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艾丽妮与乔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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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审判官作出判决，依据的不该仅是律法，更应是我的本心。”
“博士，倘若有一天我违背了本心，请您作为见证者…对我做出判决。”
来自伊比利亚的小鸟优雅自持，年纪虽小却也实打实担当得起审判官这一称号。
艾丽妮和乔迪很合得来，来自审判庭的年轻审判官，来自格兰法洛的阿戈尔人。
乔迪并不像一些阿戈尔人惧怕审判官，相反，他对审判庭充满兴趣。
艾丽妮也不像那些审判庭里目中无人又刻薄的官员，她对那些掩藏起来的事实充满探索欲。
某次应审判庭与教会邀请，需要我亲自前往参加会议，而艾丽妮和乔迪就作为随行小队里的成员陪我一同前往。
那次伊比利亚之行其实没什么太大的记忆点，唯一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乔迪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然后一雨伞把门口那老登的脑袋捅了个稀巴烂。
乔迪一把拎起目瞪口呆的我，动作迅速地离开会议室，门外接应的艾丽妮舞起细剑，将那群脑袋开花的追兵一一封喉。
他们俩是真能配合，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组队。
虽然后面乔迪仗着熟悉地形直接抱着我跑路，让艾丽妮气急败坏找了一整个下午。
回到罗德岛的时候乔迪理所当然被吊了舰桥，而艾丽妮自告奋勇拿着《罗德岛指挥官外勤注意事项785条》追着乔迪念了整整两个星期。
所以我一直觉得乔迪跟艾丽妮的关系挺好的。
“小心！！”
被丹恒带着躲开攻击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艾丽妮与乔迪的关系不会差。
等到那盏提灯在空中转了两圈，咕噜咕噜滚到我脚边，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乔迪跟艾丽妮的关系不差，但艾丽妮跟流明的关系肯定算不上好。
11.
流明给我的提灯跟审判庭的制式提灯没什么两样，区别就在于它只燃着一簇靛蓝色的火光。
靛蓝色。
我感叹，真不愧是流明。
乔迪的战场机动是真的不太行，也不是说不行吧，至少和其他战斗干员比起来不太行。
“唔…”
我看着被艾丽妮跟刃打得节节后退的流明，甚至有点期待他能抡起什么打回去。
仿佛猜到我在想什么，流明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终于有所动作。
“到此为止吧，艾丽妮。”流明仍旧笑意盈盈，双手举在半空做出投降的姿势，“至少现在我们不该互相为敌。”
流明话语落下的瞬间，局势陡然逆转。
我默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虽然艾丽妮的剑法和刃的剑术、丹恒的枪术大概没什么可比之处，但我觉得还是艾丽妮要更强一点。
先不论她丰富的作战经验，光是系统性的剑术及手炮训练，刃与丹恒就比不上一点。
哦，没有说镜流剑术不行的意思，毕竟两者根本不是一个体系。
艾丽妮的动作有种天然的优雅感，像是在跳双人交际舞，这不免让我想到另一个故人。
“他们这样打起来不太好吧？”
穹悄咪咪凑过来，朝我挤眉弄眼。
“那能怎么办，”我双手一摊，“你要不让景元也上去三打一？”
“三打一？那也太丢人了吧！”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三月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小声，“三个大老爷们打不过一个呃…小姑娘？”
“小姑娘？”
我品味了一下这三个字，绷住了脸上的表情。
“那没办法呀，另一个大老爷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指指抱臂站在龙尊雕像下的景元，“你瞧瞧，身为将军，眼前一个通缉犯、一个前任龙尊、两个来历不明就动手的陌生人在龙尊雕像下打起来了，他还沉的住气呢。”
三月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个”了半晌也没说出下一句话，好容易才憋出来句“怪不得这种人能当将军。”
“将军哪有那么好…呃”我沉默了一下，从景元身后移开视线，示意穹把他手里的提灯给我。
灰发大男孩相当乖巧，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这盏提灯相当抗摔，被流明挡过剑、在地上滚了几圈依旧完好无损。
“砸了它。”
“啊？”
穹还有点懵，捧着提灯不知所措。
“我说，”我稍微提高了声音，确保附近的人能听见，“砸了它！”
“呃？哦，好。”
在球棒即将落在提灯上的前一秒，细长的银剑隔在了两者之间。
即便被击云跟支离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艾丽妮仍旧面不改色，视线聚焦在我脸上的一瞬间，满身杀意尽数褪去，嗓音清脆。
“好久不见，指挥官。”
12.
“好久不见，指挥官。”
从伊比利亚赶回来的小鸟换了一身新的衣裳，怀里抱着连夜赶制的报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她的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但精神头依旧很好。
“这次的观测我重新写了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海洋的形式不容乐观。”
如果当时我能抬头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紧攥的左手，或者仔细看一看她的眼神，或许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你不该回来，艾丽妮。”
而当时的我垂着眼，注视着终端上密集宛如蜂巢的红点，语气相当心平气和，甚至还带了点劝诫。
“艾丽妮，回去伊比利亚，回到审判庭。”
所以我看着被压制住的艾丽妮，鬼使神差开口，“0817号灯塔。”
“0817号灯塔，灯火长明。”
艾丽妮脱口而出，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她好像短暂的怔了一下。
这短暂的几秒足以让我辨别出某些事实。
“丹恒。”
黑发青年应声抬头，神情里仍旧带着戒备，却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化为单纯的、不加掩饰的信赖。
我抿抿唇，还是从眉梢泄出一点笑意，看见我的表情，丹恒似乎也松了口气。
“刃，收手。”
只是刃要比丹恒固执许多，支离不仅没被收起，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在艾丽妮脖颈处划出一条血线。
而艾丽妮只是望着我，像只暴风雨中悬停在海面的海燕。
“听我说，朋友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紫发女人踩着高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甚至还有闲心扶了一把艾丽妮。
“久仰大名，流明医生。”
卡芙卡并没有和我寒暄的意思，甚至目光直接略过了我，她眉梢末端藏着一点不明显的愤怒，语气却和惯常一样带着点尽在掌控。
“常在各个星球间穿梭，即便身边有位‘行商’同伴，想来行动也有诸多不便。”
“而这位前任审判官，据说和你颇有些渊源，”卡芙卡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如今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了，有什么还是趁早说开。”
流明只是整了整袖口，并未答话。
我看看一旁的流明跟丹恒，又看看对面的卡芙卡跟艾丽妮和刃，最后又看向过来凑热闹的景元和列车组两人。
“呃…先等一下，”落在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道，我指了指龙尊雕像，语气诚恳“我的意思是说，再不进去建木就要被掏光了。”
“您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流明弯眉笑了起来。
我没应他，只是朝他伸手，“提灯。”
流明从善如流地将那盏靛蓝色的提灯递过来，收回手时还不忘为我顺了顺衣角。
“丹恒。”
这回不用我多做解释，青年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落下，身形都有些许变化。
最后一步落下，他终于回归为持明本相，于半空中起势。
“您真的对他很关心，是因为他与岁们长得相像吗？”
流明似乎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我瞥他一眼，没说话。
“您又在生我的气了。”
流明想要凑过来，立马就被艾丽妮的剑隔开。
他微微摇了摇头，嗓音依旧温和，“我能察觉到那只龙身上缺了一点东西，巧合的是我最近的研究方向正是这个，您要看看吗？”
“…艾丽妮！！”
我几乎是踩着流明的话尾喊出小鸟的名字。
紧接着有人抓住我的衣领，一把就将我扔向后方。
视野恢复清晰的时候，娇小的黎博利少女已经站在最前方与流明对峙。
分海尚未完成，丹恒并没有因为后方骚动而有其他动作。
“等一下，”我扶着景元的胳膊站直身体，喃喃，“等一下…”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丹恒…丹恒！停…！”
我张张嘴，没能再发出一丝声音，在景元彻底遮住我的视线前，我想，这该死的游泳池居然也能海水倒灌。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艾丽妮与乔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