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的最后一瓣（电视剧《黑玫瑰》同人）》牛奶路

11、第十一章

　　在小小咖啡馆里，终于又见到了紫菡、如意和天娇。
　　欧阳教官说，他得到准确情报，日军为了鼓舞士气，将派出一支由日本皇室人员为首的慰问团，近日抵达上海。我们的任务，就是查清这个皇室慰问团的具体下落，消灭这个慰问团，从而破坏他们的行动，打击日军的士气。
　　皇室慰问团？
　　我的心里不禁浮现出那名洋装女子的身影。那女子气质高贵，难道她是日本皇室成员？那样的话，找到那名女子，不就能知道皇室慰问团的下落了？也许，刚刚那个古董商行，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我把刚刚在路上看到的情况和紫菡她们大概说了一下。不过，我并没有提及有关玉佛的事。
　　穆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对紫菡说：“大哥，今晚就让我和虞诗去探探路吧。”
　　紫菡同意了。

　　半夜，我们沿着白天去过的路线来到那间古董商行。
　　商行早已经打烊，黑黢黢的路面上见不到半个人影。
　　我和穆阳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看上去像个武侠小说中的江洋大盗。穆阳很轻易地借助绳子攀上二楼，撬开窗子爬了进去。随后，我也学着穆阳的样子爬上了二楼。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天把我们轰出店门的那个伙计，迅速用枪抵住他的头，然后把他拖出被窝，两三下五花大绑起来。
　　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连连求饶。“二位好汉饶命！二位好汉饶命！”
　　“说，你们老板住在哪儿？老实交代就放了你，否则……”穆阳眼露凶光。
　　“是！是！”伙计吓得瑟瑟发抖，然后哆哆嗦嗦地报出一个地址。
　　听到这个地址，我不禁颤了一下。
　　那里，居然是我家过去的住处。
　　我猛地一掌打晕了伙计，然后和穆阳迅速离开。
　　我家的房子，现在的主人是张来旺。在我父母亲双双被捕之后，这个商行原来的伙计居然好处连连。可见，他和我父亲的被捕一定脱不开干系。想起这一茬，我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带着穆阳轻车熟路地飞奔至我以前的居所，那速度之快让穆阳都有些诧异。
　　那屋子的布局我再熟悉不过，于是轻易地绕开了前门，从后院的围墙一跃而入。谁晓得，一只狼狗却忽然狂吠着向我扑过来。我们家以前从来不养狗，我竟然没有料到这茬。正在我犹豫之际，穆阳刀光一闪，那狗“呜呜”两声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不一会儿，楼下佣人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我不确定那屋子里究竟有多少人，也不太有把握把张来旺给绑架出来。如果惊动了太多的人，事情就会变得无比糟糕。
　　穆阳带着我迅速离开屋子，拐进一条巷子，消失在黑暗深处。

　　没有成功把张来旺带出来，我感到无比沮丧。穆阳示意我再等等，说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果然，天刚蒙蒙亮时，居然就有车来接张来旺。穆阳走过去，轻轻敲击车窗。那司机探出头来想看看什么情况，结果一下就被穆阳干掉了。穆阳打开车门，坐在司机的位置上，示意我也赶紧上车来。不一会儿，张来旺果然西装革履地走出门来上了车。他没有发现异样，对着“司机”说，赶紧去商行。等他发现不对劲时，我已经用枪抵住他了。
　　“老实点！”我发狠地说。
　　穆阳开着车，在上海的街道上兜兜转转。街上到处有巡逻的日本兵，出城的路上更是日军岗哨密布。我们这样的绑架行为事实上也是危险万分，如果被日军发现的话，我和穆阳都可能会没命。
　　可是，如果不出城，我们要把张来旺带到哪里呢？这车子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联络点附近的，这样开着车带着人，目标显得太过明显，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终于，我们把车停到了一处废旧的仓库内。
　　那张来旺没有武功底子，遇到绑架，以为是劫财，早已吓掉了半条命。
　　“别杀我！别杀我！多少钱我都给！”
　　“张来旺，看清楚我是谁！”我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目光如剑般直刺他的眼睛。
　　张来旺愣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小……小姐……”他惊呼，“老板……他……他……不关我的事啊！
　　“你再说一遍！”我微闭眼睛，举起枪，开锁，上膛，瞄准他。
　　“不敢！不敢！”只这一下就把他吓得脸色惨白。
　　这张来旺，果然是个禁不起吓的软柿子。
　　我和穆阳对视一眼，收起枪。
　　“你老老实实地，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否则……”
　　“是……是……”张来旺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他的事情。他说，父亲的商行越来越不景气的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这时有人跑来找他，说是只要愿意跟他们合作，就保证他当上老板。于是，他就答应了。
　　“什么人？”我对他的叙述将信将疑。
　　“日本人。”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顺便抬头看我。见我眼皮一挑，又赶紧低下头去。
　　“他们要你做什么？”我继续问。
　　“古董走私。”
　　“什么？”我一气之下，举手便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么做，不怕半夜遇鬼么？”
　　“是，是，我也知道可耻，可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
　　“说说那尊玉佛是怎么回事吧。”穆阳神色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继续问。
　　“是是是！”张来旺拼命点头。“那些，都是从我现在住的房子地窖里挖出来的。那里面有不少宝贝啊，我认得那玉佛是以前商行的镇行之宝，只是不晓得怎么跑到上海来了。”
　　地窖？我在那儿住了好些时日，却完全不知道那房子有地窖。
　　“你知道那房子以前住的是谁么？”我目闪森光。
　　“不……不知道……”
　　“那你又怎么住在那儿了？”
　　“日本人给……给的……”
　　“日本人会这么大方？”
　　“用……用古董换的……”
　　我上前对着他又是一拳。卖国求荣的汉奸走狗，实在是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不过，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张来旺也许真的只是在南京时偷卖父亲的古董，虽然他投靠了日本人，但父亲的被捕也许真的和他无关。
　　可是，他的话足以相信吗？
　　“那昨天那几个日本人怎么回事？”
　　“熊井机关长喜欢古董，经常来这儿。每回得了古董，他都会先藏在玄云观内，然后等待时机让我帮忙运出上海。”
　　玄云观。我听说过那个地方。那儿虽说是一个道观，但里面的老道却和熊井机关还有76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昨天那个和熊井一起的女人呢，她是谁？”
　　“不认识，第一次见。”
　　像张来旺这样的汉奸，其实我恨不得一枪结果了他。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死，我们要用他引那个神秘的洋装女人出来。我们蒙着他的眼睛把他送回去，威胁他不准说出我们来。然后，让他通知熊井，就说有一批新出土的古董到了，要他千万亲自来看看。如果那个女人也喜欢古董，那么，她一定也会跟来。
　　回去之后，我把掌握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我依旧没有提起玉佛那一茬。我只是想，那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太好在这样一个关头提及。

　　还没来得及等到张来旺的答复，紫菡就接到了另一个情报：日本皇室慰问团成员住在大和饭店。
　　大和饭店？那是日军重兵把守的地方，很不容易攻进去。而且这次皇室慰问团的团员身份在日本非比寻常，一定会有日本国内的武术高手随行保护。紫菡她们虽然也都武艺高强，却也不敢轻易行动。
　　穆阳提议让她先去探探路。
　　“大哥，让我跟四哥一起去吧。”我听到穆阳要去大和饭店，也赶紧主动请战。
　　“你不许去。”还没等紫菡表态，穆阳却先反对了。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次阻止我的竟然是穆阳，一时之间有些不乐意。
　　“小五，穆阳说得对。以你现在的功夫，还没有达到可以和日本顶级武士过招的水平。如果带着你去，可能到时还要救你，反而碍事。”紫菡终于开口了。
　　对于她们的决定，我很有些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等到穆阳走了，我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转悠。因为心里还挂念着父亲和玉佛的下落，走着走着，居然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我家过去的那个住处。
　　好吧，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能去大和饭店，就先去看看张来旺的动静吧。
　　有了头天晚上的教训，这回我学乖了。在还没有翻过墙头之前，我先用弹弓把院子里的狗打死。然后，我迅速翻进院内，顺着绳子上了二楼露台。因为对房子的结构太过熟悉，我很轻易地就来到了张来旺的卧房门口。门反锁着，推不开。我偷偷地贴在门缝上听里面的动静，感觉好像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张来旺，另一个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真的没有说出我来？”
　　“是是是，我哪敢提您啊。”这是张来旺的声音。
　　“很好。熊井机关长那边也都布置好了，烟雾弹也放出去了。只要她们敢来，就给她们致命一击。”
　　“是是是，苏先生英明。”
　　苏先生？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来，让咱哥俩为这次行动干一杯！”苏先生的声音。
　　接着，忽然感觉有人朝门口走去。我赶紧闪到一边，看着里面出来的人，不禁证实了我刚刚的猜想。那个人，正是我父亲失踪那天来找他的中国银行苏襄理。按照那个经理的话说，这个人和我父亲同时被捕。看现在的情形，他估计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父亲的被捕十有八九和他有关。而且，从刚才的对话中，我明显感觉到张来旺知道这一切。早上，他刻意跟我隐瞒了关于这个苏先生的事情。
　　我趁苏先生走下楼道，赶紧走进房间一探究竟。只见那张来旺像一团棉花一般瘫软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而他的脸上，居然赫然印着黑玫瑰之印。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仿佛听到“抓刺客”之类的话。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打开卧室的窗子跳了出去，翻身进了另一处洋房。
　　这苏襄理，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看这情形，多半是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就在门口了。他故意杀人灭口，而且试图把这罪名栽赃给我。
　　只是，他怎么会在张来旺脸上盖上黑玫瑰之印呢？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黑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