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卧底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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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脑勺上，阻止了我用力咬他嘴唇的动作。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他，咂巴了一下嘴，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里。
他的嘴唇破了，一滴血珠被唾液稀释开，点在唇上。
他并没在意，只是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将那滴血抹去。他看着指腹上的血迹，哼笑出声：“我怎么讨厌了，说说？”
“就是讨厌。”我又重新窝回躺椅上，箍着他的腰让他没办法动作。更讨厌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样子和无所谓的态度。
“行了，别发疯了。”他像往常一样拍拍我的头，示意我赶紧放开他，“快点放开我，还没洗漱呢。大早上玩这一套也不觉得腻。”
他说完伸颈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这个满是安抚性质的亲亲让我内心的烦躁消解了几分。森先生平时虽然不会压制自己的欲望，却鲜少这么主动，更别提是这种不带有一丝欲念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亲亲。
我的手臂松了几分，他趁机脱离出去。
“哦，对了。”森先生一边整理被我弄皱的衬衫，一边交代，“这几天组织有点事，我得在那边守着，就不回公寓这边了。有事的话及时电话联系。”
“有点事？”我接话，“很严重吗？”
这么说着，我回想着自己整理的那些文件以及得到的消息。青川正平的身份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很轻松能辨别出森先生说的关于工作的话题是真话还是假话。就像现在——港口黑手党一片平和，我可不知道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首领在那里守好几天。
然而……
森先生语调轻松，还夹着几分明显笑意：“嗯，很严重。”
我气恼，气得笑了出来。
这引来了森先生的侧目。
“还有，这段时间的话，你就不要去港口黑手党那边了。”森先生像是顺口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般，“这段时间有成员说看到你了，在内部引起了些讨论。”
我：“。”
先是撒谎工作很忙没空回家，再是特意叮嘱不让我去港口黑手党那边露面。森先生如此反常，让我此刻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枚工作铭牌，还有昨天晚上他对青川正平说的那些醉话。
理智告诉我没什么，感情告诉我，我应该趁机借题发挥一下。
“为什么？”我将双手枕到后脑躺在躺椅上看他，“森先生，我很见不得人吗？”
他系扣子的动作停顿了，惊讶扭头：“嗯？怎么说？”
“没事了。”我从兜里掏出来那枚铭牌扔到桌几上。
金属铭牌和玻璃桌几相撞发出清脆响声，打破了此刻勉强维持的表面温馨与宁静。在翻滚了几圈之后，歪歪扭扭地停到了森先生的手边。他捻起那枚铭牌查看一番，又随手扔回桌几上。
“那在上班之前，森先生可以解释一下……”我紧盯着森先生的表情一点都不肯错过，“为什么你下属的私人物品，会在你的衣兜里吗？”
“只是一个铭牌而已，昨天捡到就顺手放兜里了。”森先生无所谓地说道，“本来想还给青川君的，结果碰上中也君的欢迎会，忘记了。”
“中也君，昨天送森先生回家的那个男人吧。”我说，“昨天晚上我问中也先生这枚铭牌主人的事情，中也先生表情可是很耐人寻味呢。”
森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狩君，你想我和他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希望我和他有什么事呢？”他又过来蹭我，“每次提到青川君，你总是这个样子。”
我冷笑一声。
我当然不希望他和青川正平产生什么。
可是现在明明应该是他心虚向我解释，却变成了他反过来指责我不成熟爱吃醋。森先生总是这样，哪怕在对话中也总是不落下风。
我提要求：“我要和你一起去港口黑手党。”
森先生拒绝得不假思索：“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理直气壮，“我担心我的感情出现了危机。我的爱人不仅不安慰我，反而维护其他人，遮遮掩掩不让我靠近。我们现在是不正当的偷情关系吗？”
“那这几天我尽量抽出时间来回家陪你。这样可以吗？”森先生语气放软下来商量道。
“啧，森先生居然为了那个青川正平愿意让步到这种程度。”我不假思索立马接话道。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互相不干扰对方的工作了吗？”森先生还想继续劝说，“狩君，你也有异能特务科的工作要做。我们本来就不能有多的交集。”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拿出手机来，找到坂口安吾的通讯界面，手指快速打字，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安吾，今天的任务麻烦你和青木君了。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
在发完这条消息之后，我把手机界面给森先生看，然后收回。刻意忽略了安吾几乎是立刻就回发给我的一个摸不着头脑的【？】。
我：“好了，我现在没工作了。”
森先生：“……”
森先生：“行，你现在收拾一下。”
我躺在躺椅上没动：“收拾什么？我为什么要收拾？我有什么好收拾的？我可没有某位青川君要见面。”
森先生过来拉我的手，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躺椅上拎起来：“收拾一下，带你去港口黑手党。不然待会要迟到了。”
“真的？”我来了精神，“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真的。”森先生拍拍我后背。
我猛地从躺椅上起来，一瞬间的动作让我忍不住眩晕了一下。然后，便止不住地剧烈咳嗽了起来。刚才躺着还没感觉，现在站起来，才发觉空气中都是烟草的味道，熏得人喉咙发痒。
把阳台的窗户打开，新鲜空气涌进屋子，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森先生跟着收拾烟灰缸：“昨天晚上抽了多少？”
“不知道。”我瞥了一下烟灰缸，“桌上那两包应该抽完了。”
他无奈：“你啊。”
我又去从背后搂他不甘示弱：“都怪你。”
……
吃完早饭收拾好之后，我和森先生一起坐上了前往港口黑手党的车。
司机是森先生后来选定的，因此并不认识我。在我全副武装跟着上车之后也只是透过后视镜好奇地瞄了两眼，接着就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开车了。
我和森先生一起坐在后座。他眉间的疲惫之色还没有消下去，周身还环绕着浅淡的酒气。
汽车开得很稳，再加上森先生在早上起床是被我闹的那一通。因此，几乎是上车还没有三分钟，他就闭目养神起来了。
这倒是给我创造了机会。
整夜的郁气在今天早上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因此在发泄完之后，我才后知后觉，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后悔起来。
风间狩和青川正平怎么可能同时出现？
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倒是不错。思及此，我拿出手机以青川正平的身份给森先生发了条消息。
【首领日安。属下因私人原因，实不得脱身。特请假一天，望允准。】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我就把手机揣到兜里了。森先生愿意批准也好，不批准也罢，反正青川正平今天是不可能出现了。
他最好是因为青川正平工作态度不端而生气，从而把青川正平调出首领办公室。要是一怒之下把青川正平赶出港口黑手党也不错。
我就可以提前结束卧底任务，回去找种田长官复命。为了这个卧底任务，我的爱人都快没了，家庭都快散了。谁还在意卧底任务怎么样，我反正没有那么崇高的觉悟。
我闭着眼胡思乱想着，肩头忽地一重。
睁开眼看去，就见森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倚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有几绺碎发铺散到了脸上也不曾在意，看上去是睡熟了。
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会不让我患得患失，让我生出一种“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感觉。
我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他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即使他总说着自己已经老了，没办法陪我玩年轻人的游戏了。可其实岁月并没有薄待这个男人。相反的，他面上岁月的痕迹很少。
我又何尝感受不出来森先生对我的感情一如往昔，所有的无理取闹不过是十年隐忍的反弹罢了。从梦想成为他的一把刀，到成为了能和他朝夕相伴的人。谁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才走到现在，走进了他的心里。
森先生的心很小。
我占据了一席之地。
我无理取闹和他吵架，最终得到的是让我满意的结论——看呐，即使不符合他的最优解，即使涉及不到任何利益，他也愿意费心安抚我，做这种对他来说无用的事情。
窗外晨光微暖，钻过树的缝隙照进车窗，将他的脸颊照成一种白皙近乎透明的颜色。睫毛长密洒下阴影，仿佛那几分疲惫也被晒散了。
我侧头吻在了他的头顶。
活泼的果香，是我买的那款洗发香氛。
还有浅淡到近乎消散的消毒水味道。
偷偷做完这些，我坐正身体，同时挺直脊背，让森先生能够倚得舒服些。抬头前望，却发现司机正在透过后视镜往后面偷瞄。
我沉声道：“专心开车，不该看的别看。”
这声呵斥让我习惯性代入了曾经的干部身份。哪怕现在只是异能特务科的普通成员，干部的气势却也还没忘记。
司机凛然：“是！”
森先生被我和司机的对话吵醒。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这才回头看我：“快到了。刚刚怎么了？”
“没事。”我笑道，“刚刚在司机说今天天气真好。”
车子很快停到了港口黑手党前面的空地上。
我跟着森先生出来，站定。港口黑手党的高楼遮挡住了阳光，有些阴冷。站在高楼面前，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其吞噬的感觉。
我曾经为之效力了六年，为之付出过无数次生命的组织。在被其彻底抛弃之后，我又以风间狩的身份站到了这里。有些紧张，有些无措，却也有些兴奋。
我下意识去抓森先生的手。
顶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大方牵起了我的手，又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走吧，我们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卧底十九天
，还差 