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的蔓珠沙华》几也

13、第 13 章

　　她已经道歉了，周晚也不好再继续发作，没了危险，其他人纷纷回大厅睡觉，周斌没有回去，百晓臣也没有回去，他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在火堆旁，他道：“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

　　话是对燕落说的，燕落懒洋洋道：“无业游民。”

　　南枝心想，他大概是没有闲聊的欲望，但不说点什么，很难坚持两个小时不犯困，于是主动找起了话题，道：“你上回说的黑白童子他们也是掌管这个系统的角色吗？”

　　百晓臣道：“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顶多算是中央圈层里面的边缘角色，就负责执行任务的，上面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偶尔黑童子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但也无伤大雅，影响不大。”

　　南枝心想，随随便便就整死几个人，还影响不大？这个世界她不理解，她忽然想起了此前燕落说的话，道：“那谁负责这里的运作。”

　　百晓臣道：“就是他们四个，顾松白，时唯空，行纪舟，还有帝陵霜。”

　　南枝道：“顾松白和时唯空，他们是怎么样的角色？”

　　百晓生惊讶地道：“你连顾松白，时维空也不知道吗？”

　　这感觉像是农民进村，城市人下乡一样。南枝诚实道：“不清楚，莫名其妙就进来了，也没来得及了解。”

　　百晓臣道：“他们都是初代执法官，你不会连什么是初代执法官都不知道吧，好吧，我给你普及一下，执法官现在分为两大阵营，一阵营是初代执法官，是指游戏本来就创造出来的角色，另一个阵营是人类。”

　　人类在通过所有换卡后会有一个评级，他们可以留在这里选择当执法官，评级越高执法的权利越高，甚至可以和初代执法官平起平坐，人总喜欢抱团，这里也一样，所以逐渐分为两个派系。
　　“顾松白，初代执法官的领头，是个极度高傲自负的人，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不是中央圈层的人没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他一般在终极关口才会出现。”

　　百晓臣继续道：“时唯空也是初代执法官，模样跟你们说的小奶狗一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也很疯批，他不长出来，都是是他下属待执法。”

　　“行纪舟你见过了，因为他能力强，所以人类执法官默认他是领头，他性子和外表一样高冷，话很少，除了发布任务，几乎不与我们这些玩家对话。”

　　他确实比较话少，不过应该是外冷内热的设定，提到他，南枝总能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完全不像是陌生人，好像是看一位多年的朋友，又或者是更进的关系。

　　有时候她甚至有一种很荒唐，很狗血的想法，他们以前是恋人，因为某种原因丧失了记忆，不记得他了。

　　百晓臣继续道：“行纪舟作为人类能够进入中央圈层，也是非常厉害了。”

　　“帝灵霜，不知道不知道属于哪个派系的，亦正亦邪，要说的话应该是个中立派，哪边势力高就倒戈哪边，不过她和那些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跑有本质区别，那种墙头草一般都是没实力的，她却是实力很强，有时候倒哪边靠心情，所以才有风婆子的说法。”

　　南枝心想，这性子挺潇洒的，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问道：“那凌广白呢？”

　　百晓臣道：“你不了解顾松白和时唯空竟然了解凌广白？”

　　是燕落告诉我的。南枝道：“了解一点点，不是很多，他呢，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怎么说呢。”百晓臣斟酌一下措辞道，“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属于任何派系，却凌驾在他们之上。”

　　中央圈层顾名思义，系统核心的角色，他们这类人统称执法官，然而中央圈层里面还有个圈层，他们才是这个系统最核心的角色，这就好比富人，富人圈层内还有大鳄，大鳄之内还有巨鳄，他们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动一动都能引起全球经济的剧震，所有的规则都是他们制定的，凌广白就是巨鳄里的一位。

　　为什么说他是最神秘的存在，是因为没有人见过他，要说没有人见过他就是特殊存在，那系统也有很多，但凡是高级的角色模样都是可以变换的，可以是风度翩翩的少年，也可以相貌平平的普通人，甚至还可能是个美艳的女人，能够随意改变形态，但从这一点来说不足为奇。

　　凌广白神秘就在于，他不单纯在人类玩家里面是神秘的，在角色圈里面也是神秘的，一般来说角色的神秘只是对于人类，面对人类才会变化不同的人物来戏耍他们，他们内部之间是真实的面目，正常的交流。

　　但是凌广白是完全不同的，每次中央圈层开大会，首席位置总会空缺，有时候坐的是一位耄耋老人，有时候坐的是一个七八岁孩子，有时候坐的是女人，有时候坐的是男人，各式各样都有。

　　能到这里的人还是角色都是那种谁都不服谁，谁都看谁不顺眼的，那个位置也不是因为谦让空出来的，而是其他人根本坐不下，坐上去也是屁股悬空在那里。

　　有一次，一位刚进入核心圈层的人类玩家，年轻气盛，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坐下去，坐不下，他一脚把凳子踢开了，换了张凳子坐，结果第二天就横死在街头，至于死因无从得知。
　　他当然不是第一个，后面也有几个都是这样，最后都是无端暴毙而亡。

　　因为每次会议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不同，也不知道是谁，他们虽然坐在会议首席位置，但是他们一般都不发表言论，就好像是坐在那里威慑众人一样，所以他们把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统称为凌广白。

　　关于凌广白的故事有无数个版本，有人说他是他们其中一个人，也有人说都不是，他偷偷藏起来观察他们的反应，还有人说他其实就是系统本身，那些人只是他的外在表现形式，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其实是创造这个系统的人，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操控的，所有规则都是由他设定的，众说纷纭，不过比较普遍一种说法是最后一种，毕竟系统除了创造出系统的人，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一个进入中央圈层的人就这么抹杀掉。

　　不过是人是鬼，玩家们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人怎么通关以及通关上的奖励，凌广白执法的区域是一个极端的存在，难度有时是天上，怎么死都不知道，没人活出来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有很容易，过关的人都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过关了，可能进去，没个几分钟就出来了，奖励非常丰厚，一关顶百关，就跟买两块钱的彩票中了五百万一个概念，所以他管辖的区域非常收到那些赌徒的欢迎。

　　南枝听得很入迷，在周斌说到他各种故事版本时，她插嘴道：“他不是管财政？制定规则的吗？”

　　百晓臣道：“你怎么知道？”

　　南枝下意识地看向燕落，他刚好抬眼看看她，百晓臣顺着南枝的目光也看向燕落，南枝见他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也不确定能不能说出来，但这样直愣愣地看过去，又没个名头，于是把右手边的矿泉水递了过去，燕落接了后才道：“就猜的，既然这里人物设定是有原型，那么组织结构也应该差不多，那最重要的应该是军事，科技，财务，人力，按照前面几个人的处事风格，我觉得他更偏向财务，管经济的。”她胡乱地说着，含糊地转移话题道：“他会不会不是个人，我的意思是他其实是系统本身，或者类似于软件里面的核心部件，是这样的形态？”

　　“是人的形态。”燕落道。他说完并没有再解释下去，大概是不能继续说下去，南枝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很大可能性，不是说中央圈层里面的角色都可以变化形态，变人变物随意转换，也不是大问题。”

　　她这么一说，百晓臣就被带进沟里，忘记了燕落刚才那一句是肯定句，他道：“确实，可能连是男是女都没个定性。”

　　不过却有一个女孩没有被含糊过去，是那个烤番薯的女孩，她道：“燕哥，你怎么知道他是人的形态。”

　　燕落道：“她刚才不是解释了吗？还有我今年十八岁，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听了他的话，番薯女孩神情微僵，南枝心想这一句话若是换了一下顺序“我今年十八，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她刚才不是解释了吗？”会显得亲和一些。

　　百晓臣笑道：“十八岁就进来，求的是什么。”
　　燕落道：“财。”

　　缺钱不分年纪，百晓臣也没有细谈下去，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看看时间也到了他们换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