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看上面。”韶玦祎指了指柜顶。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费了点劲才看清，柜顶上有个不太明显的灰色图纹——传送枢纽！
　　她没再多问，直接将手拍在图纹上。灵力光芒亮起，周遭空气受到挤压，片刻眩晕后，外头挠门的动静消失了。
　　透过柜子的缝隙，仙月雨瞳向外瞄了一眼，发现外头仍然是条长廊，但景物有些许变化，应该在塔的另一层。终于，成功摆脱了那恐怖的家伙。
　　从柜中出来，她才想起要问：“对了，你刚刚怎么也在柜子里？”
　　“有‘它们’的气息。避一避。”
　　之前，韶玦祎也在四层探寻。幻境中一切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直觉告诉他，柜子绝不可能是摆设，便过来查看。
　　他素来警觉，感受到附近有一缕陌生气息，趁对方未来得及发现他，便藏匿了身形。仙月雨瞳没他如此强的感知力，直至身后响起脚步声，才意识到不对劲。
　　忆起方才那墨绿色的、长着鳞片的手，她立刻联想到，昨晚她在塔外看到的小女孩，眼角也覆有鳞片！
　　“它们外形像蜥蜴，干脆叫蜥蜴人算了。”雨瞳吐槽完，讲了讲昨夜的经历，推测道，“昨天死掉的人今晚说不定会再出现。”
　　言罢，她将护身符拿给韶玦祎看。
　　他读完两条规则，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而且……那五人本该都死亡的，但却活了一个，不清楚用他用的什么方法。”
　　“他可能也有护身符。”韶玦祎说。
　　“怎么说？”
　　“使用护身符后流苏会断掉，保护作用消失，但不妨碍点亮神像。”
　　“那那那，是不是断掉之后，它就失去保护作用了？”说到这儿，仙月雨瞳不由自主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护身符。
　　她此前以为，护身符只用于提供规则和点亮神像，此刻才终于意识到“护身”的含义。
　　“嗯。”
　　她摸了摸光滑的流苏，感叹道：“如果，它能帮我抵挡一次伤害……我目前就还是安全的。”
　　说白了，多一次作死的机会。
　　所以侥幸存活的杀手，是借护身符逃脱了？然而那时进幻境尚不足两个时辰，他若已获得护身符，又该有多么可怕的速度与洞察力？
　　环视四周，发现墙体右侧标了个“陆”，看来柜子联通了四、六两层。
　　左侧墙上有三行红字，像是用鲜血写上去的：

　　十六、已死之人将凭活死人的形态再度出现，可再杀死一次。但杀死他们后你将受到惩罚——被扔进地窖
　　十七、惩罚即保护
　　十八、地窖很危险，请不要去地窖

　　仙月雨瞳激动地叫出声来：“是新规则！可为什么要再杀一次已经死之人？好端端又为什么要跑去地窖？”
　　“先记下，之后会有新情况。”韶玦祎沉默片刻，又道，“三条规则中，或许错了一条。”
　　她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双手抱在胸前，采取了个相对比较有安全感的姿势：“我以为只要按规则办事，就不会死……规则还会出错？”
　　他勾了勾唇：“冷月派杀手，怎能循规蹈矩培养？”
　　循规蹈矩的反义词——离经叛道！
　　雨瞳瞬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些规则相互矛盾，不能一味遵守规则？”仅遵守规则，到头来还是会死，而且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抬头看他，见他颔首，碧瞳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并非轻易夸人的那类人。被他肯定想法正确，她语气也更笃定了些：“我们要用现有的规则，推出一些幻境没有明确提示、却不违背先前规则的规则。”
　　这话有点绕，但意思是对的。韶玦祎精简了下：“在已知规则的基础上推出新规则。”
　　两人对视一眼，想法倒还挺默契。
　　嘶，等等……她方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韶玦祎，似乎了解诸多信息。他清楚护身符的作用，还说规则有错……他为何如此笃定？该不会，他也获得了护身符，找到了与现有规则相悖的规则？
　　“你也有护身符，是吧？”仙月雨瞳眯起眼，大胆说出了心中想法。
　　“猜对了。”须臾，他承认。
　　她抽了口凉气：“韶玦祎，你真不够意思。我一见面就把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了，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有护身符，我不问你还不说！快快快，给我看看你护身符上写了啥提示。”
　　“我们之间，有合作关系？”他似笑非笑，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