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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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此凉薄。
——题记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那以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呢？
也许因为我回来，那个时空的一切又重新恢复原样，我还是那个我，没有改变，也没有与他那段珍贵的恋情；也有可能没有变，只是我的魂魄与另一个自己交换，那样故事还会接下去……
可是，这个时空的我呢？
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曾经，就如时间，一旦过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从今以后，我的欢乐和悲伤再与你无关，我的好与不好再与你无关，赫连凘凜，十三岁那年认识了你，再回到十三岁的时候，避无可避地再次爱上你，不知不觉，你已经快占据了我生命中十年的光阴，日后不会缩短，只有更长。
我曾经以为若有一天离开你，特别是在经历了那么美好的重生之后，我一定会活不下去，从天堂掉进地狱，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才知道，离开了又能怎么样呢，再痛苦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我们的，相遇那么短，天涯却那么长。
坐公车回家，仍旧选了平常坐的那路车，等上车了才反应过来回到这个时空，公交线路也早已变了，现在坐的这辆公车虽然也能回家，却是绕了远路。
车上人很多，我被挤到了窗口。
公车启动，旁边的房子、树都在慢慢倒退。
那个五彩缤纷的地方，远处摩天轮巨大的转盘正在转动，再远一点，过山车的轨道蜿蜒曲折。这个游乐园在我高一那年暑假正式完工营业，当初我和庄莹希影还说过等它建好就一起去玩的……如今，它还在这儿，而我们，却已各自天涯……
公车驶入市中心，下车了一群人，又上来更多的人。
“阿姨，给你坐。”旁边一个坐着的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给一位牵着女儿的母亲让座。
那位母亲笑笑，对她三四岁的女儿说：“来，谢谢阿姨。”
小姑娘眉开眼笑地甜甜喊道：“谢谢阿姨！”
女生尴尬笑着摆手：“……不用谢。”
我忍不住扬唇，想到庄莹，有一次我们坐公车让座，也有个小女孩听妈妈的话朝我们道谢道“谢谢阿姨”，一下车，庄莹就跳脚，抱怨道“我们有那么老吗”……
是啊，我们已经慢慢地过了被叫做“姐姐”的年纪，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叫我们“阿姨”，我们不知不觉在长大，也在不知不觉中苍老，回忆积聚的同时，有那么多的东西从指间悄悄流走。
路过那个书店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好，那面窗外的梧桐树终于长高到足够完全遮住企图照进窗子的阳光。这么多年了，这个书店已经不再是这个城市最大的书店了，可它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正对着窗子的还是一排排放着CD的架子，架子边的转角还在那里……
……依稀还是那一天，我和希影分开选CD，我在那个转角撞上他，刚刚才见了重生之后的第一面，就因为震惊和中暑晕倒……想象着希影的描述，眼前浮现出一个男孩抱起一个女孩的画面……
书店对面的米南宾馆再不是这个城市唯一一座五星级宾馆了。记得那天大厅灯火辉煌，他就逆光站在大厅一角，我第一次没有逃开，上前站到了他面前，勇敢地对他微笑……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花了我多大的勇气……
公车往前行驶，每到一站都有不同的人上车，又有不同的人下车。下一站就是广场，广场尽头是教堂。
还记得教堂后面有一大片向日葵，那个小修女和琛琛都曾说过向日葵的花语是，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下一站，幸福。
那么，我的幸福又在哪一站？
公车下坡，右侧有暗棕红色线条、白色墙面的教学楼出现在眼前。
……我们的初中。
这个时候学校还没放学，站台上一个学生都没有。
回神，自己竟然已经下了车。
看着曾经我们大家共同的校园，曾经我们手搭着手，围在一起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年少的时候，我们都很容易说“我们永远不分开”，也是如此执着地相信着。可那时，我们谁都没有想过这世上没有谁和谁是能永远不分开的。
人生那么长，世界那么小，再见面时说不定已经擦肩而过，你在这里，而我却在那里。
曾经，你们也在这里，希影，庄莹，琛琛，柳颐，无双……
教室、操场、长廊、小树林，对了，还有满是凘凜与我的回忆的那幢旧教学楼。可是那里早已拆除重建，也许连树、花、草也已不是当初的那一棵、那一朵、那一丛……
……哦，我忘了，这个时空本来就不是那个时空，所以，一切又怎么会一样……
……
……纤寻，我喜欢你……我一直以为给你时间，你会慢慢适应，没想到……却给了你远离我的理由，也许我该早一点让你清醒的，纤寻……
……赫连，我真名是赫连凘凜……
……纤寻……那就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那种关系了……
……我不相信……纤寻，你真的以为我就那么容易放手……
……你能还给我一个完整的你么……
……
“妈，我出去一下。”
背后传来妈妈的话，我无暇顾及一路下楼出了小花园拦住一辆计程车，报出那个地址。
……好想见见他，只要见一面也可以啊……
下车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几近深秋，道路两旁是金色的梧桐树，晨风吹落大片的梧桐树叶，落在路上，我踩着一地的梧桐叶，伴着簌簌的声音，离那座典雅精致的白色建筑越来越近……
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在，还是抱着那一丝丝希望，执意上去按了电铃。
“请问您找谁？“是管家伯伯的声音。
“……我，我是赫……慕容凘凜的同学，请问他在吗？“我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包。
“不好意思，少爷已经回欧洲了……”
我机械地道：“抱歉，打扰了。”
……我脑子里少了根筋么，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就算他不回欧洲，像普通人一样的去上大学，也不会在这里……无论哪种情况我都绝不可能见到他……
凘凜，现在的你在哪儿？
我真的错了，真的做错了，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如果那天我不和你顶嘴，你也不会那么生气；如果那天我能早点睁开眼睛，也许还能留住你；如果那天我再多等一会儿，说不定你还会心软，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凘凜，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凘凜……
“纤寻，到了学校打电话给我。要回来就回来，逃课没关系的……”
妈妈把车票给我，又叮嘱我。
我接过车票抬头看她，忽然眼眶一湿，上前抱住她。也曾怨过，但是妈妈终究是我的妈妈，撇下严厉的时候、教训我的时候，随着我年纪渐长，妈妈的苍老，我也渐渐能体谅她的苦心……
“好了，开始检票了。”妈妈拍拍我。
我拿着车票最后回头看她一眼，跟着人流挤向检票口。
小的时候，我们总幻想圣诞节早上醒来床头的袜子里有圣诞老人送的礼物，糖果、玩偶，所有美好的东西，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些礼物都是前一天晚上父母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放进了袜子里……爸爸妈妈让我们相信了童话的存在，也给了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美好的希望。
而渐渐长大的我们被世情逼着去认清这个现实的世界，小时候的童话于是就这样像夏日泡泡般破碎，消失在空气中，也消逝在我们心中。
凘凜，那个时空的你，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支童话。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我们每天都与不同的面孔擦身，我曾以为再也没有如此的温暖了，如此让我珍惜的人了，和如此珍惜我的人了，原来我还是会那么感谢上苍让我在那个时空遇到了你，原来我还是如此憧憬有你再次出现在我生命里。虽然我也许回不去了，但——
世上只有那样的一个你，曾那样地对我挑眉，曾那样地对我扬唇，曾那样地对我笑，就算从此我们在两个时空，你却还是会好好地住在我心中。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