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抱歉，我睡着了。”
那维醒过来，脸上带着一点睡迷糊的懵懂和迷茫，他白玉无暇似的脸颊此刻印上与衣服纹路一致的红痕，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爱。
“我没有耽误什么工作吧？”那维问。
我摇了摇头，事实上我和贝芙丽雅还帮他处理了一些较细枝末节的小事以减轻他的负担。
“一杯糖水，醒醒脑子的同时补充点能量。”我给他倒了一杯甜度对我来说稍有单薄的糖水。
我知道他还是比较喜欢喝纯粹的水，但现在都累得趴下睡了，还是补充点糖分比较好。
话说，非人之物像人类一样利用糖分来补充能量是可行的吗？唉——不管了，都是能量，喝就对了。
那维又开始工作，大审判官可真是辛苦。
贝芙丽雅的帮助确实减轻了我的负担，让我感觉上班的时间没那么难熬，下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拆开了那封信，第一行是称谓，正文部分大概意思是这案件另有隐情，案件调查停滞不前，卡雷斯的决斗不应该被应允，希望那维莱特能够撤销决斗。
落款是卡雷斯的女儿娜维娅。
我将信保存起来，但它注定无法被送到大审判官的办公桌上。
“那维，我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我打了个招呼，正在收拾东西的那维点了点，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娜维娅并没有死心，她能通过贝芙丽雅送信，自然也不愿意放弃我这个突破口，毕竟我和那维的关系连水神都有目共睹。
她跑到了我家门外等候。
金色卷发，蔚蓝如天空般的蓝眼，和贝芙丽雅三分相似。
不好意思，不是说刚才与我一起工作的贝芙丽雅，而是那位已经故去的老友。
真的是“好巧”。
刚好在我打算辞职的时候，沫芒宫招上来的一个人里有人叫贝芙丽雅，且出身灰河。
又刚好卡雷斯出事，娜维娅通过贝芙丽雅送信，信转交到我手里，最后这位娜维娅女士又和曾经的贝芙丽雅有三分相似。
“娜维娅女士，真是好巧，不论是你，还是贝芙丽雅。”
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们几乎摆在明面上，为的就是让我知道这件事。
卡雷斯的确是个聪明人。
“我很遗憾，我无法帮你说服那维莱特，这并不符合程序。大审判官先生也不会因为我以权谋私。”
娜维娅有些急切地说：“我知道，布奈尔，但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如果不能阻止这场决斗，他一定会死的！”
她疲态尽显，想来是为了卡雷斯的事奔走不停。
“娜维娅，这正是问题所在。卡雷斯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但也拒绝开口，执意要参加决斗……所以，他是故意的。”我不好让她在站在这儿，害怕引来其他人，将她请到客厅内。
我给她上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让她冷静冷静。
她说她去探视过卡雷斯，卡雷斯却只是叮嘱她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刺玫会就要交到她手里，她要肩负起人们的期盼与愿望，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决斗并不一定会导致死亡，只要投降就能保性命无忧。
可卡雷斯不一样，他是打算死在决斗场上的。
“我询问过他，但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娜维娅眼睛发红，我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她擦擦眼泪。
我并不清楚卡雷斯为什么非要选择决斗。但在我看来，于卡雷斯能够为之舍弃性命的人，想必应该是我面前的这位金发蓝眼的娜维娅女士。
“好吧，我会帮你询问那维莱特。但如果卡雷斯坚持要决斗，即使是他也没办法剥夺尚未被定罪的人的权利。”
这确实是事实，选择决斗，赢的几率微乎其微，输的概率极大，最后照样要受到审判，像卡雷斯这种执意要死在决斗场上的几乎没有。
“谢谢你！布奈尔。”娜维娅感激地流下眼泪，继续说：“我会再去劝老爹的。”
“你该谢谢贝芙丽雅。”我说，“两个贝芙丽雅。”
娜维娅点了点头，离开了，甚至没喝上一口我泡的蜜茶。
我想了想，我该怎么和那维莱特说起这件事，最后还是决定不走寻常路，直接告诉他。
正当我喝完一杯蜂蜜柚子茶时，那维莱特来了。
“请自便。”我指了指杯子里的水，说：“刚才卡雷斯的女儿娜维娅来向我求情，你应该知道她是为了哪件事。”
“我以为，你不会在工作时间之外聊这些事。”那维莱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我疑惑地嗯了一声，反而觉得他关注点不太对。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直接拒绝我吗？看来这件事有回转的余地。
“不，这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撇了撇嘴，刚才那一句话，确实只算得上是闲聊，毕竟我还没开始向那维求情。
准确地说，我一开始就不打算向他求情。向他求情没用，他才不会以权谋私，他秉公无私并非虚名。
“那维，卡雷斯会死在决斗场上。”
我陈述事实，那维严肃的表情上露出了一点疑惑，像是听见了一个让他难以理解的问题。
“克洛琳德有分寸，只要卡雷斯认输，他不会死。”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但他知道我在这种事情上一定不会骗他，所以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会认输的。”我平静而笃定地说。
“我不理解，布奈尔。”那维莱特看起来有些失落，“看来我对人类的认知仍然浅薄，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卡雷斯执意要死在决斗场上。”
他垂下羽睫，瞳色变得幽深。
“那维，有很多东西都比己身的性命珍贵。”我放下蜂蜜柚子茶，难得严肃一次，说：“就像我们目前为之努力的「正义」。”
事实上，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只是在工位上混日子。但这些大道理我还不了解吗？我张口就来好吧。
我觉悟不高没关系，身为最高审判官的那维高就行了。
“自枫丹建立以来，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因公牺牲，他们是为了「正义」，而「正义」会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那维莱特将那份决斗申请盖上了“不通过”的红章。
娜维娅来找我，感谢我劝说那维莱特。实际上我没有劝说他，我甚至连“卡雷斯的决斗申请”的字眼都没提过。
“感谢贝芙丽雅吧。”我看着面前与故人相似的女士，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贝芙丽雅，我不会管这件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