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
没有你的日子……
——题记
我开始躲着所有人，包括希影和庄莹。果然，绕了一大圈，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
早上，在凘凜来接我前出门，然后踩着上课预备铃的音乐声进教室。
因为昨天没来，所以老师排位子时并没有将我算在内。最后一排都空着，我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眼角余光里，凘凜进来了。忽略他望过来寒冰似的目光，我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名字。
“凘凜，你今天怎么迟了？幸好老师还没来。”
我隐约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抬头，凘凜边上是一个身穿嫩黄色小洋装的女生。是她啊，刚才进教室时，还多看了她一眼，嫩黄色亮眼的衣服，甜美的容貌，身上还有淡淡花香，可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想再看她，心上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也许……只是因为我还不能忍受凘凜的边上有其他的女生。毕竟初中三年，凘凜的边上是欧阳颢和南风聿，我和庄莹也一直坐在他们前面。至于女生，希影和庄莹当然除外，而凘凜和无双之间并没有交集，后来我们在一起受到公认，也就没有出现其他人介入了。
告诉自己不要想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无论是谁出现在他身边，无论他与谁在一起，无论……我都不需要在意了。胸口闷闷的，心中一阵疼痛，我强忍着眼泪，转头遥望窗外浅蓝的夏空，不让泪水滑落眼眶。这一次，远比三年前更痛，因为当时没有得到，又何来失去？可这一次，是得到后的失去，而且是自己硬生生地放开……对不起，凘凜……
原谅我的懦弱，与其担心有一天你会放弃我，我宁愿自己先放开你的手……
我避开了一切他们可以找我的时间，偶尔注意到凘凜越来越寒冷的气场，也装作不在意。他没有来找我，毕竟他有自己的骄傲，原先为了我他已经做了很多，现在不过是恢复到以前的冷漠疏离而已。
第三天，语文课。
前面的男生传来一张小纸条。
我拿着纸条揉成一团，就要扔进垃圾桶。
“等等……”清秀腼腆的男生紧张地看着我，“那是宇文珂传给你的。”
我依言看向宇文珂，他正一脸讨好地对我笑。自从初二得知凘凜和我在一起后，他就彻底放弃了。由于同是全校前三，我们对他也渐渐熟悉起来，嗯，也算是“点头交”了。
我打开被我揉成一团的纸条：冬羽，你们怎么了？希影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眉一挑，写道：被收买了？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和南风聿他们那点小动作……
纸条很快传回来：嗯……我被希影卖了，加入了他们。
加入了他们啊，那么他就是排在商向隅后面，也就是第六个了。
小六？
宇文珂转头，一脸苦瓜相。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原本想从我口中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被我将话题越扯越远。
三天来，除了水和水果汁，我没吃过任何东西，中暑似乎还没好，头仍会隐隐作痛。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我去洗手间洗个脸。
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白皙莹亮的皮肤因为生病显出一分苍白和倦意，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用缎带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
我苦笑，倒有几分像病弱的林黛玉了……
刚要出洗手间，外面传来两个女声，我听出其中一个是舒晓。不想与她碰面，便回去躲进厕所最后一格。
“……你觉得慕容凘凜怎么样？”舒晓没等她答，便已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他了……他就如同神祗般的存在，我一定要……”
“我听说他有女朋友的，而且还在我们学校。”另一个女声打断她。
“女友？怎么可能！都没听他说过，而且我也没看到他见女的啊。”舒晓惊叫。
他怎么可能和你说，据我观察，他都没和你讲过一句话……我皱眉。
“舒晓，你真的要追他？”
“芷菲，别对我没信心好吗？我可是初中是大家公认的校花。”
芷菲干笑两声：“你都说是初中时了啊。我们班的柳颐和无双，六班的夏希影，七班的夏琛音，二十班的向薇，二十二班的贺湘雨，这些都是公认的美女，远的不说，就你们班的那个又美又有气质、成绩又好的冬羽纤寻。舒晓，不是我打击你，如果是她，你绝对不可能的。”
舒晓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了句什么，让我背后一片冰冷。
她说，她敢跟我抢试试。她的语气里带着怨毒。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看到她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凭直觉……以后离她远点……
凘凜没有来找我，只是我偶尔看向他时，会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寒气，只有舒晓还装作不知地在他边上自说自话。
他……很生气吧，是不是也要放弃我了？
晚上回家，主屋里的客厅还亮着灯。我放下包过去，爸妈还没休息？
“冬哥，你也知道房价年年都在涨，我的厂做建筑生意只会赚不会赔，你就放心入股，要不借我一点钱，等这笔生意周转过来，我一定马上还你……”
这……他是——
我僵住。脑中涌现无数黑暗的碎片……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害得我们家支离破碎的元凶；这个人，就是我们家噩梦的开始！
我高一那年，他向我爸妈借钱，最后本金加三分利息还回来，为了表示感谢那年春节还送了很多东西给我家。高二时又向我家借了十万，骗爸妈说前景很好，还给我们家入了股，到高三，在他一番花言巧语下，爸妈将家里所有的钱全借给了他，结果他的厂倒闭，他卷款而逃……
他就是爸爸从小长大的好兄弟，张磊。
隔着镂花屏风，望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我脑中有什么正疯狂地涌出来……
……我不会让你再破坏我的家……
“小磊，你也知道我和你嫂子就那么点工资，纤寻现在读高中了，用的钱就多起来了，我们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借你。”
“冬哥，嫂子，我听叔叔阿姨说纤寻是被‘温尔希礼’提前录取的，凭她现在的成绩，每年的奖学金肯定是有的，你们有没想过以后让她出国留学啊……”
我冷笑，竟然想从我入手……
“我留不留学关你什么事！”我从屏风后出来，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张磊被吓了一跳，望向我，竟从沙发上起来：“你是……纤寻？”
“纤寻，你回来了？”爸爸道，“这是你张叔叔。”
“真的是纤寻啊，几年不见，长得这么漂亮了……”
我厌恶地撇他一眼：“不要叫我纤寻。”
张磊干笑：“侄女真会说笑，我和你爸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你张叔叔，叫你一声‘纤寻’应该的吧……”
我冷冷道：“我没和你说笑，我们家没钱借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冬哥……”他没想到我那么不给他面子，求助地看向爸妈。
爸妈似乎也被我的气势惊到，因为三年来我一直以优雅沉静、温婉清淡示人，几乎从未生气、发脾气过。
张磊原本和善的面孔消失：“侄女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不懂礼貌，东哥的家教真是……”
我冷然看着他。
“我今天不过是来借钱，不借就不借，我又没欠你们！”
“我家没钱，你快滚吧！”
“没钱？没钱住在别墅里？没钱还在海边买别墅？你骗谁啊，你爸妈会没钱？！”
我走向呼叫器：“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过来，或者叫110？“
“好，算你本事！我走！“张磊恨恨地瞪我一眼，哼了声，终于走了。
我抱着双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那个一脸苍白的少女……
刚刚的那个我，真的是我吗？
还记得以前的我，自卑、善良，但生气发脾气时也会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只是从来没有像刚才那般冷酷到让人生畏……
如果将以前的我分为三种性格，一种是善良淳明，一种是自卑怯弱，另一种是如烈火般的暴躁冲动；那么现在，第一种性格还在，第二种性格也没变，只是渐渐被如今优越的生活和沉静的外表保护起来，除非死穴，比如凘凜……而第三种性格已经不见，变成刚刚寒冰般的冷漠傲然。
难道是因为和凘凜在一起那么久，所以被他影响了……
“纤寻。“
我转头，是妈妈。
“妈妈，对不起，给你们丢脸了。“
妈妈笑了笑。
我疑惑地看着她。
“纤寻，多亏了你，你张叔叔才走了。我和你爸应付了他快一个晚上，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又不能和他撕破脸……”
“你们没想借钱给他？”
“以前也许会。不过现在我们家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你也不用我们担心。再说，钱够用就行了，我们又不贪……”妈妈一脸知足地笑道。
“那以后外人向家里借钱你们都不要借。”
“你放心，纤寻。”
我才稍稍安心。
“纤寻，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上课有些累了。”
“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病了。”
“嗯。”
其实，自开学那日起，我就一直失眠，脑中常常浮起往昔各种片段……于是干脆整夜都不睡，写小说，改剧本，以此让自己不要老是想起那些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