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100、第 100 章

　　“总之，我可以说的...”小花猛然站起身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小草呆愣地看着小花离去的背影，等对方走出大老远后，她才连忙从地上爬起。
　　“喂喂！怎么了！”她大声喊着，小跑着跟上小花。
　　“我要回去找凰曦柔！”小花没有回头，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啊！”小草走在小花身旁问道。
　　小花没有回答小草的话，她只是用余光看向身旁的小草，随后加快速度走出所谓的员工通道，穿过大堂走出餐馆。
　　小草跟着小花走出去，她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小花从快走到奔跑，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

　　小花在市中心奔跑着。
　　她绕过市中心嘈杂的人流，穿过人群的缝隙，她没有停顿，忽略偶尔拂过身体的凉爽的风，忽略比以往更真实的天空，埋头向前奔跑。
　　耳边的风呼啸着，绕过最后一道弯，小花回到凰曦柔居住的酒店。
　　她搭上电梯，来到凰曦柔房间所在的楼层，敲响凰曦柔的房门。
　　没有人开门。
　　于是小花从地面上跳起来，去够房门的把手。
　　第一次没有成功。
　　第二次还差一点。
　　第三次...
　　门从里面打开，扎起头发的凰曦柔出现在小花面前。
　　小花的身子落在地面上，她抖抖自己的胡须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干巴巴说道：“小草好像没准备好信息。”
　　“没事。”凰曦柔下意识抽抽鼻子，“她为难你了吗？”
　　小花摇摇头。
　　凰曦柔让开位子，“进来吧。”她说。

　　小花沉默着走进房间里。
　　身后传来凰曦柔关上门带上锁的声响，夹杂着对方吸鼻子的声音。
　　向前走的脚步停住，小花忍不住回头看。
　　凰曦柔背对着她，她站在门口垂着头，迟迟没有转身。
　　小花想要呼唤凰曦柔，却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喊她的名字。
　　而在她开口前，凰曦柔先一步抬起头。
　　“你累吗？”她转过身子走到小花身边，熟练地弯腰抚过她的毛发。
　　小花摇摇头。
　　“那你困吗？”凰曦柔蹲在地上，她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注视着小花不断变化的瞳孔。
　　小花依旧摇头。
　　“但我很累了。”凰曦柔站起身。
　　黄落梅离开时，收拾了她坐过的地方，甚至帮凰曦柔收拾好桌子给她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袅袅白雾以淡黄色的窗帘作为背景，随风摇曳着，凰曦柔走到桌旁拿起这杯水，把它倒进水池里。
　　“凰曦柔...”小花轻声呼唤凰曦柔的姓名。
　　凰曦柔把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小花则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虽然想要让小花去做自己的事，可现在的凰曦柔完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说这句话，她趿拉着脚步走到床边，一下子扑在床上，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陷进床铺里。
　　她躺上去没多久，就听到有东西从地板上跳起的声音，随后感受到的是身旁凹陷下去的床铺。
　　“小花，”她的头埋在床单里，声音透过布料传出变得沉闷。
　　“怎么了？”小花问道。她调整自己的姿势，靠在凰曦柔身旁。
　　“你见到小草了。”凰曦柔转过头看向小花的方向。
　　“见到了。”对方后背朝着凰曦柔的方向，晃动着尾巴，尾尖部分时不时扫过她的腰部。从后面看整只猫胖的不像样子。
　　凰曦柔收回视线，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继续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拜托她收集的消息还差一点才能完全整理好，暂时还给不了。”
　　“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好呢？”
　　“可能明天就行了吧。怎么了？”
　　凰曦柔下意识摇摇头，但意识到背对着自己的小花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后，她说：“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游戏。”
　　“算了。”凰曦柔从床上爬起，她走到走廊上关灯。漆黑的房间里，她疲乏的声音传来，她说：
　　“不聊了，我们睡觉吧。”
　　床铺再次被压下。

　　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小花悄悄睁开眼睛。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厚重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落在桌子上。
　　她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尾巴，房间里只有凰曦柔均匀的呼吸声，小花慢慢站起身。
　　随着她重量的转移，原先凹陷的床垫慢慢回弹，而睡在床上的凰曦柔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花松口气，她从凰曦柔身旁慢慢移动到床尾。
　　她有些睡不着。
　　说来可笑，在学会睡觉前，她先学会了如何失眠。
　　隔着窗户，在寂静的夜里，小花听到遥远的马路上传来汽车奔驰的声音，夹杂着人声和叫喊声，虽然听不真切，却很是热闹。
　　她抬起头望向窗户的方向。
　　小小一扇窗户，此刻竟悄然划分出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只有她，一个区域装满剩下的所有人。
　　小花摊在床尾处。
　　她想也许凰曦柔失眠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这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也许最好的词语是孤独。
　　孤独。
　　一个她本以为自己永远理解不了的词语，毕竟系统并不需要学会集体合作。对于系统来说，每人负责自己的事才算是最有效率的分配。
　　但是人类，或者说大部分生物都不是这样的。
　　他们依赖群体，依赖他人，依赖种族里的其他人。
　　在这其中，人类最为特殊，他们甚至为这样的行为制造一个巨大的环境。
　　这个巨大的环境反映着当下人类的情绪，可是人类的情绪却无法左右这个巨大的环境。
　　当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停下时，最先感到的不是放松，而是紧张、害怕、恐惧。
　　身后的人在向前走，身旁的人在超过自己，而前面的人已经看不到背影了。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世界，诞生出一个个不完美的人类。
　　而凰曦柔，恰恰是这不完美人类中的一员。
　　小花调整姿势，趴在床尾。
　　她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事。

　　凰曦柔其实也没睡着。
　　这很正常，毕竟她本身就容易失眠，加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能那么容易睡着反而很奇怪。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小花也没睡着。
　　毕竟不管是现实的小花，还是这里的小花，最擅长的永远是吃和睡。
　　凰曦柔闭着眼，感受着身旁渐渐离去的温度。
　　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响，带着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凰曦柔努力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两人都赖床了。
　　小花是后半夜睡着，导致起得晚，而凰曦柔则是单纯睡过去了。
　　她几乎熬了一整夜，天刚蒙蒙亮听到窗外的鸟叫声时，她才感觉到微微的睡意。
　　等后面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睡着了。
　　凰曦柔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
　　小花还睡在床尾没动过，房间的窗户外则传来新的喧闹声。
　　凰曦柔揉揉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她迷茫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随后她爬到床尾拍拍小花的背问：“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了。”小花从床上站起，伸个懒腰。
　　她其实醒得比凰曦柔早一点点，不过为了不吵醒凰曦柔，她一直趴在床上休息，现在凰曦柔起来了，她也不打算继续趴在床上了。
　　凰曦柔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内，有粉尘在空气中飞舞，她打开窗户通风，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步行街。
　　步行街上人头攒动，即使是站在这里，她也可以想像到那边人群的拥挤程度。
　　凰曦柔缩回脑袋，“下面的餐厅应该关门了吧。”她边说边走到卫生间里，打开灯带上门。
　　小花跟着走到卫生间外，“说不定还没关。”
　　凰曦柔回忆着昨天看的自助餐供应信息，没想起个一二三来，她在卫生间里洗漱完后走出来说：“算了，我们点餐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凰曦柔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听到小花的问题，凰曦柔认真思考一下，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些什么。
　　“不过，这里吃不划算吧。”她走到床头坐下，翻看着床头摆放的电话簿。
　　小花跟着走过来，她跳到床头柜上，盯着凰曦柔翻看的电话簿说：“那就先吃点东西，之后再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吃呗，钱的事你不用太担心。”
　　“也行。”凰曦柔拿起床头柜的电话，她按照电话簿上记录的电话，拨给前台点了一份午餐随后挂断电话。

　　酒店的上餐速度不像小草那边那么快，她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有人敲门。
　　起身走到门口，凰曦柔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把门拉开一条缝。隔着门缝，她看向门外，确认外面推着小车的人是工作人员后，才把插销解开，门拉开。
　　食物的香气从推车中冒出钻进房间内，服务员推着小车来到桌子旁。他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摆上带来的饭菜和餐具，微微躬身祝凰曦柔用餐愉快，便推着小车离开了。
　　等服务员完全离开，凰曦柔才关上门，带上插销。
　　她走到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下，像往常一样从里面挑出小花能吃的肉，吧它们放在酒店提供的空盘子里，随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凰曦柔收拾好桌子，她打电话给前台向对方确认好清扫时间，才拿着晴雨伞，取出房卡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