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123、第 123 章

　　关上门的房间寂静又瘆人，凰曦柔取下自己的头绳，散开自己的长发走到桌旁。
　　她把几人喝过的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又拿纸把桌子擦了一遍。
　　做完这些后她走到卫生间里打开灯。
　　“你觉得黄落梅如何？”站在卫生间里的凰曦柔如此问道。
　　小花正趴在床上闭眼休息，听到凰曦柔问话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想起房间里只有她们后，她立马回复道：“唔，平心而论我不是很喜欢她。”
　　她没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凰曦柔的声音，便继续说道：“呃，我不喜欢她倒不是说她不好。”
　　她感觉自己身后的尾巴在微微晃动。
　　“我只是单纯讨厌她而已，毕竟我一直都想成为你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依靠。”
　　“那你现在呢？”凰曦柔问她。
　　小花在床上翻身，肚皮朝着天花板，她说：“可能接受了吧？”
　　“为什么？”
　　凰曦柔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听起来很远。
　　小花望着天花板说：“毕竟我已经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不意味着要独占她。”
　　“世界那么大，只要人还活着还在继续向前走，就总会遇到新的人，发生新的关系。如果你每次遇到新朋友我都要生气，那到最后你肯定会选择远离我的。”
　　“你想了这么多啊。”凰曦柔感叹般说道。
　　小花翻身朝向另一边，四肢微微舒展道：“是啊，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更开心一点。”
　　“你找到方法了吗？”
　　小花垂下眼瞳，她说：“现在还没有。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这样的方法的。”
　　“那我很期待。”凰曦柔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感觉身下的床被重量压下去。
　　小花站起身，慢悠悠走到凰曦柔身边，用自己的身体蹭凰曦柔的手臂，她闭着眼笑着说：“那你一定要好好期待一下。”

　　“所以，你又来了。”人形打个哈欠从自己的线条椅子上站起来。
　　她伸个懒腰，看着像刚刚睡醒一般。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她问。
　　“我想问几个问题。”
　　“你哪次来不是问问题的。”人形把身后的椅子改成躺椅，躺在上面说：“不过我也理解，毕竟我的作用就是解答你的问题，所以你要问什么？”
　　凰曦柔注视着人形身下的躺椅，又看看自己身后的椅子最后乖乖坐在上面说：“黄落梅不属于主系统吗？”
　　“咦，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属于主系统了。”
　　凰曦柔回忆着，发现人形确实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她先入为主，把黄落梅当作与小草、小花相同的存在了。
　　“但，如果她不属于主系统，那她是什么？”
　　“唔，不好总结。”人形沉思道：“但也不是不能说啦。真的要说的话，她大概算是独立的存在，虽然与我们、与主系统都有相似点，但她比我们更自由。”
　　凰曦柔皱眉，“自由？怎么个自由法？”
　　“哎呀，”人形挥挥手说：“小草和我是不是都说过，主系统是依据规则行动的。她不懂得变通，所以在规则的束缚下自然没有自由。
　　而小草、小花这类存在，因为诞生于主系统，所以她们被动接受了主系统的规则，并且不得不去执行。虽然她们比主系统更懂得变通，但由于上司不懂，所以她们也获得不了多大的自由。
　　至于我嘛。我诞生于你，所以束缚你的规则就会束缚我，而且不止如此，你添加的规则也会束缚我。
　　但黄落梅不一样，她没有需要遵循的规则，所有的行动全部都是自己意志的体现。”
　　“那她确实，很自由。”
　　人形半倚在躺椅上点点头道：“是吧。正因如此，黄落梅的举动才是最不可预测的。她不需要遵循什么规则，也不会被现有的规则束缚，她便是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独身事外，也不会遇到任何问题的人。”
　　“所以她并不是普通人类，也不是主系统创造的存在。那她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吗？”
　　“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意外，凰曦柔，你觉得是意外的事故，可能是某个人精心计划的故事，只是他策划的太好，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可什么都不是的她，为什么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主系统为什么不清除她。”
　　人形换个姿势躺在椅子上说：“也许是她没法清除黄落梅吧。这个世界又不是主系统一家独大的，而且说实在的，比起清除黄落梅，她更应该清除我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
　　毕竟人形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如果是为了维持这个世界，那主系统最该做的确实是清除人形，毕竟黄落梅虽然比较特殊，可她从没和她说过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想到这，凰曦柔直接开口问道。
　　人形侧过头看向凰曦柔，“干嘛，我活着你不开心吗？”
　　“但你活着很不对劲啊。我算是被主系统创造的规则束缚着，所以她应该有能力清除你吧？”
　　“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吧？反正我现在不还活着吗？”人形挥挥手无所谓般说道。
　　凰曦柔盯着面前像是在睡觉的人形问：“那你不害怕吗？”
　　“害怕被销毁吗？”
　　凰曦柔点点头。
　　“那倒没有，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而且我本就是异类，是额外的产物，死了也不过是回到你的身边。”
　　凰曦柔沉思着。
　　她觉得人形不害怕的理由不仅是这一点，一定有什么她还没与自己说的事，决定了她现在的态度。
　　可到底是什么呢？
　　凰曦柔一时半会想不太出来，于是她换个问题问：“主系统为什么建立那家店，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从里面购买信息，帮助我们犯罪吗？”
　　“一半一半吧。”人形说：“提供你们需要的信息是一点，但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点，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希望有这样的场所，而她的愿望被私人系统告知给主系统，主系统权衡后才决定建立的吧。”
　　“但它不是一开始就决定要实施这件事的。毕竟按照小花的话来看，主系统没有设立过类似的机构，这在最初更像是一时兴起。”
　　“是的。最初她建立这所机构只是因为某人的愿望，后来她扩大这个机构则是因为它切实帮助到了某些人。主系统是一个很自私的系统，虽然系统本身和这些词没有任何关联，但就像我一直说的那样，比起系统，主系统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凰曦柔右手摸着下巴，眼前的人形躺在椅子上，触碰着地面的脚微微晃动，看起来十分闲适。
　　不得不说，人形提供的信息虽然弯弯绕绕不少，可结果都是正确的，至少根据她的回答来判断的真相，几乎没有错误。
　　可是，人形不是诞生于她的吗？
　　按照人形的解释来看，她最该了解的应该是自己，可她也很了解主系统。
　　而且可以说是只了解主系统。
　　主系统与私人系统、小草之间的关系她含糊其词，但诞生于主系统的存在她却能说出一二，更别说那些主系统的秘密了。
　　而且，每次人形聊起主系统的时候都像在说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可她进入这个游戏的时间也没多久，更别说人形诞生的时间了，那人形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去说明主系统的事。
　　人形微微转过头看向凰曦柔。
　　当然，没有填充的人形究竟有没有转头凰曦柔并不清楚，她只是感觉到一股视线从人形那个方向传来，便作出如此判断。
　　于是她开口问道：“你和主系统是朋友吗？”
　　“朋友？”人形晃悠着耷拉的小腿说：“不太算吧？一块长大的伙伴说不定更适合。”
　　“这不是朋友吗？”
　　“这怎么是朋友啊。伙伴也会因为各种事情离开，可你眼里的朋友只会一直呆在身边不是吗？”
　　“但这是我认为的，你认为的朋友呢？你认为自己和它是朋友吗？”凰曦柔问道。
　　身上被注视着的感觉消失了，人形正躺着说：“我认为我和她不算是朋友。倒也不是因为对朋友定义的问题啦，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就没那么好。说到底，我和她本就是性格不合的两个人，聊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但你很了解它。”凰曦柔揉揉自己的后脖颈，缓解一直笔直坐着的疲劳感说。
　　“毕竟在一块的时间多了，即使不说话也能透过对方的行动了解一些东西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啦。”人形从躺椅上坐起来伸个懒腰说：“不过我觉得那些都不是必要的，毕竟就算我和她的关系很好，也不会影响你和她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得多几个心眼，以防万一吧。”
　　人形两只手搭在腹部上，她说：“小心什么？我又不会害你，而且真正折磨你自己的不就是你本人吗？”
　　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凰曦柔沉着脸说：“这句话真不好听。”
　　“可是它是彻头彻尾的大实话。”
　　“所以才刺耳。不过你不解释一下你的消息来源吗？毕竟你像是主系统的旧识，而我只是误入它游戏里的陌生人。”
　　人形微微仰起头，又缓缓低下头，她像是在为什么问题烦恼，又像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
　　最后，她开口问道：“你觉得这里对你来说，很陌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