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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俞安反复擦拭着俞淮竹的身子,盆中的水没有变凉的趋势,反而愈发的烫手,体温未见丝毫的下降,众人的心一阵的焦灼。

      “唔......阿爹,阿爹,”手里动作丝毫不见停的俞安听着俞淮竹在梦呓,尽管手中的方巾已经没有任何缓解的作用了,他还是将它贴在俞淮竹的额头,“阿爹在呢,阿爹在呢,”看着俞淮竹难受的模样,俞安心揪着疼。

      好似俞淮竹听见了俞安的话,继续道:“阿爹,淮竹难受......难受......”俞淮竹开始不耐的扭动起来,他浑身跟暖炉一样,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阿爹在,阿爹在呢,阿爹知道淮竹难受,阿爹都知道,”俞安手搭在被褥上,轻拍安抚着俞淮竹,也许是起了作用,也许是因为俞淮竹现下已经完全不清醒的缘故,俞淮竹安静了下来。

      昝义川偎在昝诠怀里缩着脖颈,越过昝诠的前臂望着床榻上的俞淮竹,又将目光转向了床旁的柜子,柜头摆放着他跟俞淮竹的贴身物件,一块温润的玉佩置于柜面,这是他外祖父给他的年满五岁生辰礼。往日里他磕着碰着了,发了热揣着这玉佩倒是会让人舒快些。

      昝义川年纪尚幼,不识这些,他只知道这物件会让俞淮竹不那么难受,“爹爹,玉佩,”昝义川伸着右手指向柜头的玉佩。昝诠自然是知道玉佩的的作用的,方才慌了神倒是忘了,经昝义川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淮竹也不用遭这么久的罪。

      昝诠再次将昝义川看了一遍

      “爹爹,玉佩,川儿。”

      昝诠低头看着身旁的昝义川,明明是一幅大病未愈的模样,却揣着担忧他人的心思,沉思了片刻,昝诠作罢,将手中的玉佩予了昝义川,带着丝丝暖气,倒是让昝义川些许凉意的手暖了些。

      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护在怀里,挪动步子向床榻边靠拢。俞安见状起身将位置腾了出来,短短的距离,昝义川却觉得走了很久。望着俞淮竹的模样,他心里很惶恐,有东西从他的心里冒出了头。若是最开始他没能拉着淮竹的手,若是当时他脱了力,若是下人没能及时赶过来,若是......将手中的玉佩置于俞淮竹交叠放在腹上的手下。

      “玉佩很有用的,淮竹要好起来,以往难受时,爹爹总会把玉佩放进川儿的怀里,很快就好了,爹爹说是因为玉佩里住着川儿的保护神,是他在保护着川儿,现在川儿把保护神给你,所以你也会没事的。”说着又将玉佩往俞淮竹的怀里塞了塞了,双手叠放在俞淮竹的双手上,隔力将玉佩压严实了。

      下人领着大夫疾步地从外赶来,前脚还没踏入房内,便被人伸手带了过去。

      “大夫!劳烦!”

      切了脉,倒是问了些平日里的饮食情况,开了方子。大夫临走前,嘱托道:“小公子今日不慎落水,感了风寒,寻常伤风并无大碍,小公子素来喜爱肥厚之品,且人并未丰满,恐体内有异,所以此次大病痊愈后,还望将军平日里多加照料才是。”

      俞淮竹平日里确是嗜甜以及肥厚之物,体态却未见改变,俞安从来没有想过这本就是异常的,现下也是被大夫一语点破,“多谢大夫,来人,送大夫出府。”

      “在下告辞,”拱了拱手便随着下人出了门。

      “我们也出去吧,让淮竹好生歇着。”

      “川儿,来,”昝诠招手想领着昝义川一道出了屋子。

      “爹爹不要,川儿要留下,”从方才起昝义川便一直拉着俞淮竹的手不放,百般劝说也没有用,仅在大夫诊治的时候放了手,随即又握了上去。

      “川儿......”

      “随他去吧,走吧。”

      “阿竹不怕,川儿在这陪着你,不怕......”昝义川小小的一个人就这么趴在俞淮竹的床旁,有点落寞。

      俞宸景结束一日的学习,进府的时候感到不对劲,在学堂时,心里没由来的落了一拍,有点烦闷。“淮竹呢?”将手中的手记放下,俞宸景看着候在门外的下人。

      “回公子,小公子今日跟昝小公子玩得有些疲乏,现下正在房中歇息。”俞安已经吩咐下去了,若是大公子问起来,便说小公子今日已经歇下了。

      “是吗?”以往淮竹不管有多累,都会在府门外等自己课业结束,再一道进府。今日跟义川待在一起......“昝公子呢?”既然是跟昝义川待在一起,想必是完整的一日。

      “昝小公子一道歇下了。”

      “......好,下去吧。”
      看着下人退了出去,俞宸景愈发觉得烦闷,他想见到淮竹,立刻!马上!俞淮竹的院子倒是离俞宸景的院子并不远,穿过长廊便到了。

      踏进院子俞宸景便看到屋外候着好几个下人,见到俞宸景前来,欲上前阻拦,却被俞宸景难看的脸色阻挡住了。

      “公子!”

      “让开!”淮竹定是出了事,爹爹跟娘亲居然瞒着他。

      “公子......”微挡身位的下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俞宸景严厉打断了。

      “爹爹跟娘亲吩咐的事你们已经办到了,之后发生的事跟你们毫无干系,下去吧。”

      俞宸景虽然年纪尚幼,气场丝毫不输任何一位成人。见拦不住,下人也不再阻拦,退了下去。

      俞宸景推开禁闭的房门,见着一个小小的背影背对着门的方向,俞宸景脚步轻了许多,缓缓靠近床旁。床榻之上,昝义川将俞淮竹放在里侧护在怀里,将自己当做防护栏,防止俞淮竹不慎掉下床榻。

      离得远些,俞宸景便见着昝义川嘴唇在蠕动着,说的什么听不真切。靠近些许方才听清,“阿竹别怕,保护神会保护你的,会没事的,别怕......”俞宸景微微一愣,保护神?也知道昝义川口中的保护神是个什么东西。

      方才进屋子时俞宸景便闻着淡淡的药味,这下靠近些更浓了些,看着俞淮竹有些惨白的小脸,不由来的心疼,他也不过是出门听学了些时辰,淮竹便这副模样了......

      要想弄清事情的原委,只能去找爹爹跟娘亲了......

      俞宸景踏入院子的那一刻,俞安就已经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得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听了缘由,俞宸景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心疼,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为什么今日不带着淮竹一同去听学,淮竹一早便求着自己带着他,今日为什么不应了他,这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带着他......

      俞宸景的脸色难看极了,俞安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宸景......这件事......”

      “爹爹,宸景明白。”

      他这是想明白什么了?俞安心有疑问,最终没有问出口。

      “爹爹,宸景就先告退了,”语气显得有些生分了,俞安知道这是心里有气,怪他呢。

      “好......宸景这件事......”俞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怪他,没有把握好,宸景气他是应该的,“去吧。”

      “......”

      俞宸景自俞安院子离开后便一直守着俞淮竹,期间他也低声叫着俞淮竹的名字,得到的是含糊的呜咽声。躺在俞淮竹身侧的昝义川环着的手倒是未见松开过,反倒是有收力的趋势。几个时辰的等待,倒是让俞宸景有些困顿了,晚饭也是草草结束。见时辰不早了,俞宸景仍旧有些不放心,在之前的几个时辰里,俞淮竹倒是没有不舒适的地方,只是人一直不见苏醒,这倒是安稳......

      昝义川把俞淮竹护在怀里一夜,早晨有一些酸楚,倒还是可以接受。将手松了松,小范围的活动了些,探出空闲的手,抚上他的额头,额温降了下去,身子也不见烫人了,想来也不难受了。

      昝义川放慢动作地简单的整理自己的衣衫,轻推房门离开了。两人午时后滴水未进,饥饿感在清醒时尤为清晰,看来得赶在淮竹醒来之前备好吃食了。

      昝义川不知道俞府的厨房在哪里,唯一知道能够有吃食的地方就只有前几日用饭的地方了,俞府的膳厅。

      “昝小公子”

      “昝小公子”

      “昝小公子”

      ......

      还未到膳厅,昝义川就已经闻到了食物气息,不停地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到底昝义川还是小孩儿,小心思依旧会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膳厅中摆放早茶的几名下人余光瞥见停在门外的昝义川,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昝小公子,”几人行了礼,“还请昝小公子在此处稍等小的片刻,”说罢几人便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名侍女持着食盒走了进来,“昝小公子,”将手中的食盒递送至了昝义川的跟前,“里面放了些吃食,也不知小公子喜欢些什么,便都装了些。”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来......被人看穿小心思的昝义川不由得脸颊发烫连带着耳尖泛着微红。

      “......”接过眼前的食盒,有些吃力地拎着食盒往俞淮竹的院子中走去。

      “将军,夫人,昝将军”

      “去将唤淮竹,义川跟宸景来。”

      “将军,昝小公子方才来过了,带着早茶去了俞小公子的院子。”

      “这小子,现下是好全了,有力气折腾了。”

      “宸景呢?”

      “早些时辰已经去往了小公子的院子。”

      “得了,一个两个的,罢了罢了,用早茶吧。”这两小子的做法倒是让两位老父亲有些吃味,谢婉倒是毫不在意,安心地用起了早茶。

      前事两人共患难的铺垫,两人的感情确实越来越好,用俞安的话形容便是如胶似漆,即便是有些不恰当,倒是也是贴切的。俞淮竹当起了昝义川的小跟班,他去哪俞淮竹就去哪,时刻黏住,放不开一刻,俞宸景看着最疼爱的,挂在心尖上的弟弟,就这么把他冷落了,他有些失落、难过,但这些跟淮竹相比较起来都不是事了,淮竹好,他就好,淮竹开心,他就开心。

      圆桌前,昝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昝义川,非得看出个什么来,果然还是小时候可爱,还会追着叫爹爹,还会让爹爹抱,现在......昝诠惋惜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昝诠内心变化的昝义川心思全然不在自家老爹内心茶话剧,淮竹现在怎么样,现在可以出现在他眼前吗,他可以吗,淮竹会欢喜吗......无数个问题让昝义川有些不耐的皱起了额头,与其庸人自扰,倒不如直截了当些,最终昝义川敲定了答案,他现在就要见到淮竹!

      昝诠的内心小剧场还未谢幕,昝义川前脚已经踏出了屋外。“你就这么走了,今晚还回不回来了?”这小子,还跟自家老爹在这打太极,想必早就心猿意马了吧。

      “不回!”

      果然跟小时候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不管年龄有多长,有些小心思还是很容易看穿的嘛,想到这里昝诠不由有些沾沾自喜,爹总归是爹,儿子终究是儿子,姜还是老的辣!

      当晚昝义川爬了俞淮竹的窗,作为诱导昝将军爬床的当事人早就有预感,会有人造访,早早就等候着了,比他料想的要早一些。俞淮竹见着自己刻意留着的窗户外探出的人头时,还是忍俊不禁,虽然早些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的画面,实实在在地见着了,还是戳到了俞淮竹的心,暖暖的,柔软得一塌糊涂。

      “淮竹......”昝义川刚探出半截身子,熟悉的气息就已经将他完全包裹住,淮竹是欢喜的!

      “别说话,让我抱会儿。”这个窗是没有翻进去的,被半道截胡了。现下昝义川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倒也不至于得意忘形,将俞淮竹从身上松了下来,昝义川便利索的从作案工具上进了屋,顺手销户了证据,将打敞的窗户关上了。

      淮竹身子比不得昝义川,自然不能久立窗前。

      屋子内燃着炭盆,倒是比屋外暖和许多,昝义川却是仍旧不放心,将俞淮竹的有些发凉的手掌握在手中,不断地哈着热气,俞淮竹笑他小题大做,昝义川置若罔闻。

  • 作者有话要说:  很谢谢能够看的朋友们,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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