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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一阵传送后,她落脚到了一个城里叫无目城,这座城古朴热闹。

      完全是照着古时候的风格建造,里面的人也穿得也很朴素,麻衣,非常粗糙,却很精神,整座城市都很热闹,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进来以后,她就没有发现什么熟人,她走在大街上,突然前面传来前面传来了骚动,一群人蜂拥地向前挤,她来不及闪避,被后面人裹挟着向前走,好不容易站定,她朝着前面望去,只见一群穿着铠甲的人簇拥着几辆囚车,囚车里面关押着几个人,手脚都戴着镣铐,长相极为俊美,神情各异,麻木呆滞,恐惧悲哀,愤怒憎恨,围观的人却很兴奋。

      “也不知道这回能出多少鲛珠。”“恐怕不少,赚大发了。”“那也是人家以命博来的,南海那里也不是谁都有命活着回来。”

      南枝目送着队伍远去,从群众议论中收取有用的信息,很快队伍便远去了,但围观群众却还没有散去,她干脆找了说书的客栈落脚,人多的地方就是消息的来源。
      里面正讲着鲛人的故事,很多年以前,人类在南海捕鱼发现了一种鱼身人头的生物,俗称鲛人,他们着陆时幻化为人形,长相异常俊美,起初他们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某一天一个国王带着嫔妃们来南海游玩,他们在南海游船,有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独自一人来到船头独自垂泪,正巧遇到了一个跃出水面晒太阳的鲛人,她的悲伤感染了鲛人也跟着垂泪,落下了一颗颗漂亮的鲛珠,妃子觉得甚是漂亮,于是令人取了几颗打成了耳坠,当晚带着它们参加了宴会,意外获得了国王的恩宠,甚至一跃成为了宠妃,她觉得这一定是鲛珠的魔力,于是就派人到处收敛好看的鲛珠,其她嫔妃也跟着效仿,于是底下的人就开始大量扑捉虐杀鲛人使其落泪。

      故事讲完众人“切”了一声,想来这对她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南枝推测应该是任务相关的线索,她想找只笔来记下觉得重要的消息,她询问左右,一人道:“你谁呀,哪里来的?怎么穿得奇奇怪怪的?”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和这里格格不入,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还不清楚情况的南枝随口编了一个地方:“桃花源。”

      众人一脸懵然:“什么地方?”

      南枝道:“就差不多在京城那里,回乡探亲,就途经这里,进来歇脚。”

      “哦,桃源的姑娘长得俊呀,我刚刚还以为是逃跑出来的鲛人。”

      南枝道:“鲛人?”

      村民道:“就刚刚那群人。”

      南枝道:“这样呀,我刚听说抓他们是要鲛珠吗?”

      村民道:“当然,不然抓来干什么捏,好的鲛珠可以免税的,要是让城主夫人瞧上了一年豆不用交税,还能得到不少赏赐,过几天就是城主夫人生辰啦。”

      “哦”南枝了然,“赏赐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得到夫人赏赐,到时候你去办什么事都简单很多。”

      南枝道:“怎么拿到鲛珠呀?”

      村民道:“那还不简单,买个鲛人狠狠地打,打上几天几夜保准有。”

      “现在不行了,得用烙铁烫。”

      “是吗?难怪最近新开了不少铁匠铺。”

      众人纷纷给她出主意道:“用针也行,扎手指心。”

      他们又热切地问:“我家有刑具,你需要不?”

      南枝道:“……不用。”

      “客气啥,自家人。”

      南枝心道,真不是客气,她温声道:“真不是客气,就是我朋友有。”

      “哦哦哦,那你赶紧去买鲛人,晚了就没有好货了。”

      南枝道:“好货?”

      村民道:“就是长得好看的,流出的眼泪越是好看,不过他性情越大坚韧,只是一般的刑罚恐怕是不行的。”

      “对,腰斩,车裂,凌迟都不够用,得一起全上咯。”

      南枝心想,全上了那还不得死,还能流泪,眼见话题跑歪了,南枝赶紧又问了其他问题饶回来了,她又问了有没有遇到和她一样的人,在得知有后又问了长相那些,最后又问了去哪里买鲛人后沿着她们的指点一路沿着街道走。

      长街到尽头是鲛人市场,热闹非凡,几乎是到了人挤人的地步,有几次南枝都觉得自己快被挤成了肉饼,她就一边喊着“让一让”“借过一下”之类的话挤到了前头。

      前头有个类似于舞台的地方,围观的群众在舞台下面,困在笼子里的鲛人则摆在上面,有的鲛人则被放出了笼子,他们手脚被绑在上面都柱子上,前面摆放着各种刑具,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上面写着什么刑具一刀多少钱。

      她看过去时有一个瘦弱的妇人正交钱,然后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烙铁,可能烙铁太重,她拿的时候还踉跄了一步,底下围观的人喊道:“烫心脏”“猪啊,烫那里一下子就死了你还怎么拿鲛珠。”“你才猪咧,哪里死得那么快”

      瘦弱的妇人大概是技术不熟练,拿着的烙铁刚碰到鲛人的皮肤,不稳就掉下来了。

      众人哗然,大笑着她。她脸一阵白一阵红地下了场,陆续有别的人上场,他们买着刑具折磨鲛人,有鲛人忍受不住流了眼泪,他们就会手舞足蹈,于是那个鲛人就被疯狂折磨,直至死亡。

      这种简直是惨无人道的场面南枝是看不下去,没一会就走开了,她没有走远,在到鲛人市场必经之路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其他的人。

      鲛人市场爆发出惊呼的声音,想来是有人得到了什么样式的鲛珠,南枝叹了一口气:“得想个温和的法子拿到鲛珠才行。”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声

      她转头向后没看到人,抬头,一人倒挂在树上,头垂了下来,她道:“我的话有什么不妥?”

      那人吊着头和她说话:“不存在温和的方法,只有通过暴力的手段刺激他们的痛感,从而使其落泪,你知道鲛人泪无目城的由来吗?”
      她摇头:“愿闻其详。”

      “系统初开之期,鲛人性纯良,人们获得鲛珠是轻而易举的,这些人闯关成功后带着鲛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贩卖,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财富,由此也滋生了一条黑色产业链,获得鲛珠不再仅限于通关,鲛珠开始供不应求,有人发现通过暴力的方式获取鲛珠是最快捷的,长期的鞭打凌辱,鲛人的性情越发坚韧,他们几乎束手无策时,有一个书生想到了一个法子,那书生模样清秀,以色诱之骗取鲛人的感情,大婚当日,鲛人喜极而泣落泪成珠,书生拿到鲛珠后一把匕首插入了鲛人的心脏,临死前那鲛人告诫后世宁愿自毁双目,也绝不落泪成珠,鲛人无目便无泪。”他就这么倒吊着,一口气不喘息得说完了。

      无目便无泪,由此可见鲛人对他们憎恶到了极致,恐怕不易感化,她原想和他们交易,她放他们生路,以换取鲛珠,现在想想,只怕比登天还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有一点南枝不是很理解:“既然得到了鲛珠,为什么杀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害怕吧,毕竟这里瞬息万变,世事无常,斩草除根,免得某天再次沦落到这里,世间的一切皆可变,唯独死亡,人如此,角色也如此。”

      这么解释她倒是理解了,有时候闯的关是随意的,难保不会再重回这关,骗人感情犹如杀人父母,说不准会遭遇到什么残忍的报复

      扭着脖子说话不太舒服,南枝索性转了过来面向他,道:“那九泉阎王笑又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在那充大头。”
      这一句话说得极其嚣张,令人闻之色变的阎王在他口里就是个小小的城主,南枝笑了笑,道:“你对他也很熟?”

      少年道:“不熟,我对这种小人物没有兴趣。”

      据她了解,阎王爷在榜单里也是很靠前的,也不知道是哪位仁人志士把每一关的NPC按照危险程度排了个高到低的榜单,阎王爷属于中等偏上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道:“那哪种是大人物。”

      那少年道:“中央圈层里面的人。”他顿了顿,又道:“比如说行迹舟。”

      与行迹舟第一梯度的NPC相比阎王爷的等级确实不够看,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也没有听出有什么敬畏,她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少年道:“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南枝道:“你看起来很不喜欢他。”

      少年道:“看起来吗?看来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为人卑鄙无耻龌龊刻薄尖酸。”

      南枝道:“他是怎么惹到你了?”

      少年道:“没,就单纯不喜欢他,你对他这么感兴趣,是看上他了?”

      南枝道:“看上这个词用得不是很准确,应当说是欣赏,长得好看的人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就比如你,我就感觉自己和你很投缘。”

      他哈哈笑了两声,他翻了个身跳了下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墙上,就着墙又坐了下来,抬手把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他的头发很长,乌黑浓密,也不知道是发圈太细了还是故意的缘故,两侧各有一小戳头发没束上去,他随手束的头发凌乱,但又不失随意感。

      年纪看着不大,说二十几也有人信,说十七八岁也有人信,皮肤白皙稚嫩,五官非常精致饱满立体,像是稚嫩的少年感,但他面部线条棱角分明,又有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介于两者之间

      他束好发,从枝桠里拿了顶帽子戴上,支起一支腿,胳膊搭在上面,这才侧过脸来道:“是吗?我也觉得我们很投缘。”

      很寻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多了几分稔熟,难以从他的话里判断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附和,南枝转移了话题道:“中央圈层除了行记舟还有谁?”

      少年道:“很多,你想了解谁?”

      南枝回道:“全部。”

      她觉得有必要深刻了解一下这里面的一切,说不准某一刻这些资讯能够救她一命。少年放下腿,吊儿郎当地晃着,他抬手掐掉一朵花,懒洋洋地道:“那太多了,说不完,随便给你说说我比较感兴趣的吧,凌广白,管财的,人很狂,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做事随心所欲,长得还算凑合,在圈子里人缘也还不错,毕竟管钱嘛,别人就算心里再怎么骂爹骂娘,面子上还得舔着他。”

      凌广白她有所耳闻,容貌凑不凑合她忘了,不过却记得其他人对他的评价是阴晴不定,亦正亦邪,说正是有时候他会放水,准确地说放海,一整关无伤无亡,触发死亡的条件,需要过关的方法有问必答,说邪有时候他会整得整关全军覆灭,她道:“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那少年答:“客观评价,我这人讲原则,不会恶意抹黑人。”

      南枝心道。刚才那位听起来就不太客观。

      南枝问:“那行迹舟管什么?”

      那少年道:“管人,人事的任命豁免”

      南枝点了点头,又问:“那还有什么人?”

      少年大概是太无聊了把花朵揉了个稀巴烂,又嫌弃地往墙上抹了抹,不答反问道:“你都了解了谁?”

      南枝道:“谁都不了解,不过要说有印象的话帝陵霜有所耳闻。”

      闻言,少年的眉头轻微皱起,道:“她一个疯婆子,阴阳怪气的,圈子里没人和她玩。”

      南枝道:“她管什么?”

      少年道:“什么都不管。”

      南枝道:“这样也行。”

      “为什么不行,能力达到了一定的地步,做什么都随心所欲。”风把树叶吹落在少年的肩膀上,他拍了拍,道,“这里也好,外面也罢,都是一样的。”

      南枝道:“那你呢?管什么的?”

      少年从墙上跳了下来,和南枝平排坐着,他比南枝高了一个头,进距离地看,少年的五官精致到近乎完美,男生女相却又没有相的阴柔,他歪了歪头,“你觉得呢?”

      南枝道:“资讯的。”

      少年哈哈大笑道:“要这么说也行,做销售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南枝道:“销售什么?”

      少年道:“什么都卖,有钱就赚,有利就图。”

      南枝道:“这里的生意也做?”

      少年道:“做,这里才好做生意,花钱买命,百万千万也不觉得心疼。”

      想想也是,钱对于有钱人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都不太会被珍惜,她道:“过了很多关了吧。”

      少年道:“全过。”
      南枝一怔,道:“全过?”
      少年道:“对。”
      她料想过少年不简单,却也没有到全部通过的地步,她道:“那你怎么没出去?”

      少年理所当然道:“赚钱啊,这里比外面赚钱容易太多了。”

      这个理由合理又不合理,合理在于这里赚钱确实容易,不合理在于这位少年从他的着装,谈吐来看就不像缺钱的,他手指白皙细嫩,一点也不像是干活的,家里应该是比较殷实的。

      南枝笑道:“但是这里有生命危险啊。”

      少年却道:“能力不行的人才有危险。”

      这说法她竟无语反驳,南枝道:“他们也放任你不出去吗?”

      少年道:“这里想留就留。”

      南枝道:“随意出入?”
      少年道:“怎么可能,选择不出去的人要重新闯关,同时每一关获得的报酬翻倍,难度当然也会加大,不过也就那样吧,对我来说没什么挑战性。”

      “少年狂,千杯少,红尘妃子笑”南枝忽然想起了这句话,很符合眼下这位少年,他说这话时声音一点也没压低,好像不怕监控室里的人会因为他的话调高难度。她道:“是有什么窍门吗?”

      那少年道:“有。”南枝想问是什么,又觉得不妥,没想到少年自己说了:“靠脑。”

      南枝微微一笑,心想:“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以他说话的方式,指不定得罪不少人。”她又继续问:“那你一共过了几次?”

      少年道:“就一次。”他皱着眉:“麻烦。”
      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起身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重新爬到了墙上,抓住树枝一跃上了树上,回身往下看,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后会有期。”说完也不等南枝反应,纵身一跳,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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