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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赏花宴(6) ...

  •   柳玉瞻与骆欣说完话,本打算回自己房间歇息,突然又想到了今天的这许多事,一时间只觉头昏脑胀。

      她去瞧瞧骆萱吧。
      赏花宴看似是结束了,其实后面的“连环宴”还没结束呢。

      ……

      骆萱此刻很是不快,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了骆珩带着怒气的一双眼睛,道:“阿兄何故大晚上闯我闺房?简直不成体统!”

      骆萱由于心虚,便先发制人。
      骆珩问她:“你谓我不成体统,那你与外男私会,就成体统了吗?”

      “我何时与外男私会了……”骆萱的声音越来越小。
      骆珩不怒反笑,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难道真要我把你情郎的名字说出来,你才肯承认吗,韦家二郎韦士聪,我与他一向交好,今日去赏花宴,我便是与他乘坐的同一辆马车,他身上佩戴的荷包,分明是你拿手的样式。”

      “也不知是他太粗心大意,还是他对你极其爱重,将你绣的荷包堂而皇之戴在身上,藏都不藏,估计他是觉得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可我却注意到了。”

      骆萱不服:“阿兄你欺人太甚,一个荷包而已,你怎么就肯定那是我绣的,那种样式很常见的,会这种样式的绣娘一抓一大把。”

      “会这种样式的绣娘一抓一大把,可不是哪个绣娘都会绣的像你这么烂。”
      “阿兄你……”骆萱都要被气哭了。

      骆珩就是这样,生气起来跟阿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自己不喜欢阿耶的做派,却偏偏和阿耶生的一个模样。

      “认出绣工是否出自一个人之手很容易,绣工这东西就像字迹,陈氏认不出李捷的字,可见她平日对丈夫关心甚少。”

      因为陈氏根本不爱自己的丈夫,自然也认不出他的字迹,所以他们今日才能成功让陈氏哑口无言。

      骆萱不明白,阿兄这是什么意思,拿陈氏做比较,是说他很关心自己这个妹妹?陈氏认不出丈夫的字迹,他却能认出自家妹妹的荷包来?

      “是是是,阿兄对妹妹们一向关心,对表妹更是关心……”骆萱小声念叨。
      “你说什么?”

      骆萱怕极了骆珩,故不敢再言。
      骆珩是个宽严并济的兄长,他批评妹妹,但不介意骆萱发表自己的观点与看法。

      “既然敢说,又为何如此小声,大声些,说与我听听。”
      骆萱转过头,还是不言。

      骆珩道:“刚刚是阿兄语气不好,我没真生你的气,萱儿,有话不妨直言。”

      骆萱胆子大了些:“我说,阿兄对妹妹们一向关心,对表妹更是关心。”
      骆珩惊讶挑眉:“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难道不是吗,我今儿分明瞧见了,阿兄对玉姐姐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竟然还帮她解围,我瞧着阿兄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以前可是耻于与她表兄妹相称的,如今一口一个表妹的叫着,那叫一个顺畅。”

      他们的双亲并不是亲兄妹关系,如果真要说,那大概就是:骆珩阿耶的表妹的表妹的表兄是柳玉瞻的阿耶……大概也许就是这样。

      毕竟这些繁乱的亲戚关系,骆珩也理不清。
      柳玉瞻当然可以算作他的表妹,不过的确像卢夫人之前说的那样:表了三千里。

      “你这丫头,简直胡搅蛮缠,今日那么多外人在场,我不管她叫表妹,还能叫什么?她到底是暂居在府上,她也代表着我骆府的脸面,她遭小人纠缠,我怎能不管?倒是你,有所顾虑,都不敢站出来帮她一把。”

      “哦。”骆萱对柳玉瞻心生愧疚,所以没有反驳骆珩的话。
      “过来。”

      骆珩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毕竟是在家里,他们亲兄妹,骆萱也不好就那么一直站着。

      骆萱听话坐过去。
      “你和韦二郎的事,阿兄没告诉阿娘,阿兄是跟你一边的。”

      “真的?”骆萱欣喜不已。

      “所以你要实话告诉阿兄,你与韦二郎,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你若说实话,阿兄便能帮你。”

      “我跟他,就……也就……”骆萱支支吾吾。
      “你们可有牵手?”

      骆萱脸红着点点头。
      这个骆珩一点不意外,时下风气开放,拉拉手算不得什么。

      “你们可有拥抱?”
      骆萱还是点头。
      骆珩一副“你真不矜持”的模样。

      “你们可有亲吻?”他的语气逐渐严肃。
      骆萱犹豫着,最终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有肌肤之亲?”
      骆萱先是摇头,然后……点头。
      骆珩大惊失色,即刻站起来。

      骆珩身形修长,又高又壮,他一站起来,骆萱顿时觉得压迫感十足。
      “你真的跟他……”

      “不不不!阿兄,我们没有那个!我之所以点头又摇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口中的肌肤之亲该如何理解,我们是肌肤相贴过,但没有到最后一步!”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怎么个肌肤相贴法?”
      “就……有一次,他赤裸着上身,抱我抱了一会。”

      骆珩实在不知,平时衣冠楚楚的至交好友,在男女情事上,竟然这么会玩,关键对象不是别人,还是他亲妹妹。

      骆珩突然有一种自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他后面本来想那个的,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怎可婚前与他不清不楚呢,我再糊涂,也不会败坏门楣啊!”骆萱义正言辞道。

      骆珩虽然有些生气,不过人有七情六欲本是正常事,妹妹总是要嫁人的,早晚都一样,更何况那韦二郎还是他的好友,若是否定韦二郎的为人,岂不是连自己也否定了,毕竟人以群分。

      他严肃问骆萱:“告诉阿兄,你是真喜欢那个韦士聪吗?”
      骆萱思索片刻,肯定点了点头。

      “喜欢到什么程度?今生非他不嫁吗?”
      骆萱道:“差不多吧,如果他一直活着的话。”

      骆珩被自家妹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混话!”
      他表面批评,可他的表情却是出卖了他。

      “所以阿兄,你这是不反对我和他来往了?”
      骆珩点点头。

      “不过,你们相处起来要讲究分寸,尤其是在旁人面前,切不可做出使骆家蒙羞的事情来。”

      “阿兄,这个还用你说!我知道啦!”
      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骆萱也开始反客为主,到了她询问骆珩的时候了。

      “阿兄,说完我,咱们现在来说说你。”
      “说我?我有什么可说的。”骆珩明显想逃避,可骆萱不让。

      “阿兄,你也快弱冠了,你每天只知埋头读书,难道就没有过喜欢的姑娘吗?”
      她真怕骆珩这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是要去寺庙里当和尚。

      有没有喜欢的姑娘,骆珩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人生历来都是枯燥乏味,鲜少有姑娘家的身影,之前那个赵家姑娘,他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骆萱继续问道:“阿兄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呀?是玲珑秀气,还是明艳夺目,还是活泼跳脱,又或是富有诗书气自华……”

      骆萱见骆珩没什么反应。
      “这些呀,都不如自家表妹好是吧!哈哈哈……”

      骆珩还是思索着,仿佛没听到骆萱的玩笑话。

      “不过阿兄,你若是真对玉姐姐有意,那你可得主动出击了,你可不知道,玉姐姐她与那个姓裴的郎君交情匪浅呢!”

      在自家兄长面前,骆萱毫无秘密,与骆珩知无不言。
      “裴子爽?”骆珩立即猜测道。

      “就是他呢,今日裴子爽吃醉了酒,转去西厢房小憩,玉姐姐便去西厢房找他,他们在房中说了许久的话呢!”

      骆珩突然来了兴致,循循诱之:“萱儿,你不是很喜欢阿娘的那条玛瑙手串嘛,你还知道什么,跟阿兄说说,那玛瑙手串,我便与阿娘说,送与你,可好?”

      一个玛瑙手串,骆萱就被“贿赂”了。
      “阿兄你可还记得,玉姐姐之前回过一趟老家?”

      “我之前不怎么关注她的动向,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说来也巧,那几日,裴子爽没去科考,而是跟玉姐姐一道去了泸州,这我就奇怪了,泸州是玉姐姐的老家,那裴子爽去那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见玉姐姐?”

      “我之前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与玉姐姐的身份天壤之别,可经过赏花宴这么一遭,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有时候越是夸张的事情,就越是真的,说不定是玉姐姐魅力无限,将那裴子爽迷得是神魂颠倒!”

      “阿兄,我就知道这些了,玉姐姐在泸州与裴子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不像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萱儿,我是玉姐姐,你在里面吗?”
      屋内的二人突然噤声,是柳玉瞻来了。

      骆萱用眼神问骆珩怎么办,骆珩不慌不忙,用手指了指屏风后面。
      骆萱的房屋窄小,其实是不太适合摆放屏风的,不过她喜欢,所以硬要摆。

      她任性惯了,否则也不会之前受三夫人和身边的奶娘挑拨,差点将柳玉瞻的房间都给占了。

      骆萱点点头,骆珩身形高大,他一个大男人本就不好藏,藏在同样高大的屏风后面再合适不过了。

      待骆珩成功藏到了屏风后面,骆萱才迎柳玉瞻进来。

      柳玉瞻进来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萱儿,我今日在绛雪轩花园中的假山后面,发现你与一位陌生的小郎君有说有笑的,到底是怎生一回事?”

      其实柳玉瞻说“有说有笑”都已经是保守了,骆萱与韦士聪那叫打情骂俏。

      骆萱郁闷了,今日怎么阿兄和玉姐姐大晚上来她房间里都是问这件事啊,太受人关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玉姐姐你不是都看到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喽。”
      前有骆珩,后有玉姐姐,骆萱已经能十分镇定地说出这些令人羞涩的话了。

      “那人是我的情郎,我一豆蔻年华的少女,情窦初开,有情郎这不是很正常嘛。”
      骆萱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就像玉姐姐,她不是也与裴子爽亲近么。

      见骆萱承认,柳玉瞻颇感意外:“情郎?他年方几何?家住何处?你对他可了解?”

      “了解了解!他姓韦,名常,字士聪,家住城南,父亲是中书侍郎,他家中行二。我很了解他的!”

      柳玉瞻来这里之前很是担心这件事,不过后来她想了想,也是,萱儿与自己一般年龄,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她又嘱咐了骆萱几句,无非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什么“一定要自爱”,“一定要把握相处的分寸”等等……

      骆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天色渐暗,柳玉瞻准备回去了,谁知,刚刚还无精打采的骆萱知道她要回去,反而不让她走了。

      骆萱一把将她往座位上拉:“玉姐姐,你坐!你坐嘛,你的话说完了,现在轮到我有话对你说了!”

      柳玉瞻不明白骆萱要同她说什么。

      骆萱下意识瞧了一眼屏风,道:“玉姐姐,咱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我还未曾问过玉姐姐,上次回老家泸州,都经历了什么?”

      柳玉瞻见骆萱提起了泸州,忽然有些难过,低下头,不叫别人探听她的情绪。骆萱也是惊了,她没想到玉姐姐竟然反应这么大。

      “呃……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说,别憋在心里嘛,还有那个裴子爽,他是不是也在泸州,你可曾碰见他?”

      “我父母非逼着我出嫁,我便逃跑,上天垂怜,我撞上了裴郎君。”柳玉瞻长话短说,说到了裴桓。

      “然后呢?”

      “然后,要不是裴郎君收留我,我在泸州就真的没处可去了,我见裴郎君心善,便提出一起将户籍从柳家偷出来,裴郎君在泸州帮了我很多。”

      “那他帮了你那么多,他就没有什么条件吗?他怎会无私帮你?”

      条件……柳玉瞻想到了阿贵几次让她服侍裴桓的事,虽然裴桓没有出面说这些,不过柳玉瞻不是傻子,阿贵肯定是经过裴桓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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