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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夜晚的冷风徐徐吹拂,从尾脊骨毛骨悚然的寒意攀爬,直至四肢百骸,脑海不断浮现七年前的记忆,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我的双腿定住一般无法挪动,我不住的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失控,我艰难的迈开腿,腿软的扛不住自身的躯体。

      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扶住摇摇欲坠地我,强劲有力,顺着握住肩膀结实的手臂看过去。

      是…………朴霍丘…………

      他棕色的眸子如冷血动物,俊美的脸庞不带任何情绪,目光幽暗深邃,让人动惮不得,我甩开他的手臂推他,他纹丝不动,体格健硕的躯体阻挡我离开的道路。

      【我】

      (喃喃自语)“你想干什么…………”

      我盯着他身后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出神,它在我眼中开始变形,露出它原本可怖吞噬人的面目。

      他是在看我笑话吗?

      【朴霍丘】

      “姐姐,我们回家。”

      我仰起头撞进他笑意满满发光晃动的眸子,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嘴角上扬恰到好处的弧度,冰冻消散,他褪下自己的大衣动作利落的披在我肩膀,带有他余温的衣物传递,给与我微弱的温度,缓和我紧绷的神经。

      我没有拒绝他。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握紧对于我来说过于宽大的大衣,跟随在他身后,冷漠注视着他背影的眼眸微眯,心逐渐冷硬,我要搞清楚他的目的,没有办法不怀疑他,他是第一目击者,而他说是陈柔谋杀徐州,他一定知道什么,却因为不明原因选择说谎。

      为什么?

      朴霍丘我不是不知道他,在我还没有办法独自生活的时间里,我需要住在父亲的家里,对我来说这只是停留住宿的地方,所以经常会时不时不可避免跟他碰面,我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我们只是住在同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和陈柔维持一种很奇怪的母子关系,说亲近不亲近,她是母亲也不是母亲,据我观察陈柔莫名的惧怕朴霍丘,可她还要假装很关爱他?

      记得小白狗被残暴踹死的时候,他也在场,一直到最后,我不舍的放开它,他明明还很小看见血腥的场面没有任何的恐惧。

      【朴霍丘】

      “快点埋了它吧。”

      他劝我说快点埋了它,我确实不能一直抱着它总要安葬它,他看我松动继续热心提议。

      【朴霍丘】

      “姐姐,可以交给我,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我差一点相信了他,在我要交给他的一瞬间,我发现了他眼底的渴望,他紧张的吞咽口水热切的盯着我怀里的小白狗,我重新抱回小白狗,紧紧抱在怀里,他浅淡的棕眸失望闪过,我居高临下跟他对视,他还不懂怎么很好隐藏异于常人的兴奋,我发现了。

      他是同类。

      而此时此刻的他学会隐藏,不再让人看出他的意图,他让自己分裂成为两个人,阳光灿烂健康的他,和真正的他。

      病态扭曲心理极其不健全的他。

      他这种人想要得到什么会产生执念,执念到占有欲爆棚。

      可笑,原来陈柔的儿子才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我们终将会为错误付出相应代价,命运早已埋下伏笔。」

      两个星期过去了,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星期,而这两个星期边贤一直没有被释放,我内心无比焦灼,Jack请的律师很及时,可边贤拒绝了,新律师是莫西罗有名事务所的辩护律师阮蝶,她能力优秀八面玲珑做事果断,黑钻集团的御用律师,我没有任何顾虑同意她接手。

      边贤…………他有钱请的起,我又为什么要着急,再说那些人也不会看着他出事。

      可能我已经习惯平静的生活,这些天疲惫不堪,消失不见的情绪重新驻扎作祟,让我厌烦想毁灭所有,我从不认为会有人察觉七年前发生的事情有端倪,边贤的能力有目共睹,他能从七年前的事件让我脱离,又怎么会羽翼丰满的情况下栽跟头。

      无法掌控,不可预知,好像有一个人在暗处牵着我耍。

      等待一个人的时候,时间流逝总是很漫长,我闭上眼睛后脑勺靠在冰凉的墙壁,阮蝶已经进去四个小时了,这些天我见不到边贤,根本不允许探视,我的嫌疑还没有洗脱。

      七年可以让人改变很多,短发变成长发及腰,可却让躲藏在阴暗潮湿沼泽的记忆,越加清晰让我无法释怀,每个人丑恶的嘴脸一一浮现,恨不得吃肉饮血。

      边贤……我从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帮助我,我们之间莫名的关系,是从他收留我一年后开始的,他没有说过喜欢这两个字,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都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只要他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

      我对他没有多少爱意,或者是我们没有多深的…………不足以为了彼此放弃生存机会,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真可笑,如果是农夫与蛇,我们都是蛇。

      【边贤】

      “等多久了?”

      他嗓音独有的沙哑性感声线在我的耳绊响起,我睁开沉重的双眼没有任何想法看向他,四目相对,他嚣张的扯了扯嘴角上扬,口中含着我和他共同喜欢的呛人烟草,他只是叼着不点燃,双手插兜弯曲着腰,靠的很近,近的我清楚的看见了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他是不是瘦了?

      他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衣物干净整洁得到充足睡眠,状态很好好似是在游玩,我突然有一些生气,是因为其实我担心他了吗?

      我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起身拎包错开他推开警局玻璃门,冷风呼啸狂奔进大厅,我被风吹的眯眼,它也吹乱我的发,我烦躁的压住乱舞的发丝,等他出来马上走。

      他在里面跟阮蝶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阮蝶注意到我的视线露出友好的笑容,我也会意一笑,边贤看见对我眨了眨眼,我明白他是想告诉我,让我在耐心等一会儿。

      阮蝶是一位聪明伶俐的漂亮女人,他们为什么会认识,我不会过问,因为这也不是我应该问的。

      边贤忽的指指我露出无奈的表情,阮蝶挪揄的瞟了我一眼,我保持僵硬的微笑心里不住的咬牙,边伯贤这家伙又在搞什么…………

      天空飘起雪花落到我的脸颊迅速融化,我抬起头呼出哈气薄薄的雾气形成,皎洁的月亮挂在半空星星点点作伴。

      【边贤】

      “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说着他伸手触碰我的脖颈,他的手很凉坏心眼的故意摸我,我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在我要拍开他前好似预料的撤回手,还假装不知道发生什么目光无辜的看我。

      【我】

      “………………”

      “坏家伙。”

      他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两只手在月光的见证下明晃晃十指交握在一起,我冷的可以冻人的手和他冰冷的掌心想贴,逐渐升温,我们是在北极危在旦夕的旅人发现的意外之宝,互相取暖依靠彼此直至冰川融化。

      边贤找到车的位置推我进副驾驶,他也很快坐进驾驶座动作自然的靠近,给我系安全带,他微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随即的四目相对,微妙的情绪暗流,他像是被挑衅的雄狮劈头盖脸的席卷而来,他失控的撕咬亲吻我的唇瓣,我也不服输的回击。

      我们仿佛是两头不懂怎么接吻的野兽只知道凭着本能撕扯,在亲吻的过程中他没有闭上眼睛我也没有,他欲望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无尽的索取我口腔的氧气让我呼吸渐渐困难,我捶打他的后背,他不知道痛的模样眼中染上愉快的神色,随即松开我的唇瓣叼住我的下嘴唇。

      【边贤】

      (含糊不清)“我们逃跑吧?”

      他色气的舔舔被他咬出明显牙印的泛着红肉嘟嘟的唇,坐回驾驶座启动车辆离开这个永远不想要再来的地方,我假装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打开车内暖气额头抵着车窗假装闭目养神。

      他那里来的信心?

      逃跑?

      如果可以逃跑,我早就逃到无人之地。

      现实是…………

      我们谁都逃不了。

      【边贤】

      “郑夙瑾说现场勘查发现脚印,很像是坡脚的人,拖着脚走路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留下。”

      “正好陈柔投案自首,他们发现原来你有一个坡脚的男朋友。”

      “他们看我走路正常,看不出来是坏了一条腿,加上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对我来说胆颤惊心的话语,好像刚刚问我要不要逃跑的那个他,是我产生的幻觉。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狂风刮着四周倒退的树木造成刺耳的声响,我的心脏逐渐下沉,变的沉甸甸,它是我躯体最重量的脏器,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侧头注视他内心极其混乱,他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的照射在他白皙棱角分明的脸颊,带来唯一的光亮。

      【边贤】

      等待绿灯的空隙,他目视前方没有看向我语气平淡“子女弑父,很多的案例。”

      “不要这种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终于看向我,说的话却让我愣住,他跳转的太快是不想要我问他?

      【我】

      (嗓音干涩)“你做了什么?”

      【边贤】

      “我说……那天晚上我们在疯狂的□□。”

      他话语里充满戏谑,肆无忌惮,他说谎,那天晚上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

      【我】

      “清水区。”

      我压制混乱的思绪不想让他察觉出什么,他从岔路口分开没有询问我为什么去清水区,车内窒息的沉默蔓延,两个人相顾无言,车速很快到达老旧的小区,我扣动车把手没推的开车门,车门上锁了,我背对着他僵持没有松开车把手。

      【边贤】

      “吃药了吗?”

      他语气闲聊又一次问我吃没吃药,我攥紧车把手从掌心处传来刺痛,我回头和他幽深的眼眸对视,街边年久失修的路灯一暗一灭,暖色的光忽明忽暗照在他俊秀的脸庞,显的他带有一丝烟火气息,他心知肚明我没有按照医嘱吃药。

      【我】

      (嗤笑)“边贤,你是谁?”

      我上前贴近他,掌心抚上他骨感的胸膛纤细的手指摩擦滑动,直勾勾盯着他,他不动如山无所谓我有意的挑衅。

      【我】

      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有病的是你还是我?”

      从他皮衣口袋掏出烟盒坐回副驾驶,抽出一根烟点燃悠闲的吸吮,无视他烫人的视线,还没有抽几口,他从我手里抢过去掐灭。

      【边贤】

      “等你不想死了再停药。”

      他果断的挑明没有任何犹豫,我看着他被烟头烫伤的手指发呆,他没有痛感一般手指摩擦,远久的轰鸣声穿透耳膜刺入扎根,等待它蓄力满格终将爆发。

      我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跟正常人没有差别,自信的认为没有人会发现……

      【我】

      我失控混乱的扣动车把手“开门……”

      这一次没有阻碍很轻松车门就被推开了,我没有停留的逃离,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五号单元楼我手抖的输了好几次密码,拉开门迈步进去的一瞬间黑暗笼罩,停留在入口我没有回头关上铁门,到了二楼,我按响门铃脸颊扯起笑容,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绝望……

      【?】

      “来了来了。”

      女人的声音从不隔音的门后传来,还有拖鞋拖拉地沉重的响动,铁门从里面打开,面容苍老的女人看清楚是我,清明的眼眸微眯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

      “赵婶”

      【赵婶】

      “虞婕快……快进屋。”

      “哎哟,不用换拖鞋了,我明天在拖地就行了。”

      她热情的招待我,我还是脱掉高跟鞋换成为我特意准备的粉色拖鞋,走进客厅环顾四周。

      【赵婶】

      “小星刚睡着,要不我去叫醒她?”

      我阻止她起身扶着她坐下。

      【我】

      “不用了,赵婶,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她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不放开,她好似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也回握她布满伤痕的双手。

      【我】

      “过完年,赵婶,你们马上走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去北马其顿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你放心,不会被查到。”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受了半辈子苦难的女人,她泛红着眼角几次张嘴闭嘴然后遮掩的擦拭留下的泪水。

      【赵婶】

      “我……太高兴了……”

      “瑜婕你真的会没事吗?”

      “七年前因为帮我的女儿你……”

      她停下话头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语,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

      【我】

      “没事的,赵婶。”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她笔直的肩部垮了下去。

      【赵婶】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赵照昭不是你害死的,你不要愧疚。”

      “是吴世勋害死了她…………他也已经……”

      “瑜婕忘记吧。”

      气氛静默,赵婶原名赵小云,照昭是她的女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时候我们总是形影不离直到大学,一开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是最后才知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台望向窗外搜寻,奢华低调的车辆还停在原地和这里格格不入,边贤没有离开,死寂的心脏出现微小的波动。

      【我】

      “……………………”

      现在我好想拥抱他,躲在他怀里。

      告诉他,我相信他,能不能不要骗我。

      飞蛾扑闪孱弱的翅膀盘旋,不管不顾冲入早已一眼看到头的结局。

      【?】

      “妈妈?”

      小女孩穿着睡裙,光着肉嘟嘟的脚丫困顿的揉着眼睛,迷茫的望着我,我快步上前抱起她。

      【我】

      “小星,有没有想妈妈?”

      我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高兴的笑着我看见她缺了个大门牙,她害羞的捂住嘴。

      【小星星】

      “我想妈妈……妈妈妈妈,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睡觉?”

      【赵婶】

      “不要麻烦你瑜婕阿姨,快回屋睡觉。”

      我颠了颠怀里的小女孩,她重了不少,脸颊也肉嘟嘟白净,她抱紧我的脖颈趴在肩膀一副就不下去的耍气模样。

      【我】

      “没事赵婶,我陪着小星星。”

      小星星立马开心起来,兴致勃勃想要我快点去到她的房间。

      【赵婶】

      “你跟边贤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就没说过什么吗?”

      其他事解决,赵婶又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我理解她,她很怕她走了以后,我独自一个人。

      可我早习惯了。

      【我】

      “赵婶,放心吧,结婚一定会邀请你。”

      她还想要说什么,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快速的迈步抱着怀里的小星星,进她的公主房间,关上门,松了一口气,小星星清澈的眼眸亮晶晶注视我,我抱着她躺在床上,她缩在我的怀里。

      【小星星】

      “妈妈。”

      “老师说结婚就是……三角形是稳定的。”

      她忽然的很失落摆弄玩偶的耳朵,我明白她想要说的意思,三角形三个人,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我】

      “小星星稳定不代表永远会稳定。”

      “我会陪着小星星长大。”

      她是很敏感胆小的孩子,她也比其他孩子早熟,明明才六岁却总是告诉别人,不要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己,我很心疼她,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淡化她内心的恐惧。

      我轻轻的拍着她后背,她注视着我渐渐沉入梦乡,我答应过照昭会照顾好小星星,我就一定不会食言,关掉夜灯,我屏蔽所有杂乱的思绪闭上双眼,陷入沉睡。

      楼下的边贤目光晦暗的注视着徐虞婕所在的方向,想到什么面色逐渐凝重,房间灯熄灭了,他才启动车辆离开留下一地的烟屁股。

      浓浓夜色,淡白的月光点亮漆黑望不到尽头的前方,乌云密布遮挡繁繁星光,寒风无情刮蹭留落浅浅的划痕,这是属于风的重量,扰乱人心的呼啸一次一次撞击边伯贤300克冰冻的心脏,无法忽视的抽痛鞭打,他握紧方向盘左转紧急停车

      【边贤】

      (喃喃自语)“徐虞婕……徐虞婕…………”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第一次遇见她吗?

      是她望着那个人的眼睛吗?

      还是……他想要的是她?

      他想要她吗?

      他从来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铲除路面的所有障碍得到最后的珍宝。

      他一直坚信尘埃落定前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最后的最后也会是他和她。

      徐虞婕看似毫不在意却又出奇的在意,自从吴世勋那件事开始她变的越发古怪,她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而他怎么会不察觉,她每一次笑容僵硬的弧度,没有一丝笑意遮也遮不住染上仇恨的眼眸,消瘦的脸颊,咽不下的食物,扔掉的药,金鱼漂浮的尸体。

      他时常会想是不是有一天没有看住她,她就会消失不见,她会做出他无法阻止的事情。

      所以再一切不可逆转前他会始终阻挡她。

      吴席莫西罗大学有名的校草,徐瑜婕闺蜜赵照昭的男朋友……

      徐瑜婕忘不掉吴席,是她目睹吴席坠落的过程,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攻击,谩骂,侮辱,造谣。

      这些都没有击垮她,可看似正常的她早已经不正常。

      边贤无法忘记她伤害自己的模样,他是她生活中见不得人的窥探者。

      他们早已经是精神失常的病人。

      互相攀爬吸血遍体鳞伤也不放手的疯子。

      车窗降落边贤伸出手臂接住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迅速融化,冷风强势席卷车内空间,天际缓缓泛白,时间加速太阳升起,道路两旁行人多了起来,他捡起烟草点燃含入,他眸光暗淡无光脸颊苍白,嘴唇没有任何血色,撒发寒气打转方向盘掉头。

      我早早醒了过来,梦境的亡魂无时无刻不在重复一句话

      “徐虞婕,快回头。”

      我没有丝毫睡意也无法进入梦乡,梦中模糊不清的人脸一声一声的呼唤哀嚎,沉下心不让自己陷入作祟的情绪,我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穿戴衣物,点开外卖平台点了早餐,回到卧室坐到床边温柔的注视小星星,俯下身动作轻轻的低下头亲了亲她胖乎乎的脸颊,安静的看了她几分钟,随即狠下心起身走出卧室,站在玄关处穿好鞋拧开锁推门,放轻关门的声音“咔哒”我松了一口气,楼道老化的灯光在头顶一暗一灭,建筑陈旧的气味萦绕鼻间。

      走出楼道的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冻的我打了冷颤,看清楚外面的环境还有等待熟悉的黑色车辆,迈出的脚步顿住,我站在原地望着一步又一步坚定向我靠近的人。

      他坡着脚皮鞋踏在瓷砖摩擦的声音,是铐住我的枷锁,我想一定是昨夜的冷风让他旧疾发作,每当冬季最寒冷的阶段,他会躲起来,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腿残疾,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拖着腿走路的样子,他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得体,自尊心极强,傲慢,可是现在他毫无保留让我窥见他深藏的破败。

      我仰起头目不转睛盯着他,从他瞳孔折射的倒映中看清楚自己,没有一丝笑意过分苍白的面容,紧抿的嘴角,暴露着无措滑稽,他发丝软踏踏垂落在额前些许的凌乱,深邃的眉眼弯弯,他目光落在我的脸颊细细打量,我侧过头躲开他忽然藏不住心思的眸子。

      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顷刻间他带着冰凉的躯体拥住我双臂缠绕腰间,我越向后躲他抱的越紧,我只能放弃挣扎。

      【我】

      “怎么了。”

      他莫名的情绪失控,让我沉睡的警惕一点一点复苏,我了解他,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相反他更懂控制跟稳定的重要,我强迫打断自己的思绪,抬起手臂,触碰他后背的双手停顿僵硬一瞬,接着没有犹豫轻柔地拍了拍。

      【边贤】

      “你知道掉进缝隙里的鸟怎么获救吗?”

      他的头搭在我的肩膀,闷闷的嗓音传进我的耳绊,只要我微微侧头就可以传递鼻息,我不明所以想要侧头看他,他先一步推开我双手攥紧我的肩膀,额前垂落的发丝遮挡他泄露忧郁的眼眸。

      【我】

      “待在原地。”

      边伯贤听见我的话嗤笑出声,他听懂我没有说完的内核。

      待在原地,永不获救。

      【边贤】

      “没有光他们不爱叫,但是可以听见拼命扑棱翅膀的声音。”

      “我们掉进去了吗?”

      他好似是对爱人说着甜言蜜语的恋人,而不是隐晦的意有所指。

      随着太阳的升起消散角落的阴暗,一夜之间雪花稀稀拉拉占领所有角落。

      早晨,晨练的老人对我们透来暧昧了然的视线,我笨拙的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拉着他到车边,推他进副驾驶。

      【我】

      “我和你不配。”

      也不配拥有温暖。

      习惯沼泽的肮脏淤泥怎么开始天真的奢望了……

      落进夹缝的小鸟绝望的等待。

      而两只小鸟最终会啃食对方。

      那一刻到来我会如何,平静?安宁?屈辱?折磨?解脱?

      他呢?他选择什么结局?

      我坐在驾驶座侧头看他,两个人相互注视对方的眼睛不躲不闪,不想错过任何藏不住无法言说的秘密。

      相互交握的两只手如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红丝线,它牵连着每一个出场的木偶出演舞台剧。

      距离新年的时间还剩三天,我拧开门把手走出房间,自从那天过后这些日子无事发生,诡异的平静,诡异到让人产生幻觉一切只不过是在做噩梦,警方也没有在找过我,告知我耐心等待,有进一步的线索会立刻通知。

      桌面冷掉的食物被我扔进垃圾桶,朴灿烈这个人真执着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吃,还是次次准备,他这是在有意讨好吗?

      他这些天行踪神秘,我不怎么在意因为也快到约定他滚蛋的时间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只不过……

      我捡起掉在地板的红色信封心头布满疑惑,信封散发淡淡的特殊气味让我的思绪飘远,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我眼前一黑霎时间血液好似倒流,我跟跄的跌坐在地板信封被我攥紧,所有的猜疑怀疑这一刻显得自己如此的无知,我借助椅子起身回到卧室,按下相框上隐蔽让人察觉不到的按钮,不见阳光的暗室进入眼帘。

      视频里面的画面始终没有出现可疑的人或者行为,今天早上六点朴霍丘起床洗漱吃早餐,还有特意为我准备早餐,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没有一丝让人怀疑的可能,我把时间调回到前天如往常正常到诡异,我仔细的观察画面里的朴灿烈,他抬头貌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镜头的方向,随即起身,随着他的靠近视频里面他蹙眉抿嘴,眨眼间他从画面消失,我来回调不同角度的摄像头都没有发现他,他的房间,书房,洗浴间空无一人,我烦躁的调回8:27,突然间眼前放大的怪异笑脸吓的我靠向椅背,我的心跳声在着寂静的暗室尤为突兀。

      【徐瑜婕】

      “噗……”

      在这间盛满不见人的暗室里,我无声的笑出声,朴霍丘一直都在客厅只不过是站在死角,也就是摄像头的下面,镜头前的他在翻找什么,纸和笔,刷刷写写着什么,兴奋的举到镜头前。

      “这是你的爱好吗?我不介意你看我,让我发现你的秘密,我很高兴姐姐。”

      他翻开另一页隔着屏幕意味深长的眼眸微眯。

      “徐瑜婕你可要承受住。”

      他还是那一副无辜欢喜的表情,像是真的惊喜发现我的隐秘。

      我的状态像是宿醉不清醒的人被狠狠敲打一记,子弹锤击直达心口反胃的呕吐感让人眩晕。

      是啊,我可不能忘记,朴霍丘才是真的疯子,所以不要再让他有机会。

      我的忍耐接近抓狂的临界点,手心攥的皱巴巴的信封被我重新展开,刺入视线里醒目拼接的六个字体充满嘲讽。

      “踩高跷的小丑。”

      还有大写的首字母W,到底是谁在捣鬼,是谁想要我乱了阵脚,想让我退缩?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写信,只有活着的人心怀鬼胎。

      嗡嗡持续震动的手机拉回陷入沉思的神经,我打开手机是朴霍丘邀约的信息,我无意识的啃手指甲等我回过神已经不成样子,微微的刺痛冒出血珠的手指被我含入口腔吸吮,等它不在流血,我神经质的希望它再多流一些血。

      到了地址上的地方我才发现如此的熟悉,是我选择遗忘的旧地,是可以从上面跳下躯体变的稀巴烂的旋涡。

      【朴霍丘】

      “姐姐。”

      我抬头仰望因为阳光的缘故眼睛睁不开,模糊中看清楚在楼顶的朴灿烈,半个身子趴在栏杆朝我招手,轰鸣的电流声在脑海爆燃,这一刻过去的某些场景浮现,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他的位置,朝我大声呼喊着什么泪流满面,下坠的过程中那双没有其他情绪,只有面对死亡平静的眼,始终的注视着我,那是属于死者的瞳,他不甘心,随即咚的一声重力的碰撞,满是红沾满满身,溅入条件反射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眼眸赤红。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朴霍丘一直安静地俯视,他貌似从我泄露的情绪中发现了某些有趣的玩具,装作无所知无耻的带上他那完美的笑容面具。

      一切让人恍惚的宛如重新回到时光隧道,从前没有从前,以后没有以后,只有还在,还在进行。

      欢声笑语的学生,还有喋喋不休说着心上人的秀丽女孩,她停留的时间,他停留的时间,他们在期待我推开的那扇门。

      【朴霍丘】

      “姐姐你好慢。”

      他亲人一般握住我的手带我埋入门后,我慢了半拍的想要抽回,他及其自然的先一步放开疑惑的回头注视我。

      我可没有错过他恶作剧成功窃喜的嘴角,虽然他马上假装一本正经的严肃。

      【我】

      “警察什么时候到?”

      他没有奇怪我为什么问这种问题,而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从耳朵里掏出耳机扔在地下碾碎,我看着他身后的位置,因为有个人站在那里对我招手。

      【朴霍丘】

      (嗤笑)“十分钟。”

      “徐虞婕你隐藏最深的秘密会是什么?是谋划诱导的弑父,还是因为嫉妒杀了自己的朋友?或者是……”

      他举起手摩挲我的脸颊用全天下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因为爱?”

      “姐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然后弯腰贴近我的耳边呼吸喷洒在脖颈磁性的嗓音缓慢“这样会更让我想要“爱”你。”

      遥远的警笛越来越接近这栋荒废的教学楼,我用尽全部力气推他,他早有防备的躲开注视着我的狼狈,我坐在冰凉的地板无声的扯起嘴角。

      【我】

      “朴霍丘。”

      “如果你妈妈能一直继续保持表面的友善也不错,而不是和她的情夫谋划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会活的很好。”

      (叹息)“可惜可惜,你只能是你,就像那个在你面前死掉的小白狗……”

      “小时候的你很想要它,不是吗?”

      我仰起头看向他冷酷的话语不停歇“你是它,它是你,可有一点你和它不同,它懂爱,而你不懂。”

      我起身拍拍灰靠近他,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耳边低语。

      “做狗要有做狗的样子,而不是反咬主人。”

      身后的门被推开,众多沉重的脚步声接近,随即大声的呵斥。

      【???】

      “不许动举起手。”

      我背对着他们举起手,视线始终注视着朴霍丘,朴霍丘异常的沉默,我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非常的愤怒恨不得杀了我,我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

      【???】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被作为呈堂证供。”

      手铐铐住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消失不见又飘起雪花,僵硬的四肢逐渐冷却,我跟随着他们离开,没有回头。

      第二次进入审讯室等待的时间漫长到我要昏睡,郑夙瑾推门进入朝我温和的微笑坐在我对面,把准备好的咖啡递给我,我接过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郑夙瑾】

      “徐虞婕,好久不见。”

      “这一次请你来是关于七年前的案件,相比你谋划的谋杀或者你是记得更清楚你父亲的案件?这些你也清楚不需要我再介绍。”

      “我们就不必假装糊涂了。”

      她用随意的语气想要放松我的警惕,好似我们是认识很长时间的朋友。

      【我】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们不是在抓杀害我父亲的犯人吗?”

      “七年前?七年前的事人尽皆知再多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他们还什么线索都没有,现在只不过是想要炸我说出什么。

      【郑夙瑾】

      “你知道吗?你同学聚会后你的一位同学意外死亡,我们调查发现你这位同学是被人谋杀,而你的另一位同学说是你杀的她。”

      我没忍住笑出声,郑夙瑾锋利的眉瞬间皱起,我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涩压下所有跳跃的情绪。

      【我】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会他们所有人的死亡,你们都认为是我害的?”

      “太可笑了,如果我有这么大的能力,我现在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郑夙瑾嘴角上扬举起一张照片,我盯着那张照片。

      【郑夙瑾】

      “我给你讲一个女孩的故事吧。”

      刚刚上大学的徐虞婕孤僻,怪异,只有一个叫赵照昭的女孩跟她关系最好,还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赵照昭的男朋友吴席,吴席是备受人瞩目的校草也是她们的学长,而徐虞婕从开学典礼的那一天开始就喜欢上了吴席,徐虞婕警告自己不要喜欢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可是喜欢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再说徐虞婕发现赵照昭不只是有一位男朋友,赵照昭的家庭贫困补助根本维持不了她认为体面是生活,所以她为了金钱做一些“不体面”的工作,有一天赵照昭鼻青脸肿的找上徐虞婕,求她帮忙,徐虞婕帮了吗?她当然帮了,只不过她提了一个小要求,她那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位朋友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物,那天过后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徐虞婕这个人呢,很像大杜鹃“残忍”她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所有的事情发生好似和她无关却处处紧密相连。

      她呢,她只不过是有一点奇怪的女孩而已,终于有一天不知从哪来的谣言四起迅速散播,说她怀孕了,怀的孩子吴席的孩子,而她的男朋友边贤被绿了,说到边贤,这个人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个时候边贤腿还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跛的……

      【郑夙瑾】

      “是因为你吧?”

      她对着我说道,我仿佛很悠闲听着她讲故事淡笑不语。

      边贤的家里可不简单,而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徐虞婕的没有人察觉,他一直很沉默的陪伴在徐虞婕的身边,后面再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在出现在众人面前右腿已经坡了,而他是在坠楼案和赵照昭失踪后出现,徐虞婕那时候在做什么?她目睹了坠楼的全过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学。

      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她仿佛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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