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71、第 71 章

　　街道逐渐变得嘈杂起来，不同的人经过凰曦柔的身边，她抬起头，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小花。”
　　“凰曦柔...”小花从视线死角走出，她站在凰曦柔身边问道：“你还好吗？”
　　凰曦柔没有回答，她用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问她：“这里是哪。”
　　“游戏里，你需要剧情吗？需要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凰曦柔点点头，于是小花开始介绍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女将军》，故事的开头，某个国家的国王在花园里叹气被她的三个女儿们注意到，几人一番询问才富饶的邻国有攻打他们国家的意思，但国王因为不打仗没有将军，膝下又没有儿子，正为这件事发愁。
　　知道这件事的三个女儿便希望父亲派她们带兵打仗，在一番谈话后，国王同意了，但他要求女儿们在行军途中不能做出与将军不符的言行，如果被发现必须回来放弃带兵出征的想法，最后几个女儿里只有小女儿成功带兵来到邻国。
　　她与邻国国王商讨时，对方根据她的样貌和言行判断对方是女扮男装，然后莫名其妙爱上对方决定不打了。
　　邻国国王为了验证这个将军是男是女，从老王后那询问判断女性的方法。他带小女儿去看花、看珠宝、看美丽的东西，但小女儿不为所动，最后他在餐桌上和小女儿说自己有个未婚妻，小女儿一听当天就跑回自己的国家。
　　回去后，小女儿和国王哭诉说自己爱上邻国的国王，没想到对方有个未婚妻，国王安慰小女儿的时候，邻国国王突然出现求婚，然后两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大概是这样的故事。”小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边说边注意着凰曦柔的脸色，见她一脸平静最后忍不住问道：“凰曦柔，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各种各样的东西，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凰曦柔的视线从小花身上掠过，她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什么都没看到。”
　　凰曦柔笑笑，但那笑没有感情，只是扯起嘴角的表现，她说：“这样看来你也可以当作什么都看到了，那你看完有什么感觉？”
　　小花低下头盯着地面。
　　虽然知道凰曦柔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可她却感到对方略有些阴冷的视线紧紧贴着自己。那视线里虽然也有她往日熟悉的爱，可此刻更多的却是陌生的排斥感。
　　小花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哪句话是安全的。
　　在她的记忆里，凰曦柔从没划出所谓的安全范围，以至于现在她想要说出口的话看起来都是危险的。
　　她咽下自己的口水，虽然还是没想到该说些什么，但闭嘴不说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她实话实说道：“真的要说的话，可能是没什么感觉吧。”
　　那阴冷的视线似乎消失了一点，小花盯着地面继续说：“虽然我也能说一些很大、很空的话，可我毕竟不是人，连生物都算不上，所以我说出的那些话最后只能是话。凰曦柔，我无法说出自己理解你这句话，我也无法对你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我不能对你的痛苦打分，那是错误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这样做。”
　　可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无力，她闭上眼，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却是抱着她笑着给她东西吃的凰曦柔。
　　那时的凰曦柔笑得真的很好看，就像回忆里她无数次看着自己的猫笑着的样子一般。
　　在她决定变成这只猫前，她从没想过凰曦柔会像这样注视着她，她那时最大的期待只是凰曦柔可以对她稍微好一点，不用太多，比黄落梅好一点就够了。
　　现在看来，她早就超额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小花笑了，她说：“此时此刻，我印象最深的是你笑着抱住我的样子；你每次为我准备食物的样子；每次弯腰抱起我的样子。我还记得你买来的那个梳子，虽然没有带回来很可惜，可是那晚你梳着我的毛发，把它们团成一个球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好好玩。
　　我很笨的，凰曦柔，我是所有系统里最笨的。
　　我不懂人类，不懂感情，不懂什么样的话语可以让人重新获得力量。
　　可是，你教会了我这些东西。你教会我微笑和拥抱可以驱散阴霾，教会我陪伴可以减轻另一个人的负担。
　　虽然我因为愚笨没有完全学会，可是，我还是很感谢你。
　　这些感情也许并不是真实的，但此刻、这个瞬间我却可以说这些，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没有欺瞒、没有诓骗，这些就是我最真实的感情。”
　　小花靠近凰曦柔，她温暖的皮毛贴在凰曦柔的脚踝处，她睁开眼抬起头，恰好凰曦柔也低下头，于是她们对视，而小花发自内心地说：“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小花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小腿。
　　凰曦柔感觉到了。
　　不，不该说是小花的尾巴，她并不是自己的小花。
　　凰曦柔沉默着移开视线，要是往常，她可能会这样弯下腰抱起小花。
　　记忆里，自己最喜欢的事就是在难受的时候抱着小花倾诉，然后和对方说不要离开她。
　　但这都是回忆，现实是现在的她没有更多力气去拥抱脚下的猫。
　　她其实并不讨厌这只猫。
　　她不讨厌任何人。
　　跳出人类这个大群体，所有人都是自我的代表，每个人形色各异各有各的不同，只要没有得罪她，她一般不会讨厌任何人。
　　她讨厌的，只是人类这个大群体。
　　只是这样而已。

　　小花贴着凰曦柔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动。
　　于是她默默走到一旁，问：“那，我们现在？”
　　凰曦柔环顾四周，这条街上并没有熟悉的旅馆，于是她说：“先四处逛逛吧。”
　　一人一猫无言走在马路上。
　　这样沉默的行走对于小花来说有些陌生，她早就习惯贴着凰曦柔走路或者被对方抱着走，现在自己走在路上才发现行走的时间那么难熬。
　　她抬起头，悄悄瞧凰曦柔的侧脸。
　　凰曦柔抿着唇，虽然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差，但看起来也不算多好，整个人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花挪着步子，又贴到凰曦柔身边。她没像之前那样靠那么近，只是让自己的毛发稍微碰到对方的小腿。
　　凰曦柔并没有回避她的触碰，这样的发现让她开心了一下。
　　“我们现在是在找那个旅馆吗？”小花问凰曦柔。
　　凰曦柔点点头说：“嗯，要是可以找到的话，就说明之后估计也会遇到，到时候收集情报就会简单许多。”
　　“要是这一次也能看到，不就说明那个旅馆很奇特吗？”
　　凰曦柔低下头看眼小花，对方刚好也在抬头看她，注意到她的视线时还笑了一下。凰曦柔连忙移开视线，问道：“之前我可以忽略你的问题，所以没有问过，但这一次我想问你，你不知道这个旅馆的事吗？”
　　小花点点头，“之前的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主系统本身就是我没法理解的存在，虽然我也算是从她那里诞生的，可实际上她制造我以后不管不问，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所以我对游戏现在的变化也毫无头绪。”
　　“那以前的时候，游戏的故事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动吗？类似上个游戏那样。”
　　“现在看下来的话，你参加的这部分游戏已经有很多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我没法说出绝对的结论，只能说故事依旧有参考性，比如主角不会改变，结局也大差不差，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小花的话，凰曦柔陷入沉思，“那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小花没有说话，她盯着地面，沉默良久最后说：“可能是第一个游戏。”

　　两人沿着主路走过两个街道后终于再次看到熟悉的旅馆。
　　“第三次了。”凰曦柔站到街边望着那边的旅馆说：“看起来，这家旅馆真的很会做大做强。”
　　“我们现在就要过去吗？”
　　凰曦柔摇摇头，“观望一下看看，我觉得过不了多久那个服务员肯定会出来。”
　　听到凰曦柔说暂时不去，小花蹲坐在地面上问：“那个一直服务你的人吗？”
　　“是她。之前我还想过，要是再见面就给她取个名字，顺便给她的旅馆也取个名字，方便称呼。”
　　“那你想好了吗？”
　　凰曦柔沉默。
　　“你没想好？”
　　凰曦柔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人看着十分眼熟，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很会说话的服务员。
　　“走吧。”她迈步向前，边走边说：“取名最看临场发挥，我给你取的名字就是当时随便想的，不也很合适吗。”
　　这个名字适不适合自己小花不知道，但她知道凰曦柔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随便给这只猫取名字。
　　至少现实生活里，她很认真地思考过这只猫的名字。
　　只是她取名的水平实在不行，不是说着拗口就是写起来不简单，最后在旁人的干预下，猫的名字不断简化变成现在这个名字。
　　这么一想，她还是有点羡慕被凰曦柔放在心尖上的猫。
　　虽然，她一直都很羡慕对方。
　　而在她回忆的时候，凰曦柔已经大步流星走到服务员面前，她朝服务员挥手，对方微微鞠躬摆出万年不变的笑容向她们说道：“早上好，客人，欢迎您再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