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古月别云间》叁玖零390

35、第三十五回:萍水相逢情意深重 双生姐妹命中注定

　　上回说到，张蕡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凌霄、聿明襄与他一同来到白头山洞口。老二早已在洞口等候，见他们到来，只淡淡说了句：“进来吧。”
　　洞殿之中，古乐迟与小蝶坐在石凳上。小蝶神色忧虑，喃喃自语：“聿明哥哥，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古乐迟轻声安慰：“但愿他平安无事。”
　　此时，蓁蓁正在精心梳妆，手中镜子被她反复端详。镜中那张脸，妆容已然精致得无可挑剔，可她仍不满意，不断调整着鬓边如墨的长发。
　　“老……老大，他们来……来了。”老三见几人身影出现，急忙向蓁蓁汇报。蓁蓁匆忙将镜子藏于枕头之下，整理好衣衫，莲步轻移走下台阶。
　　来到张蕡面前，蓁蓁微微低头，脸颊泛红，轻声说道：“张大哥，你来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袖口，尽显少女的羞涩与紧张。
　　聿明襄见状，心中暗自诧异，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娇羞的少女，与方才那妩媚妖娆、令人闻风丧胆的三毒之首联系起来。不得不感叹，爱情果然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
　　“蓁蓁，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也该放人了吧。”聿明襄适时打破沉默，提醒道。
　　蓁蓁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斜睨了聿明襄一眼，随后示意老二给众人松绑。可一想到张蕡就在眼前，她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温柔娇羞的模样，这变脸之快，犹如行云流水，让人目不暇接。
　　张蕡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说：“蓁蓁，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不可能娶你。我已有宜人，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蓁蓁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执着。
　　“可我在乎，我的心里只有宜人。我不想她受到任何打扰，更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张蕡态度坚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蓁蓁。
　　“不，你在骗自己。”蓁蓁紧紧抓住张蕡的胳膊，情绪激动，“张大哥，你还记得吗？那些没有她的日子，我们过得也很快乐，而且你还答应过要娶我的。”
　　“蓁蓁，真的很抱歉。那时你年纪尚小，我只当是玩笑话，没想到你竟当了真。”张蕡满脸愧疚，试图解释。
　　“玩笑话？可我却为此付出了真心。”蓁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蓁蓁的执念太深，这场感情纠葛恐怕难以轻易化解。
　　“张大哥，”蓁蓁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语气中透着一丝决绝，“你不愿意娶我，是因为她。如果她不在了呢？”
　　“你什么意思？”张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警惕地问道，“蓁蓁，你别做傻事。”
　　“张大哥，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蓁蓁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如我心冥，幻若真身。”话音刚落，她右手朝着水池旁一挥，只见一名女子缓缓飘落，平躺在地上。
　　“宜人，宜人……”张蕡一眼便认出了宜人的衣着，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他拼命呼喊、摇晃着宜人，可宜人却毫无反应，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张蕡怒目圆睁，冲着蓁蓁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因为她。”蓁蓁冷冷地回答，在她眼中，一条人命竟如蝼蚁般微不足道。
　　古乐迟见状，刚想上前查看，却被凌霄伸手拦住。凌霄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宜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张蕡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满心自责与痛苦。
　　蓁蓁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想要为张蕡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张大哥，让我来照顾你好吗？我可以穿和她一样的衣服，化和她一样的妆容，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蕡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蓁蓁，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字：“滚。”声音虽轻，却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洞殿中的寂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蓁蓁如遭雷击，身体瞬间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张蕡没有理会她，只是轻轻抚摸着宜人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眼神中满是宠溺与哀伤，哽咽着说：“宜人，别睡，我们回家。”
　　老三战战兢兢地走到蓁蓁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老大，你没……没事吧？”
　　蓁蓁呆坐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冥冥注定，冥冥注定……”
　　张蕡抱着宜人起身，一步步向洞殿外走去。他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这是蓁蓁从未见过的模样。以往无论她如何任性，张蕡总是耐心相劝，从未对她如此冷漠。可这一次，一切都变了。
　　就在张蕡即将消失在洞殿之时，蓁蓁突然喊道：“张大哥。”声音虚弱而无力，让人听了心生怜悯。张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能救她。”蓁蓁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洞殿中炸开。
　　张蕡猛地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蓁蓁，急切地问道：“你能救她？你真的能救她？”那一刻，他似乎忘记了，正是眼前这个女子，亲手将宜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嗯。”蓁蓁苦笑着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她多想伸手抚摸一下眼前这个让她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的脸庞，可她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与她无关。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下。“把她放到藤床上。”
　　古乐迟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疑虑。蓁蓁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和张蕡在一起吗？如今这一伤一救，到底是何用意？
　　“乐姐姐，蓁蓁真的会救宜人姐姐吗？”小蝶小声问道。
　　“看样子，应该会吧。”古乐迟也不太确定，只能这样回答。
　　“不救的话，她这辈子都会活在张蕡对她的怨恨之中。”聿明襄仿佛看穿了蓁蓁的心思，淡淡地说道。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凌霄轻叹一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尽管蓁蓁答应救宜人，张蕡还是放心不下。他走到藤床边，紧紧盯着蓁蓁，看着她将法力一点点注入到宜人体内。
　　宜人心脉堵塞，普通方法根本无法疏通。脉为血之府，蓁蓁深知这一点，于是她毅然决定注入自身法力，试图打通宜人心脉，让血液重新流通。
　　然而，法力一旦消失，脉管极有可能再次闭合。要想彻底治愈宜人，要么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力，要么用内丹的力量压制脉管的异常。但失去内丹，自己的性命也将难保。显然，蓁蓁选择了后者。
　　“老大！”老二和老三见状，顿时明白了蓁蓁的意图，同时冲向藤床。可还是晚了一步，内丹已从蓁蓁体内缓缓飘出，裹着一层红色的光芒，向着宜人的嘴中飘去。
　　终于，在内丹进入宜人体内的那一刻，蓁蓁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了宜人身上。
　　“蓁蓁，蓁蓁。”聿明襄等人急忙上前，为蓁蓁把脉。聿明襄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话音刚落，稍有意识的蓁蓁用尽全身力气，拨开了他的手。
　　只见蓁蓁原本精致的妆容逐渐褪去，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张大哥。”她轻声呼唤着，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张蕡急忙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关切地说：“蓁蓁。”
　　“我救了她，第二次。”蓁蓁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张蕡一脸疑惑，他不明白蓁蓁所说的“第二次”是什么意思。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难不成在这之前，她们还有过交集？张蕡来不及多想，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他紧紧握住蓁蓁的手，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优柔寡断，竟让心爱之人和无辜之人都受到了伤害。
　　“张大哥，可以抱抱我吗？”蓁蓁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张蕡，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张蕡心中一阵刺痛，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蓁蓁轻轻拥入怀中。“这样，真好。”蓁蓁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尽管声音微弱，却饱含着无尽的幸福。
　　“张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蓁蓁努力睁开迷离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仿佛一闭眼，他就会永远消失。
　　“你问。”张蕡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你是爱现在的宜人，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宜人？告诉我。”蓁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这对她来说，仿佛是生命中最后的执念。
　　张蕡微微一愣，没想到蓁蓁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沉默片刻，认真地回答：“都爱。”
　　蓁蓁闻言，会心一笑，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张蕡，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美好的时光。她微微抬起手，想要触摸张蕡的脸颊，可手还未触及，便无力地垂落在身旁，永远地停止了动作。
　　“老大，老……老大。”老二和老三悲痛欲绝，呼喊着蓁蓁的名字。
　　“蓁蓁，蓁蓁，蓁蓁……”张蕡紧紧抱着蓁蓁的身体，不停地摇晃着，轻轻拍打着她苍白的脸颊，试图唤醒她。然而，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了。张蕡将蓁蓁抱得更紧了，泪水夺眶而出，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
　　人间桃花始盛开，双生花蕊独徘徊。
　　青梅竹马难分辨，亦真亦假情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