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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unchained melody/帷幔馆(一) ...

  •   ···|Side 佐野真一郎

      一片黑暗中,意识仿佛又沉入了令人不快却倍觉熟悉的噩梦,不过洒满眼皮的光线立刻驱散了那股错觉。舒展双腿的时候意外没有传来任何阻力,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本该挡住的太阳光的厚窗帘被人拉开了一半,客厅里漂浮着冬日清晨生物钟不情不愿催促着人起床的氛围。棉被和枕头垒起的巢穴中间已经没了伊佐那的影子,随手一摸,枕头也彻底凉透。是起床后到别的房间玩了,还是偷偷溜走了呢。不过,就算他真的跑掉,我也不觉得意外。

      超高防御属性,需要缓慢的过程才能放下戒心的伊佐那,具有刚缩短一步距离、就再次跑出两步以外的倾向。认识他的第一年,我提议带他去见见艾玛的时候,还要几个月前,雪枝刚刚和他关系拉近的时候,都遭到了这种抵抗……果然半夜边打呼噜边把他的被子毯子都抢走这种程度还是过度接触了吗?

      而且……

      伊佐那遭遇的可是双倍的抢被子攻击。空枕头的另一边,雪枝的睡姿也相当糟糕。头发乱翘着,脸也因为趴在枕头上的睡姿而被挤压得变形。像拧麻花似的和被罩纠缠到一起的双腿,完全看不出平时举止端庄的模样。孩子气的睡脸,而且毫不设防,即使伸手戳两下也不会惊醒,反而按住我的手指把脸压上去。好幸福的男友特权。

      雾蒙蒙的晨光让人觉得时间还早,可以合理地运用时间,譬如尽情欣赏恋人可爱的睡脸直到夜幕降临。

      是继续看着,还是起来准备特意练习过的爱心早餐——好难取舍。我望向没多远却好像无法跨越的厨房,昨晚睡觉前已经确认过了,冰箱里鸡蛋储备充足,足够我做出漂亮的煎鸡蛋。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出现不小心戳破蛋黄惨遭失败的状况了,比起脆弱的溏心蛋,真男人就该连蛋黄一起彻底煎熟。为了不让蛋清粘在锅底,被艾玛抱怨之后就学会了用厨房纸把多余的油擦掉。因为每天早上都要占用厨房,爷爷很干脆地把其他配菜也交给我处置。拼了命才能把把嚷嚷着要去小卖部买火腿面包当早餐的万次郎捉住按在餐桌边,该怎么说呢,感觉我的身手进步了……

      (至于我的厨艺——)

      弟弟妹妹吃了半个月也没离家出走。很好,没有问题!

      动作缓慢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前一无所觉的安谧睡脸不禁让我觉得再赖一会床也可以,虽说是赖床,但由于昨晚很早就睡熟了,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困,只是还想继续躺在她身边。我沿着棉被的边界,开始往下移动。如果肚子在叫就起来做饭,如果没有动静就不必着急。于是缓慢地将耳朵贴向腹部边缘。

      隔着被子。

      却有触感相当真实的暖意渗入头皮,胸口也变得软绵绵的。我让鼻尖一动不动,寻找着她呼吸的节奏。

      随即,近处的棉被轻微地震动起来。

      她露出了恶作剧的笑意,穿过我头发的手指从头顶往后脑勺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慢慢翻过身,稍微一动,散开的发丝就会顺着身体起伏的弧线滑落。雪枝把乱发从脸前拨开,半睁的眼里仍残留睡意,背对光线,透出几分朦胧的神色。

      仿佛在梦里突然遭到袭击的人是我一般,我连忙爬起来规矩正坐。

      “你,你醒了啊,哈哈,早上好!没事!我什么也没做哦!你看,阳光真好!”

      “真一郎……是想做什么呢?”

      “欸?”

      面对我结巴讪笑的反应,她好似困得无法理解我的话,一脸茫然。

      “呃…!我想知道你饿不饿……肚子有没有叫……”

      明明是真话但听起来却很像随便找的借口——早知道还不如真的找个借口呢,我狠狠闭眼。

      “是……那个……什么来着。”雪枝把被子往下推了推,朝我伸开手,“我也不知道,所以……”

      “……”

      “呼……”

      她催促似的,抓住了我背心的下摆,脑袋像是又要睡着了似的歪向一边,声音也渐渐低去:“近一些……”

      “……”

      (再让我靠近的话……那不就是……)

      心脏在胸口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然而与心跳相反,身体却轻飘飘的,根本感觉不到肢体的动作。只有把手掌轻轻贴在她脸侧时,看到她像被抚摸的猫咪一样,眯起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我才一下子坠回地面。肩膀与后背重得无法支撑,仿佛刚才消失的重力加倍作用在身上,让我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动。

      之前过夜的时候,总是雪枝先醒,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赖床的模样。就算睁开眼睛,意识却还深陷梦境,但一认出我,就会迷迷糊糊地黏过来,被抱住就会露出可爱的笑容。这么可爱的人搂住了我的手腕,呼吸重新归于平缓。

      没想到一大早会被煽动到这种程度,我想要一个早安吻总不过分吧。既然脸颊的吻可以,那我亲在靠近嘴角的地方应该也行。嘴唇果然还是想等到清醒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忍耐,所以请在睡醒后能马上和我接吻。

      好吗?我在心里询问着,低下头。

      “——你、们,……不对。真一郎,你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伊佐那!!!”

      超想用力猛砸全世界,但太大声又会把她吵醒,举起的拳头在碰到地板之前缓缓松开了。

      捂住脸小小声哀嚎。

      伊佐那关上洗手间门走近,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我。

      “就算是早上。别忘了我还没有离开请你收敛一下。”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能理解,放心好了我也不准备刨根问底。但多少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如何。”

      “不是你理解的那回事。”

      “虽然你是变态,但这家伙很喜欢你应该不会介意,所以我不会说什么的。”

      “你要当PTA会长吗。而且这不是已经什么话都已经说完了吗!!!”

      一直兴高采烈地宣称要成为和大哥一样的不良的这孩子甚至用上了冷冰冰的敬语,使我深刻地明白了他的心情,但我分明没有做任何坏事啊!

      弟弟这种生物,果然就是会用他独有的方式随随便便把兄长的一天都给毁了。我阴暗地站在厨房里,翻了翻冰箱,没有芥末,啧……伊佐那还真是走运。

      *

      早间新闻从背后传来。正在播报的是一条横滨本地的新闻。背包客聚集的区域,开设了大量青年旅舍与简易宿泊的街道,在某处旅馆房间内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这三个月里,附近发生了多起类似的案件,也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

      (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回事。)

      似曾相似的感觉不畅快地拂过。与此同时,小口抿着咖啡的雪枝也抬起头:

      “说起来,真一郎之前好像还很在意来着?这条新闻里说的连环杀人。”

      “什么时候?有过吗?”

      “不会吧,已经忘记了?”

      “啊哈哈哈……这个……”

      莫非我真的关注过?毕竟是连环杀人案嘛,也许看到前面事件的报道后随口说的。不过,明明特意对她叮嘱过,现在却毫无记忆,这样想的话果然有些奇怪。

      “喂,你们看,这个杀人魔还用了黑魔法啊。”

      伊佐那指着屏幕,插播的实地记者激烈地挥舞手臂。

      据说在上一次以及本次的现场,都找到了疑似黑魔法仪式的道具,但记者表示,警方拒绝正面回答这方面的提问。

      “模仿十字架的刑具吗?手法变复杂了。”

      “是什么目的的魔法仪式呢……”

      鸡蛋半焦化的边缘已经从锅底卷了起来,我把煎蛋盛出来,重新加入橄榄油后,先把已经化开的味噌倒进沸腾的汤锅搅开,随后才往平底锅里投入切好的胡萝卜和午餐肉扭开大火翻炒。

      “采访的目击者都说了是黑魔法,肯定用的是逆十字吧?”

      “通常所说的把十字架倒挂过来的逆转符号,其实是圣彼得十字,是正统的天主教象征喔?”

      “也就是宗教目的的杀人咯——”

      胡萝卜丁的水汽接触到热锅和油底,热热闹闹地升起一片白雾时,伊佐那得出了结论。伴随早餐准备工作的是如此邪恶的对话,不禁让人担心是不是蔬菜的含量太少了。再往味噌汤里加几片白菜吧。爷爷说过味噌煮太久就会丧失香味,但也教了我只要出锅前再重新加入一小勺味噌就可以补救。

      最后,米饭表面撒上芝麻。煎蛋,胡萝卜炒肉丁,白菜豆腐味噌汤。我边盛汤,边招呼起沙发上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案件的两人。

      “早饭做好了,可以来吃人、不对。”

      “真一郎,锅里煮着谁呢?”伊佐那规规矩矩地举起一只手,然而却抓住我的口误不放。

      “……小雪,你买菜的时候挑的是认识的食材吗?”

      “不知道耶,那天第一次去伊佐那推荐的菜店,才发现他们那里是切开卖的。”

      “……”x3

      “来吃饭吧。”

      伴随已经开始介绍年底灯光展览的新闻播报,我嘴角抽搐着说道。

      ···|Side 花岛雪枝

      十九日傍晚,家族聚会的场所位于市郊的别墅区。恰好赶上唯一通往目的地的公共交通遇上紧急维修而无法使用,从换乘的车站下来后,我只好临时叫了出租车前往。

      这附近的别墅大多依山而建,是泡沫时代流行的豪华度假屋。别墅之间相隔遥远,没有邻里的概念,除了开车之外没有别的通勤方式,购物也不方便,所以很少有人常住。

      不过,花岛正雄指定的房子并非泡沫产物,而是在我出生前便已经辞世的外婆娘家留下的产业。据说房屋的部分遗迹最早可以追溯到本世纪初,在明治末期仿照鹿鸣馆修建。不过,随着数次重建与改造,现在早已看不出最初的模样,而是被七十年代某异想派怪才建筑师的重建方案所取代。融合了摄政风格的白色粉刷外墙上,与古典主义的长露台不同,环绕着三楼的锻铁阳台呈现出波动的连贯弧线形,宛如一条精巧的飘带。

      数米高的希腊式立柱构成了异常高耸的拱廊,连通从地面拔起贯穿二楼的的洋馆正门。白墙、黑门、以及墙体上半部分那两排让人看不透内里的狭长高窗,整座洋馆散发出令人很不舒服的气氛。敞开的大门后,是漫长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仿佛一脚踏入怪物的喉咙,即使墙上设有照明,感官上却比门外的黑夜更为幽暗。身后早已不见出租车的影子,我捏紧了包带,寻着窸窸窣窣的人声快步往里走去。

      “你就是阿晶的女儿吗!”

      唰——

      适应了走廊里的光线后,落地灯的白炽灯泡让我下意识眯起眼。一楼大厅的地面由黑色的大理石方砖构成,墙壁与天花板则被顶棚四角固定的厚重帷幔隔断,既没有窗户,也望不到其他出入口,空间里似乎挤满了冰冷的阴影。

      直接露出灯泡的落地灯、半截棺木般造型的桌子组成的简陋接待处就位于离走廊出口最远的那张帷幔前方。而在接待处与我的位置之间,朝我搭话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出头的男人,皮肤很白,戴无框眼镜,有种软弱的斯文气质。在他身边的则是一身暗色套装几乎溶解在背景里的年迈女士,手里捏着一把折扇。

      时间仿佛被减慢了几秒,凝聚成慢镜头下漂浮的雨珠,停顿之后才听到自己迟缓的回答:“我是花岛晶的女儿,名字是雪枝。请问,你们是……?”

      男人彬彬有礼地正要颔首,年迈的女士却皱起眉抢先开口:“他是你舅舅,阿和,浦登和人。”

      “浦……和人舅舅?”

      很多年前,父母争吵时我曾无意间听过和人这个名字。妈妈叫他阿和,我以为是妈妈结婚前的男朋友之类的人物,「浦登」还有「舅舅」这回事都是初次听说。

      浦登和人看出了我的陌生,微微一笑:“这样啊,看来阿晶没有对你提过我。不过,倒也正常。因为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

      “原来如此。”

      “别说那种话~阿和你也是家族成员,不光是阿晶的哥哥,也是梢的——”

      “好啦好啦,节子阿姨,过去的事就没必要对小辈说了,被梢她听见了也会不高兴的。”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一直被梢欺负。”「节子」埋怨地以扇骨敲了下他的胳膊,浦登和人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父亲的话就会说我这样是没有主见呢。好了,雪枝,我是舅舅,是你外婆浦登美树的养子。这位是柳屋节子,是你外公妹夫的姐姐。”

      “我和美树也关系很好呢,虽然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说起来,你怎么是一个人进来的?阿晶呢?在停车吗?院子里就有空位,实隆就把车子停到那里了。对了对了,那孩子和美树还有正雄大哥一点都不亲近呐——”

      “……律师把请柬分别交给妈妈和我,我想,遵照上面的意思单独前来比较好。”

      浦登和人与柳屋节子都表现得善谈而热络,然而,心头的违和感却挥之不去。除去已经过世的外婆美树,他们几句话里就提到的梢、实隆、外公正雄的妹妹妹夫,没有露面也没有联系过我的妈妈晶,或许还有别的亲属……这些人都是为了继承医院而来的吗?他们现在都在这栋房子里吗?

      “欸~~你比看上去要聪明嘛,知道跟阿晶一起来的话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节子阿姨!阿晶这些年又不靠家里,工作一直很忙,雪枝也不是需要监护人时时照看的小孩子了,两个人行程分开不是很正常吗。”

      即使看似打着圆场的浦登和人,话里似乎也暗藏獠牙。就在此时,深深的帷幔背后传来了音色如珍珠般高傲、话语却相当刺人的女声。

      “——是哟是哟,连我都听说了,小雪枝现在也还是一个人生活吧,因为晶姐根本不会养孩子,害叔叔又发了好几通火呢。”

      一只白皙柔美的手撩开黑帷,露出了那张眩丽的面孔。在漆黑密闭的房间里,过于光彩夺目的容貌令我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感。她的身体修长而丰润,包裹在一条黑色鱼尾裙中,虽然是黑色,但她的周身却仿佛发散出一层幽秘的微光一般,丝毫不显黯淡。

      这位宛如希腊女神般光艳华美的女子才现身,浦登和人与柳屋节子的脸上迅速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她却丝毫不以为意。钻石耳坠的细碎微光衬托得她眼波闪烁。

      “小雪枝,正雄叔叔唯一的妹妹纱由,那就是我的母亲。我叫灰谷梢。树枝和树梢,我们的名字很有缘分呐——那么,让我看看吧,被雪覆盖的枝头,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灰谷梢看也不看另外的两人,大步向我走来。然而浦登和人清了清嗓子,出声打断:“好久不见了,我——”

      “‘好久’?我本来是打算这样说的,但这三年里为什么无论我去哪里你都非要纠缠我不可?”

      “抱歉啊小梢,但那兄弟俩……我好歹也是他们的父亲,至少让我探望他们,那才是共同抚养不是吗。”

      “我的儿子们没有父亲。”灰谷梢女王般骄傲地宣布,侧脸毫不掩饰恼火,“又不是和你生的,你少来插手我家里的事。”

      “正雄大哥可不爱听你这么说哟。”柳川节子唰地张开折扇半遮嘴角,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和晶姐不一样,我当然有事无巨细地好好照顾他们。”

      “恕我无法同意,真的有说的那样事无巨细的话,为什么我听说他们现在被关进少年院了?至少,如果我能尽到父亲之责——”

      难以分出真心假意,浦登和人第一次显露出尖锐的一面,但灰谷梢回以轻蔑的笑意。

      “作为舅舅对外甥女不闻不问的人,能指望他变成父亲就会好好负责?进少年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明我的儿子们意志坚强。你这副以此为羞耻的嘴脸,就是我最讨厌的地方。”

      初次见面的舅舅,狼狈地把目光转向我。阴影浮动的黑暗里,成年人们的交锋仿佛不露光的兵刃,阴恻恻地在背后徘徊。

      尽管灰谷梢的话将我卷入了那精明的硝烟里,我却莫名对她讨厌不起来。同时,胸膛深处也因少年院这三字而响起躁动不安的回响。

      “少年院是,家庭裁判所审判之后做为管教场所的地方吧。梢小姐,你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到审判记录或者相关案件的简报吗?”

      “啊呀,莫非对我家的兰君和龙胆君有兴趣?”

      “来年准备申请大学的法学部,想把少年犯罪做为议论题的素材之一来参考。”

      灰谷梢的气息缓和下来,慵懒地欣赏着自己涂黑的指甲。

      “什~么~啊。你也要变成那么无聊的学问家?”她以嘲弄的口吻说着,瞥了眼柳屋节子。

      (对了,柳屋节子的弟弟就是灰谷梢的父亲……「也」?)

      “别用那种语气念你的父亲。”被针对的年长者明显沉下脸来。

      “好啦,小辈还在看呢,”浦登和人站在两人之间,虚弱地摆着手劝阻起来,“先拿房间钥匙去放行李,晚饭时再细聊如何?”

      “哼——我去找实隆了,反正也不想和你说话。”

      漫长的打招呼总算结束了,我顺着浦登和人所指的方向,那棺木似的接待处方桌后不知何时静静出现了一个低着头的人影。

      “不过,小雪枝,”

      正要松口气的时候,柔软却极有魄力的手指突然从身后搭上了我的肩膀。灰谷梢朝我露出了比微笑更深,又让人琢磨不透的微妙笑脸。

      “谁知道晶姐还会不会来。晚餐后要不要来我的房间?给你看我可爱的儿子们的照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unchained melody/帷幔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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