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双重锁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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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异常柔软的大床上。丝绸布摩擦着皮肤裸露的部分，传来丝丝凉意。
唯独眼皮无比沉重，难以撑开，经历了漫长的挣扎后，程衍终于支撑起身体，揉了揉发晕的脑袋，看清了所在地方的场景。
这里是……福利院的宿舍。
就房间的陈设来看，这里并不是他的和祁愿所在的房间，而是一个全新的，只摆放了一张大床的房间，墙面贴满了意识流的插图，黯淡的颜色和扭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诡谲的氛围，莫名让人心悸。
若不是瞧见福利院统一的木质地板和淡黄吊灯，程衍可能会以为这是某个酒店。
“小e，帮我看看现在几点了。”程衍迅速掀开被子爬下来柔软的床铺，走近了房门。
小e回答道:“现在是凌晨六点。”
也就是说距离他失去意识，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程衍的额头不自禁冒出了几滴冷汗，祁愿给他喂药，让他从昨天昏睡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昨天在他意识将要消散的时候，程衍分明感受到了……祁愿在亲他，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角，那温热的触感久未消散，一直到他沉沉睡去。
程衍尝试着去开门，门把意料之内地无法用蛮力拧开。正当程衍焦急的时候，门把手左内侧的密码装置抓住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宫格密码锁，虽然不大，但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是要破解了才能开门出去。
“祁愿到底在想什么，是要我解密吗？”程衍瞬间耷拉了下来，“我这要解到何年何月啊。”
小e化形摸了摸自家主人的脑袋，吐出的话语却无比冷酷无情，“小e相信主人一定可以的！”
“……”程衍愤愤地将小e塞回虚拟空间，叹了口气准备自力更生。
既然这个房间与祁愿有关，那么密码相关的提示大概率也能在这里找到线索，程衍首先来到了床边堆满书籍的书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书桌上除了教科书便是一些可以在福利院图书室里借阅到的名著和杂志，这没什么特别的，反倒是桌角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引起了程衍的注意，本子厚重，封面泛黄，裸露的纸页侧面也落了不少灰尘。
太奇怪了，明明是在福利院这样一个隐蔽性极差的所在，祁愿还要试图藏起些什么？
不过很快，程衍便得出了结论，这里面一定记录了能够打开大门锁的密码。
程衍重新拿起了那本日记，被逼无奈地再次召唤出了小e:“小e小e，你帮我查查，祁愿的生日或者是一些其他重要纪念日的日期。”
“祁愿，2005年7月10日被父母遗弃来到福利院，至于其他重要的日期……系统这边查不到了，要不主人你先试试？”
“行。”程衍迅速将050710输入了密码，可那锁跟铁块似的纹丝不动。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程衍陷入了深思，回忆起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弱弱地问道，“那我来到福利院的时间，能查到吗？”
“主人是……2010年2月26日来到曙光福利院。”小e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听到这个时间点，程衍有些意外，“我不是一出生就被遗弃来到这里的吗？”
“不是的主人，这边检测到你是四岁那年因为父母因出车祸意外身亡才来到福利院的。”
“原来如此。”
程衍试着输入了100226这五个数字，
只听见咔嚓一声，日记本锁迅速弹开，露出了里面的内页。
看来在这个世界，自己对于祁愿来说，是很重要和珍惜的人。程衍抱着这样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2010年2月26日。
今天福利院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弟弟。
他的名字叫程衍。
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个人。
“衍”字因为笔画复杂，那时年仅六岁祁愿还不能一次写成，纸上有橡皮反复摩擦过多次的痕迹，但最后，他的名字还是被完好地誊写在了日记本上。
2011年4月5日。
小衍整天跟着我跑，好可爱。
2012年1月12日。
今天有一对夫妻来福利院，说想要认养男孩，差点选上我了，但是我不想和小衍分开。
所以我假装自己偷了林老师的东西。毕竟没有人敢领养一个潜在的小偷。
2013年5月6日。
鹤远被领养了，小衍终于就只用看着我一个人了。
看到这里，程衍倒吸了一口凉气，祁愿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自己抱有奇怪的掌控欲，甚至不惜营造出一个“小偷”的角色，避免被人领养。
程衍没有被收养可能是因为看起来纤瘦羸弱的身体，但像祁愿和鹤远这种又高又壮士的男生，在七八岁的年纪，还是有一定概率会被收养的。
日记继续往后翻看，程衍略过了琐碎的日常片段，只挑选了同自己和故事主线有关联的部分。
2013年7月14日。
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着鹤远来福利院看我们，他说他叫贺厉舟，是鹤远在新家的哥哥。
奇怪的是，鹤远似乎并不开心。
贺厉舟和大家闲聊，我才知道他是个医生，在医院工作。
我很羡慕这个职业，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优秀的人。
2013年11月11日。
福利院的欺凌现象越来越严重了，真希望他们能受到惩罚。
2014年1月1日。
今天是元旦，小衍却哭着跟我说有人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不用猜也知道是许飞，那个以欺负别人为乐的贱人。
我会让他受到惩罚。
2014年8月26日。
今天又见到了鹤远的哥哥，贺厉舟，他居然调来了我们中学当校医。他看出来我很苦恼，告诉我，他有办法帮我。
2015年4月26日。
我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2017年2月21日。
许飞死了，这是我第一次对身边的人实施催眠，过程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
正好林老师制定了一个新的院规，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要对人类抱有幻想。”
“为什么那些人不去死。”
“去死——”
再往后，便只剩下铅笔划过纸张杂乱的印记。
程衍合上本子，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答案。
贺厉舟通过药物和催眠的方式，控制祁愿成为了他的杀人工具，至于理由，程衍猜测与他的家庭有关。
鹤远曾经被贺家收养，在被弃养后患上了抑郁症，这中间的痛苦绝不是几句轻描淡写的“遭遇家暴”可以理清的。
贺家夫妇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收养鹤远怕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施暴欲。而作为他们亲生儿子的贺厉舟……自然也逃脱不了。或许在贺厉舟的成长过程里，遭遇了时间更长、程度更深的非人折磨。
这也是他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原因。
程衍没时间悲天悯人，他不知道祁愿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会去做什么，很明显他已不再想粉饰太平。
程衍再次来到大门的密码锁前，对照着日记里最有可能的时间节点，按下了密码。
沉重的锁链传来开启的声音。
“主人，你输入了什么？”
“170221，祁愿第一次杀人的日子。”
“哇，主人好聪明，一次就对了，但是为什么是这一天？”
“我觉得……祁愿拿与我有关的数字作为密码，封锁的是他心里仅存的善念，但是脱离这些美好的回忆，踏出大门，被关起来的就是他的恶。”
“大门的那道锁是他突破自己底线的象征，最初认识贺厉舟的那天和贺厉舟开始教唆他的那天应该都不算真正的突破底线，唯独在他亲手解决霸凌者的天起，在他心里，他才成为了和贺厉舟一样的人。”
门打开了，可门后的世界竟然并不是真实的福利院，而是几道晃眼的白光。
程衍下意识地捂住双眼，只感觉大脑一阵刺痛，被那阵光包裹簇拥，直至失去意识。
耳边传来系统的电流声。
[恭喜宿主获得“世界的真相”，请选择你要攻略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双重锁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